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开国第一战】第21章:分进合击 邓华挥师扫横城 (1) -- MacArthur
[SIZE=2]敢打敢拼 张积慧斩戴维斯
有胆有识 聂凤智斗范登堡[/SIZE]
若审知敌有可胜之理,
宜速进兵以攻之。
——《百战奇略·进战》
1952年以来,新中国空军又有几支部队上阵练兵。
1951年12月8日,空军第六师飞行员42名、米格-15歼击机52架,在政治委员张志勇、副师长北沙的率领下,从沈阳东塔机场转至安东大东沟机场,加入志愿军空军作战序列。
空六师当时是支新军,训练时间短,飞行技术低,在熟悉战区飞行时,就连续发生两起迷航迫降事故。
刘震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儿给他们看了:
“你们再练练吧,练不好就别来打仗,回家抱孩子吧!”
这当然没脾气,大伙又憋着劲练了半个多月。
12月30日,才开始执行战斗勤务。
1952年1月5日,空六师打了第一仗。
那一仗打得挺窝囊。
那天,第六师第十八团奉命起飞米格-15飞机20架,截击活动于清川江上空的F-80战斗轰炸机机群。
刚一接敌,有人就沉不住气,隔着老远就把炮打得轰轰烈烈。
轰轰烈烈打了半天雷,一颗雨点也没浇到人家身上。
打草惊蛇,让人家给跑了。
没战果。
回来的时候,人人都低着头。
这回刘震倒没骂人,帮着他们“一二三四”地总结。
总结完了还让他们上。
1月的最后一天,第六师第十六团出动36架大编队,直线出航,奔袭轰炸平壤之敌。
截住了12架F-84和-F86。
全团7人开炮,第一大队大队长许秀玉、第二大队中队长朱玉廷分别击落F-84和F-86各1架。
这一仗就打得象模象样有点水平了。
空六师首获战果。
空军第六师在整个参战期间共击落敌机26架,击伤5架。
这个成绩在参战各师中排名第五。
1月中旬,空军第十五师飞行员48名、米格-15歼击机43架,由师长黄玉庭、政治委员崔文斌率领,从公主岭机场转至大孤山机场,加入志愿军空军战斗序列,
2月19日,空十五师在空四师带领下执行战斗勤务。
出动5次,没有遇上敌机。
没遇上什么都遇不上,一遇上就是F-86。
结果战斗失利,空十五师被击落击伤各1架。
吃一堑,长一智。
3月20日再打时,第四十五团副团长林广山、第一大队大队长樊玉祥击落F-86各1架,飞行员孙忠国击伤1架。
空十五师无损失。
空四师又带出了一支能打仗的部队。
这支部队能打仗后,很出了些人物。
3月24日,空十五师第四十三团再度出击,第一大队第一中队18岁的飞行员韩德彩一人就击落F-80“奔星”式战斗机两架。
这位韩德彩后来越打越出彩,19岁就成了名人。
4月22日,空十五师第四十五团起飞迎击远东空军在F-86“佩刀”式战斗机掩护下的F-84战斗轰炸机群。中队长孙忠国先击落F-86“佩刀”1架。又在与僚机失去联络的情况下,单机独斗6架F-86,又击落其中1架。
这是空十五师首次击落F-86“佩刀”式战斗机。
战斗中,孙忠国的米格-15中弹47发,被迫弃机,低空跳伞,门牙摔碎两个,右腿被摔断成3截,只能用钢条连接。
大多数人都认为孙忠国从此与飞行绝缘了。
也是,医生们拿着这条腿也很头痛,几次动了“锯”的念头。
可孙忠国一听这个就翻脸,谁说跟谁急。
他还想上天。
医生们费尽心机,多次校正接骨,每一次都弄得大汗淋漓。
孙忠国每一次都痛得一头是汗,每一次却都一声不吭。
腿最后是保住了,却因长期卧床,关节僵硬不能屈伸,肌肉萎缩没有力量。
这位孙忠国真是条汉子,找了辆破自行车来天天折腾,摔得一身青一块紫一块,直到能把那两个轱轳踩得风车斗转……
最后感动了医生也感动了上苍,他拖着一条瘸腿又上了天。
这位瘸腿飞将,后来还飞了整整27年,被誉为“长空铁人”。
和《真正的人》中那位密里西耶夫一样,这是个真正的人!
毛泽东很欣赏这种煅炼部队的方法。
多少年来,他麾下一支支铁军就是这样一变二二变三三变九这样象滚雪球一样给滚出来的。
2月4日,毛泽东指示刘亚楼:必须抓紧时机进行实战煅炼,要十分重视实战煅炼对空军部队的意义,哪怕求得只打几次空战也是好的。
为了使更多的部队得到实战煅炼的机会,空军第十二师、第十七师和第十八师也陆续转至第一、第二线参战或准备参战。
3月中旬,原属华东军区空军的空军第十二师飞行员45名、米格-15歼击机49架,由师长王明礼、政治委员李明刚率领,从上海抵达大孤山机场。
这支部队后来居上,打出了大名气。
3月下旬,原属华北军区空军的空军第十七师飞行员52名、米格-15歼击机42架,由师长李树荣、政治委员罗斌率领,从唐山抵达大东沟机场。
这支部队在下半年打得也很顺手。
3月底,原属中南军区空军的空军第十八师飞行员39名、米格-15歼击机40架,由师长王定烈、政治委员徐明率领,从广州抵达沈阳于洪屯机场。
至4月底,空军第十二师、第十七师在空军第四师带领下完成了战区航线飞行,进入正式作战阶段。但因美机活动越狡猾,空十二师战斗出动10次,只有1次发生战斗,未能获得战果。空十七师出动19次,也未能与美机遭遇。
截至1952年5月底,志愿军空军已有9个师18个团的歼击机部队和两个轰炸机部队参战。参战飞行员447名,其中轰炸机空勤组28个。战斗出动680批、11 100架次,空战85批、1 602架次,击落美机123架,击伤美机43架。
志愿军空军被击落82架,击伤27架。
双方损失比为1:1.46。
志愿军空军取得了重大胜利。
胜利还不在于这个损失比。
在于志愿军空军打破了一个神话,又创造了一个神话。
张积慧就成了打破神话又创造了神话的顶尖级人物。
1952年初,鉴于远东空军屡遭打击,士气受到很大影响。美国空军参谋长霍伊特·范登堡上将为远东空军增调了一批经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校官级飞行员和“王牌”飞行员到朝鲜作战。
应该说,这批“王牌”还是给远东空军起了一些打气的作用。这些“王牌”的飞行时数大多在两三千小时以上,技术高超,进取心也很强,上场以后屡屡得手,很有些中苏朝空军的飞机栽在他们手里。
“王牌”们当然也都很骄傲,不把那些初出茅庐的中国飞行员放在眼里。
乔治·A·戴维斯少校就是其中一个。
戴维斯少校是美国空军第四联队第三三四中队中队长,有着3000多个小时的飞行时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加战斗飞行266次,被誉为“百战不倦”和“特别勇敢善战”的“空中英雄”,“成绩最高的喷气机王牌驾驶员”。他到朝鲜后,曾进行了59次战斗飞行,击落苏中朝空军11架米格-15飞机和3架杜-2轰炸机,也就是说,空八师轰炸大和岛所损失的4架杜-2轰炸机,有3架就是被他击落的。1951年月12月13日,当他击落苏联空军和志愿军空军4架米格后,美国空军参谋长霍伊特·范登堡上将曾致电祝贺,特别向戴维斯少校本人祝贺。
你说这样的角色他会尿谁?
可他就在平均飞行时数不过百把小时的空四师面前栽了。
栽在空四师第十二团第三大队大队长,24岁的张积慧手里。
那一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打得很富有戏剧性。
1952年2月10日凌晨5时,志愿军前方雷达站发现美机数批先后进入平壤、沙里院和价川地区轰炸扫射,其中F-84、F-80战斗轰炸机两批16架,在18架F-86佩刀式战斗机的掩护下,正向铁山半岛飞来,企图轰炸军隅里附近的铁路交通线。
这18架F-86佩刀式战斗机的编队长机就是戴维斯少校。
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个“王牌”,但刘震对这场战斗早有预计。
新年以来,刘震就从观察中掌握了美远东空军每天早晨都要起飞30多架飞机到鸭绿江以南侦察天气的规律,而志愿军空军又一直未在早晨打过空战,所以一直想出其不意打一仗。
可刘震估计苏联顾问克罗洛夫少将不会同意。
前一段时间,为了志愿军空军究竟要不要进驻朝鲜境内机场的问题,他和这位“老克”刚吵了一架。
老克根据苏军作战条令,认为空军基地应该进驻朝鲜北部。
刘震何尝不想把手伸远一点,最好是能伸到汉城去搅活一番。
然而他毕竟是一位身经千战的名将,知道什么都得从实际出发。志愿军空军倘能进驻朝鲜北部的基地当然好,但进得去吗?就算进去了,真要作战,那种种不利之处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至少有3个:一是昼间敌机掩护轰炸机来轰炸机场时,志愿军空军的歼击机就要起飞迎敌,如起飞后机场被破坏,则只有飞回安东等地的机场着陆,这样则因油料限制,打空战的时间则相应缩短。二是夜间敌机来轰炸,志愿军空军则因技术条件的限制不可能起飞迎敌,坐守待毙,损失可能更大。三是朝鲜北部机场跑道一直修不起来,往往上午修好,下午就被炸坏;晚上修好,第二天一早又被炸坏。这样怎么能保证作战呢?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先吵到刘亚楼那里,又吵到彭德怀那里。
彭德怀耐心听完双方陈述,很客气地对克罗洛夫少将说:
“将军的意见很好,但朝鲜那边建基地有许多困难,是不是基地先放在国内,待条件成熟了再进北朝鲜?”
克罗洛夫少将能有脾气?
回来时,刘震得意洋洋,克罗洛夫垂头丧气。
两人赌上气了。
所以刘震这次只能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昨晚,他就背着克罗洛夫少将悄悄对方子翼交代:
“你回去准备一些点心,明天参战飞行员不吃早饭,吃些点心就上飞机,4时半以前要作好一等战斗准备,听令出动。”
第二天,刘震3点钟就进了指挥所。
凌晨,刘震接到报告并判明美机企图后,当即命令空军第四师两个团34架米格-15歼击机起飞,取师编队团“品”字队形前往截击。
当时的战斗分工是:
第十团16架战机担任攻击;
第十二团18架战机担任掩护。
张积慧和僚机单志玉处在掩护队的后尾。
“二0一注意,今天来的是‘狗熊’,加强戒备,注意插索!”
