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文革的权谋与理想（修改稿）序 -- 语迟

　　1957年夏，毛泽东专程探望在上海（苏州？）养病的林彪。毛泽东以朋友的身份，批评林彪“有暮气”。还手书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赠与林彪。。。这是在给林彪施压，逼着林彪出山。。。而林彪之所以出山，是静极思动，还是迫于毛泽东的压力，还是林彪本性中本来就不甘寂寞，这些都无从考究了。从此一念之差，林彪深陷政治泥沼，直至覆灭。。。1958年5月，中共八届五中全会，经毛泽东提名，林彪增选为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排名在邓小平之前。这是个很奇怪的事。如此不合常规的提议，却可以顺利通过组织程序。毛泽东一定想了个什么理由，让在这件事上有表决权的关键人物都无话可说。。。也许作为某种交换的条件，在八届五中全会上还打破常规，增选了柯庆施、李井泉、谭震林为政治局委员，而谭震林与李井泉显然是刘邓的人。

　　所谓“天道好还”，阴谋权术的最终下场，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抗战时期，毛泽东玩的是“蒋、共、日”的三国游戏。共产党背靠着蒋介石这棵大树，占尽了便宜。毛泽东的独立王国在战争中进退自如，打胜了都是自己的，而国土沦丧，生灵涂炭，这些个责任都可以推给蒋介石去背。。。“假抗战之名，而行颠覆政府之实”，挖挖墙角的事情总是有的。。中共在抗战中采取的权谋与战略，虽然必须如此，却不那么光彩。不是堂而皇之，可以拿到桌面上来说的。报应迟早会来。到了大跃进时期，毛泽东俨然成了抗战中受尽夹板气的蒋介石。当权派背靠着毛泽东这棵大树，无所顾忌。成功了都是自己的（也许他们是想超越毛泽东，想做点更了不起的事），而搞砸了，天塌下来，反正有毛泽东来顶缸。。。无论大跃进成功或者失败，毛泽东也许都有倒台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当权派尾大不掉，军方的彭德怀又是人心隔肚皮。。。所以毛泽东只好请林彪出山。

　　1958年至1969年九大前夕，或者说文革以前，林彪基本上是与毛泽东站在一起的。这也许不是因为林彪有多么忠诚，也许林彪是为了自保。。。大跃进时期的当权派，不理解毛泽东的平等与谦虚，也许这种平等与谦虚的态度让他们产生了错觉，他们真以为自己不亚于毛，以为自己甚至可以比毛做的更好。。。而林彪就不象某些人那么忘乎所以。林彪脑子很清楚，他知道，跟毛泽东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勉从虎穴暂栖身，说破英雄惊煞人”，林彪的后半生在恐惧中渡过，无论是隐居时期，还是直至林彪最终预谋政变，究其所以，那也是林彪在自保而已。。。这些事情在以后的篇幅中会慢慢谈。这里之所以请出林彪，是为了把59年庐山会议讲清楚。这个问题不讲清楚，后面的很多事情就没法继续。

　　彭德怀与刘少奇的对立，在高饶事件中公开化。两个人因为高岗的问题，不说结下了血海深仇，起码是势不两立的。。。事久自然明。我们现在回过头去，再看高岗这个事情，就会发现，高饶事件是建国后一系列大事件的起源。。。高岗之死是个非常严重的事情。。。无论文革以后的官方怎样涂抹这件事，怎样涂抹高岗这个人，有几个要点应该没有争议。第一，毛泽东不想高岗死掉。第二，高岗反的是刘少奇。其实就是双方在争储，抢那个接班人的位子。。。第三，围绕着高岗，当时已经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刘邓之外的另一个权力派系。缘于历史的渊源，这个尚未成型就被扼杀在萌芽状态的“东北帮”，其中就包括彭德怀、林彪、陈云、习仲勋。高饶事件失败，陈云见风使舵，彭德怀幸存至1959年，而习仲勋在1962年被打倒。。。据高岗夫人李力群回忆，“。。。庐山会议。。。整彭德怀嘛。这时候公安部就派了人。。。把我夜里带到彭真家里。。。问我究竟彭德怀和高岗在沈阳怎么阴谋反党活动。。。彭真又问高岗和林彪、陈云的关系。。。后来。。。因为。。。‘反党小说’的问题，又把我关起来了，问我习仲勋和高岗的关系，和彭德怀的关系。”

