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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长篇小说连载:枭雄韩复榘(三十七) -- 野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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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长篇小说连载:枭雄韩复榘(三十七)

十、仓皇东归

  

  一列火车渐渐近了,前边有两辆钢甲车开路。

黑石关上,二集团军暂编第十四师师长庞炳勋放下望远镜,对他的部下吆喝道:“都给我准备好了,韩复榘到了!”然后“嘿嘿”地笑了几声,心里道:“韩复榘呀韩复榘,有什么本事你就都给我拿出来吧。”

  黑石关在巩县地界,关南是黑石山,对面是邮岭,两山之间便是洛水,一座铁桥横跨其中,陇海铁路从这里通过。由洛阳到郑州,只有这条路可走,而黑石关地势极险,正扼住路的咽喉。巩县因西有黑石关、东有虎牢关、南依嵩山、北临黄河,四周皆是险地,易于守卫,才得了这名儿。

眼下,这儿一片杀气,庞炳勋的队伍做好了工事,只等韩复榘到来。

庞炳勋在冯玉祥手下也不太受待见,肚里有些牢骚,却也没有什么大过节。前几天遵了冯玉祥的命令从安阳向陕州后撤时,韩复榘约他易帜背冯,他只是哼哼哈哈应付,没给个囫囵话儿,可也没挑明了反对,因此,韩复榘的反冯通电中也有了他的名字。后来庞炳勋摸着脑袋瓜子一琢磨,觉得事儿干得毛燥了,跟着韩复榘做事也没啥好处,便有些犹豫起来。这时,冯玉祥的军法处长徐惟烈从韩复榘那里逃到这儿来,竭力鼓动庞炳勋不要跟韩复榘走,并许了庞炳勋一些好处,把庞炳勋说得心眼儿活动起来。庞炳勋手下的旅团长,有几个也是冯玉祥的心腹,也随了徐惟烈在一旁紧敲边鼓,极力撺掇,尤其提起前些年归德城打袁家骥时受韩复榘欺负的事儿,戳到了伤处,都恨得牙跟儿痒痒。庞炳勋也是个心胸比窗户棂子还窄的人,一咬牙,一跺脚,便改了主意,要借这个机会报归德缴械的旧仇。

  十四师到了巩县,庞炳勋见了黑石关这地形,立马设下工事,只等韩复榘到时,就在这儿拿下。

出洛阳过偃师再往东去二十多里便是黑石关,韩复榘早得了庞炳勋在黑石关修工事的信儿,已有了提防,到了关前不远处便命令火车停了,人马下车做好动手准备,自己带着几个人到前边探看情况。

  到了前边,看到周围山上,郁郁葱葱,却没半个人影儿。再看黑石关里,河水荡漾,两岸杨柳依依,也是绝好景色,哪儿像有埋伏的样子?

韩复榘觉得蹊跷,略略寻思了一下,还是让部队展开,准备进攻,却派钢甲车先行前去侦察,只等回来再做定夺。

两辆钢甲车慢慢开了过去,过了桥,转到山后去了,这时四周仍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动静。

众人也都觉得摸不着头脑,猛地就听“轰隆隆”一阵响,只见黑石山上滚下一堆碌碡大小的石头来,直落到铁轨上面,眨眼间把铁路堵个结实。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山上山下各处一个个脑袋露了出来,到处都是一片“哗啦啦”拉弹栓的响声。

韩复榘倒镇静下来,冷笑一声说:“庞拐子真长本事了,还敢跟咱较劲儿!”回头对六十旅旅长长万国祯道:“庞拐子的队伍不顶打,立马给我拿下黑石关,别耽误了后边的队伍走路!”

这时,副官李桐溪凑了过来,说他曾在庞炳勋手下做过事,愿意上去跟庞炳勋谈谈交情:都是西北军的老弟兄,一起共过生死的,不为这不为那的,怎么能自相残杀呢。

  韩复榘说:“这么着最好,告诉庞拐子,谁也不惹谁,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李桐溪挥着帽子,一边向前走一边阔了嗓门喊道:“十四师的弟兄们,不要打枪,我是李桐溪,有话要跟庞师长说。”一路走去,直上了铁桥,猛地,“啪”地一声枪响,眼看着李桐溪晃了几晃,一头载到了桥下边……

  一时间,四周一片死寂,只听关上一人阔了嗓门喊起来:“韩向方,跟着冯先生走,咱们还是弟兄!不跟冯先生走,咱们就是对头。看在多年共事的份儿上,你要走就走,净身出户,咱不拦着,可二十师你想带了走,咱不答应!”