“二0一”是攻击队指挥员、第十团团长阮济舟的代号,“狗熊”指的是美远东空军第四联队的F-86。
虽然自己是在掩护队,张积慧仍然在心中给自己加劲:
“今天非逮住只‘狗熊’不可!”
因当天气象情况复杂,云层较多,刘震等不时向空中通报情况,发出命令。
空四师的飞行员们不敢怠慢,眼睁得大大的监视着四周。
忽然,率领第十二团第三大队担任掩护任务的张积慧隐约看见远方海面上有道道白烟。
“是敌机!”
其实是戴维斯这个老飞行痞子已经先发现了空四师的编队,正赶来迎击,以保护战斗轰炸机编队执行轰炸任务。
“扔副油箱,升高准备战斗!”刘震大声命令。
当他们抢占了有利高度时,敌机却忽然不见了。
而且在爬高过程中,他和僚机单志玉已经脱离了编队。
他们加大油门,疾速追赶自己的机群。
刚赶到泰川、纳青亭之间,在右前方远距离上又发现了8架F-86。
原来戴维斯刚才是躲在云层中偷偷地向空四师编队袭来。
张积慧在爬高占位过程中发现,敌人已经绕到了自己右侧后。
“二三0,二三0,防止狗熊咬尾!”张积慧提醒单志玉。
“二三0明白!”单志玉多灵醒的人,也看清楚了情况。
这时已有两架F-86从右后方向张积慧、单志玉扑来。
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戴维斯。
不过张积慧们这会儿可不知道这个。
他知道的是两架高速飞来的敌机已接近“咬尾”位置。
怎么办?
聪明的张积慧没有慌张,他装作没发现,同时命令单志玉:
“二三0,注意保持双机!”
“二三0明白!”单志玉已经明白张积慧想干什么了。
他们彼此心领神会配合默契。
说话间,戴维斯已经对张、单双机形成“咬尾”之势。
这时开炮肯定一打一个准。
张积慧这也是在冒险走钢丝。
就在距离越来近——很可能就是在戴维斯正要按炮扭那一瞬间,张积慧带着单志玉猛然一个直角右转上升,同时减速。
戴维斯双机猝不及防,“刷”的一下从张积慧机腹下冲了过去,暴露在张积慧双机的右下方。
这在空战中是个最危险也是最忌讳的位置。
主动和被动立刻易位。
戴维斯当然明白这中间蕴藏的危机,匆忙间向左急转弯,企图重新占位攻击。
可惜晚啦!
“二三0快向左反扣!”张积慧当机立断。
“明白!”
一对黄金搭当实现了一次黄金配合。
战机,已被张积慧双机抓到了手。
这下戴维斯是真慌了!
他使出看家本事,浑身解数,拼命想摆脱对方的攻击。
先是急速俯冲下滑,回头一看,不灵,人家撵上来了。
然后一咬牙,向太阳方向作剧烈垂直上升。
戴维斯这是败招,垂直机动是米格-15的强项。
张积慧双机立刻急跃升,从右背侧拉起,避开阳光又贴了上来。
看看这招又不灵,戴维斯又来了个俯冲下滑。
张、单双机象影子一样地又跟了上来,还逼得越来越近。
这时张积慧的瞄准光环已经套住了戴维斯。
开炮!
“哗……”一串炮弹出了膛。
咦,怎么还在跑?
戴维斯毕竟是戴维斯,这串炮弹竟然被他用剧烈而不规则的机动动作给甩掉了。
虽然没打中,戴维斯也吓了个半死,慌乱间,赶紧加速逃跑。
张积慧、单志玉哪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他们又风风火火地撵了上去。
张积慧在600米距离上用瞄准光环将戴维斯稳稳地套住。
又是三炮齐发。
“二二三,打中了,打中了!”单志玉高兴地大叫。
话音未落,这架F-86忽地冒出一股浓烟,顷刻间就起火爆炸。
戴维斯没来得及逃出来。
张积慧杀得性起,又迅速拉起,盯上了对手的僚机。
戴维斯的僚机看见戴维斯被打掉,早已没了斗志,做着不规则的飞行动作逃跑,想摆脱攻击。
张积慧不管不顾,紧追不舍。
这家伙急中生智,现学现用,象张积慧摆脱戴维斯一样,也来了个右转上升,躲掉了张积慧的一串炮弹。
谁知张积慧早提防着这个,也跟着来了个上升转弯,从内圈切半径追了上去。
400米距离“咬尾”开炮,一打一个准儿!
戴维斯的僚机凌空爆炸。
笔者敲起来好象挺长,可能念起来很要一些时间。
实际这前后不过1分钟。
“王牌”殒命,英雄扬名!
得胜的张积慧双机正准备返航,却被敌增援的F-86机群缠上。搏斗中,张积慧与单志玉被敌机冲散。单志玉在掩护他攻击时,被赶来增援的F-86击落。
单志玉血洒长空,壮烈牺牲。
失去掩护的张积慧本人也被击落跳伞。
他正好落在博川郡青龙面三光里第五十军第一四九师驻地,被陆军战友们好酒好肉地款待了一顿。
到这会儿,张积慧也不知道空战结果。
空战结果为2:2,打了个平手。
是平手吗?
而此时,在地面指挥所里,气象员突然向刘震报告:
“刘司令,海上云层急速向大陆上空飘移,再过15分钟,沿海各机场将被云层封闭,我机不能着陆!”
刘震镇定自若,不动声色,心中却倒海翻江。
顷刻,一个应急方案形成:
“一、第二梯队空三师立即出航,在鸭绿江对岸上空阻拦敌机追击,掩护空四师退出战斗返航;二、空四师以大队为单位分散就近在7个机场抢时间着陆;三、第二梯队完成掩护任务后飞回内地二线机场着陆。”
你看这位心眼儿转得多快。
当他指挥完最后一架飞机安全着陆时,突然间头昏眼花,站不起来了。
从下达起飞命令到结束战斗,正好50分钟。
克罗洛夫少将起床喝完牛奶吃完面包,哼着俄罗斯小调来上班时,仗已经打完近两个小时了。
他听说刘震瞒着自己打了一仗,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空战结果2:2,空四师师长方子翼并不满意。
一连几天,第十二团都在检讨、总结,把张积慧搞得还有点灰溜溜的。
晚上放电影,张积慧提个小板凳也去看。
电影没开演,银幕上却出现了一排大字:
“向空四师祝贺胜利!
英雄张积慧击落美国王牌飞行员戴维斯!”
英雄?谁,谁是英雄?
我?
倒把张积慧弄蒙了。
原来是前几天东京电台广播,声称远东空军王牌飞行员乔治·A·戴维斯少校在2月10日执行任务时失踪。
2月15日,得悉这个消息的刘亚楼司令员当即电告空联司并空四师,命令查找核实,调查清楚是谁打下来的,苏联空军、朝鲜空军,还是空四师,抑或是地面高炮部队。
空四师于2月16日和18日连续派出两个调查小组深入实地调查。结果在朝鲜博川郡青成面三光里以北山区找到了戴维斯的座机残骸、军号和遗赅。
机型F-86E,机号307。
证章:第四联队第三三四中队中队长乔治·A·戴维斯少校。
这个位置距离张积慧伞降位置仅500米。
这一带空域那天只有空四师在此作战,空四师那天只有张积慧有战果,附近又没有掩护交通线的高炮部队。
所以该机是张积慧击落无疑。
第一四九师也为张积慧写了证明材料。
克罗洛夫少将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立刻多云转晴:
“打得好啊,刘将军,戴维斯是二战英雄,空中王牌。美国空军最优秀的飞行员。你们了不起啊!”
