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开国第一战】第21章:分进合击 邓华挥师扫横城 (1) -- MacArthur
看完双石的文字版,再看视频版,好过瘾
能到后方找花姑娘的美军,冒着狙击的危险,
跑中间地带找花姑娘,实在不合情理。
以前看张桃芳的事迹的时候,
看到过和电影《兵临城下》几乎一样的情节,
和美国狙击教官对决,战而胜之,
这事是真是假?
这部报告文学里面对小细节相当重视,这
个细节如果是真的,怎么没提一下呢?
张老后来回忆的时候说过,当年惊险的对决有过那么几次,但没一次知道对方身份的.
具体故事一0六团的陈金福老人写过文章谈及,另外他看到《开》书后写信给兄弟,指出了书中有关人名和任职的错讹。比如当时的团长不是许四则(许当时是副团长),等等。
[SIZE=2]张网设套 李长生猎杀坦克
避短扬长 耍清川扑击要点[/SIZE]
——美国陆军上将马克·克拉克
1951年秋季防御作战,“联合国军”的“坦克楔入战”在杨成武的第二十兵团面前撞了回南墙。
按说,撞了南墙就该回头。
确实,自此以后,“联合国军”在装甲部队的使用上收敛了不少,不再组织大规模营以上规模的集群坦克配合进攻行动,而即或是有连排规模的坦克分队配合进攻,也不敢向中国军队防御纵深穿插。
可确实也还是有人来撞这堵南墙。
1951年秋季防御作战结束后,接替撤出休整的第六十七军担任金城一线防务的,是原第二野战军的王牌劲旅第十二军。
一接手官垈里以西的古直木里附近阵地,第九十一团团长李长生就看出,如果敌人象秋季作战那样施以集群坦克突击,这样的地形对于坚守防御作战极为不利。
按第三十一师赵兰田师长部署,第九十一团第一、第三两个营分别展开于庆坡岘与官垈里以西无名高地,担任第一线防务。而这两个营的结合部,就是一片名为古直木里的谷地。这片谷地宽约500米~900米,纵深约3000米,地势平坦,谷地中央还有铁路、公路各一条纵贯其中。
这片谷地极便于“联合国军”坦克部队机动。
李长生认为,这片谷地才是第九十一团防御的重中之重。
高地可以掘洞挖坑道,平地上怎么办?
这位李长生是个“三八式”的老西儿,在第十二军也是个人物。干八路前就是太原中学毕业生,算是个大知识分子了——那会儿在土包子成堆的八路中,高小毕业就算是“知识分子”。更幸运的是,刚穿上八路的二尺半没几天,他又被送到延安上了大学——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也就是后来简称的“抗大”,这所大学的学生们虽然都土里叭叽的,其“文凭”现如今的国家教委根本就不认账,然而师资却是一流的——后来的中国将帅群中的林彪徐向前刘伯承罗瑞卿都给他们当过校长副校长教育长什么的,兵家泰斗毛泽东朱德经常来给他们讲课,那课本就是《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等等中国军队的传世经典,当时热炒就能热卖。这所“大学”后来走出了数千员战将,打败了诸多黄埔、西点等名校裁陪出来的名将,名扬五洲四海。
这所大学的毕业生李长生的道道当然也就多多。
上上下下几经捣鼓,他们拿出了招法。
第九十一团创造的招法是网状阵地。
在建立坑道为骨干的支撑点式防御阵地的同时,第九十一团经过连续7个多月的努力,在古直木里地区构筑了以坑道为依托,以射击掩体和各种隐蔽工事为核心,堑壕、交通壕和防坦克壕交织成网,纵深梯次配备的三线反坦克“网状阵地”。第一线阵地构筑在古直木里以南公路交叉附近地域;第二线阵地构筑在古直木里附近地域;第三线阵地构筑在庆坡里以西地域。在各线阵地上,堑壕、交通壕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并与两侧山脚坑道工事和战斗工事相连结。
这种反坦克“网”状阵地很有讲究和说道。
网状阵地的堑壕内每5米~6米形成一个小拐弯;每50米~60米形成一个大拐弯。小拐弯用来防敌炮火轰击;大拐弯用于向敌翼侧实施迂回机动,打击敌坦克薄弱和暴露的侧翼。每个大拐弯处均筑有一个射击掩体和一个弹药室,存有火箭弹2发或无座力炮炮弹4发。每隔70米~80米处设有一避弹所。
除此之外,第九十一团在阵地前和阵地内广泛设置了雷场、陷阱和防坦克壕等各种障碍,以迟滞坦克群的行动,为反坦克火器赢得更多的射击时间。
和第六十八军在文登里一样,李长生在这三线网状阵地上集中了全团60%的反坦克火器:一个团属无座力炮连和两个营属无座力炮排共8门57毫米无座力炮4门;5个连属火箭筒班10具90毫米火箭筒。还有分别配给各个反坦克小分队的9个步兵机枪小组。每个反坦克组都可通过堑壕、交通壕从多个方向利用3个以上的掩体对坦克实施抵近射击。还另组有个由几个爆破组组成的反坦克预备队。
到了1952年6月初,李长生就怕没坦克来撞南墙了。
说巧也巧,李长生这边刚弄好,那边撞南墙的就来了。
6月13日15时,为夺取第九十一团官垈里西山阵地,韩军第六师师长白仁烨准将以美步兵第四十师第一四0营C连为先导,在韩军第二团两个步兵连的配合和猛烈炮火和航空兵火力支援下,沿公路向古直木里发起冲击,企图配合正面进攻的韩军部队,迂回官垈里以西第九十一团第一营阵地。
美军坦克连虽然是连的编制,坦克却很多——24辆M-46“巴顿”式,相当于当时中国军队一个坦克团的坦克编制数。冲击起来很有点轰轰烈烈的声势。
第九十一团纵深炮兵和网状阵地里的步枪机枪小组开始实施拦阻射击。
这是隔断步坦联系。
效果很好。
步兵不敢动了,坦克还满不在乎往前冲。
真是想撞南墙?
5分钟后,先头坦克撞着家伙了——没撞上墙,撞上地雷了。
履带被炸断,动弹不得。
这下把后边坦克给吓住了,再不敢沿公路冲击。只敢没山脚下两侧河庆成两路纵队小心翼翼往第九十一团第一线网状阵地接近。
这就给中国兵们创造了战机。
头三辆“巴顿”式摆成前三角队形刚犹犹豫豫进入网状阵地,第九十一团的团属无座力炮立即就利用堑壕、交通壕向前运动,火箭筒也沿堑壕隐蔽机动迂回到坦克侧后,利用坦克正在调整队形之机,突然开火。
第一辆坦克被无座力炮和火箭筒两面夹击,很快起了火。
5个乘员跳车逃跑,被机枪点了两个名,剩下3个当了俘虏。
第二、第三辆坦克也被火箭筒打断了履带打起了火。
这些射击全是在30米以内完成的,所以一打一个准儿。
这边无一伤亡。
后面坦克一看不敢再往前冲。
不过人家也看出了道道,这网我们是不敢进了,可我们可以用炮火来摧毁你的工事。
20多辆坦克沿沙河两岸展开,乒乒乓乓打开了炮。
这下把第九十一团反坦克分队变得很被动:
反坦克火器射程近,坦克炮射程远,你够不着他,他打得上你。
“主动出击!”