  韩复榘听得出是庞炳勋大嗓门儿,火一下冲上了顶门,大喊一声:“吹号,给我冲锋!拿下庞拐子,剥了他的皮!”

号声响了起来,六十旅的人马一声喊,冲了上去,刚到桥头,对面几十挺机枪如狂风一般直扫过来,六十旅的兵顿时倒了许多。

  韩复榘喊道:“桥上展不开,桥下桥下两头攻!”

  六十旅的兵冲下河滩、进了洛河。洛河流得急,水有齐腰深,到了河里无法隐蔽,关上居高临下,打得顺手,河中水花儿乱溅,惨叫声一片,六十旅的兵一个接一个被打倒在水里,河水一时间都成了红色,剩下的兵急退了回来。

韩复榘咬着牙说:“把所有的机关枪都调上来,给我往死里猛打!”

  六十旅几十挺机枪摆开,不住点儿地向庞炳勋的阵地打过去。

  六十旅的兵又跳起来冲了上去,但还是没到对岸又被打了下来。

  万国祯火冒三丈,命令一个营长带队再次冲锋,那人眼见是怕了,嗫嚅着往后缩去,万国祯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起来,一枪将他打倒在地,自己几下把上衣脱了,光了膀子叫道:“弟兄们,今日拿不下黑石关来,咱二十师都别想活了,跟我上呀!”

士兵呼喊起来,跟着冲了上去,又一片片地被打倒,退了下来。万国祯腿上中了一枪,让人背了下来,疼得脸色蜡黄。

来来回回打了几个时辰,韩复榘没有前进一步,六十旅却越打越稀,眼看支撑不住了,正好二十师其它旅的人马也赶上来一部分,下了车便开始冲锋。

  韩复榘急得火烧火燎,他的炮团没上来,趁手的家什没有,庞炳勋又依了有利地势,再这么硬着头皮猛打,二十师怕是要撂这儿了。他寻思着别的法子,从隐身的大石头后探出头来,举了望远镜向黑石关侧面看去。

  这时,就听得空中“丝丝”声响,韩复榘惊叫一声:“炸弹!”忙矮了身子,那炸弹“轰”地一声在身后不远处响了,手枪队的四个兵被掀上了半空。

  韩复榘满脸是土,爬起来,伸出头去看得清楚,炮弹是适才转过山去的那两辆钢甲车打过来的,顿时心凉了半截,知道车已让庞炳勋缴了过去。这两辆钢甲车在铁路上横了,枪炮齐发,从桥上攻过去更没了指望了。

  这时,副官张守仁从后边到了,上前低声报告说:“孙良诚的骑兵已进了洛阳,把咱的炮兵团俘住了,孙师长与李参谋长请主席赶快从鹅岭口撤走!再迟怕是险了。”

  韩复榘眼前一黑,腿一软,坐在了石头上,半天,才叹了一声说:“我韩复榘打了一辈子仗,没想到在这儿阴沟翻了船。”

  张守仁说:“李参谋长已命令在偃师的各旅分道向郑州、开封开拔,他们在鹅岭口接应主席。”

  韩复榘低头想了想,又回头看看黑石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庞拐子,今天放过你去,早晚我非活剥了你!”

  回头命令团长李益智打掩护,其余各部后撤,分路择道到郑州、开封聚齐。

  二十多名手枪队的士兵护着韩复榘往后便退,走出几里地去,突然听到身后枪声稠了起来,回头看去,庞炳勋的一队骑兵已是离得近了。

  手枪队的士兵架起韩复榘便跑,不多时,庞炳勋的骑兵队便追了上来,看看不好,韩复榘与护兵忙躲到一个小山包后边,韩复榘眼睛都绿了,冷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我韩复榘让庞拐子撵得兔子似没命地跑。”

  张守仁正伏在他的身边,韩复榘低声说:“你小子记住,要是跑不出去,就照我脑门子来一枪,我死也不能落到庞拐子手里!”