　　李力群说，“。。。他（毛）也看见刘邓的势力大，他们团结刘邓周陈，他(毛)也害怕。。。他对高岗还是很亲密的，他也不是想把高岗整死。。。他在政治局在十三陵开会时说，有人想把高岗整死，灭他的口。从他后来在庐山会议，他说，‘对高岗的问题，我迟了一步，我要习仲勋(跟高岗)谈话，结果我迟了一步，结果他死了。’叶子龙也说，高岗死了以后，毛主席是一个多月显得心里沉重。。。”。。。高饶事件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党内权力失衡。党内再无派系有实力与刘邓竞争，权力天平向刘邓倾斜，从此再无制约。而“东北帮”也与毛泽东离心离德。。。。毛泽东没有三头六臂，中共是现代国家，不是传统帝制，也不是斯大林，中共有严格的民主化的组织程序。毛泽东没办法越过制度去搞独裁，也没有力量去到处插手，干涉具体事务。。。这样一来，如果党内一方独大，毛泽东必然被架空。就象一个小单位里，如果下属抱团，铁板一块，领导就没办法了。基本上就指挥不动了。实际上毛泽东就是被架空了。。。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毛泽东被一步步架空，发展至文革前夕被全面架空，这个起始时间也许比我们推测的更早，要早得多。。。比如1953年，就出现过刘少奇、杨尚昆等不经过毛就擅自以中央名义发文的事情，比如毛泽东几次谈到《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话说的很明白，要保王蒙。这些讲话王蒙当时就听过录音。可王蒙还是被打成右派。王蒙至今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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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9年庐山会议，在刘少奇一方来看，彭德怀写私信给毛泽东，“要算大跃进的总账”（《庐山会议实录》8月2日刘少奇语），无非就是高饶事件的延续，是“东北帮”在反攻倒算。。。当时彭德怀看准了党内斗争的形势，已经抓住了当权派的辫子，彭认为毛泽东在此孤独无助的危急关头，与其结盟，除掉那几个人，是不得不做出的必然选择。。。而彭德怀万没想到，毛泽东会把这封绝密信件公之于众。。。这等于把彭德怀一把推到咬牙切齿的狼群当中。。。

　　据李锐《庐山会议实录》，林彪是1959年7月17日上山，而据王光美回忆，林彪是7月29日上山。到底是哪一天，目前我查不到确切的资料。这个时机也许是很关键的。。。毛泽东在7月23日对“万言书”表态，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说出“始作俑者是我，应该绝子绝孙”的话，给双方以巨大压力。。。除了“少奇显得心情沉重”，据《庐山会议实录》，7月23日下午，“谭震林。。。说主席讲话之后，他思想沉重。。。自己重犯‘一触即跳’的老毛病。他认为去年刮‘共产风’，‘这是我要负责的’ 。。。‘心头还有点火气，并非检讨不诚恳，就是因为彭德怀的那封信。这封信是烟幕加毒气。彭德怀同志是一个忠心耿耿，为党为国的好同志。。。但是。。。在这个原则问题上，我是要和他斗争到底的。。。”。而“过了两天”，“。。。谭震林。。。收回他讲的这番话。。。说‘我看他（彭）不像张飞，倒有点像魏延’”。就在此时，关于彭德怀的“湖南集团”与“军事俱乐部”的传言已经四散开来。

　　这就是说，根据毛泽东7月23日讲话精神，每个人都在检讨，因为毛泽东说了重话，把两边都骂了。彭刘双方都检讨，这样，彭德怀作自我批评，收回万言书，当权派检讨“个人责任”，检讨“左倾”，全体则继续回到会议“纠左”的初衷上来，这个问题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可以尽快散会。。。这就是毛泽东7月23日讲话的目的。。。然而，就在这个全面检讨的过程中，很多人口风转向，继之传言四起。黑云压城，大有倒彭之势。。。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急电林彪增援。林彪遂于7月29日上山。这可以印证王光美的记忆。。。而李锐的说法，林彪7月17日上山。那就是毛泽东7月14日看到彭德怀的信，意识到大乱在即，遂急电林彪增援，其实这也说的通。。。假如这个“7月17日”是李锐有意为之的话，他的意思也许是，毛看了彭的信，就立刻把林搬来，以对付彭。。。也许李锐有些自作聪明了。。。他也许忽略了一个明显的漏洞：《庐山会议实录》中，7月31日之前，除了毛泽东在7月23日讲话中提到林彪，其余再无有关林彪的只字片语。。。至今在我看到的所有资料中，亦均无7月31日之前林彪露面的记录。