担任反坦克突击队指挥员的无座力炮连连长命令。
对,如果你的剑不够长,向前跨一步。
反坦克小组纷纷沿纵横交错的堑壕、交通壕隐蔽前出,大胆接敌,在距坦克50米处猛烈开火。
步兵反坦克小组的也凑了上来。
这叫远近结合,打炸兼施。
又击毁击伤各一辆。
其它坦克一看这张网不是好去处,转身施放烟幕就跑。
这边提着反坦克手雷的中国兵们跟着撵。
步兵追坦克,这也是朝鲜战场一大奇观。
双方激战两个小时,第九十一团轻伤2人,消耗无座力炮炮弹、火箭弹19发,毁敌坦克6辆,击伤一辆,俘获一辆,毙敌5名,俘敌副连长以下4名。
这回是真正撞南墙上了。
从此后,“联合国军”方面再也没有来撞这堵南墙了。
这也怪可惜的,李长生精心布下的这张网没有机会接受更大规模集群坦克的冲击,接受更严峻的考验。
这个仗不大,但意义不小——至少不亚于坑道工事的意义。
这是世界战争史上,首次以网状阵地征服坦克的创举。
网状阵地是中国军队在强大火力掩护下,步兵分队反击坦克的有效措施。它具有3个很突出的优点:
一、将防坦克壕构筑在阵地全纵深内,成为“网纲”,改变了传统的防坦克壕主要构筑在阵地前沿前的做法,以防坦克壕为骨干,将整个阵地障碍化。壕外还构筑有多层筑城障碍物和爆炸性障碍物,成为大面积、高强度的障碍区,并把一部分兵力、兵器直接配置在防坦克壕内。使其由单纯的阻滞作用,发展成能用于阻、打、藏、走的骨干工事。一旦敌坦克集群闯入这样的阵地,大集群就会被分割成小群,被各个击破。
二、沟壕成网,工事成群。防坦克壕与堑壕、交通壕纵横交错,形如蜘蛛,四通八达。壕内构筑有各种供射击、掩蔽和储存弹药、物资的猫耳洞、短坑道等工事。在整个阵地上到处有障碍可屏,有沟壕可走,有工事可用,有弹药可打,使敌坦克难以捕捉到主要进攻目标,有利于增强阵地的稳定性。
三、工事与障碍结合为一体,改变了土工作业只强调障碍与火力相结合的传统思路,进一步使工事与障碍结合为一体,堑壕、交通壕与防坦克壕,工事与防坦克壕,射击工事与掩蔽工事都紧密结合为一体。并使每片网状阵地对外形成环形防御,对内形成向心火网,成为具有一定纵深的小口袋。一旦敌坦克钻进来,网口一收紧,抵近送上一发火箭弹或炸药包爆破筒什么的,立马就能让它有来无回。
笔者读中学时是个民兵小干部,其时正值叶剑英元帅主持军委工作,狠抓训练工作,操练“三打三防”。
那会儿笔者曾跟着部队演练过这个阵势。
演练的蓝本就是第九十一团这个经典战例。
随着中国军队以坑道为骨干、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的逐渐形成,前线部队又适时开展起了热热闹闹的狙击手和小部队活动,使中国军队本属被动的防御态势变得锋芒毕露,每一个阵地都象一只只铁刺猬,常常让总想凑上来讨点便宜的对手不知如何下口。
中国开始在防守中反守为攻。
8月5日,第十二军第一0四团第四连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向盘踞在座首洞东南无名高地的韩军首都师一个加强排阵地发起突然进攻,全歼守敌,并与反扑之敌反复争夺5个昼夜,打退30余次反扑,毙伤俘600余人。
9月6日,第十二军第三十五师师长李德生指挥第一0一团和第一0四团,同时出击座首洞东南无名高地、690.1高地和618高地,与韩军首都师第一团(白虎团)、机甲团和韩军第三师第十团反复争夺53昼夜,与韩军约15个连的兵力激战197次,歼敌3 954人。
韩军首都师大伤元气,白虎团和第二十六团基本丧失战斗力。
这种仗一多,就有了规模效应。
第四十军两个上任的新官也借机烧了一把火。
第四十军第一一八师有位全国战斗英雄赵兴元,第五次战役期间他正在国内学习,没捞上打大仗,心中很是懊丧。回来后接替老团长罗绍福担任主力团第三五二团团长,急于补上这个遗憾,烧他三把火。
为此,他翻山越岭,走遍了整个大德山的前沿阵地,想逮个软柿子来捏捏。
挑来选去,瞅准了道木洞西南山脚的小五号阵地。
这块阵地地势很低,面积狭小,三面在第三五二团的火力控制之下,距离第三五二团第六连主阵地仅600米。原来是两军阵前的缓冲地带,7月26日刚被美陆战第一师两个班给占了去。
赵兴元认定这是个软柿子,决心捏他一把。
步兵嘛,只要是短兵相接,一个步兵排打发两个班的美国兵,那是件十拿九稳的活儿。
赵兴元决定以本团第六连第三排为主,对小五号阵地捏一把。
炮兵得厉害点了!
那会儿不打大仗了,中国军队虽然火炮数量不占优势,但已能通过秘密机动,在局部地域形成相对优势,而且战斗的合成性质也越来越强,象这类“零敲牛皮糖”的战斗,班排级的步兵分队活动,常常能得到连营级甚至更高一级的炮火配合。
第一一八师给这个步兵排一级的战斗配属了苏制122榴炮两个连(8门榴炮)、山炮和化学迫击炮各一个连(12门炮),还加上了团里的9门八二迫击炮、3门六0炮。
也就是说,步兵排的每一名战士,身后就有一门炮。
这样的步炮协同,对于土八路们来说,简直称得上是奢华。
战前师侦察连和第六连第三排都进行了周密的战前侦察。把人家的工事构造、铁丝网设置、火力配备、兵员数量、射界死角等都弄得个一清二楚。
越看信心越足。
过去侦察后回来的人都对大家说:
“大伙儿好好准备吧,小五号王八窝里的美国鬼子的小命儿,全在咱手里攥着哪!”
8月8日22时,第六连副连长王来泉率第三排进入攻击位置。
24时,掩护炮群进行了20分钟的炮火准备。
这种突然打击完全出敌不意,整个炮击期间,敌人一炮未还。
炮火一延伸,第三排就扑了上去。
这陆战第一师是美军中最死硬的部队,打得很顽强。第三排花了40多分钟才把他们给一一打发了。
只逮住一个俘虏。
这是第四十军休整后进入前线的第一次攻坚作战。
占领阵地后,第六连抓紧时间构筑了坑道工事,因为时间紧,只挖了三米多深。
尽管如此,仍然顶了大用。
刚上任的陆战第一师新任师长爱德温·波洛克少将咽不下这口气,在航空兵、坦克和大量炮火掩护下,进行了一连5天的反扑,使用了各种手段,甚至违反美国自己都签字画押过的国际公法,公然使用毒气。
结果都被第六连在强大炮火掩护下予以击退。
5天5夜战斗,陆战第一师伤亡百余人,被毁坦克两辆。
而第六连每天坚守阵地的仅仅是一个班。
这种挤占的办法比摆开阵势的打法划算多啦!
看着赵兴元打得热闹,朱玉荣也跃跃欲试。
第三五七团阵地与第三五二团相毗邻,团长朱玉荣和赵兴元一样,也是刚刚走马上任的,看着赵兴元那边打得热闹当然也按捺不住了。
他瞅上的是美陆战第一师的坪村南山阵地。
坪村南山也叫莫涯洞南山,位于临津江北岸,高浪浦正北5公里处,楔入第四十军第一一九师前沿,北面与第三五七团第一营防守的169高地相对,西面与第三五七团第三营扼守的163.3高地相连。地势险要,山峰迭起,最主要的高地是161高地和162高地。其中与第三五七团第三营第七连阵地相对峙的162高地上的轻重机枪侧射火力不仅能威胁到中国军队的前沿,而且还能打到侧后。
第三五七团的弟兄们老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朱玉荣原来是第一一九师作战科长,思维慎密,雄心勃勃。按他的想法,也很想把坪村南山这一片阵地都拿下来,要打就打个痛快淋漓,别不痛不痒的。
但身经百战的他也知道,凭自己部队的装备和火力,办到这一点恐怕是勉为其难的。唯一可行的办法是一步一步来,先得寸,后进尺,先把162高地弄到手,然后再步步向前逼进,相机攻击161高地,利滚利地收拾敌人。
朱玉荣正在殚精竭虑地盘算怎么出小本钱把162划拉到自己这边来。下边第三营突然打电话来报告,说昨天夜里第七连第十班战士孙占鳌突然失踪了!