  张守仁眼里滚着泪花儿,说:“主席这是说的啥话?俺们就是拼光了,也要保主席出去。”

  韩复榘恶狠狠地说:“你小子就照我的话办。要不我剥了你的皮!”

  这时,一阵喊声响起来,就见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庞炳勋的骑兵被打倒了几个,剩下的拔马便跑。

  看到那是二十师的人,韩复榘等人便跑了出来,那队人马倒了跟前,却是留给孙桐萱断后的那个新兵团,团长跑上前说:孙师长李参谋长派他们来接应。

  韩复榘这才摸着脑门子上的汗说:“差点摸着阎王爷的鼻子了。”

  这时,打掩护的李益智团的兵也逃到了这里,告诉韩复榘,团长被俘了。韩复榘听了也觉心慌,新兵团和手枪队的人保着他急急地退走。

  到了鹅岭口,李树春与孙桐萱还有二夫人纪甘青都等在那里,见过之后,都有些难受。

  韩复榘不住声地说:“六十旅打光了,今天这亏吃大了。”

  孙桐萱和李树春又把各旅的情况粗粗地说了一遍,韩复榘椅在树干上喘粗气儿,看模样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了。

  突然,不远处“砰砰”响了两枪,韩复榘跳了起来,哨兵跑过来报告说:发现一队骑兵,怕是庞炳勋追过来了。

  韩复榘听了,命令众人立即就走,新兵团断后。众人慌了,拔腿便跑,一气走出十多里地,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都像抽了骨头一般瘫了下来,或躺或坐,只在那儿叹气。

  这时,韩复榘倒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地上转了两圈儿,招手把李树春孙桐萱叫过一旁,说:“给蒋介石发电。这么说,庞炳勋部在黑石关截阻我二十师,被我六十旅万国祯部击溃,俘敌钢甲车五,本部以后方情势紧急,率部集中禹县,许县,近日将集中完毕。本人一二内日到郑,豫局不日可定。”

  看到李树春与孙桐萱诧异神色,韩复榘说:“秤砣小了,怕是压不住秤杆儿呀。”

  李树春与孙桐萱发现,韩主席满是灰尘和汗渍的脸上此时却挂着些许兴奋神色。

家园 庞拐子气量小,眼力神也不好

43年了小鬼子都没几天蹦跶了还跑去当伪军...

家园 最后下场如何?

石友三被活埋了,他呢?