刘震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张积慧则成了新中国那一代人家喻户晓的人物。
笔者戴红领巾那会儿就对志愿军张积慧叔叔击落美国飞贼戴维斯的故事耳熟能详,时隔多年,还能跟人掰活上一气。后来穿上绿军装蓝军裤,走进蓝色军营,从很多老同志口中又更多的知道了这位传奇英雄骄人战绩背后的种种故事。
这是那一代中国军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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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敢打敢拼 张积慧斩戴维斯
有胆有识 聂凤智斗范登堡[/SIZE]
(续上)
2月13日,美远东空军司令官奥托·威兰中将发表特别声明:戴维斯少校的阵亡,“是对远东空军的一大打击”,“是一个悲惨的损失。”给在朝鲜的美远东空军喷气机驾驶员们带来了一片暗淡的气氛。
美国国会议员、共和党头面人物勃里奇借机在国会上发难,说这场战争是美国历史上最为绝望的战争。
戴维斯的妻子向美国空军提出强烈抗议。
在整个朝鲜空战中,张积慧共击落敌机4架,全是F-86佩刀式。
他因此而荣立特等功,并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朝鲜战争结束后,他被选送至苏联莫斯科红旗空军学院学习,回国后历任副师长、师长、副军长兼参谋长、军长、军区空军副司令员、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对空军建设颇有建树。后来不知为什么被解职,转业到山东省烟台市当了一名分管计划生育的副市长。
那年头,唉……
空军第四师此番参战经历空战8次,击落击伤敌机30架,
真正会打仗的战将都会总结经验。
1951年最后几个月的大机群作战,打开了刘震的另一个思路。
当时,喷气式飞机刚刚登上空战舞台,各国空军对喷气机的使用尚处于摸索阶段,所以在朝鲜半岛喷气机空战时,双方都沿用了活塞式飞机空战的大编队老战术。
现在到了思变的时候了。
刘震已经看出,大编队大机群出战很笨拙,不灵活,往往是敌我双方一接触,即被打散。打散以后,保持4机协同作战的较少,一般只能保持双机协同作战。因此,志愿军空军应当采取多批编队,分梯次进入战区,集中全力于一个空域,并力求保持4机或双机协同作战,做到有组织有掩护的攻击。
对空战战术十分重视的刘亚楼也在想这件事。
他认为志愿军空军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实践,应该概括出几条适用于喷气机空战的战术原则来。为此,他这一段时间常常蹲在安东,亲自摸索、研究和总结空战经验,参战部队每打一仗,他都和飞行员们一起研究作战中的经验教训。
然后和刘震一起没日没夜地捣咕。
两个刘司令捣咕出来一个“一区两层四四制”。
1952年4月,刘亚楼草拟了“一区两层四四制”空战战术原则的指示,对这一战术原则作了具体、系统的阐述。
这个表述很象是从两位刘司令的老上级林彪那个“一点两面三三制”那里改头换面而来的,而且好象来得也太容易,只改了几个字。
连模样都挺相似。
其实这是来自于实战经验教训的总结、提炼和升华。
后来又经参战部队的实战检验,在表述上又作了更为准确的修订,定名为:
“一域多层四四制”。
“一域多层四四制”战术原则的基本内容是:
现在的歼击机飞行员们可能会觉得这一战术原则的幼稚和粗糙,可在当时的技术装备和认识基础上,这个原则却能较好体现在空战中争取兵力优势和技术优势的思想。对于适应于喷气式飞机高速机动的特性起到了明显的作用,它源于实践,又经过实践的检验,其意义非同小可。
在新中国空军的历史上,这是一个里程碑。
它意味着新中国空中健儿在战斗中成长成熟起来,空战战术也开始了从实践到理论的飞跃。对人民空军战役战术思想的形成和战术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世界空战战术史上,也有它的一席之地。
奥托·威兰中将也和刘亚楼们想到一块了。
很快,远东空军也放弃了大编队和所谓“圆阵战术”,而采用流动4机的作战方式。即:有若干“流动4机”小队,按不同间隔和不同的高度梯次配置,进入战区巡逻。此外,还辅以小机群、鱼饵等辅助战术。这些作战方法,便于发挥喷气式飞机高速、机动的特性,无疑也是一种创新。
远东空军还采用了由两个16机组成的大纵深、多层次机群,相互支援进行活动。当发现中苏朝空军时,各个4机、8机、16机等不同编队,就一齐奔向对手进行攻击和偷袭,或者诱使对手的飞机分散,尔后进行攻击。
这些办法相当有效,远东空军一时间在空战中频频得逞。
很快,中苏朝空军又研究出对策,又连折远东空军的威风。
……
双方的思想不断地付诸于行动,又不断地交锋,从实践中得到提炼,使理论变得更为成熟,更为系统。
不谋而合,异曲同工。
就这样,双方咬牙切齿轰轰烈烈地打出了一个喷气机的时代。
其实,所有的战术都是打出来的。
所有的军事思想也是打出来的。
多年后,人们从喷气机空战实践中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多机空战并不能充分发挥高性能飞机的作战效能。”
这与修正的兰切斯特平方律的估算结果是一致的。
这个结论的数学表述为:如果空战中双方参战飞机数分别为N1、N2,且N1≠N2,一对一空战中的损失率为LER,多机空战时又不考虑配合的失误,则双方损失比为
单机对抗时,损失比为1.7~2,F-14/15占绝对优势;
而4对4空战时,损失比为0.8~1.2,双方势均力敌。
4对2空战时,损失比为0.65~0.9;F-5E反居优势。
这个结论当然比当年朝鲜空战双方的战术原则更为严密准确。
迄今为止,小编队空战仍然是现代空战的主要形式。
人们在更深层次上认识到,虽然“集中优势兵力”仍然是现代空战中兵力使用的一个重要原则,但其含义不能简单的演绎为:
集中优势兵力=大编队。
而只能通小编队、大纵深、多批路、多层梯次的手段来实现。
对于活动范围日趋扩大、机动性能日趋发展的现代作战飞机来说,大编队活动方式,不仅会限制高性能歼击机性能的发挥,而且还给保持队形带来极大的困难,使起飞集合时间增加,作战活动半径缩短,兵力也亦不易展开。对于电子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大编队还有难于隐蔽机动和易遭敌地空火力突袭的弊端。
时隔近半个世纪,虽然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但现代空战中小编队的空战形式并无实质改变,仍然主宰着我们这个时代这个到处都蕴藏着杀机的天空。
这都发祥于朝鲜战争,发祥于那些看似低级、粗糙的经验总结。
任何真理都是从实践经验发源的。
1952年5月底,美远东空军持续了8个月的绞杀战惨遭失败。
咽不下这口气的霍伊特·范登堡上将决定将空中突击重点转向朝鲜北部的重工业设施和城镇,仍然想通过“从空中施加压力”,来加重停战谈判桌上的筹码。
6月19日,美国总统杜鲁门批准了美远东空军轰炸朝鲜北部水利发电系统的计划。
6月23日,美远东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出动飞机300余架次,突然集中袭击了中朝边境的拉古哨水力电力发电站,并对朝鲜北部的赴战、长津等地的发电系统实施猛烈轰炸,造成了朝鲜北部停电达半月之久的严重后果。
此后,美空军的袭扰活动加剧,每天都有300至600架次的飞机对清川江以北的重工业设施和大小城镇进行有计划的狂轰滥炸,并对志愿军空军一线机场进行封锁。同时,美远东空军还经常出动小股战斗轰炸机对清川江以南的中朝军队地面部队进行轰炸袭扰。
关键是远东空军F-86“佩刀”式战斗机的活动也加剧了。
情况仍然很严峻。
敌进我亦进。
5月底,毛泽东根据朝鲜战场的情势,作出了空军已轮战的各师再“加打一番”的指示。
没打上仗或打得不过瘾的部队都很高兴,谁不想有仗打?
就是打得好的如空三师空四师这样的部队也很高兴,立功的机会又来了!
中央军委决定,轮战也轮指挥班子。空军指挥机构也以军区空军机关为班底,轮番指挥,轮番煅炼。志愿军空军的作战区域也奉空联司命令,前推至“米格走廊”以南。
这下有好瞧的了!
好瞧的不光是这个,好瞧的是空联司还来了一位新司令:
三野名将聂凤智。
他是第一个其实也是最后一个轮上了打仗的军区空军司令员。
7月间,聂凤智来到四道沟的空联司指挥所,天天跟在刘震屁股后头边学习边交接工作。
这几个月的空战很让聂凤智长见识。
7月以来,正值雨季,而志愿军空军飞行员能在复杂气象条件升空作战的不到一半。但在刘震指挥下,他们以科学态度加勇敢精神,在最低气象条件下仍然积极出战,同时不断改变战术,多次采用小编队多梯次迂回到F-86战斗机“阻击屏幕”之后,打击远东空军的战斗轰炸机编队。
执行第一线作战任务的空军第三师、第十二师还开始使用在米格-15基础上改进的米格-15比斯型歼击机出击,频频给远东空军的战斗轰炸机以打击。
8月,空三师和空十二师共击落F-86“佩刀式”战斗机21架。
6月~10月,志愿军空军战斗出动共305批、2455架次,与美机交战35批、338架次,共击落击伤美机44架,其中大部分是F-86“佩刀”式战斗机。
聂凤智还未正式上任,就感受到了压力。
9月,刘震正式离任,聂凤智实习完毕,正式上任。
刘震扔下一句话:
“老聂,看你的啦!”
聂凤智上任后的第一仗却是个失利战斗。
9月7日,美远东空军出动100多架F-84战斗轰炸机攻击编队和F-86“佩刀”式战斗机掩护编队空袭拉古哨发电站。
偏偏又遇上复杂气象,天低云暗,能见度极差。
打不打?
聂凤智一时决心难下。
打吧,如此恶劣的天气,平时训练都不大敢飞,何况是要面对上百架敌机的实战;不打吧,眼瞅着拉古哨大型水利发电枢纽就要遭到覆灭,这个损失太大,也太长敌人气焰了。
看着标图板上敌机的踪迹一秒一秒往前移动,聂凤智那股庄稼火上来了,妈那个×,不能示弱,不能在范登堡这老小子面前示弱。
打!
聂凤智当即向空军第三师下达了出动16架米格-15的命令。
仗打了,结果也出来了,5:6,敌5,我6。
空三师被击落击伤米格-15比斯6架,美远东空军被击落击伤F-86“佩刀”式战斗机5架。
平心而论,这还不算败仗,算是失利。对于新上手的部队,甚至还可以算是平手甚至胜利。
但对空三师却不同了。
空三师打上阵以来,就是支出足了风头的常胜部队,很少失手。仗打成这样就算是很没出息了。
大家议论纷纷,也不管聂凤智在没在跟前:
“这样打法,不要几次就咱的飞机给搞光了!”
“聂凤智指挥陆军还行,指挥空军就不灵了!”
“他妈的,瞎指挥!”
……
好家伙,这份量,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可聂凤智受得了。
聂凤智一辈子就喜欢那些有话说有屁放的家伙,喜欢那些敢撩蹶子的调皮骡子,他知道,人家能跟你较真儿,那是瞅着你也是个愿意较真儿的人。大家关心年轻空军的荣誉,关心作战指挥和战术思想的提高,那就是士气,那就是本钱。
要是大伙仗打得不好反而无动于衷,那才真让人着急呢!
聂凤智坐到了飞行员们中间:
“同志们,仗没打好,这是事实,责任在我。我是个土包子,从陆军到空军不长,指挥空战还是个新兵,得从头学起。虽然这次打得不好,但我愿意从教训中汲取经验,在战争中学习本领。”
飞行员们很感动地大鼓其掌:“聂凤智有大将风度。”
聂凤智还当着大家的面揭自己的老底。
红军时期,聂凤智当连长,一次上级让他去伏击敌人的汽车。他很有章法地在公路上埋伏了一个通宵。
天将亮时,一群轰轰隆隆的铁家伙在公路上出现了,
副连长问:“打不打?”
聂凤智仔细端详了那玩艺半天,说:“不打,这是火轮船,咱要打的是汽车。”
天亮了,营长撸他,说他把敌人汽车放跑了,他还不服气:
“报告营长,我这里没过汽车,只过了几只火轮船!”
整个一个土得掉渣的土包子。
大家明白了,聂司令这是在提醒大家,严峻的现实已不允许空军的领导干部囿于驳壳枪一挥就往上冲的那一套,必须用现代战争的新知识充实“小米加步枪”的老学问。
其实他们好多人都知道,虽然没读过什么书,聂凤智却是个思想非常活跃的人,凡是新鲜的东西,他都有兴趣。解放战争打潍县时,他带着九纵几个师长去勘察地形,让大家和他同坐一辆刚缴获的美式吉普车。
大家明白他要干什么,全都往后躲:
“你开‘火轮船’啊,我们不坐,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呢!”