而且还带着武器。
这下把第三五七团弄得上上下下都紧张得不行。
两军对峙,突然失踪一个战士确实不是个小事,弄不好就是政治事故。象这样的事儿虽然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在整个战争期间,中国军队中确实发生过几十起这样的事儿。
连长指导员都拍胸脯打保票的说这个战士绝对没问题。
话虽这么说,可他能上哪儿去呢?不会是让敌人给摸了哨吧?
连里也说不会,一是美国鬼子这方面忒低能,二是昨晚的所有潜伏哨和岗哨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能上哪儿去呢?
弄得朱玉荣一晚上的心思都在这个兵身上,哪里顾得上想什么打162的部署。
第二天一大早,三营长来了电话,说那个兵又回来了。
“他上哪去了?干什么去了?”朱玉荣心说这得搞清楚。
“他想抓个美国鬼子,立一功。可上去一看阵地上没有敌人,他只好拿了一门电话,一拐子电话线,兜了一大堆美国罐头回来了。真是胡闹,我们这会儿正训他呢!”
三营长很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162没敌人?”朱玉荣盯住了这个消息。
“敌人可能是早上来,晚上走!”
“不能‘可能’,这个情况很重要,得弄清楚。你把那个兵送团里来!”
孙占鳌一看团首长都亲自过问这事了,很紧张:
“我最不愿意别人说我们是新兵蛋子,想捉个俘虏给大伙看看,没想到……”
“小孙,别紧张,我不是来查处你的,是来向你了解162上敌人的情况的。”
朱玉荣赶紧给他卸包袱。
孙占鳌一听放了心,立刻绘声绘色地把情况说了一遍,他怎样爬过前沿,怎样等着摸敌人的哨兵,等来等去等不着,便钻过铁丝网,爬到地堡前;又怎样发现地堡里根本没人,只有一挺大口径机枪,他估摸着自己一个人扛不动,就把里面的电话机和一拐子电线抱了回来……
朱玉荣听得心花怒放。
“别处分这个兵了,回头吓唬吓唬他得啦!”
他背地里对三营长交代道,心说这样的兵咱爱都爱不过来。
朱玉荣下定决心,利用敌人夜暗撤离的空隙,潜入162阵地,布置火力,隐蔽埋伏,先打伏击,后占阵地,折除敌军的跳板,作为攻打坪村南山的前进基地。
8月16日晚20时,第七连3个步兵班悄悄潜入指定位置埋伏下来,配属炮群也把敌人进出的两条山沟给盯住,只等美国兵上来送死了。
17日凌晨4时,美国鬼子真的来了——大约一个排,分两路。
突然,3颗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空,一排炮弹落在161高地上,压制敌人的支援炮火。
已经爬上162高地的一路美国兵听到打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先头的几个还爬到地堡顶上东张西望。
“来得好!”
七班副李从田端起转盘枪将一梭子子弹送将过去。
3个美国兵应声倒地,剩下两个连滚带爬就跑。
顿时枪声大作。
5分钟后,一个能站着的美国兵也没有了。
另一路被八班长李景山带领的两个小组突然开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倒下了10多个,剩下的趴在弹坑里不敢动窝了。
进攻战斗来得既快又简单。
按预定计划,攻击部队只在阵地上留一个班,加修工事,准备抗击敌人反冲击,其余人全部撤出。
留下的是班长沈应山率第十二班。
第二天,陆战第一师出动一个加强排从柞木洞东北山分两路扑了上来。
这边的朱玉荣部署的支援炮火早就在那儿候着了。
一通炮火下来,冲到162跟前的就没几个人了。
还不够沈应山们机枪点名的。
接下来陆战第一师进攻规模升级,变成一个连,炮火也更凶了。
战斗中,班长沈应山牺牲,战斗组长果洪树接替指挥。
打了一天,陆战第一师的美国鬼子寸土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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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张网设套 李长生猎杀坦克
避短扬长 耍清川扑击要点[/SIZE]
(续上)
几天之内连败两阵,陆战第一师层层加码,攻击部队从一个连一直到一个营,连续几天反复与第三五七团激烈争夺。
和小五号一样,162高地最终还是被朱玉荣牢牢地掌握在手。
只是那个夜闯敌阵的孙占鳌在战斗中牺牲了,让人痛惜不已。
后来的情况正如朱玉荣团长所预计的那样,陆战第一师第七团丢了162高地后,161高地也成了中国军队的切肉的砧板,在反复的拉锯中,将美国兵象肉一样的反复地切来剁去。
陆战第一师虽是王牌,但撞着第四十军,那就象歌里唱的那样:
——生铁碰上了钢。
到了年底,第三五七团完成了任务,准备与第三五六团换防。
可临下阵地的时候,团侦察排又从161高地以南无名高地上逮了个俘虏下来,而这个俘虏虽然是高鼻梁蓝眼睛,却不是美国人,而是英步兵第二十九旅苏格兰高地黑卫团的英国鬼子。
他们是6月间来朝鲜接替已多次遭到打击的皇家莱斯特团的。
朱玉荣一下来了情绪,嘿,咱还有西洋鬼子打!
不下去了,打完再下去。
朱玉荣决定再打坪村南山,替第三五六团杀他一个下马威。
11月18日20时,在70多门火炮的掩护下,第三五七团第三连和第七连从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向坪村南山发起冲击。
英国鬼子和美国鬼子一个章法,猛烈的炮火形成一道道弹幕,把通往阵地的道路封锁得死死的,别说人,一只鸟也飞不过去。
可惜这没用。
那会儿朱玉荣他们已经打出很成熟的套路来了,敌人阵地前沿下全是早就挖好了的屯兵洞,攻击部队第一天晚上就悄悄地进到了洞里,一边啃着压缩干粮,一边看着敌人打炮,随时准备发起冲击。
其实敌人也知道这个,可苦于没想出办法来应付,白天又不敢出阵地,生怕被中国军队的狙击手给盯住。最后只好打懒主意,在突出的两个高地上设置了5部探照灯,把第七连的冲击道路照得一片通明。没料到这却适得其反,探照灯冲击部队侧后照过,反而把守军照射得头昏眼花。
这就注定这黑卫团要成为朱玉荣们的下饭菜了。
两路冲击部队一上去,伤亡小得连他们自己都吃惊,第七连第六班在班长段玉田带领下,仅轻伤一个,就一连打下7个地堡,消灭43个英军。
第四班更痛快,冲上去很顺当地就打掉了地堡冲进坑道。
原想那会儿敌人打咱们坑道时在外面折腾来折腾去就是进不来那个劲头,咱打人家的坑道肯定是少不了一场血战,结果一冲进坑道里却发现里面的英国兵全坐在地上划十字。
一个小时,黑卫团A连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太不经打了!
按“有失必反”的规律,黑卫团的反扑也就接踵而来。
这当然这是“送肉上砧”。
把上砧的肉给剁得差不多有一大堆了,攻击部队也主动撤出。
苏格兰人被结结实实杀了个下马威。
3个月之内,朱玉荣和他的团队,连败两个西方强国的王牌部队,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
中国旋风,杀了西洋威风。
当然也不是每一处阵地争夺都很顺手。
那些虽有强大炮兵群掩护,但侦察准备不周密的进攻都碰了钉子,象第三十九军第一一七师第三四九团第三营对石岘洞东山美步兵第四十五师第一七九团两个加强排的进攻战斗,敌情侦察不准、地形研究不够、战斗计划不细、步炮协同不好,主攻分队正在迅速接敌和开劈通路,攻击出发阵地上却落下了自已炮火的近弹,最后接敌时攻击力量已经大打折扣,战斗打成胶着,伤亡还很大,最后不得不撤出战斗。毙伤俘敌50余人,自身伤亡却达123人,打成了得不偿失的失利战斗。
不过人家第三十九军就是不含糊。
东山丢了的感觉,北山找回来。
两个星期后,还是这个团这个营,认真总结了东山战斗的经验教训,经过充分准备,在12个炮兵连和两辆坦克的支援下向石岘洞北山(猪排山)发起进攻,仅58分钟就歼灭美步兵第四十五师第一八0团一个加强步兵连,把感觉找了回来。
主力还是主力!