家园 去台湾开餐馆了

1945年9月该部为国民政府收编为新编第1路军,总司令庞炳勋。1946年初所部被编并入国民党第40军,庞炳勋去职,寓居开封。

庞炳勋的寓公生活并没有长久,随着国民党的溃败,庞炳勋还是逃往到了台湾,与昔日的西北军旧友孙连仲合开餐馆度日,于1963年1月12日病逝。

摘自 - 外链出处

家园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要是庞继续领兵,后果多半是投诚或者战死。

家园 【文摘】 韩复榘和他的三个太太

韩复榘同其他军阀一样,在私生活方面寻欢作乐,荒淫糜烂,吃

喝嫖赌,欺民霸妻。他一生中采取娶、骗、占等手段,先后占有了三

位夫人——“管家夫人”高艺珍、“外交夫人”纪甘青和“娱乐夫人

”李玉卿

  ◆佚名

  韩复榘,字向方,1890年出生在河北省霸县东台山村的一个小康

人家,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旧军阀,在20世纪20至30年代声震西北、

华北、中原各地,曾叱咤风云一时。韩复榘自幼好逸恶劳,嗜赌成性,

后因债台高筑,逃往关东谋生。其间巧遇一常出入军营的算命先生,

由这位先生引荐,20岁的韩复榘于1910年春天投到清兵营中第二十四

镇第四十协第八十标第三营,在冯玉祥手下当兵。从此他一直跟随冯

玉祥将军,由司书、队官、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升到师长。

1929年5月,他叛冯投蒋后当上山东省主席,成了独霸一方的军阀。19

38年l月11日,蒋介石以在抗日中“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在

开封召开北方将领会议后,用计将其诱捕,24日在汉口处决。

  韩复榘同其他军阀一样,在私生活方面寻欢作乐,荒淫糜烂,吃

喝嫖赌,欺民霸妻。他一生中采取娶、骗、占等手段,先后占有了三

位夫人——“管家夫人”高艺珍、“外交夫人”纪甘青和“娱乐夫人

”李玉卿。

  1904年,年仅14岁的韩复榘就结婚了。女方名叫高艺珍,字淑德,

是同县北庄头村人。韩复榘家境不好,他的婚事是同三哥韩复模一天

办的。这种同一天在一家办两件婚事的事,在当时的清贫之家是屡见

不鲜的。

  高艺珍也是1890年生,虽然出身贫寒,但她的近族伯伯高步瀛,

是那时很有名望的北京师范大学古文字教授。高艺珍从小受到家族的

影响,虽然识字不多,但女儿经之类书籍还是听别人讲过一些。她遵

守父母嘱咐,到韩家后各方面的关系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加上人又长

得水灵,手脚也勤快,所以她能与韩家和和睦睦地过日子,小夫妻俩

也恩恩爱爱。

  韩复榘所处的时代正是清朝末年,官吏腐败无能,社会风气败坏,

赌博之风盛行。韩复榘所居住的东台村,开赌场的就有好几户人家。

韩复榘婚后,父母对他放松了管束,他也常常进入赌场,没有几天就

迷上了赌博。虽然老输,但赌徒都存有捞回本钱的心理,越赔越脱不

了手,赌注越下越大,时间不长,他就输得债台高筑了。韩复榘被讨

债者逼得过不下去,不得不接受师傅“人走债清”的建议,下决心闯

关东寻找出路。

  韩复榘的恶习发展到这个地步,高艺珍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怨言,