推推搡搡都上了后边警卫排的大卡车。
那时聂凤智才30出头,很利索地上了车,三摆弄两摆弄捣鼓了几下,就让司机坐一边,自己握上了方向盘。一气开出几十公里,越开兴致越高。
结果乐极生悲,把车开进路边沟里,变成了底朝天。
后边坐卡车的师长们赶上来,先吓一跳,看看没伤着人,全都哈哈大笑。
聂凤智说:“帮帮忙吧!”
大家七手八脚把车翻转过来,聂凤智又坐到了驾驶座上。
在四道沟空联司指挥所,刘震和聂凤智上下班都是自己开车,把司机给消停得难受。
不光是这,其它如摆弄无线电、打猎、钓鱼、打牌、跳舞,聂凤智都是高手。
这么说吧,什么新奇稀罕事儿让聂凤智撞上了,他都要把它玩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这么个人物,你说他能跟范登堡那老小子有完?
刘亚楼闻听空三师战斗失利,专程从北京赶来:
“你初次指挥空战,有压力。就是泰山压顶,你老聂也要扛住。指挥这样上百架飞机的大空战,能和对方打个旗鼓相当,已经不错了。关键是注意总结经验,以利再战。”
刘亚楼多会将将!
果然,聂凤智仗越打越精。
1952年10月,距他指挥第一仗一个多月,又来了情报:敌人大机群活动,目标鸭绿江桥、鸭绿江边机场。
那天,苏军顾问,空联司副司令员兼朝鲜人民军空军司令官王链上校,志愿军空军一线轮战的5个师长都在指挥所。
“敌第五十一联队、第四联队起飞了!”侦察参谋陆根伟报告。
聂凤智不动声色。
“情报可靠,两个联队起飞115架F-86。”陆根伟补充。
出动是出动了,得判断出是真动还是佯动。
远东空军常使佯动这招,他们知道米格-15是为国土防空设计的歼击机,续航力差,升空后只能作战40分钟。所以远东空军常将攻击编队分为两个,第一批为佯动编队,虚晃一枪,等中苏朝空军起飞迎击时,则掉头返航。待米格机见敌机不至返航落地加油时,第二编队就冲上来,打你一个措手不及的时间差。
倘若这个时间差打成功了,起码要覆灭半个师。
“据前线观察哨报告,头批起飞20架F-86,我分析是佯动!”
陆根伟再补充报告。
有报告,有建议,参谋就得这样当。
当时防空情报网有三道:雷达、侦听、地面观察哨。苏军顾问只相信雷达,为此和聂凤智没少吵嘴。
这会儿他又着急了:
“起飞吧,再不起飞就来不及了!”
聂凤智盯着标图板不吭气。
从标图板上敌机轨迹看出敌机群不大,聂凤智认定这是佯动。
又过了片刻功夫,大家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
标图板上表示敌机轨迹的蓝箭头到了清川江口就回返了。
40分钟后,情报参谋报告:
“敌第五十一联队又起飞了!”
“真的来罗!”
聂凤智这回一点也没犹豫,立即向待命的空三师、空四师和空十二师下达了起飞命令。
这一下,反把远东空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运输线保住了。
“哈拉少!”苏军顾问不由地不服气,翘起了大拇哥。
聂凤智自己文化不高,却爱和知识分子打交道。
他手下的侦察参谋陆伟根是西南联大化学系的大学生,到英国留过学,侦察参谋熊德伟,父亲是牛津大学的教授,本人毕业于牛津大学。这些吃过黄油,喝过牛奶的知识分子都是聂凤智入朝前死乞白咧向陈毅陈老总要来的。在四道沟,聂凤智没黄油面包牛奶给他们吃,他们也干得兴冲冲的。
“关键是聂司令重用,心情舒畅!”他们说。
他们有成就感。
一次, 侦察参谋熊德伟找到聂凤智:
“我们高射炮炮位有问题!”
他把炮位标图往聂凤智面前一摊:“B-29航线是固定的,我已经找到了它们的规律,制成图纸,如果炮位这么一变,B-29飞过来就丧命!”
聂凤智和他趴在图纸上仔细比划讨论一番,当即拍板。
改变炮位第二天,7架B-29就裁在这儿。
“聂凤智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多年后,当年的情报科长沙林如是说:
“聂司令恢谐、风趣、思维敏捷,集思广益,他那非凡的凝聚力象磁性极强的电磁场,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磁化。参谋们在他手下一个个充满自信,浑身冒精气神儿,所有能量都被他调动起来。反过来,聂司令又善于把这些能量、智慧汲收过去,这使他的指挥才能迅速提高,充分显示。”
你看聂凤智这首长当得多聪明多有水平。
这才是大学问。
“聂司令脾气很大!”
给聂凤智作侦察参谋的陆根伟说,“他一进指挥所谁也不敢嘻里马哈。脚步一响,所有参谋都肃立恭候。按侦察、气象、通讯、作战的顺序向他报告。所有的报告中,只允许侦察参谋说‘可能’,其它汇报一律要求精确,不容丝毫误差。仗打完了,战绩报上来了,如果是个大胜仗。聂司令孩子似的一笑,大家就知道警报解除。这个给他倒上一杯茶,那个给他拉把椅子,围着他开始侃大山。聂司令字写得不怎么的,口才却极佳,笑话和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常让我们捧腹大笑。这时候大家跟他开个玩笑,逗个乐,偷他的香烟,干什么都可以。战情一到,他脸一板,起身就进指挥室,严肃、紧张,一切如初。”
你看聂凤智这首长当得多么大度多么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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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敢打敢拼 张积慧斩戴维斯
有胆有识 聂凤智斗范登堡[/SIZE]
(续上)
这才是真功夫。
此后,聂凤智指挥日趋娴熟,连续指挥志愿军空军以进攻的姿态,灵活多变的战术,坚决勇猛地打击美机,并乘胜向南推进。
11月和12月,志愿军空军战斗出动238批2463次,与美机空战48批598架次,共击落击伤敌机63架,一度迫使美远东空军将战斗轰炸机的活动限制在清川江以南地区。
这个时期,中苏朝空军还成功地运用了“钳形包围”战术。
这种战术以60~80架米格机编成几个相互协同的编纵队,在10000米以上高度从安东和水丰电站上空飞过鸭绿江。“西海岸纵队”和“中部纵队”都留下少数兵力与F-86巡逻队交战,而机群的主体则一直向南飞到平壤上空集合,然后开始向鸭绿江返航。返航途中,一部分米格机则降低到5000米~6000米高度,攻击“联合国军”的战斗轰炸机编队或返航的F-86或掉队的飞机,志愿军空军为掩护大批飞机的返航,通常再起飞一批米格机向南至少飞到新安州去接应。
由于在“米格走廊”附近中苏朝飞机占有数量上的优势,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在平壤以北地区,中苏朝空军都握有主动权。
11月2日,聂凤智还成功地指挥了一场反钳制作战。
这天下午,美远东空军出动150架轰炸机,由60余架F-86“佩刀”式战斗机掩护,企图再次进袭拉古哨发电站。
聂凤智一面指挥空三师和空十二师起飞28架米格-15比斯歼击机前出至安州、龟城地区攻击美钳制机群,一面指挥空三师第九团全团起飞,将美掩护机群40余架F-86“佩刀”式战斗机阻于宜川、安州地区,掩护主力攻击F-84战斗轰炸机群。
结果那天击落美F-84战斗轰炸机14架。
自己仅被击落3架,击伤1架。
朝鲜战争,为新中国军队煅打出又一位两栖战将。
聂凤智,一个成天价笑微微的矮脚虎将。
最狠狠不过笑面虎!
聂风智后来授衔中将,在国土防空作战中继续唱大戏,1958年8.23炮击金门时,他亲自指挥了航空兵入闽作战行动,将大陆解放后仍一直逞凶于福建空域的国民党空军逐出海峡中线,使福建人民开开心心地唱起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他最后一个任职是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闯过文革这道关时已遍体鳞伤身患绝症,去世前女儿去看他,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道的他乐呵呵地用两个脚掌相互鼓着掌,没力却有气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1992的4月3日,两栖虎将聂凤智走完了他的传奇人生。
他是带着坦然爽朗的笑容走的。
“此去泉台招旧部”,走进那个世界,他还是只笑面虎。
笔者将来要到那个世界去,也想象他那样去。
也想到他那儿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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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后来没有其他的军区空军司令替换聂?有计划让空军其他军区的指挥人员替换聂吗?
另,老是觉得刘震在空军不太得志。在他自己的回忆录里对在空军的经历所谈甚少。
双方个被击落几架?听起来似乎咱们吃了大亏
主要集中在全师轮换的问题上。几个空军师轮番上阵,一下就换全师,后来的新部队缺乏种子,一开始所有人都得从头来一点点积累经验,如果一部分一部分的更换可能损失会小一点,老的飞行员直接可以带新的
[SIZE=2]零敲碎打 狙击手屡屡斩获
猱进鸷击 小分队纷纷得手[/SIZE]
至于漂石者,
势也;
鸷鸟之疾,
至于毁折者,
节也。
故善战者,
其势险,
其节短。
势如扩弩,
节如发机。
——《孙子·兵势》
毛泽东“零敲牛皮糖”的战术敲出了大名堂。
他的军队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见不得对手高兴和消闲。
当然更容不得对手在自己跟前张牙舞爪。
可大战刚消停下来时,“联合国军”是既高兴消闲又张牙舞爪。
这当然依仗的是他们的装备优势和强大炮火。
这也是客观事实:那会儿的人只要往分界线上一站,一眼就能从双方阵地的成色上看出这种优劣对比来。第四十军老战士们撰写的回忆录对当时双方阵地的成色就曾经有过这样的表述:
从分界线往北望,是一片单调的黄褐色,到处是烈火焚过的残灰和焦土,就象到了戈壁滩,鼻子吸两下,还能嗅出刺人鼻孔的TNT炸药味。
而往南瞧,却是草深树茂,郁郁葱葱,一派勃勃生机。
如果是在文革大兴文字狱的时代,这样描绘双方的阵地情景,肯定是逃不脱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命运的。
可这确实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实。
也由于双方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基础所决定的。
由于“联合国军”的这种优势可供依仗,所以在不打大仗的两军阵前也格外骄狂。他们受不了地堡里的阴冷潮湿,就三五成群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甚至跑到两军阵地之间的河沟里脱得赤条条地洗澡,故意拍打着胸毛以显示其膘悍强健。
更有甚者,还把一些穿红着绿的韩国姑娘带到阵地上,跳舞唱歌,打情骂俏。
简直把这儿当成夏威夷和日本了。
这还不算。
欺负中国军队没有飞机,炮火也有限,“联合国军”的坦克就明目张胆地开到最前沿的阵地上,你敢打他一枪,他就还你一炮,反应极快,准确凶猛。他们的机枪和大炮也对准中国军队的阵地,不时地寻找可供发泄的目标,一有风吹草动,就狂轰滥炸一番。
反正他们有的是钢铁,不扔白不扔。
为避免招致无谓损失,尽快完成第一线坑道防御体系的建设,许多部队曾一度给前沿部队规定了不主动惹事的戒律,把“不随意开枪”作为了一条纪律。
这就注定迟早要生出是非来了。
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中国兵们明里暗里地就把这戒律给破了。
破出来个“冷枪冷炮运动”——也叫狙击手活动。
口号是:
“让敌人低下头来!”