这支王牌主力军的红军主力团第三四三团进攻老秃山时也是先碰了个钉子。
这个高地是个在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无名高地,位于朔宁以东10公里,西北紧靠驿谷川,标高250米,面积6.7平方公里,因在中国军队控制的上浦防阵地以东1公里处,《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史》中将其命名为“上浦防东山”。
这个高地是矮子里的将军,俯瞰中国军队上、下浦防阵地,受到其威胁的中国军队官兵无不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取之而后快。1951年夏秋季防御作战期间,中国军队曾经反击过上浦防东山之敌,而且攻占了阵地,却终因在对手优势炮火下不易固守而撤出。
“敌人占领了这个高地,对我们上、下浦防阵地威胁太大,我们一定要把它夺回来,牢牢地守住它。”
一上阵地,第三四三团团长耍清川就暗暗下定决心。
从6月8日起,他就不断派出小部队出击,一是侦察摸底,二是为了骚扰敌人,不让敌人站稳脚跟,中间曾经两次很轻松愉快地占领了高地,消灭了守敌,然后主动撤出阵地。
那上边是美步兵第二师第二十三团的一个排。
耍清川觉得有把握了,遂令于7月4日开始正式反击。
结果一打就打成胶着。
三路突击部队只有一路得手,占领了部分阵地,其余两路均失手,不得不撤出战斗,突击队还吃了不少自己的炮弹。
团长耍清川很是懊恼。
这次战斗有8个炮兵连支援,突击分队第一营第三连是个很有战斗力的红军连,又有师侦察连一个排配合,兵力、炮火都应该说是准备得很充分的,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呀!
是侦察不充分,还是我的指挥出了什么问题?
耍清川思来想去一个晚上睡不着觉,就跑到突击连第三连和战士们一起探讨。
刚开始,大家垂头丧气,谁都不作声。
耍清川一看气氛不对,先来个自我批评:
“仗没打好,问题在我,一打二打很容易,三打就麻痹了,感到敌人也不过尔尔,组织战斗和炮火也就随便了,结果一打起来步炮协同很糟糕,让你们吃了不少自己的炮弹。……”
大家一看团长恣态很高,气顺了不少,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轻敌,侦察工作不充分!”
“连长只顾自己往前冲,他和通讯员也冲上了山顶,结果大家被自己炮火捂住上不去,他们也只好退下来……”
“敌人好象不止侦察报告的那么多,后山有暗火力点……”
……
七嘴八舌议来议去,耍清川心中形成了一个想法:
这次我得亲自去敌后侦察,把情况搞明白。
第三四三团没打好,第三四五团就跃跃欲试。
团长朱互宁跟师副师长王扶之磨咕:
“他们不行,让咱们上吧?”
王扶之磨不过他,又想到第三四三团打了很久也该歇息歇息了,就打算让第三四五团接替第三四三团打这次反击。
刚把这个意思透露出去,耍清川腾的一下就火了:
“这不是让人替我擦屁股吗?这事儿没商量!”
耍清川和团政治委员王国英合计,咱们红军团怎么能带着败仗下山呢?那不存心让咱从今后没法儿在这主力军里混吗?
“这次要打不下来,杀我的头!”
耍清川跟副师长王扶之发狠。
经过一番准备,耍清川决定出发到敌后侦察。
军长吴信泉很欣赏这样的指挥员。
但也很担心,这毕竟是第一个到敌后侦察的团级干部。
“要拿出4个炮兵连保障耍清川他们的安全!”
他对沈铁兵政委和王扶之副师长吩咐道。
与耍清川同行的是反击分队第一营营长姜玉清、师侦察参谋孙振翼,3个人都穿着战士军服,掖着两颗手榴弹。他们都很清楚:这次钻到敌人鼻子底下,一旦被敌人发现,就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午夜时分,耍清川一行绕过上浦防东山,穿过将军洞,在其侧后的346.6高地隐蔽下来。
天一亮,上浦防东山的反斜面展现在他们眼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反斜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刚筑起的地堡群,数了一数有20多个,看样子足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这从正面侦察是看不到的。要是一打起来,这部分敌人就得不到炮火压制,其防御就具有相当的弹性,一旦向我反击部队发起反击,立足未稳的部队很难站住脚。
耍清川同时也瞅出了这帮少爷兵在土工作业方面的低能,地堡全是朝天洞,一旦下起雨来,他们就会象老鼠一样被灌出来。
一个大地堡上有两根天线,这是指挥所,打起来得先掀掉它。
姜玉清标上图。
路边有3辆坦克,可以作为攻击时的地标参照物。
根据来往运输车辆判断,守军是一个加强连。
……
3人看得起劲,草丛中蚊虫也把他们叮咬得起劲,一咬一个大疙瘩,还不敢用手拍,只能悄悄地用手搓。好在军长叫安排的那4个炮兵连不断地打炮过来,他们才能抓紧机会使劲拍一阵。
“团长,那边有两个家伙在往咱们这边瞅哩!”姜玉清提心吊胆地提醒团长。
“不要紧,注意点,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耍清川安慰他。
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紧张——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在20米外警戒的孙振翼,这家伙有时胆大沉着得让人哭笑不得,有一次也是到敌后侦察,完成任务晚上本应回来,可他在公路弯一个弹坑里睡起觉来,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白天,这时连动也不敢动了。好容易费了很大周折躲开敌人的眼睛,钻到草丛里隐藏起来,到天黑才归队。
这家伙别又睡着了。
还好,一直到晚上,孙振翼都很警醒。
夜里,他们悄悄地摸了回来。
这下耍清川心里真是有底了,方案也出来了:
第一连在上浦防东山东北侧担任主攻,第九连从正面助攻,第二连第一排和团警卫连担任阻援。师炮群58门各种口径火炮和坦克第一师7辆坦克担任掩护。
战前,班排连干部们在一起进行了沙盘作业,担任攻击和阻援任务的班,都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道路和位置。还两次到前沿勘察了地形,各种预案了然于胸。反击步兵分队到师支援炮群参观,进一步增强信心,相互激励斗志。
步兵们边参观边说:“咱有这么强大的炮火,打下无名高地没问题。”
炮兵们握着步兵的手说:“你们放心,你们打到哪里,我们炮火支援到哪里。”
这气也就提起来了。
打响之前,炮兵群用3天时间进行了破坏射击,用114发炮弹,摧毁了14个地堡。
这下上浦防东山的美国鬼子没跑了。
7月17日夜21时15分,四打上浦防东山战斗打响了。
战前,耍清川把4面红旗交给第一连的第二班、第九班和第九连的第二班、第三班这4个尖刀班:
“看你们谁把胜利的红旗插上主峰!”
一打响自然先是炮火准备。
这回支援炮群的火力突袭短促、猛烈而又准确,象疾风暴雨似的倾泻到上浦防东山上,前山后山的地堡、铁丝网都飞上了天。
发起冲击的信号弹也飞上了了天!
4个尖刀班扑向主峰。
这回步炮协同也非常紧密,敌人还没钻出掩蔽部,手榴弹就塞进了地堡眼,有几个美国兵刚从暗堡里钻出来,就被一顿冲锋枪打得血肉横飞。4个班很快在主峰会合。
这当口后山又钻出来几辆坦克封锁住通往主峰的道路。
第九连立刻组织一挺重机枪和几挺轻机枪,掩护第一连战士崔文福和第六班副班长杨耀光上去爆破坦克,把一辆坦克炸断了履带,一辆打起了火。
前后不过5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守敌美步兵第二十三团一个加强连被全歼。
这仗打得既干净又利落。
战后,攻击部队指战员们联名上书,要给他们团长请功。
耍清川团长因此而荣立二等功。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军队中,团以上干部立功受奖的很少,这是从红军时期就传下来不成文的传统。在这支军队中,干部冲锋陷阵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勿需特别奖励。
当然为这个也给后人闹出了一些麻烦,比如抢渡大渡河的“十八勇士”就变成了“十七勇士”,因为刨纸堆的书呆子们只承认《红星报》上的立功受奖名单,而不关心当时的实际战况,楞是把后来授衔中将、当时跟船指挥的营长孙继先给刨在“十八勇士”之外。
现在正史都写“十七勇士”,活活委屈了人家孙继先。
志愿军总部非常重视这个优秀战例。
邓华副司令员指名要耍清川前往志司汇报。
当耍清川汇报完后,在场的志愿军总部作战处副处长杨迪问他:
“你知道敌人叫无名高地什么吗?”