　　1959年8月1日常委会议，林彪“声色俱厉”，说“彭德怀是野心家、阴谋家、伪君子、冯玉祥。。。”这些“指控”虽然听起来吓人，却都是虚的，有回旋的余地。这与“里通外国”的指控不是一个性质。后者是实的，是要直接置人于死地。。。在如此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当着反彭一方的面，假如林彪是来救彭德怀的，他应该怎么说呢？如果林彪直接站在彭德怀一边，替彭讲情，不但救不了彭德怀，连自己也会搭进去。。。林彪给彭德怀高调定性，把话说的这么满，这就是在堵反对方的嘴，争取主动。。。据《庐山会议实录》，接下来的谈话中，林彪为彭德怀澄清了一段“反毛”的历史冤案，林彪还说，“你要抛掉个人的过分自信，抛掉个人英雄主义”。。。“弱点，是腰杆不硬。应利用此弱点，慢慢转过来。。。”。。。“不是打倒，不是今后不信任，工作要你做。要整风、洗脑筋”。。。

　　据《庐山会议实录》，1959年8月1日常委会议，林彪说完“不是打倒，不是今后不信任，工作要你做。要整风、洗脑筋”，毛泽东紧接着就说，“我们党是三山五岳，是个联合会”。彭德怀接话就是不干了，毛立刻否决，说，“现在不谈此事，还是你干。”彭继续说辞职的话，毛说，“（你）历来摇摆，直到高饶事件，但能摇过来。这一次又可摇过来，看环境形势。对你寄托希望。” 。。。“你出身劳动人民，感情站在革命方面，对群众有感情。问题是经验主义。”。。。而彭德怀此时已心灰意冷，反复就是一个意思，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当初毛泽东之所以公开万言书，也许是变被动为主动，把彭德怀推出去当枪使。逼着彭德怀把阴谋变成“阳谋”，明刀明枪跟当权派摆阵对垒。也许毛泽东等待这一刻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彭德怀写私信的目的，正好相反，是想胁迫毛泽东与自己结盟，搞阴谋政变，推翻刘。两个人的心思完全不一样。。。所以8月1日常委会议，毛、刘、彭，又是三国志。

　　也许，8月1日常委会后，毛泽东认为，彭德怀在庐山犯了两次错误，7月14日写信，这是“冒险主义”，这是阴谋。而后来一击即溃，立刻秃噜，口口声声撂挑子不干，这就是“逃跑主义”。。。毛泽东公开万言书，把彭德怀推向狼群，在狼群大举围攻的情况下，彭并没有“硬着头皮顶住”。彭德怀面对狼群，退缩了，他要逃跑。。。所以彭德怀才被毛泽东定性为“机会主义” 。。。

　　无论如何，1959年庐山会议中，某些人想以欲加之罪的“里通外国”杀掉彭德怀，叛国是死罪，没有通融的余地。据原彭德怀办公室主任王焰回忆，“在向党中央和毛泽东上报处理彭德怀案件的第一份报告中说，因为彭德怀犯有‘里通外国’罪，建议处以‘死刑’”。。。那么为什么没有死呢？谁起的作用呢？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叛国而不死，还“组织处理从宽”呢？。。。1962年七千人大会，少奇同志仍然指控彭德怀“里通外国”。。。这个指控，与彭德怀在1959年的结局，8月中央全会《关於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差距明显。。。在这个党的决议中，彭德怀还是“同志”，是“错误”，不是“罪行”。。。这就是分裂。。。在如何处理彭德怀的问题上，党内发生了争斗，最终也没达成统一。。。彭德怀没有被杀掉，却也没有保住，争斗的双方都部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因此把双方暗地里的对立几乎挑明。所以党分裂了。。。同时，也许彭德怀被双方厌弃，也许在毛泽东看来，彭德怀的人格破产了。彭德怀暴露了庐山真面目，他就是一个斯大林式的色厉内荏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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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年12月18日，斯诺问毛泽东，“你什么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必须把刘少奇这个人从政治上搞掉？”，毛说，“那就早喽。1965年1月。。。二十三条中间第一条就是说四清的目标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当场刘少奇就反对。。。”。其实，毛泽东下决心倒刘，应该是在1964年10月（详见下文）。。。1964年12月底，毛泽东对少奇说，“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动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你打倒。”然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少奇同志其实还是很了不起的。。。打倒国家主席，要有充分的理由，要得到党的支持，也必须通过组织程序。这对毛泽东这位孤家寡人来说，都是难以克服的障碍。因为党组织就在刘邓手里。毛泽东面对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层层铁幕。那么，怎么才能在这个铁幕上撕开一条口子呢？。。。毛泽东集中火力，瞄准了一个人——北京市副市长、明史专家吴晗。