5月间,第四十军接替第六十四军阵地,担任第一线防务。
驻守黄鸡山前沿的第三五五团第九连有个副连长叫徐世祯,是个出了名的二杆子楞头青,看见阵地前的英国兵那么肆无忌惮,觉得实在咽不下口气,决定犯回纪律出口恶气。
一天,他脱光膀子把满身涂上黄泥,提着一支水连珠步枪,悄悄地潜入黄鸡山二号阵地的山腿,瞅着最近的115.7和165高地,看着英国兵出来就偷偷地瞄准开火。
英军官兵毫无戒备,连连被他打倒了几个,还找不着打人的人在哪儿,只好盲目向中国军队阵地开炮。
徐世祯心说咱打从干了正规军,还从没正经操练过麻雀战呢,日本鬼子是鬼子,美国鬼子也是鬼子,英国鬼子还是鬼子,都是鬼子,咱就用对付鬼子的老办法对付。反正今儿个打一枪是犯纪律,打两枪也是犯纪律,干脆咱就撒欢打个够吧,到时挨个处分也他妈的不算冤枉。
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折腾了一个下午的麻雀战。
有六七个英军官兵成了他枪下的麻雀。
回到阵地,他也不麻烦别人,大不咧咧地就给营长打电话:
“营长呀,我是徐世祯哪!我向你检讨我今天犯纪律……”
讲完了还特别声明:
“这件事我个人负责,与连长指导员可无关呀!”
“你个楞头青,真是乱弹琴!”
营长骂道。
毕竟这是件大事,营长又报告了团长。
没想到团长很重视,立即派参谋打电话来调查,详详细细地问了徐世祯私自出去打冷枪的情况和经过。
这下徐世祯心里有点发毛啦。
团里是不是要揪住不放呀,大概不撤职罢官也得来个通报批评吧?这也罢了,千万别是蹲禁闭呀,那可就太难受了。
他硬着头皮等着发落。
没想到,团里既没有撤他的职,也没通他的报。而是很快指示前沿连队,选拔少数射击准确的神枪手,隐蔽埋伏在前沿阵地上,灵活机动地狙击敌人。
哇,这么说我还该受表扬了!
不过徐世祯没敢去想什么表扬不表扬的事儿,能将功补过就不错了。
很快,冷枪运动在黄鸡山前沿开展起来。
第二排副排长陈思广率领本排的优秀射手们寻机射击,10多天打死11个英军士兵。大家一看这活儿很过瘾,都争先恐后地参加打活靶。
敌人出来晒太阳,打!修工事,打!吃饭,打!
敌机轰炸时,敌人出来看热闹,打!
出来拉屎撒尿,打!
……
那会儿人们还总结了不少经验:洗澡的,脱下一条裤子再打;拉屎的,蹲下再打;坐汽车的,上坡转弯再打。……
七打八打,把敌人帽子打飞了,啤酒瓶打碎了。
把敌人也打怕了。
消灭一个,战士们就往罐头盒里放一粒豆子。
白天放豆子,晚上回到坑道就数豆子,打死5个以上的报功,打死15个以上的评狙击模范。那会儿计算战果也很严格,打倒后15分钟没爬起来才算击毙。同时要有两个以上的战友证明。
三打两打,就打得对面英军阵地见不到英国兵的影儿了。
音乐也停了,灯也灭了,军官不敢到前沿来,士兵躲在掩蔽部不敢出来,大小便只能拉在罐头盒里往外扔。
这也不行,中国兵们夜里也打,子弹常常从枪眼里飞进来。
一次一个班长带着一个战斗小组去偷袭敌人一个阵地,冲进地堡一看,地上是一滩滩血,只有一个美国兵把枪口对准枪眼,自己却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这还能打仗?
被俘的美英军官兵们都说,他们阵地上最流行的话就是:
“低下头来!”
都是从土八路过来的中国官兵操练这个当然毫无问题。
第一线部队几乎都如法炮制,很快就成为一种普遍的、有组织的群众运动——说是群众运动那真是一点不含糊,因为连勤杂人员都渗和进了这种过枪瘾打活靶的好事儿。
第六十八军第二0四师第六一0团第八连有个炊事员叫庞子龙,本职工作给狙击手们送饭。这位伙头军在阵地上来来去去地看人家打得痛快很是眼热,就说我也来打两枪试试,结果一打就收不了手,3个月内一人冷枪毙敌54名,打出了瘾头打出了名声也打成了英雄。
伙头军成了“阵地猎手”。
笔者听当年的志愿军大叔们说,那会儿中国军队根本不搞什么射击训练,班长排长连长直接就把新兵蛋子们带到前沿,现场指点着怎么测距,怎么定标尺,怎么算提前量,怎么打上山的,怎么打下山的,夜间射击有些什么要领,……等等等等。
然后说你们自己挑两个目标打打试试。
结果当然是练了兵长了本事有了战果还有成就感。
第十五军有个统计,开展狙击活动前,一个老兵平均要用9.4发子弹、一个新兵平均要用12.9发子弹才能消灭一个敌人。而3个月“冷枪冷炮”下来,一个老兵平均1.2发子弹、一个新兵平均6发子弹就能消灭一个敌人。
真是又划算又省事儿又风光。
很多新战士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打成了英雄。
据第十二军统计,从1952年7月下旬到10月底,第十二军全军狙击歼敌2506名,消耗步枪子弹5843发,狙击手伤亡11名,对100米内目标射击命中率普遍达到80%。
狙击活动就这样栽陪出了千千万万个神枪手。
这种战法乍一看油水很小,但架不住天天如此。一天两三个,一天两三个,日积月累,战果就相当可观了。甚至超出了激烈战斗的时期。几个月过去后,算起账来,一个人打死打伤数十个敌人的战士不在少数,象打响出国第一仗的第四十军第一一八师第三五四团,3个月下来,就有好几个班的冷枪杀敌战果达到数百名。第六十七军第二0二师在两个半月中,冷枪冷炮毙伤的敌人就近4000名,占全师两个半月防御作战歼敌总数的80%。第二0三师在第六十八军处于落后位置,3个半月下来,也有1700余名的入账。
中国军队的战士们都说:
“打活靶这个活儿真不赖,虽说是零打碎敲,却是一本万利。”
这就叫“积小胜为大胜”。
其实这很难说是第四十军部队的首创,因为任何一支中国军队都不会长期容忍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而志愿军总部早在1951年初就对各兵团各军发出过战术指示:
在1952年1月至2月间,第六十五军第五八五团第二营的狙击手们就曾用750发子弹,消灭了83个敌人。
但是狙击活动真正成为群众性的立功运动,还是在第一线坑道工事基本完成以后,因为坑道工事的形成为狙击活动提供了可靠的保障,敌人的报复炮火的威胁因此而大大得到了缓解。
到了这个时期,几乎每支部队都开展了群众性的冷枪运动,几乎每支部队都能从队列中提溜出一长串的神枪手。
这是偶然中的必然。
第十五军守备的五圣山地区狙击活动也很热闹。
第四十五师第一三五团守备的上甘岭537.7北山阵地,9个月冷枪歼敌达3558人,而全军歼敌19921人,其中40%以上是冷枪造成的。
而同时期的第十五军仅伤亡35人。敌我伤亡比例为569:1。
这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要知道,一次大型演习也可能要伤亡三五十个人哪。
这才是真正的“零敲牛皮糖”。
难怪后来“联合国军”官兵给537.7高地北山阵地起了个名字:
——狙击兵岭。
第十五军宣传科长钱抵千为冷枪活动写了一首歌,唱得很红:
打得敌人不敢动弹;
今天俩,明天仨,
加起来就是个歼灭战。
嗨,大家来开展冷枪战,
管叫鬼子早完蛋。
一位名叫蒋中清的战士写的一首“塔诗”更扑实,更精彩:
冷枪
要提倡
这个战术
真正叫吃香
代价小胜利大
这是敌人致命伤
射手找好隐蔽位置
射击之前先把子弹装
注意敌人活动眼看四方
发现情况沉住气不要发慌
先瞄好准到有效射程再放枪
一枪撂倒一个两枪撂倒它一双
你也打我也打打得鬼子晕头转向
为了世界和平坚决把侵略者消灭光
许多年后笔者读到它,都还能嗅到那股消磨不掉的战斗气息。
要说在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打冷枪的状元,还要数张桃芳。
这是第二十四军第七十二师第二一四团第八连一名普通战士。
那会儿,上甘岭战役刚结束,第二十四军刚从国内开上来接手第十五军的五圣山一线阵地。一上阵地,军长皮定钧就没日没夜地拿着一付高倍望远镜在观察所里瞅敌人的动静。
那会儿那边也是刚换防,上来的部队不太知道这“狙击兵岭”的来由和好歹,干什么事儿都有那么点大大咧咧的劲头:大摇大摆地修工事,按部就班地往阵地上送饭,到山下背水,上厕所拉屎撒尿,三五成群地仰巴叉躺地下晒太阳,甚至还拉一群妓女来唱歌跳舞。
一连瞅了几天,最后皮定钧把望远镜盒子啪地一关:
“老子要关他的禁闭!”
得,也是该着,那边让皮老虎狠上了。
谁要被皮老虎狠上喽,那还能有个好?