“不知道。”
“老秃山!”
“怎么叫这个名儿?
“这是美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范佛里特中将在你们团四打无名高地后,坐飞机视察他们的阵地时,看到无名高地被炮火打得光秃秃,脱口便道:‘这哪是什么无名高地哟,这成了老秃山啦!’”
不过耍清川的决心只实现了一半。
因条件不成熟,老秃山占领后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反复争夺,还是没能巩固,在大量杀伤反扑之敌后,主动放弃了。
后来第三四五团在秋季战术性反击作战中又五打老秃山。
再歼美步兵第二师第三十八团一个加强连,也是在坚持4天4夜后主动撤离。
直到1953年3月,第四十七军第一四一师第四二三团六打老秃山,歼灭守敌哥伦比亚营大部并击退美步兵第七师多次反扑后,才得以巩固
一个阵地,来回折腾了大半年,大打了6次,才确定归属。
最后经不起折腾的是美国兵。
第三十九军军长吴信泉将军算了一笔流水账:
年初,第三十九军部队刚接防进入阵地时,当面之敌为美步兵第三师和美步兵第四十五师,因接连遭到打击,伤亡惨重,被迫于4月间撤出休整。
换上韩军第一师。
韩军第一师上来不到两个月,其第十一团大部伤亡,又把美步兵第三师给换上来。而美步兵第四十五师在7个月中第一八0团被歼大部,第一七九团被歼一部。又不得不换上美步兵第二师。
这就更没戏了。
美步兵第二师是整个美第八集团军中受中国军队打击最频繁最沉重的部队,是一支常败之师。早在第二次战役时,其第九团就几乎全团覆灭,第二十三团、第三十八团也损伤惨重。第五次战役中,又被曾绍山的第十二军和秦基伟的第十五军打得鸡飞狗跳,第二十三团和第三十八团也差点被全歼。
这次换上阵来,第二十三团又损伤1300余人。
也就是说,第三十九军没挪地方,敌人却换了几茬。
这样打下去,“联合国军”这士气还怎么维持。
即或是不利于固守的地方,中国军队争夺起来也吃不了大亏。
这是因为他们这个时期的战术指导思想已经非常明确,战术也很灵活,对这类目标一般是能巩固就巩固,不能巩固抓一把就走,不贪吃,不恋战,在反复争夺中尽可能地用炮火和步兵火器给“联合国军”予重大杀伤。
而“联合国军”当时给第一线部队定的调子是“有失必反”。
这就正中中国军队的下怀,因为这种拳打脚踢的作战方式,非常有利于中国军队传统优势的发挥。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送肉上砧”。
“联合国军”的强项是强大的远程炮火,绝对优势的航空火力,在两边部队照不上面的时候,他们的优势往往能发挥到极致,这时着急上火的往往是中国军队。第五次战役时,第三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就碰上过一个还没跟敌人照上面就被炸伤了的战士,那个战士拉着他的手跟他说:“首长,我不甘心,还没见过美国大鼻子是什么样子,就被人家打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不甘心啊……”
象现在这种打法,中国军队求之不得,只要你的步兵跟我交手,我就能狠狠地治你。那会儿是不怕你来,这会儿是怕你不来。只要两军短兵相搏争抢阵地,那就绝对没你的好果子吃。虽然在一条固定战线上作战也有利于“联合国军”方面更充分地发挥其火力优势,但较之运动战时期中朝军队机动力很弱的炮兵跟不上趟的情况,还是要好对付得多。更何况这个时期中朝军队的特种兵力量已得到了相当大的加强,完全可以利用相对缓和的环境,通过隐蔽机动在局部对联合国部队形成炮火优势。
这种打法实际上是当年共产国际洋顾问李德那个“短促突击”的翻版,那会儿曾被毛泽东批驳得一无是处,现在却成了中国军队克敌制胜的法宝。
其实毛泽东批评的并不是“短促突击”这种战法本身,而是那种不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战略战术的僵化教条的思想方法。象“短促突击”这类具体战法本身并无对错之分,关健是适不适合彼时彼地的实际情况。在中央苏区那种“叫化子和龙王比宝”的情况下去和对手拼消耗,无疑于自抑优势,自毁长城。而在新中国国家政权日趋巩固,兵员数量占有优势且有充分保障,后方供应可靠国内生产和苏联订货得到解决的情况下,这种战法在战略上和战术上都对中朝军队是有利的,完全可以借此长期消耗和疲惫对方,以较小的代价换取较大的效益,迫使非常顾惜人员伤亡的美国以妥协方式结束战争。
战争效益的杠杆只向那些思想解放善于因势利导的人们倾斜。
在整个巩固阵地作战期间,中朝军队共进行大小战斗1800余次,歼灭“联合国军”官兵117000余人(含朝鲜人民军歼敌30000余人),中朝军队伤亡36000余人,占领了外谷南山、159高地、库藏洞东山、116.9高地、榆岘北山、新村南山、官垈里西山等阵地,把“联合国军”和中朝军队的中间地带和“联合国军”的部分警戒阵地、突出的支撑点变成了中朝军队的前沿阵地,从而极大地改善了中朝军队的防御态势。
与此同时,通过精简整编,中国军队在朝部队精简和回国就食人员共20余万人,步兵连队普遍得到了充实。装备也通过苏联供货得到了极大的改善,1952年9月与1951年11月相比,志愿军全军山炮、野炮、榴弹炮、火箭炮及反坦克炮、重迫击炮已由1715门,增加到1789门,高射炮由719门增加到988门,无座力炮由613门增加到1030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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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张网设套 李长生猎杀坦克
避短扬长 耍清川扑击要点[/SIZE]
(续上)
反之,“联合国军”虽然仍然保持着技术装备方面的优势,并且也构筑了相当坚固的防御阵地,但兵力不足,士气不振,其优势的炮兵、航空兵火力,在中朝军队坚固的以坑道为骨干、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面前,已大大的降低了作用;进攻屡屡受挫,与中朝军队在中间地带的反复争夺中,往往得到的是人地皆失的结果。
整个战线上,“联合国军”态势日趋被动。
美利坚合众国,就这样迎来了4年一度的总统大选。
“由于朝鲜战争的打法同较为简单的美国往昔的作战风格是如此严重的相抵触,因此它产生了紧张、焦虑和信任问题,这些变成了新的孤立主义和邪恶煽动滋长的沃土。”
国防部一位名叫汤森·胡普斯的年轻官员如是说。
这就是大选之际的美国政局?
这个疙瘩可怎么解?
谁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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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是有关猪排山的英文资料
Korean War: Battle on Pork Chop Hill
A bloody seesaw struggle for Hill 255 -- a minor territorial chip at the negotiating table -- came to be remembered as a symbol for the entire Korean War.
By James I. Marino
Officially it was designated Hill 255, but its contour lines on a map of Korea and a 1959 film made it world famous as Pork Chop Hill. Based on a book by military historian S.L.A. Marshall, the movie dealt only with the penultimate, two-day battle for Pork Chop Hill in April 1953. In actuality, that hill claimed the lives of soldiers from the United States, Thailand, Colombia, the Republic of Korea (ROK) and China in an ongoing struggle that lasted longer than on any other single battlefield in Korea.
After Communist North Korean forces invaded South Korea on June 25, 1950, the war raged up and down the peninsula several times as the United States, the United Nations (U.N.) and finally Communist China sent ground forces there. By July 1952, however, both sides had constructed such strong defensive lines that neither could undertake a major offensive without suffering unacceptable losses. In 1952, North Korea and China had 290,000 men on the front lines and another 600,000 in reserve. The U.N. countered with 250,000 troops on the line, backed by 450,000 reserves.