　　1959年初上海会议，毛泽东号召全党“要有像海瑞批评嘉靖皇帝的勇气”。。1959年4月5日，八届七中全会，毛泽东说，“海瑞写给皇帝的那封信，那么尖锐，非常不客气。。。我们的同志哪有海瑞那样勇敢。我把《明史海瑞传》送给彭德怀看了。。。”。。。这次会后，文艺界就开始捧海瑞，各地都排了很多戏。在上海，由周扬主持，写了剧本《海瑞上疏》，由柯庆施出面组织公演。在北京，胡乔木找到吴晗，要求写文章介绍海瑞。吴晗就写了《海瑞骂皇帝》，发表在1959年6月16日的《人民日报》。1959年庐山会议后，吴晗又于1959年9月17日的《人民日报》发表《论海瑞》。1960年11月，吴晗完成《海瑞罢官》剧本。1961年初，京剧《海瑞罢官》公演，毛泽东接见海瑞扮演者马连良，毛泽东对马连良说：“戏好，海瑞是好人。”，“还称赞了吴晗的剧本。”。。。1962年7月6日，江青看了《海瑞罢官》，认为有“严重政治错误”。江青找到中宣部与文化部的部长，“建议开展对《海瑞罢官》的批评”，但是没人理她。江青又找周恩来，“周恩来对吴晗说，有人说你写《海瑞罢官》有影射。吴晗听了很吃惊，连忙说：‘没有，没有！’。周恩来让吴晗写个报告说明一下。”。。。至此，此事告以段落。。。

　　1962年初七千人大会，少奇同志急于使全党摆脱大跃进的责任问题，急不可耐逼迫毛泽东主动责任承担而下台，全党则可轻装上阵，还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而毛泽东咬紧牙关死撑着不走。。所以毛泽东怎么不被孤立呢？毛泽东别无他法。林彪的工作局限在军队，作用有限，毛泽东只好启用自己的老婆。江青是当时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至1963年底，江青开始领导京剧与芭蕾舞剧的革命。。。夫妻俩搭台唱戏。。。“毛泽东密切配合江青，或讲话，或批示，锋芒所向，直指文化和宣传部门。”。。。但是谁也不理你。。。。至1964年10月，江青在北京找到李希凡等人，再次企图组织文章批判《海瑞罢官》。1962年在党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次就改弦更张，找几个小人物。。。后来毛泽东说，“那个时候在北京组织不出文章，说吴晗是个历史学家，碰不得！找了第一个人，不敢写。找了第二个人，也不敢写。又找了第三个人，也是不敢写。”。。。谁敢写呢？这事儿太吓人了。。。毛泽东在北京找不到出路。1965年2月，春节刚过，毛泽东就派了“小指头”江青，去上海碰碰运气。。。上海是柯庆施的地盘。大跃进之前毛泽东之所以力捧“柯老”，那也不过是要在党内培养亲毛的势力。1965年2月，江青在柯庆施和张春桥的支持下，找到姚文元。开始创作《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整个过程中，“对外保密，保了七、八个月”。

　　到了1965年9月，姚文元写作接近完成，尚未发表。但是风声已经透出来了。。。毛泽东在常委会议上说，“。。。吴晗写了一出反动的戏。叫《海瑞罢官》。。。对吴晗就不能批判了吗？”毛泽东问彭真：“你说，吴晗可以不可以批判?” 。。。这下子让彭真非常为难。吴晗背后就是他彭真，彭真背后就是少奇小平同志。。。吴晗与彭真自1951年起合作，14年的关系。整个北京市委，也早就被彭真这位江湖大哥经营的铁板一块。。。批判吴晗，彭真如果胆敢保吴，必然被一起打倒。而彭真如果敢抛弃吴晗的话，江湖信誉破产，死的会更惨，会有一堆人跳出来咬死他。。。所以彭真只好说：“有些问题可以批判。”含糊其辞。