第二十四军的冷枪战很快就打得热热闹闹了。
一个多月后,第二一四团报上来,说第八连有个战士张桃芳,用247发子弹,打死了71个敌人。
皮定钧不大相信这个数字。
他从床下拿出一双皮暖靴,那是志愿军总部发给高级干部的。
“你把它带上,去八连看看那个张桃芳,一连看他消灭3个敌人,要是真的,把靴子送给他,要是假的——拿回来,处分他的连长营长团长。”他对作战参谋交代道。
参谋找到张桃芳,怕他紧张,没说是军长叫他来检查的。
只说想看看他打。
其实张桃芳不在乎这个,他觉得有人看着打更刺激。
次日拂晓,张桃芳把参谋安置在一个隐蔽位置,让他别动。
敌人的狙击手也盯着这儿呢。
张桃芳提着一支水连珠上了一个狙击台。
东方刚发白,朦胧中,对面300米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看样子是出来拉屎撒尿或拾柴禾的。
张桃芳悄悄地说声我打啦。
一声枪响,那家伙象柴禾堆一样的倒下了。
参谋看着表,15分钟,那家伙没动。
好,算击毙!
片刻,一个哨兵转进了视野,180米左右。
又一声枪响,一发曳光弹拉着弧线撞到了那个哨兵的胸部。
几乎同时,一串机枪子弹落在了张桃芳的射击台上。
敌人也盯上他了。
参谋是个行家,知道现在张桃芳态势不利。
他没看见人家,人家却看见了他。
这时天大亮了,张桃芳用步枪顶着一顶钢盔想诱敌人上当。
老把戏,敌人早看透了,没搭茬。
张桃芳决定冒一下险。
他猛地窜过一片空地,跳进另一个掩体。
一串子弹撵了过来,他双手一扬,身子一翻,作被命中状。
这下看清楚了,一挺机枪架在两块大石头缝中,后面晃着一个脑袋。
张桃芳悄悄向参谋报出目标位置。
然后一声枪响。
对面枪也同时响了。
他打中了人家,人家没打中他。
参谋服气极了。
不久,张桃芳的毙敌数过了3位数。
不久,皮定钧想亲自去看看自己的这个兵。
“不行,你不能去!”第二一四团团长恽前程把他拦住了。
“妈那个×,你指挥我,还是我指挥你?”皮老虎把眼一瞪。
“你指挥我,你指挥我!可也有人指挥你呀!志司有规定,高级首长到前边去,要总部批准。要不,咱先请示一下?”
恽前程嘿嘿一脸诡笑。
“算算,我不去了,你把他叫来吧!”皮老虎也有没辙的时候。
张桃芳背着那双漂亮的靴子来见皮定钧,里边叮叮当当乱响。
“你怎么把它背回来了?”
“你更需要他。”张桃芳压根儿就舍不得穿。
“里面是什么?”
“弹壳,打死一个敌人,就放一个弹壳进去。”
“有多少?”
“211个。”
“嗯,你打死了211个敌人,可没打出名堂?”
张桃芳一楞。
“你们团的番号是什么?”
“第二一四团。”
“好,你要打214个敌人,再打3个,一个也不要多,一个也不要少。”
张桃芳傻呵呵一笑,我当是什么呢,这个容易。
“把靴子换上。”
“军长……”
“立马换!”
一双臭脚丫子塞进了漂亮的皮暖靴。
心里暖暖的张桃芳回到阵地。
不到一个小时,3个美国鬼子成了他的枪下鬼。
这张桃芳后来不玩枪了,玩开了导弹。
——他后来成为新中国地空导弹部队的一名指挥员。
他后来玩的弹头,可比他当年那支水连珠的弹头大多了。
也厉害多了。
第二十四军坚守阵地5个多月,大仗没捞着打,冷枪毙敌倒有一万多人,冷炮毙敌也有4000多人。
美国鬼子那股子大大咧咧的神气活现劲儿,楞给打没啦!
王必成的华野老六纵,在皮老虎手上,还是出彩。
步兵们打冷枪打得过瘾,把炮兵们的馋虫也给吊起来了。
大炮筒子们不甘寂寞,也开展起了冷炮运动。
先是六0炮、无座力炮、八二迫击炮这种步兵的轻便火炮悄悄地找机会动手,专门瞅冷子打敌人的汽车、费心费力刚修筑完成的火力点。
第四十军第一一八师第三五四团炮兵营有个八二迫击炮班长张建业,他发现在自己阵地对面山后有一条翻山公路,常有美国鬼子来回走动。
那儿距离自己阵地有3公里多,步枪和机枪都够不上。
他向团里建议,调一门八二迫击炮来封锁这段公路。
团里说那当然好,就调你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张建业带着两个炮手扛着一门八二炮来到前沿。
等了一天,没看见有敌人通过那段公路。
直到太阳西斜,团指挥所才发现一架直升机擦着山顶飞过,落在对面山后了。
“张建业,把它打掉!”团指命令。
这活儿有点考手艺。
敌人在反斜面,看不见它降落在哪儿,中国军队又不象美国军队,有天上的炮兵校正机可以校正目标。
不过张建业是个老迫击炮手,很有经验也很有主意。
他把地形仔细一琢磨:对面山岗中间有一条又宽又深的交通沟,直接从前山通到山后。敌人的直升机不管是往前送弹药还是往后送伤员,十有八九都得停到这条交通干道头上。它怕被咱部队的炮火击中,极有可能要靠山脚停着。
张建业很相信自己的这个判断,立即目测了距离,又用几根红白标志杆标示了方向,然后瞄准定表尺,试射了两发炮弹。
侧耳一听,似乎远了一点,没炸住什么目标。
他修正标尺,再缩短50米距离。
又打一发。
这下听到轰隆一声,山后很快腾起一股浓浓的黑烟。
“打着了,打着了!”团前沿观察所报告。
张建业露了个大脸。
两个炮手看见班长打得痛快,也想露露脸。
第二天一早,一辆美军吉普从山后那段公路上通过,两个炮手立马就送了两发炮弹过去。
可等炮弹打到公路上,吉普车早没影儿啦。
两人很泄气,老班长没看见飞机,却把飞机打着了。我们明明看见了汽车,却瞪眼让他跑啦。
张建业给他们分析:
“汽车下坡跑得快,没等咱们炮弹打到那儿他就跑过去了,等汽车上坡开得慢,咱掌握好提前量就能把它打住。”
两人很开窍,等那辆汽车返回上坡时,一炮就把它打翻了。
半个月内,他们在这条公路上打死打伤20多个敌人。
以后,只要是白天,再没美国鬼子敢走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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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零敲碎打 狙击手屡屡斩获
猱进鸷击 小分队纷纷得手[/SIZE]
(续上)
八二迫击炮狙击状元是第十五军第四十五师第一三五团八二迫击炮连17岁的小战士唐章洪,他曾经在六十五天内用七十六发迫击炮弹杀伤了101个敌人,是志愿军的第一名“百名狙击手”。如果把整个狙击活动中的战果零零碎碎算个总帐,“联合国军”有177个人头账挂在了他这个半桩毛孩子的名下。
这还不算他在上甘岭战役中杀伤的420多名“联合国军”官兵。
不知道吉尼斯大全收不收这个纪录。
在冷枪冷炮战中打得最出色、战绩也最辉煌的,要数第三十九军第一一六师野炮第五连——在1952年9月4日炮击高栈下里的战斗中,他们狠狠过了把“炮瘾”。
那天是副连长施行当班,观察员聂荣在前沿观察所搜索目标。
不眨眼的盯了一个白天,根本没敌人活动。
聂荣和施行都很懊丧。
这美国鬼子看来是被咱打怕了,人不出来拉屎撒尿,车不来送柴米油盐。
奶奶的,看来美国少爷兵们是不想过日子了。
眼瞅着夕阳西下,施行想想咱再最后瞅瞅,要没什么戏咱就赶紧收拾家伙回家睡觉养精神。
结果这一瞅瞅出了大买卖。
施行眼刚一挨上炮队镜就叫了起来:
“计算员,赶快准备图板和作业工具。”
几乎与此同时,前沿观察所的聂荣的电话也来了:
“副连长,从唐村到高栈下里公路上黑压压一大片,起码有一个营,前头是5辆坦克,最后是8辆卡车,……等等,后面还有3辆装甲车和3辆吉普,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我们对面的小山湾集结了,咱是不是干他一家伙?”
“那还用说,逮住这么大块肥肉,咱不吃白不吃!”
高下栈里的射击诸元早已事先测定,施行向营长请示后立即向炮群下令:
“距离9700米,第一炮两发急速射,放!”
这是基准炮试射。
15秒钟后,聂荣报告:
“两弹偏右0——40米位。”
施行修正射向后,又是两发急速射。
这是校正射。
聂荣又报告说这两炮打在敌人后尾吉普车附近五六米处了。
施行再次修正射向,立即进入效力射击:
“全连两发齐放!”
还没等他要求报弹道,就听见电话那边聂荣大叫起来:
“副连长,打得好啊,打得好啊!炮弹一点散布都没有,全部命中了,快打呀,赶快接着打呀!”
施行也乐得大声命令:
“连续射击,连续射击!”
光听聂荣叫好了,施行心里痒痒地也想看看热闹。
他让计算员守着电话,自己提着望远镜就钻出掩蔽部。
一出坑道,正撞着乐呵呵的营长:
“施行,你们这回抢了个大西瓜,打得好呀!”
施行忙不迭的举起望远镜。
好家伙,那边整个一个狼奔豕突,到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燃烧的汽车、装甲车,没死的敌人到处乱跑,找不着藏身的地方。
施行觉得太痛快了!
炮群足足暴吼了15分钟。
营长看看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暂停射击,看看敌人的动静,根据情况,咱再打等速射和面积射!”
对对对,等敌人收尸时再大打一家伙。
一回到坑道,电话里一片吵吵:
“副连长,副连长,我这儿挤满了守卫马良山的步兵同志,看我们打得这样好,都说要给我们请功啊!”
“炮兵老大哥,你们打得好啊!”
“给大炮筒子们请功!”
“大炮筒子万岁!”
……
话筒里面乱七八糟一阵嚷嚷。
“聂荣,替我谢谢步兵老大哥,这是大伙儿的功。你先报告敌情吧!”施行心说功不功的也放一边儿吧,万岁咱也承受不起,还是看看敌人这会儿在干吗吧。
“副连长,刚才那一通炮弹,全落在敌人堆里啦。现在敌人正在抢尸体、拉伤兵哩!”聂荣报告道。
施行一听觉得真过瘾,转身请示营长:
“营长,我建议全营打几个齐放!”
“好!”