While the two sides engaged in tedious, often exasperating truce negotiations at Panmunjom, their soldiers huddled in trench systems resembling those of World War I. The constant patrolling and artillery duels seldom made headlines at home. But occasionally battles for outposts such as Heartbreak Ridge, the Punchbowl, Capitol Hill and the Hook drew media attention, giving them propaganda value at the talks.
Much of the focus on Pork Chop Hill was a result of Communist political structure. At that time, Marshal Peng Dehuai commanded the Chinese People's Volunteer Forces in Korea, taking his orders from the Central Military Commission (CMC), of which Mao Tse-tung was chairman, and Mao's foreign minister, Zhou Enlai, vice chairman. Peng's lieutenants often had multiple responsibilities. For example, Peng's deputy, General Deng Hua, was also commander of the 13th Field Army and a delegate at the peace talks. Li Kenong, chief of military intelligence for the CMC, was also vice minister of foreign affairs, chief of the Military Intelligence Department of th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and headed the Chinese delegation at Panmunjom. Because of Li's ministry and intelligence positions, he had his government's authority to coordinate armistice talks and battlefield strategy. Consequently, whenever negotiations reached critical stages, the Chinese military was used to test the U.N.'s will on the battlefield. As the action raged around relatively unimportant outposts, the battles themselves took on political and propaganda significance far beyond their military value.
In May 1952, Maj. Gen. David Ruffner took command of the 45th Infantry Division, holding the right flank of the I Corps' line in west-central Korea, facing the 39th Army of the Chinese 13th Field Army. Wishing to take the high ground in front of his division's main line of resistance (MLR), Ruffner and his staff developed a plan to seize a dozen forward hills, stretching from northeast to southwest. The last two in the southwest, Pork Chop and Old Baldy (Hill 266), were held by the Chinese 116th Division.
On June 6 and 7, the 279th Infantry Regiment seized the six northern hills, while the 180th Infantry advanced on the six southern ones. Company I of the 180th took Pork Chop after a one-hour firefight and immediately fortified the position. The Chinese 346th, 347th and 348th regiments counterattacked over the next several days, but I Company, with artillery support, held them off. Ruffner had extended the 45th Division's line to provide a breakwater for his MLR, with Port Chop Hill, partially protected from Old Baldy, providing a vital part of the buffer.
The 2nd Infantry Division replaced the 45th in the fall of 1952, and its 9th Regiment was assigned to Pork Chop and Old Baldy. In October the Thai 21st Infantry Regiment occupied Pork Chop and managed to beat back assaults by elements of the Chinese 39th Army in November. When the 7th Infantry Division replaced the 2nd, troops of its 31st Regiment occupying Hill 255 found words written on the bunker walls by the departing Thais: "Take good care of our Pork Chop."
In the late winter of 1953, General Deng argued that Chinese forces should adopt a retaliatory (zhenfeng xiangdui) strategy rather than remain on the defensive. The CMC endorsed his idea, and Marshal Peng moved the 23rd and 47th armies into line near Pork Chop Hill. On March 1, 1953, Chinese artillery opened an 8,000-round artillery barrage. Then, on the night of March 23, elements of the Chinese 67th Division of the 23rd Army and the 47th Army's 141st Division launched simultaneous ground assaults on Old Baldy, Pork Chop and Hill 191.
"On March 23rd, we ran a 50-man patrol along the perimeter of Pork Chop," recalled Corporal Joe Scheuber of I Company, 31st Infantry. "We just got into our foxholes on the finger of Pork Chop when enemy mortar and artillery hit us. To our right, more incoming rounds. Then we saw Chinese behind us and realized we were surrounded. We fell back to the trench line at the top of the hill, but the Chinese had reached it first. Hand-to-hand fighting broke out. There was a tremendous amount of noise. I got nicked in the arm and my helmet got shot off. I worked my way down the hill, killing a Chinese soldier with a grenade. I ended up in a shell hole the remainder of the night, as the enemy artillery lasted most of the night. When dawn broke, I was found by another unit from I Company as they pushed the Chinese off the hill." The Chinese drove the defenders back 800 yards. Just after midnight, however, two companies from the 7th Division reserve counterattacked and recovered Pork Chop by morning.
The 1st Battalion of the Chinese 141st Division, commanded by Hou Yung-chun, was selected to assault Old Baldy. The unit's political officer hand picked the 3rd Company to lead the attack and plant the "Victory Flag" on the hill. Facing the Chinese was the recently arrived and inexperienced Colombian 3rd Battalion. Supported by heavy artillery fire, the Chinese penetrated the U.N. position at about 2100 hours. Although the Colombians were reinforced by an American company, it was not enough to prevent them from having to fall back. Kao Yung-ho, a young soldier in the 3rd Company, declared, "This victory is to our company commander's credit."
"When the Chinese seized Old Baldy there was good military logic to abandon Pork Chop," S.L.A. Marshall wrote. "That concession would have been in the interest of line-straightening without sacrifice of a dependable anchor. But national pride, bruised by the loss of Old Baldy, asserted itself, and Pork Chop was held."
http://www.historynet.com/magazines/military_history/3034286.html?page=1&c=y
起码也能算半个原创,也好过这么大段地转贴E文...
敌人式的战争?怎么理解?敌人所习惯的战争?
火器绝对数量与军队人数相比还是少的可怜,过了将近一年,炮火才增加这么一点,也实在不算多啊。
主动权的涵义是“军队自由行动之权”,这个“主动权”包括以下几个要素:
1、时间;2、空间;3、对象;4、手段。
如果这些要素都能任意由自己决定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就是绝对主动权了。
[SIZE=2]各有盘算 美韩离心生龃龉
迭施打击 中朝联手试锋芒[/SIZE]
——《孙子·虚实》
艾森豪威尔想解开朝鲜战争这个死结。
1952年7月以后,美利坚合众国进入了第三十四届总统竞选。
这次大选与以往不同。
亿万选民最关注的难题,不是国内的经济形势,而是如何尽快解决这场“令人讨厌的朝鲜战争。”人们的普遍认为大选的真谛在于:美国是否应该“继续浪费她的鲜血,挥霍她的资源和牺牲她的世界领导地位——如此而已,别无选择。”众多的美国纳税人对杜鲁门政府越来越感到失望,除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联邦税务局贪污案等等丑闻外,朝鲜战争这种天天消耗众多美国青年鲜血和生命的僵局是更为直接、也是更为重要的关注焦点。民意测验表明,朝鲜战争顺利进行时,杜鲁门还享有46%的支持比率——也是他任内最高的比率。而在他任内的最后两年,支持他的比率再也没有高过32%,甚至还下降到了23%。
被民主党统治压抑了20年的共和党人久抑欲伸,乘机起哄:
“如果共和党获胜,我们再也不会处于担心打不赢的任何战争中了。”
不光如此,共和党人还算起了老账,历数民主党人从雅尔塔到中国的一连串外交失败。
最后算到了朝鲜战争:
“我们指控他们未经我国公民通过国会中的全权代表来表示同意,就把我们推入朝鲜战争,而且还在并无决胜意志的情况下继续进入这场战争。”
嚷嚷得最起劲的是威斯康辛州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
就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后来用他那个臭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折腾了整整一代美国人,也误导了整整一代美国人。
还制造出一大批冤假错案。
朝鲜战争的相持局面,给二战名将艾森豪威尔带来了机会。
艾森豪威尔早就瞧不上杜鲁门这个乡巴佬的所作所为了。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虽然是因二战而成名的五星上将,但其真正的才干却是在政治方面。当年罗斯福总统之所以置美国军队中众多名将于不顾,而让这位从来没有单独指挥部队经历的参谋军官担任欧洲盟军统帅,最主要看中的还是他在与高层人物的交往中煅练出来的通权达变、左右逢源的政治协调能力。想想,甭说什么盟国间各种复杂的政治背景和利害关系了,光是把那怪癖多疑的蒙蒂和桀骜不驯的巴顿这两个难以并立的角色拉扯到一起往一个壶里尿尿,就是一件谁都头痛的棘手活儿。要不是艾克,很难想象盟军中还能有别的什么人能够在这个位置上胜任愉快。
杜鲁门?杜鲁门会干什么?除了被麦克阿瑟那老顽童牵着鼻子把美国拉进了一场战争外,还做了些什么?哦,还差点儿由着麦克阿瑟性子把美国扯进一场与中国的全面战争!那是闹着玩的吗?象俄罗斯、西伯利亚和中国这种地方,是能够去占领的吗?就算共产党顶不住撤了退,美国恐怕也没有能力去填补这些真空地带吧!再者说啦,真要把世界大战打起来,西欧能给美国以有效的军事援助吗?就凭他们打这么一场小小的朝鲜战争就生出的那么多的别扭,你还能指望他们在世界大战中跟你做铁哥们儿同舟共济?