她主动变卖了自己的嫁妆,凑足了丈夫下关东的盘缠。为了躲避讨债,

小两口找了一个人们不常去的地方,过了几天“隐居”生活。这种患

难夫妻的恩情,韩复榘深深埋在心里,发迹以后也没轻易忘记。1916

年6月,韩复榘被冯玉祥将军提拔为连长,有条件带家属,就把高艺

珍接到了军队驻地——河北廊坊,共同生活。

  正因为高艺珍对韩复榘在发迹前有所帮助,又是结发夫妻,给韩

家生儿育女管理家务,所以韩复榘当了省主席、跨入上流社会以后,

虽然嫌弃高艺珍年迈色衰,又是小脚,不便在社交场合常常露面,但

也不像其他军阀那样弃妻另娶,而是始终对高艺珍抱着敬而远之的态

度,并时常加以安慰。1933年1月,韩复榘被处决后,高艺珍忍受着

社会舆论的压力,带领四子一女,颠沛流离,最后定居北平。1957年,

67岁的高艺珍在北京病故。

  韩复榘的第二夫人纪甘青,原名徐水仙,是河南源河一带的名伶,

唱得一口好听的河南坠子。1928年10月,韩复榘驻军河南,由于几度

想当省主席,屡屡不能遂愿,不免有点灰心丧气,精神消沉,心情不

畅,寻欢作乐的恶习开始发作。他整日里招名妓饮酒,叫名伶唱堂会,

打麻将……什么不正经的事他都想尝试尝试。

  徐水仙这时才28岁,正是青春佳人,长长的身条,杏眼柳眉,樱

桃小口,五官长得协调配称,穿上旗袍,身材凹凸有致。这种女性独

有的魅力对男性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她说唱时,银铃一般的嗓子

和招徕顾客那种亲密劲儿,更使人为之陶醉。韩复榘对她一见钟情,

三番五次请她来唱堂会。韩复榘的用意是多多接触,瞅住机会下手,

弄到自己身旁当二姨太。

  韩复榘弄到徐水仙后,终日迷恋酒色,逗笑取乐,以此来发泄他

当不上省主席的愤懑。为了纪念他得到蜜汁般甘甜的青春女子徐水仙,

他颇费了一番苦心,给她改名纪甘青。纪甘青说坠子书练就了一副好

口才,招徕顾客学会了热情甜蜜的社交辞令,很懂人际关系。韩复榘

如获珍宝,无论到哪里都带在身旁,几乎是形影不离。平时常与韩复

榘接触的人们,都知道纪甘青有这种笼络人的本事,所以称她为韩复

榘的“外交夫人”。

  人们常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正是好景不长,韩在山东

刚刚站住脚,对纪的新鲜劲过后,就把高艺珍、纪甘青二位夫人都丢

在脑后不管,开始了他新的寻欢作乐的生活。

  纪甘青长期过着男女欢情的生活,现在受到韩的冷落哪能耐得住

寂寞。凭着她风月场里的经验,很快就使一个跟随韩多年、身材魁梧、

相貌非凡的勤务员杨光上了她的鱼钩。两人起初还能谨慎从事,但后

来日子一长,就忘乎所以。所有这些,当然没能逃过韩复榘的眼睛。

  有一天,韩有意布置在省府召开绅士会议。韩召开这次会议,就

是专为捉奸拿双设下的圈套。他讲了开场话后,估计时间差不多,就

借故肚子不适,由秘书长张绍堂主持着听取各绅士的发言,自己急匆

匆地冲进了纪的卧室。但那天,韩的火爆性子并没有发作,他假装没

有看见杨、纪两人的作为,在厕所里蹲了十几分钟,等杨、纪把衣服

穿好后,才出来喝退了杨光,他二话没说就匆匆忙忙地回到招待室里

开会去了。韩这样做,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预先作了思想上的准备:

既要拿住赃,也不要丑事外扬,给自己脸上抹黑。所以他硬压住内心

的怒火,当场没有发作。但他岂容自己的妻妾与他人私通,没过三天,

就命令执法队将杨光秘密地处决了。

  后来,韩复榘又霸占了南章台名妓李玉卿为三夫人。

  李玉卿是江苏籍人,原来也是良家女子,后来为生活所迫流落到

山东济南当了妓女。因为她长得标致,经过老板娘调理,又善于卖弄

风情,遂成为济南名妓,艺名“红菊花”,纨绔子弟与她来往的不少。

  韩刚到济南,就听说有李玉卿这个名妓,当时由于多种原因,暂

时无暇问津。1932年他的“治鲁”方案基本上有些眉目了,他对纪甘

青也开始有些觉得乏味了,济南以姚以阶为首的“参议厅”的参议们,

多数过着游手好闲的放荡生活。当他们了解到韩的私生活也像《红楼

梦》里的贾琏一样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时,就给韩介绍了李玉卿。

自此,这群狐朋狗党同韩沆瀣一气,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打茶围、

玩女人、吃吃喝喝。在他们牵线搭桥下,韩复榘又把李玉卿弄到手,

做了他的三夫人。

  韩到山东后,结交了一批臭味相投的“赤诚”好友,其中有青岛

市市长沈鸿烈、胶济铁路委员会委员长葛光庭、蒋介石的心腹人物军

事联络员蒋伯诚,以及以姚以阶为首的一些参议员。他们来济南常常

聚集在经七路小纬二路韩私人宴客的地方,白天在这里饮酒,听歌女

唱堂会,到夜晚他们每人搂抱着一个妓女打麻将,丑态百出,其糜烂

程度可想而知。李玉卿嫁给韩前后,都是专陪他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

当,因此人们称李为韩的“娱乐夫人”。

  韩复榘为了满足他的淫乱生活,还在千佛山、龙洞山另修避暑别

墅,并时常光顾,流连忘返,十天半月乐而不归。李玉卿也是水性杨

花,嫁于韩也是为势所迫,现在韩又有新欢,冷落自己,李玉卿岂能

安分守己。久而久之,李玉卿耐不住寂寞,就与招待处厨师李海勾搭

成奸。

  “二李”人缘极差。李玉卿常摆出主人的架子训斥下人,李海也

仗着“红菊花”为自己撑腰,对下人任意凌辱,遂引起招待处众人的

厌恶。他们想惩治一下“二李”,便告发给了韩。韩性情残忍,当然

不容,借口招待处被盗、李海是内贼,令执法队将其乱棍打死。

  韩复榘之死

  曾有“山东王”之称的韩复榘,因死得秘密,在社会上引起了种

种猜测,特别是经过电影电视不同角度的渲染,使他的死蒙上了一层

又一层神秘的色彩。笔者经过多方面查核史料和采访曾在国民党内部

工作的中军统知情人士,终于弄清了事实真相。

  叛冯投蒋韩复榘从小喜爱舞棍挥棒,1910年因家境贫寒而辍学务

农。后经人介绍到冯玉祥部当兵,由于打仗勇敢,敢于拼命,深受冯

玉祥器重,随着冯的升迁而不断得到提拔。1929年5月,因一件小事

与冯发生摩擦,受人挑拨,叛冯投蒋,1930年9月被蒋介石委任为山

东省政府主席和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重职,统治山东达8年之久。

  然而,由于韩复榘为人刁猾多疑,善于应变,自然与蒋介石貌合

神离,矛盾日渐加深,乃至成为蒋介石一大心病。抗战全面展开后,

韩复榘表面上佯装抗日,实则观望其局势,一心保存实力。

  召韩赴会日本人本是害怕韩复榘的,在进兵山东之前,便曾暗地

派人找过韩复榘,以探听虚实,可是韩的态度极不明朗。日本人看穿

了他的心思,大举出兵进攻山东,始料不及的韩复榘只好仓皇弃城而

逃。蒋介石闻知此讯,大发雷霆,连骂几个“娘希匹”,这次自然找

到一个对韩下刀的借口和良机,立即通知韩复榘到徐州开紧急会议。

  1938年1月8日,还蒙在鼓中的韩复榘按期到达徐州。蒋介石又突

然由汉口发来急电,说会议改在河南开封召开。会议地点陡然变化,

韩复榘不由心中一震,犹豫起来。他本不想去开封,但又一想,这是

一次重要的军事会议,参加的高级将领有四五十人之多,大概不会有

什么问题。这时,韩的心腹师长孙桐萱也从济南赶来了,身边还有一

个营的手枪队,量他老蒋也不敢轻易动手,便消除了顾虑。

  层层盘查9日,韩复榘一行到达开封,住在黄河水利委员长孔祥

熔的公馆里。李宗仁转告韩说,城内驻军多,不方便,让韩的装甲车

暂驻城外,一个营的卫队也要留在装甲车上。听了这话,韩的疑心更

重了,可是事至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11日下午7时,蒋介石亲自从南京赶来主持会议,并预先通知说,

这是一次高级将领机密军事会议,为避免日军飞机扰乱,所以会议定

为晚上召开,并强调这次会议谁也不准请假。

  当孙桐萱和卫兵陪同韩复榘坐汽车来到河南省政府大门口时,车

子被几个军警宪兵拦住了。他们敬礼后指着门前张贴着的一张通知让

韩看,只见上面写着:“凡参加会议的将领请在此下车。”韩复榘的

车辆被停放在门前的一片空地上,然后步行入内。到了第二道门口,

又有军警宪兵阻拦,左边的墙壁上贴着“随员接待处。”韩看了心里

非常生气,但又不便发作,就把他带去的三个卫士和孙桐萱的一个卫

士,均留在接待处了。

  韩、孙同那些刚进来的将领一起往里走,走了不到50米的地方,

墙上又有一张通知写着“奉委座谕,今晚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

所有到会将领,不许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暂交

我处副官长保管,给予临时收据,待会议完毕后凭收据领回。”孙桐

萱见要把武器交出,顿时皱了眉头。韩复榘看到身边的其他将领也正

将手枪从腰间掏出来交给了副官处,取回收据。韩嫌孙桐萱迟疑,推

了他一下,同时把自己身上带的两支手枪掏出来,让孙一齐递上去,

便同那些将军中的熟人谈笑着步入会议厅。

  蒋韩吵架会议由蒋介石亲自主持。蒋介石脸色铁青,劈头便说:

“我们抗日是全国一致的,这个重大的责任应该说是我们每一个将领

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竟有一个高级将领放弃山东黄河天险的阵地,

违抗命令,连续失陷数座大城市,使日寇顺利地进入山东,影响巨大。

今天我问韩主席:你不发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

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应当由谁承担?”韩复榘

没想到会议一开始,蒋介石就直接将矛头指向自己,他从位子上霍地

站起来,毫不客气地顶撞:“山东丢失是我应负的责任,南京丢失该

谁负责任呢?”