敌人没招,开始打起了烟幕弹,想掩护正挨打的残存者逃出火网。
没用,这边榴弹炮群和山炮群已经盖了过去。
这边消消停停打了两个小时,那边战战兢兢收尸收了两天。
后来才知道,这是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来接防的一个步兵营,没有尝过中国军队炮火的厉害,所以敢大摇大摆成群结队地走在大路上,没想到正撞在施行他们大炮筒子口上。
整个一个步兵营,没剩下几个能喘气儿的。
冷炮战中无座力炮的主要打击目标是坦克。
无座力炮确实是个好东西,直瞄射击,操作简单易学又方便好用,除了不能打反斜面这一个缺点外,几乎都是优点,与八二迫击炮正好互补,配合使用效果极佳。
无座力炮每每隐蔽进入阵地,抵近瞄准,对那些公然敢开出来炮击中国军队阵地,报复狙击手们的坦克突然开炮,屡屡得手。
打得敌人坦克也钻进了工事,只露着一个炮塔。
再后来,干脆就不敢露面,藏到山后去了。
美国兵被打得受不了,就用远纵深的大炮进行报复。
步兵们再神,也没法收拾他们。象八二炮、无座力炮这样的火炮也够不着。
这就得靠榴弹炮这样的大家伙了。
正好,这些大大炮筒子也正想加入冷炮战。
但大大炮筒子加入冷炮战最大的困难是无法校准远纵深目标。
他们没有炮兵校正机。
其实有也不行,关键是没有制空权。
不过这也难不倒中国军队的大大炮筒子们。
他们有敌后侦察这一招。
配属第十五军的炮兵第九团决心对敌人还以颜色。
他们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深入敌后侦察,为榴弹炮定位目标。
任务由副团长赵梗组织实施。
他亲自带了3个智勇兼备的干部,都是侦察员出身,观通业务能力极强,全部打扮成美军模样,钢盔、汤姆式冲锋枪、瓜式手榴弹、望远镜、指北针等行头披挂整齐,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句朝鲜语和英语,在一个月亮半圆的深夜,悄悄地潜入了敌人的阵地后方。
一去就是5个昼夜。
他们昼伏夜出,察明了敌远程炮兵阵地17处,计有火炮99门、指挥所3个、仓库3座,并将它们一一标注在随身携带的军用地图上。
回来的第二天,第十五军就组织配属的60余门大大炮筒子,对二吉里、吉洞等“联合国军”炮群实施突然急袭。
此后一连好多天,听不到对面的炮响。
在1952年4月30日至8月10日期间,中国军队的炮兵部队还先后组织7次这样的射击,参战火炮166门,共摧毁敌炮兵阵地12处,摧毁105毫米火炮16门、击伤5门。
据笔者所知,类以这样的战例还有很多。
撞上这样的对手,美国兵还敢牛气么?
连坦克也打开了冷炮战。
其实他们的冷炮战甚至开展得更早。
中国军队坦克少,整个战争期间最多时也不过几百辆,在“联合国军”掌握制空权的情况下无法作为突击力量使用,只能作为机动炮兵使用,这种冷炮战当然很对他们的路子。
早在1951年6月30日,坦克第一团第九连就在九化里地区组织坦克和自行火炮对“联合国军”纵深内的炮兵阵地的间接瞄准射击,打响新中国装甲兵出国作战的第一炮,首战告捷。
在1951年夏秋季防御作战中,坦克部队打得很是积极。
10月14日,坦克第二团第一连第二排两辆坦克在沐浴洞东山设伏,隐蔽17昼夜,于31日上午,终于抓住冒进之敌,以7发炮弹击毁敌坦克两辆。
10月中旬,坦克第一团第三连在支援第六十四军155.7高地防御作战期间,以两辆坦克冒雨从纵深待机地域前出,利用夜色将临的短暂时机,连发15炮,击毁敌坦克3辆,然后在夜幕掩护下迅速安全撤出。
这种白天利用山后坦克坑道隐蔽待机,晚上抓住战机迅速前出,占领山头掘开式射击阵地出其不意地开火,打了就跑的战术,很是让“联合国军”的坦克和炮兵们头痛。
到后来,坦克还搭载步兵,直接参与进攻战斗,在11月13日局部反击作战中,坦克第二团两辆坦克就曾搭载第四十七军一个步兵班,迂回到敌侧后,配合正面进攻的部队,全歼190.8高地的美军一个连。
在整个朝鲜战争期间,中国军队装甲兵部队先后有两个坦克师、一个坦克师大部、4个独立坦克团和6个自行火炮团参加轮战,共有8个团直接参加了战斗。共作战246次,除配合步兵大量歼敌外,共击毁敌坦克40辆、击伤34辆、毁伤敌火炮20门、摧毁敌地堡工事864个。坦克团的高炮分队共击落敌机109架、击伤460架。
1952年的朝鲜战场,成了中国军队的练兵场。
狙击活动为中国军队培养了一大批神枪手、神炮手、技术能手。
而且还总结出一整套“零敲牛皮糖”的特殊战法。
在狙击活动最频繁的1952年4月至8月,中朝军队狙击歼敌即达13600余名,另1月至8月游动炮射击歼敌8900余名。
“联合国军”全线的昼间活动,基本上被中国军队所控制。
“联合国军”的士气,降到了冰点。
狙击活动本身并不新鲜,苏军和美军在二战时都干过这活儿。
但作为一种主要而非辅助的、带有某种战略性行动色彩的作战形式,中国军队这是首创。
这已不仅仅是少数狙击兵的活动,而是整个战线前沿阵地所有步枪、轻重机枪特等射手有组织的群众性的狙击战斗活动,还包括在有坑道依托的发射阵地和临时发射阵地上的单炮或炮兵连或坦克分队对敌暴露目标进行有组织的射击。
——一种争取战术、战役乃至战略主动权的积极战斗行动。
这种“积极的战斗行动”,一直活跃到战争结束。
伴随着“狙击运动”的,还有敌前小分队活动。
那会儿的口号是:“你不出来,我去摸你!”
小分队活动主要采用偷袭、强袭、伏击、反伏击等作战手段。
这种拳打脚踢的战斗方式,是中国军队看家本事。
1951年夏秋季防御作战结束后的12月7日,刚上阵的第十二军第三十五师第一0三团第五连连长李汉章等7人就组成战斗小分队,深入韩军矫岩山主阵地,连续打掉5个地堡,歼敌5个班,把韩军搞得晕头转向,误以为中国军队要发起大规模反击,当时就陷入一片混乱。
后来美国兵搞怕了,就在阵地前沿安放了许多微型无线电侦听器材,搞得中国兵们一靠上去就报警声大作。
还是高科技的玩艺儿厉害,弄得中国兵们一连好长时间没招。
后来也有弄出了很多土法对洋招,比如不规则炮火清扫呀,小分队阵前骚扰麻痹敌人再瞅冷子下手呀等等……
土是土,也很管用。
第三十五师上来没几天,师长李德生就想知道敌人猫在工事里干吗,来电话让第一0五团团长许四则想办法送几个俘虏来。
可摸不进敌人的阵地,也没招呀?
正好,第一0五团阵地746.5高地前一个石洞里原来住着一户朝鲜人家,只有姑嫂俩,最近刚搬走。
许四则与团侦察股长陈德群、侦察排长姜兴福一起琢磨。
琢磨来琢磨去,就琢磨出一个高招:让两个侦察兵巧装这朝鲜姑嫂俩,把美国花花公子们骗出来上一当。
这是老段子,当年土八路对付日本鬼子常用这招,百试不爽。
对付美国鬼子也一样。
那两个侦察员就装扮成这姑嫂俩,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跟真的似地在石洞过起日子来。一来二去,就惹得美国兵们花了眼,跃跃欲试地想出来风流一把。
可又瞻前顾后,生怕出来让中国兵们抓俘虏。
磨磨蹭蹭地过了一个星期,大概看看没什么动静儿,加上欲火中烧,呼啦啦一下子跑出来一个排,高高兴兴地准备到石洞里抓花姑娘的干活。
这边第一0五团侦察排在雪地里已经潜伏了一个星期了。
你说会是个什么结果?
20多个美国兵躺在雪地上回不去了。
两个当了俘虏。
后来美国鬼子也想玩偷袭的招。
7月17日凌晨,美步兵第七师一个加强排想偷袭295.1高地。
刚一露头,这边就乐坏了。
军里要俘虏,第十五军的兵们已经候了他们五六天了。
“妈的,师傅都不拜就想学招,看老子逗逗你玩玩。”
第一三四团第八连政治指导员王文用带着两个班,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高地前晃晃悠悠,引诱敌人放胆过来,连长李保成则带着第三排和师侦察连一个班,直奔斗浦洞,占领有利地形,断敌退路。
这叫堵住笼子抓鸡。
20分钟之内,这个加强排50多名官兵被击毙,两个当了俘虏。
这边只有3个伤亡。
八九十年代的人们大都看过好莱钨的影片。
年轻人们都熟悉象史泰龙、施瓦辛格等大牌明星扮演过的美国英雄。一身的肌肉疙瘩,那拳脚功夫棒得不得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全是刀枪不入,任你多少人施展百般招数,楞是只能在他手下纷纷倒地。
笔者有一次跟几位志愿军大叔们聊天,电视上正是这类镜头。
老家伙们撇撇嘴。
七嘴八舌地说那会儿我们怎么没撞上这样的美国英雄,在那边走来晃去好象还从来没有碰上几个敢跟我们过招打交手仗的——虽然他们大都比我们高一截,从睡囊里往外提溜他们的时候全都在浑身打哆嗦,尿到裤裆里等等什么洋相都有。
怎么电影上的美国佬功夫那么俊?