想想,能结束这场打不赢谈不拢的战争,能理清这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除了艾克,还能是谁?
艾森豪威尔心中也在这样使劲儿,决心朝着总统尊位搏一把。
6月2日,艾森豪威尔从他的家乡堪萨斯州开始他的竞选活动。
他早已瞅准,竞选成功的关键,就是在解决朝鲜战争的题目上做文章,向公众许诺,在不失体面的情况下,尽快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所以后来艾森豪威尔的竞选口号中最点脉的一句就是:
“一旦我当选总统,将亲自前往朝鲜,结束这场战争。”
12日,在芝加哥举行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艾森豪威尔以595票对500票的优势击败对手俄亥俄州参议员罗伯特·塔夫脱,成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同时选定激烈反共的加利福尼亚州年轻参议员理查德·尼克松为副总统候选人。
就是这位尼克松,后来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三十九届总统,并在其任内,主动向曾经被其视为死对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伸出了手。
个中缘由,既有对手的强悍,也有自身的明智。
面对咄咄逼人的共和党人,多少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的杜鲁门明智地宣布他将不再参加竞选——虽然他在回忆录中又多少有点酸溜溜地断言自己完全可以赢得连任。
说了也白说,反正历史无法假设。
李承晚也眼巴巴地看着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大选。
杜鲁门那仗打得三心二意还跟北韩坐到一张桌子旁谈判就够让人伤心断肠的了,可千万别再来一位跟他一个德性的总统,一门心思就想着在三八线附近跟北韩和和气气的停下来好拔腿走人。
可以说,除了美国人自己,李总统是最关心美国大选的人。
其实说白了关心的是自己,否则谁吃饱了撑的去关心大洋彼岸那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总统选举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美利坚合众国是个三权分立的民主法制国家,可总统本人的态度却对到这场战争最后以什么方式结束,怎样结束有着勿庸置疑的影响力,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杜鲁门下岗李总统当然不会心痛,可再上来一位跟杜鲁门一样打着早点停战撒腿走人主意的美国总统,那也是很让人伤心头痛的事儿。
要那样的话,我上哪儿去把那半壁江山找回来呀?
要按李承晚的意思,最好是让麦克阿瑟来当美国总统。
不过这是人家美国人自己的事儿,他李承晚管不了。
他要着急也是干着急。
李承晚抱定的是这样一个主意:不管美国人选举结果如何,都绝不在任何被联合国认为是可以实现的条件下讨论所谓“和平”问题。
从去年停战谈判开始那天起,李承晚开出的就是这样的价码:
二、北朝鲜进行裁军。
三、联合国承担不让任何第三方支持北朝鲜的义务。
四、南朝鲜参加联合国关于“朝鲜问题的任何方面”的任何安排。
五、保障朝鲜的主权和领土完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总统这个价码开得实在是既离谱又扯淡。且不说毛泽东彭德怀金日成会嗤之以鼻,就连杜鲁门李奇微看了也只会把眉头皱起来然后客客气气地将它扔进废纸篓里——倒不是他们不想在这个价码上完成交易,傻瓜才不想呢!而是这个价码实在高得离谱,离谱得连趾高气扬的美国人都没法把它说出口。朝鲜战争是个天天吞蚀着美国青年生命和纳锐人金钱却总也填不满的无底洞,让杜鲁门政府伤透了心,也让美利坚合众国的纳税人们伤透了心,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找好台阶就驴下坡抽身而去的问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李总统的统一计划哟。
能在三八线附近地区把战争停下来,就已经该烧高香了。
而人家李总统最不愿意听这个。
美国驻韩国大使约翰·穆乔说,李承晚“对于每一个最终可能要出现停战的暗示已越发感到气恼”。不放过每一个表达愤懑的机会。有一次,美国最著名的天主教领袖弗朗西斯·卡迪纳尔·斯佩尔曼访韩时曾当着约翰·穆乔和范佛里特的面“要求美国的每一个天主教徒都为不出现停火而祈祷”,李承晚当即拍手叫好。
李承晚最喜欢听这个。
想想人家李总统也有人家李总统的道理,好容易把美国人拉扯进了这场本来已经输定了的战争,哪能那么容易地就让你脱身?那会儿麦克阿瑟已经向自己当面许诺,要还他一个完整的朝鲜,现在呢,向他们要求履行诺言,不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傻瓜才会放过这个自己送上门儿来的冤大头哩。
一连几个月,李承晚不依不饶地给美国人上眼药,对每一个最终可能要出现停战的暗示都表示强烈的不满,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喧泻着他的愤懑。按美国驻韩国大使约翰·穆乔的话来说,这种愤懑的“反停战情绪”甚至蔓延到李承晚政府中一些稳健派成员之中——一位部长就曾经指责“联合国军”“向奸诈的共产党的骄傲气焰和轻侮行为卑躬屈膝。”
这很让杜鲁门头痛,他越来越陪不起这个不识时务的老头了。
按他的想法,朝鲜战争是他任内发生的事件,他当然不想把他留给艾森豪威尔或别的什么人,否则他杜鲁门的脸往哪儿搁?现在最好是想办法让愤懑的李承晚消停下来,心平气和地接受“联合国军”所达成的任何谈判解决方案,而不要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可从来都大不咧咧的美国人根本就没有养成耐心说服别人的习惯——尤其是被说服的对象还在靠自已活着的时候。他们压根儿就没怎么花心思去寻找什么怎么说服李承晚的办法,而是直截了当大不咧咧地告诉他除了与美国合作外别无选择。
李承晚一听这话立马就火冒三丈。
气急败坏之际,他竟然指名点姓地教导美国人,说杜鲁门应当明白他与共产党谈判是“错误”的,本政府决不接受停火,要不行我们韩国军队就退出“联合国军”自己单练。
你说美国人会理他这个茬儿吗?
参谋长联席会议干脆致电李奇微,让他采取最强硬的措施以保障韩国服从“既成事实”的停战。紧接着杜鲁门总统还用委婉曲折的外交语言向李承晚提出了一项个人警告:你李承晚必须跟着美国人走,否则就要失去战后的任何支持。
这简直就是一份最后通谍。
不识时务李承晚仍然不理这个茬儿,吵吵嚷嚷地说韩国将否决在“不光彩情况下”签订的任何停战协定,而且由于韩军的谈判代表是“联合国军”委派的,他实际上并不能代表他的国家。
1952年4月24日,在一项公开声明中,李承晚对“停火”表示了明显的蔑视:
“我仍然反对任何使我的国家处于分裂的停火,无论别人有什么论点,我们决心用自己的双手来统一祖国。”
虽然说话时底气很足,可李总统的底牌并不硬。
在当时的韩国,李承晚实在是很不得人心。
别说统一,光是控制南朝鲜就不是他所能胜任的事儿,大多数韩国百姓对李承晚的军事独裁充满了敌意,这种敌意甚至在1952年的韩国国民议会上达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而根据韩国宪法,总统是要由议员们选出的。
李承晚也看出了一旦在议会上选举自已也极有可能落选,干脆就直截了当地要求国民议会修改宪法规定总统为全民普选,因为这一样一来做手脚的机会大些,二来他也自信自己拥有左右舆论的能力。
这议会很认真地效仿美国式议会套路,学着说了声“不”。
李承晚早料到这个啦!