  韩复榘的话没能讲完,蒋介石一拍桌子,正颜厉色地说:“现在

我问的是山东,不是问的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韩正想开

口反驳,蒋介石的亲信刘峙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劝道:“韩主席,委座

正在冒火的时候,你先到我办公室里休息一下吧!”韩气乎乎地,脖

子拧着。刘峙装出极关心而且亲热的样子,继续拉着韩的手,向院子

里走去。院子里早预备了一辆小汽车,刘峙说:“韩主席,上车吧,

这是我的车子!”

  武昌会审韩复榘不知是计。刘峙向司机使个眼色,立即把车门关

了。刘峙招手说:“韩主席,你一路好走,我还要回去参加会议!”

  小汽车前座上早有两个人等在那里,等车子开动了,那两个人迅

速地从前座钻到后座上来,一边一个,把韩复榘夹在中间。其中的一

个人掏出一张逮捕令,出示给韩看。韩这才恍然大悟,但表情极为镇

静。汽车飞快地驶到开封火车站,从一辆专车上走下两个特务,把韩

拖出来,推拥着上了火车,沿途不停,直达汉口下车。

  春寒料峭的汉口车站,早有五辆汽车等着,四辆大卡车上全是国

民党宪兵。韩复榘被押进一辆小汽车里,一直开到江边码头,由专轮

载车渡江到武昌。1月12日夜晚,两个押送韩复榘的特务把他交给“

军法执行总监部”,软禁在一座二层楼上。到这时韩才清楚,这个押

送他的人正是特务头子戴笠和龚仙舫。

  韩复榘被软禁了7天,1月19日蒋介石才组织军法会审。何应钦为

审判长,鹿钟麟、何在浚为审判官,贾焕臣等为军法官。21日上午,

刚组成的军法执行总监正式对韩复榘进行审讯。

  坐在被告席上的韩复榘面色苍白,但表情沉静,两眼有神,仍然

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何应钦问他:“你不遵命,擅自撤退,

在山东强索民捐,侵吞公款,搜缴民枪,强迫烟民购买鸦片。这许多

罪行已经查实,你是否有话申辩?”韩复榘只是昂首微笑,一句话也

不答复。几个陪审的法官一再追问,韩依然一言不发,傲然视之,审

判毫无结果。

  惨遭枪杀24日晚上7时左右,有一个特务到楼上来,对韩复榘说:

“何审判长请你去谈话。”韩复榘信以为真,就随着那个特务下楼了。

当他下到一半时,只见院子里面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哨兵。他知道,这

一次是死到临头了。韩复榘想开溜,对那个特务撒谎说:“我脚上鞋

小,有些挤脚,我回房换双鞋再来。”他边说边回过头去,脚刚向上

迈出一步,站在楼梯边的那个特务就向他的头部开了一枪。第一枪没

打准,韩复榘回了一下头,说:“你打我的胸……”话没讲完,身后

连续响起枪声。韩复榘向前挺了挺身子,歪倒在楼梯上。结果他头部

中2弹,身上中5弹,仰面向天,眼睛还睁着。这年,韩复榘正好48岁。

  韩复榘的灵柩被安葬于豫鄂交界处的鸡公山墓地。墓前立一石碑,

上刻“韩复榘之墓”5个大字。

家园 【文摘】韩复榘微服私访

1930年9月5日,草莽英雄韩复榘被国民政府任命为山东省政府主席,正式成为独霸一方的土皇帝。在统治期间,他经常外出明察暗访,有时带几个随从去明察,有时则模仿“巡抚大人”只身微服私访,留下了不少趣闻。

  撞出个科员

一天,天刚蒙蒙亮,韩复榘就衣饰朴陋地只身一人骑车私访,看上去像个传令兵。突然,一个行人急匆匆地迎面走来,把韩复榘的车子给撞倒了。韩复榘掉在泥沼中,衣服和鞋子都弄脏了。韩复榘大为光火,爬起来抓住那人说:“你没有长眼睛吗,往车子上撞!我的衣服脏了,你得赔钱!”