的确,那会儿中国军队和“联合国军”都玩这个,不过老是中国军队这边占上风。“联合国军”方面虽然也偶有得手,但总的说来,与中国军队相较,不成比例。
中国军队出击的小分队还经常顺手牵羊搞点副业,把人家辛辛苦苦埋设的地雷起出来,埋在人家经常出没的地方,把出来的“联合国军”官兵炸得人仰马翻,美其名曰:“地雷大搬家”。弄得那边连拉屎撒尿都不敢往外走,出来也只敢在地堡外晃一下就赶快缩回去。
通讯兵们也常常出来发洋财,一到晚上就出来收美国鬼子的电话线,每次一收一大捆,不亦乐乎。收完了第二天还可以再收,反正美国佬很富有,你收了他还送。
后来发展到对坦克设伏。
第十二军第一0三团第四连第七班就曾经在掌握了敌人坦克外出活动的规律后,带着从敌人阵地上起出来的反坦克地雷,乘夜晚埋在坦克必经的道路上。
一次就掀翻6辆坦克。
这种仗一打多了,“联合国军”的士气就下去了。
中国军队则乘机将阵地前伸。
一来二去,许多两军中间地带就逐渐变成了中国军队的阵地。
卸任的马修·李奇微中将对中国军队的这种战法极为头痛:
“常常有这样的情况,守卫在孤零零的碉堡(碉堡四周放着沙袋,设置着铁丝网,可以在各个方面上对付敌人的攻击)中的士兵们往往吃惊地发现,敌人在夜暗中已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我方阵地上,还常常发现,四、五个穿着胶底鞋的中国人已不声不响地潜入他们与前哨警戒线之间的地带。这时,信号弹就会从敌人战线那边升起,疯狂的军号声就会把我方哨兵吓进碉堡,几乎来不及发出口令,战斗就打响了。”
“中国人的夜间进攻特别神秘莫测,不可思议。”
“联合国军”当然不甘心,就不断发起反击,企图夺取这些阵地。
这时候坑道工事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
有了坑道工事并总结出相应的战法后,中国军队面对炮火优势的“联合国军”,显得更为自信,更有章法,在巩固阵地阶段,“联合国军”发起的每次袭击行动不光讨不到便宜,反而给了中国军队大量歼灭敌人的机会。
1952年5月31日,韩军第六师第十九团两个连的兵力向第十二军第一0五团第四连第一排阵地发起攻击,激战3小时,因寡不敌众,全排放弃表面阵地,转入坑道坚守。而支援的20余门火炮则向占领表面阵地之敌猛烈轰击,坑道内的部队又向坑道口附近的敌人射击,内外夹击,给占领表面阵地之敌以重大杀伤。激战8个小时,歼敌150余人,阵地也得到恢复。
李德生将军总结了这个利用坑道以少胜多的成功防御战经验:
二、敌优势兵力占领我表面阵地时,我则退守坑道。进入坑道后,坚守坑道口,消灭敢于接近坑道口的敌人;
三、我后方炮火则集中对占领表面阵地之敌进行轰击;
四、当我第二梯队向占领表面阵地之敌反击时,退守坑道的同志则予以配合,恢复阵地。
这个经验报到志司后,很快在全军得到了推广。
6月14日至17日,不太服气的韩军第六师第十九团又以8个步兵连的兵力,在24架飞机的配合下,连续4天向第十二军第三十五师双岭洞西南无名高地发动进攻。第三十五师防守分队数度转入坑道,又在夜间数度发起反击,歼灭占领表面阵地之敌,恢复阵地。而每次反击获胜都酌情轮换防守分队,在连续的4昼夜的争夺中,累计歼敌560余名,俘敌2名,而始终将阵地控制在手中。
瞧,“每次反击酌情轮换防守分队”,又总结出来一条。
连续3个月内,“联合国军”向第十二军正面发起过13次较大规模的进攻,均以失败而告终。
后来中国军队的阵地防御和阵地进攻,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毛泽东极为欣慰,因为这个套路解决了一个重大战略问题:
能不能守,这个问题去年也解决了。办法就是钻洞子。我们挖两层工事,敌人攻上来,我们就进地道,有时敌人占领了上面,但下面还是属于我们的。等敌人进入阵地,我们就反攻,给他极大的杀伤,我们就用这种土办法捡洋炮。敌人对我们很没有办法。
吃的问题,也就是保证给养的问题,很久不能解决,当时就不晓得挖洞子,把粮食放在洞子里。现在晓得了,每个师都有三个月粮食,都有仓库,还有礼堂,生活很好。
但不管怎么说,狙击活动和小分队活动还是一种被动。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得把仗打到敌人那边去!
要把阵地防御向阵地进攻发展。
1952年3月18日,第六十三军经过充分准备和策划,分别以4个排的兵力利用夜暗向开城以东金谷西山和上金谷北山的韩军第一师第十二团一个加强连的阵地实施攻击,经过40分钟激战,即攻克阵地,全歼守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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猱进鸷击 小分队纷纷得手[/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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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总部对这次作战的经验予以高度的重视,认为“这种有准备、有计划、有节制的主动攻击和歼敌的办法是很好的”,指示第一线各军在3月底和4月间组织一两次这样的战斗。
3月26日,根据中朝军队坑道工事已初具规模和小部队活动的经验,志愿军总部又明确提出以“采取积极手段,巩固现有阵地,不放过任何有利战机,歼击运动的暴露的敌人,相机挤占地方”作为作战方针。
此后,中朝军队小部队的战斗活动有了新的发展,开始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挤占作战双方接触的中间地带和攻取敌突出的连、排支撑点的作战活动。仅4月份,中国军队共挤占敌阵地14处。
从5月开始,随着中朝军队坑道为基干的防御体系的逐渐形成,阵地的日趋巩固,这种小部队作战活动和狙击运动相得益彰,逐渐在全线展开,很快就将斗争重点推向了“联合国军”阵地。
比较典型的战例是第三十九军的190.8高地争夺战。
190.8高地位于第三十九军第一一七师第三五0团阵地与美步兵第三师第六十五团阵地之间,是两军之间的缓冲地带,既不属中国军队,也不属于美国军队,是一片空白区。
第一一七师师长彭金高决心在自己的作战地图上将这块空白涂成红色。
这叫“挤占”。
占领很容易。
5月15日,第三五0团第一连悄悄地进村,打枪的没有,一夜之间就把190.8高地及其周围的5个小高地给控制住了。
乘着那边还没发现,他们用3个昼夜在主峰原有工事的基础上构筑了一条30多米长的“U”坑道,加修了通往第三五0团主阵地的交通壕。
巩固却很难。
3天后,那边知道了,立刻就风风火火扑了上来。
其实这类中间地带,如果中国军队不来占着,“联合国军”一般来说是没那个积极性来抢的,但一旦中国军队占了去,那边马上就不平衡了,非得把这脸儿找回来。
18日至21日,接连4天,美步兵第三师以一个班到一个营的兵力,在猛烈炮火掩护下,向190.8高地连续进攻10余次,将高地上的表面工事大部摧毁。但敌人的进攻却都被连长陈永年指挥的第一连官兵们依托坑道工事予以粉碎。美步兵第三师付出了270余人的代价,始终没有攻上山来。
这一消停就消停了半个多月。
彭金高们无意之中选了个好时间,这阵子美步兵第三师与新上来的美步兵第四十五师换防。一心思归的美步兵第三师官兵们本来就毫无斗志,打了几下没打动也就没接茬儿再打。
这就给第三五0团留下了宝贵的准备时间。
抓紧这个时间,他们调整部署,屯集粮弹,在工事前设障埋雷。
半个月后,美步兵第四十五师上来了。
那架势就拉得大多啦。
6月12日凌晨,美步兵第四十五师第一八0团在50余架飞机、30多辆坦克及纵深炮火的掩护下,以一个营的兵力分三路向190.8高地上的第三五0第一连发起进攻。
这边第一一七师配属炮群也不含糊,山、野、榴炮朝着敌人后续部队一通狂砸,把正在朝高地直接瞄准射击的坦克击毁了7辆,步兵也与攻进之敌激战5个小时,毙伤200多名敌步兵。
战至晚22时,190.8高地东南无名高地失守,守备该高地的第一连第五班全班阵亡。
次日清晨,坚守190.8高地的第六班也被迫退入坑道。
后来他们的套路也就是李德生他们总结出来的那些套路,钻坑道——反击加补充兵员——再钻坑道——再反击——直至最后巩固阵地。
不过坑道战说起来容易,打起来挺苦的。
在他们顶上的美国兵们也知道屁股底下坐的是座火山,说爆发就爆发,所以一冲上来也没敢歇着,变着法儿地折腾,想治住坑道里的中国兵。
先是战战兢兢地往坑道里冲。
那当然没戏。里面冲锋枪手榴弹什么的伺候着呢!
然后就打毒气弹。
这招怪损的。
不过高云和们也有办法,有防毒面具戴防毒面具,没有就尿湿毛巾捂住鼻子,大伙儿脱掉衣裳使劲扇,往外排风。
好在是“U”形坑道,两头透气,一会儿就散了。
看看不行,美国兵就想在顶上放炸药把坑道炸塌。
高云和赶紧招呼机枪掩护着,让两个战士突然冲出坑道口直奔坑道顶,一阵冲锋枪把放炸药的美国兵给拾掇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灵,美国兵就搬来喷火器往坑道口喷火。
这招厉害,火苗子不断往坑道里窜,把土壁石块烧得通红。
里面使劲扑火也压不住火头,光听见美国兵在外边哈哈笑。
高云和庄稼火也上来了,老子让你笑,去死吧你!
一颗反坦克手雷飞出了手。
没想到歪打正着,一举两得。
轰隆一声,洞口的美国兵给驱散了,火头也被炸下去了。
大家纷纷效仿,把火给灭了。
就这样,高云和们和反击增援进坑道的战友们白天死死地守住坑道口。晚上就不断出击折腾敌人。要是有反击,就配合反击上来的部队将表面阵地上的美国兵给消灭或赶走。
第二天要是敌人反扑上来顶不住,又钻坑道。然后晚上再反击。
就这样,高云和与他的战友们在强大炮群的掩护下,坚守坑道5昼夜,毙伤俘敌2 000余人(其中高云和的第六班共毙伤敌120余人),守住了3/5的基本阵地。
坚守坑道作战5昼夜,是他们的首创。
高云和因此而荣立特等功,获“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他的第六班亦成为“二级英雄班”。
整个战斗历时一月零一天,第三十九军也付出693人的伤亡。
1952年夏季,中国军队的阵地进攻渐入高潮。
在中国军队将斗争重点逐步推向“联合国军”阵地后,战斗规模也逐渐扩大,形成了在一点或数点上,作战双方都投入较多兵力、兵器的反复争夺战。根据“联合国军”“有失必反”的作战特点,6月15日,邓华副司令员指示志愿军全军“集中力量消灭‘送肉上砧’之敌”,充分利用敌人兵力兵器暴露在阵地前的有利战机,大量杀伤其有生力量,消耗其技术兵器,加重敌人士气的颓丧,以更加巩固中国军队的防御阵地。
战场主动权就是在这种反复争夺中,渐向中朝军队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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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也真够历害,看见两个朝鲜姑娘居然出来一个排!!我还以为会出来2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