议会蹦出的那个“不”字儿还没落到地上,李承晚的枪杆子立马就比划了上来。
先是在议会所在地釜山实行军事管制。
然后以显然是无中生有的“叛变”和“通共”罪名逮捕了20多名议员。
搬出的理由既是冠冕堂皇的,也是无中生有的:
——军事需要。
而且还拉大旗做虎皮狐假虎威说这项行动得到了美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詹姆斯·范佛里特中将的支持。还扬言要把韩军部队从前线撤出以“保障釜山地区的秩序”。
这是杀鸡吓猴子,也是给美国人上眼药。
其实这个时候人家美国人正在打主意除掉这个老家伙。
刚上任的马克·克拉克将军一边要把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一边还要对李承晚进行安抚,心里边正窝着火呢。一听李承晚又在胡作非为,心里边恨得痒痒的就顺理成章地想到咱干吗不把这疯疯颠颠的老家伙给废了?
克拉克上书参谋长联席会议:虽然也许有必要“容忍李承晚的丑恶行动并忍受他一手造成的难堪的政治事件”,但一旦真的威胁到当前的军事形势,咱恐怕还得准备两手吧!
克拉克的两手是:
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能对李总统晓之以理;
二、以一次政变来推翻李总统,安排一个更听话的人“接管并建立某种形式的过渡政府”。
讲心里话,克拉克对说服李承晚这一点不抱信心,他的思维全在“换马”这个套路上。当李承晚在对釜山实行军事管制时,他就已命驻日美军的一个团级部队处于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开赴朝鲜。
克拉克甚至与韩军陆军参谋长李钟赞将军探讨过一旦解决李承晚之后如何控制南朝鲜局面的问题,克拉克明确表示,任何被取消其战斗任务的韩军部队都将失去“联合国军”的后勤支援,而如果李承晚利用军队来反对他的内部敌人,第八集团军将阻止他们开往釜山。届时,继续置于第八集团军指挥下的韩国军队仍然可以得到“联合国军”的支持。
当然,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名将,克拉克也不想仓促行事。
他明白,就靠“联合国军”这点儿部队,守住现有战线已经是捉襟见肘勉为其难了,如果再派出部队来跟李承晚较劲,那将既无法抵御中朝军队随时可以发动的一次重大攻势,也无法维持对巨济岛上不服管教的战俘们的控制。为此,他向白宫和五角大楼建议,“联合国军”暂且容忍李承晚的所作所为,直到李承晚用“非法而凶恶的行动”制造军事上无法容忍的局势时为止。那时候,“联合国军”将集中全部部队,实行军事管制法或在有必要时建立军政府,并根据美国政府的指示采取“任何步骤”来扭转局势。
还是先礼后兵。
6月2日——也就是艾森豪威尔参加竞选的同一天,克拉克和范佛里特亲自面见李承晚,向他指出共产党军队有可能乘乱发动一场重大攻势的危险性。
李承晚一脸的不屑。
情绪激昂的李总统声称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任何局面,他可以不打扰这场战争,但是他将“遵从人民的意志”。
两位美国将军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你控制,你拿什么控制?没有美国军队在这儿蹲着,你他妈的早被金日成公审处决了。你不打扰这场战争?你拉倒吧你,要不是你,我们他妈的也不想被这场战争打扰!你要“遵从人民意志”?你要遵从人民意志你他妈的就该赶紧下台!
两位美国将军憋着一肚子气打道回府。
武夫不行就文官上。
美国驻韩国大使约翰·穆乔接着跟李承晚搬舌头上的功夫——约翰·穆乔与李总统有私谊,听李总统喋喋不休忒有耐心。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连约翰·穆乔的忍耐也达到了极限。
李承晚冥顽不化地对约翰·穆乔说他不打算跟国民议会打交道,因为“共产党控制了它”。气得约翰·穆乔回来就对国务院打报告,说动手吧“联合国军”直接威胁进行干预的时候到了。
最后搞得杜鲁门总统也动了杀机。
6月25日,美国国务院在经参谋长联席会议审批并经总统核准后,准备了一项向约翰·穆乔大使和克拉克将军下达的训令。这个训令要求二位文武大臣尽早蹉商准备一项军事行动和政治行动的计划,为一旦有必要进行干预以防止“联合国军”的军事行动受干扰时付诸实施。这项计划的批准权限掌握在杜鲁门总统手中,但在情况紧急时,克拉克有临机处置之权。
这项计划的基本内容为:
——如果李承晚采取任何危及战争努力的行动,或者对国民议会实施进一步限制,克拉克和约翰·穆乔将代表美国和联合国要求他停止行动。如果李承晚拒绝,克拉克将下令韩国军队总参谋长对韩国军队实施控制,并控制釜山地区。韩国政府的权力和功能将尽量长时间地保留,宪制政府将予维持不变
——政变那天,李承晚将以某种借口被邀至汉城。而一俟他离开,“联合国军”将以武力开进釜山,夺取李承晚的主要支持者和重要机构如政府和通讯设施,并通过韩国军队陆军参谋长控制现存的军事管制法政府,以李承晚的名义宣布结束军管法并允许国民议会自由行动。如果他拒绝,他将在严密看守之下被单独囚禁,然后由新任政府首脑发表事先准备好的公告。
看看,崇尚自由民主、高扬人权旗帜的美国政府就是用这种手段来打发不听话的小伙伴或小喽罗的。
美国人的小伙计,不好当哟!
眼瞅着这边就要动手了,韩国局势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7月3日,被李承晚的枪棒棒吓住了的国民议会投票,老老实实地修改了宪法,允许总统由普选产生。
李承晚也顺势就驴下坡,放出了在押的议员,并在7月28日宣布取消了军事管制法。
8月5日,李承晚战胜在野党候选人李始荣、唐奉岩、中兴雨3人,再次当选韩国总统。
迫在眉睫的危机暂时化解了。
美国人的政变计划也只好暂时收进了保密柜。
不过,经过这次危机,美利坚合众国也形成了一项基本政策:
不知道李承晚知不知道这档子事儿,要是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李承晚这总统当得实在太窝囊!
美国大选也好,韩国大选也好,中国人兴趣都不大。
他们只对克拉克感兴趣。
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将军一针见血地点评美国大选:
“老美现在是骑虎难下。继续打吧,老挨打,世界人民骂他,美国人民也骂它;不打吧,这张脸没处搁。上台容易下台难呀!更重要的是他的军火不能当馒头吃。这届总统竞选,朝鲜问题成了很重要的一个条件。所以艾森豪威尔也不得不公开许诺,再三表示,他要当选总统,将亲自来朝鲜,并结束这场战争。话好讲,事儿难办哟。我看这事不那么简单。听这位总统的演讲,我老有一种在我们中国农村听卖蛇药、玩把戏的那些人的开场白或收钱之前叫喊的感觉。克拉克和艾森豪威尔同在一个共和党,我们主要看克拉克如何动作。”
邓华不愧是军政全才型战将,看得真准。
美国人确实是欲进不能,欲退不得。
把李承晚打发得消停点儿后,杜鲁门就想着干点儿别的什么。
虽然要下岗了,可也不能象麦克阿瑟那样灰溜溜地走人呀。
要走,也得风风光光地走。
于是,杜鲁门再次乞灵于“打”,打一次风光仗再走人。
正好,新任“联合国军”司令官马克·克拉克上将虽然属于共和党人,但却是新官上任,正处在创品牌的精神状态中,对“打”字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很愿意为民主党的总统先生再喝一回彩。
6月间,克拉克首先让远东空军奥托·威兰中将策划组织了对水丰、长津湖、赴战湖等10座水电设施的狂轰滥炸。7月间,又对平壤、黄州、沙里院地区的工业设施和补给基地进行了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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