谁知那人并不理会,急慌慌地挣脱手就想逃。韩复榘更加恼怒,便问:“你是什么人,敢如此不讲道理?”

那人说:“你的衣服能值几个钱?不是我吝啬,我实在是有刻不容缓的急事。”

韩复榘问:“你有什么急事?”

那人答道:“我有财政厅的事。”

韩复榘复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说:“我是财政厅的书记员。今天韩主席召集开会,时间快到了,岂敢延误一分一秒?”接着又告诉了他的地址,说:“你晚上到我家去,我一定赔你衣服钱,现在没时间跟你理论。”说完,便挣脱了手,一溜烟地跑了。

韩复榘望着他的背影站了许久,心想此人对参加会议如此认真,精神可嘉。

第二天,韩复榘召见财政厅长王向荣,询问财政厅有无此人。王向荣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人,他司状誊录,是个小差使。”转头又问韩复榘:“主席为何认识他?”

韩复榘说:“不必多问,如有科员空缺,即可提拔他。”

王向荣回去后,心想此人定与主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不等科员出缺,就立即把他提拔了。

  借机”劫富“

1934年7月间,韩复榘约了参议姚以阶、张联一起去千佛山游览。到了山上,大家在“洞天福地”小院的北屋里闲聊起来。姚以阶进言说:“从前济南有四大富绅,即东关陈家,西关毛家,南关傅家,北关回民金筱卿家。现在,陈、毛、傅三家都已经衰落了,惟有金家还非常富裕。金家不仅有钱,房产也很多,估衣市一条街几乎都是他的房产。钱多了伤身,这是主席常说的,主席何不让他家捐一笔钱赈济灾民呢?”

  韩复榘听后笑着点了点头。

他回到省府后,召来了城外公安分局的局长雷万里,问清楚了金家的住址是西安永长街,于是就带着副官卫士前往金家。

进了金家大门,他没有通报,就径直走进金筱卿的卧室。这时,金筱卿正横卧烟塌,吞云吐雾,一见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韩主席,大为惊慌,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慌忙让座。

韩复榘坐下后说:“你经常吸大烟吗?这得处罚你!”

金筱卿俯首连声说:“该罚!该罚!请主席吩咐。”

韩复榘不假思索,随口说:“罚你17万元,送到省府去!”说完,就带领随从离去了。

过了一天,金筱卿果然派人将17万元送到了省府。

  施巧计“济贫

有一次,一个农民推着一车陶器进城,不巧被骑着自行车私访的韩复榘撞倒,一车陶器散了一地。这车陶器可是穷人的命根子,于是,这个农民心疼得直跺脚,像是要哭的样子。韩复榘见状,就掏出一张名片给他说:“你不要着急,你到前面那个衙门去,把这张名片交给站岗的卫兵,他就帮你找到我,到时我赔你钱。”说完,他就骑车先回省政府了。

这位农民无奈,只好按照韩复榘说的办法,推着车子到了省政府门外。卫兵见有韩主席的名片,忙报告班长向韩复榘请示。韩复榘一面令农民进见,一面叫人穿便衣到一家糖果店称两斤糖果。

韩复榘在私访中得知糖果店的店主惟利是图,经常缺斤少两。糖果买回后,韩复榘就叫人称了一称,果然少了半斤。韩复榘立即下令传来店主,训斥说:“你卖糖果短秤,得罚你50元,以后可不许再短秤!”店主无可奈何,只好乖乖交出50元钱来。于是,韩复榘把这50元钱和糖果转付给农民,作为赔偿费。这位农民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去。

家园 催一下稿

献了N轮花了,也不见下文

家园 蒋介石也不是好东西

韩倒也没有骂错。

总觉得此人算是条汉子。

家园 如果是打内战,庞不可能战死——多半是被部下裹挟投共,在政协混个位子

总比客死他乡要强……

不过他对于倒来倒去多半也倦了……

家园 说的也是。

庞拐子一肚子鬼,打内战肯定不会身先士卒的。死是死不掉的。

在大陆再不济也不至于要一个政协委员去开馆子店,过那么苦哈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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