　　这时局势已经大乱，双方对立白热化。9月23日，彭真在文化厅局长会议上讲话，“多次指名攻击毛主席”。还说“在真理面前，是人人平等的，管你是党中央的主席也好”。两天后，陆定一也在会议上讲话，大反斯大林。。。就在9月23日这天，毛泽东搬出彭德怀，亲自找彭德怀谈话。说了几句体己话，毛泽东就把刘少奇、邓小平、彭真叫来，当着面，毛泽东说，“彭德怀去西南，这是党的政策，如有人不同意时，要他同我来谈。我过去反对彭德怀是积极的，现在要支持他也是真心诚意的。”毛泽东对彭德怀说：“庐山会议已经过去了，现在看来，也许真理在你那边（指59年应该听从彭倒刘）。”。。。这对刘邓彭（真）是赤裸裸的恐吓，警告其不要轻举妄动。

　　1965年11月10日，《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在上海《文汇报》发表。这个文章只说吴晗《海瑞罢官》在影射“单干风”、“翻案风”，并没有直接说影射彭德怀。这样看起来还没那么吓人。。。毛泽东给一些此时还蒙在鼓里的地方政府打了招呼，从11月12日至26日，有7个省的党报转载姚文。而直至11月28日，北京都未转载。“各报刊多次请示是否可以转载，彭真和中宣部都不让”。毛泽东回忆说，“。。。文章出来了，北京不登。我那时候在上海，我说：出小册子，看他们怎么办！北京只有一家登了——《解放军报》。《人民日报》、《北京日报》不登。后头全国各地、各省、市都转载了。。。”11月24日，上海新华书店急电全国新华书店征求（姚文单行本）订购数字，大多数地方都有复电。北京新华书店没反应，“电话询问也不表示意见，直到29日，才复电同意。”

　　北京抗不住了。11月28日，彭真被迫开会，讨论北京报纸转载姚文元文章的问题。11月29日，《北京日报》转载姚文。一直到12月21日，《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在全国吵的沸沸扬扬，吸引了全部的眼球，毛泽东这才投下重磅炸弹。12月21日，毛泽东说，“姚文元的文章也很好。。。震动很大，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问题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

　　1959年庐山会议打倒彭德怀，这是党的决议。《海瑞罢官》对此影射，就是反党。这个逻辑太清晰，任谁一看都是这么回事。。。北京市副市长吴晗丫反党。。。这时，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吴晗了。。。从姚文发表，直到1966年《五一六通知》，打了7个月笔墨官司。彭真和陆定一不断抵抗，不断失败。再低抗，再失败。彭陆不甘坐以待毙，但是他们越抵抗，也就越暴露其与吴晗沆瀣一气的“反党”面目。。。

　　口子撕开了。。。彭真大势已去，党在这个问题上要表明态度。那就由少奇同志主持，来批判彭真。。。1966年5月16日上午9时，少奇同志主持政治局扩大会议，“看得出少奇有气，压力很大，表情不自然。”小平同志讲话，说“讨论《通知》时，大家都是赞成的，没有提出不同意见”，“少奇说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有权举手。全体举手通过。一字未改”。。。所以，筒子们，文化大革命，不是毛泽东“发动”的，是由毛泽东发起，经过党同意的。“全体举手通过”。。。

　　《海瑞罢官》事件，自1964年10月始，就是毛泽东精心导演的一幕恶作剧。据R特里尔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材料，关于怎么让猫吃辣椒，毛泽东的办法是，“可以把辣椒擦在猫的屁股上，当它感到火辣辣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去舔掉辣椒，并为能这样做而感到兴奋不已。”。。。毛泽东把辣椒抹在当权派的屁股上，迫使他们不得不去舔掉。。。“剥笋政策”初见成效，彭真倒台了。1970年12月18日，毛泽东对斯诺说：“就是关于《海瑞罢官》那篇文章击中了我们的敌人的要害。。。”意思就是击中了吴晗、彭真、陆定一。。。铁幕被撕开，下一个目标，就是很了不起的少奇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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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7年7月18日，刘少奇被彻底打倒。。。同年同月，毛泽东指使策划20万人揪斗彭德怀，并将彭德怀圈禁至1974年11月死。至此，毛泽东彻底清除了建国以来两大权力派系，不留下一丝隐患。自七大以来，毛泽东第二次拿到了绝对权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