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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锦衣异志录 -- 天煞穆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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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锦衣异志录 Ⅲ】第二十九章

李龙看陈幸嫔模样,不敢贸然相问,只得笑道:“宋大哥,你们霹雳堂看到遇到对手了。”

宋居易傲然冷笑道:“这世间武功胜我者或许有,但若说能与霹雳堂火炮一较高下者,我还不曾遇到。”

陈幸嫔本来就黑瘦的脸更加黑沉,指着宋居易骂道:“狗蛋儿,你敢在我面前猖狂。”

宋居易一怔,盯着陈幸嫔。

唐行简已忍俊不禁,大笑出声,惊奇道:“居易,她知你小名,你俩人居然是旧相识么?”

“嫔儿,不要无礼。”陈天祥温言劝道。

乃诺大笑伸头进来看着宋居易道:“宋大哥,原来你的小名叫狗蛋儿。”

宋居易盯着陈幸嫔看了忒久,摇头道:“绝无可能,你不可能是胖丫。”

陈天祥惊讶望着宋居易,又回望女儿道:“嫔儿,他便是狗蛋儿?”

陈幸嫔瞪了宋居易一眼,回望父亲道:“爹爹,嫔儿不想说他。”

宋居易却只是盯着陈幸嫔,仍是一脸的不信:“你绝无可能是胖丫。”

李龙见状,从怀中取出婉儿赠予的物品递到宋居易面前:“宋大哥,此物你可认得?”

宋居易低头一看,李龙手中所拿的,正是一枚小小的可握在手中的微小火炮,但火炮引信却是一条玉链子,用九颗同心结联结成玉链。宋居易微怔,伸手欲取,却不想被陈幸嫔眼疾手快便夺了过来,向着李龙喝道:“为何此物在你手中?”

李龙微微一笑道:“是婉儿给的。”

陈幸嫔微敛眉。

“为何我赠予胖丫的火炮会在你手中?”宋居易也向陈幸嫔叫道。

陈幸嫔冷笑:“为何不可在我手中?”

陈天祥笑道:“宋刑捕,此火炮自小便是嫔儿心爱之物。”

宋居易微愣,再次看向陈幸嫔。

李龙欲言又止。

唐行简看在眼中,向钟信道:“国公爷,明日阿咤力朵兮薄二教举行祭神大典,您可要出席观礼?”

钟信微沉吟道:“往日云南府郡中可有人出席?沐王府可有人出席?”

“回国公爷,两教祭神大典十年方举办一次,十年前事属下不知,属下这就去查。”唐行简道。

钟信缓声道:“此事交由周昂去查,你与居易还是将心思放在追查南宫世家宝藏一事上。”

“国公爷,南宫世家宝藏一事,盯紧曲枫便好。”门外传来风清扬的声音。

众人抬头向外望去,只见风清扬盯向冷峻道:“,曲枫说你在江湖后辈中可称第一,我想看看是否如此?”

“我不与人打架。”冷峻却道。

风清扬眼光一沉,抽剑在手便朝冷峻直刺而来。冷峻不避不躲,风清扬那剑堪堪到心口时转腕移开,一丝落发被削断。风清扬回剑入鞘转向钟信:“国公爷,你们锦衣卫都是怪物么?”

钟信淡淡一笑,来到风清扬面前,忽然夺剑在手挽了个剑花划过他心前便朝冷峻心口刺去,风清扬骤觉心口一悸,仿若必死。冷峻果然也变了面色,持枪急挡,钟信连挽三次剑花,冷峻原地急挡三回,脸已煞白。

钟信回剑在手,向冷峻道:“你又进步了。”

冷峻执枪低首:“谢国公爷赞。”

钟信复将剑递给风清扬:“恁是怪物,遇着真正的危险也会本能反击。你出剑虽速却不凛厉,在冷峻眼中毫无杀气,他自然不会劳筋动骨,与你做无谓缠斗。”

风清扬面色一变,盯着钟信道:“你是说我这剑只是花拳绣腿?”

“假以时日,必无人能敌。”

风清扬面容却更加难看,夺剑就走。

李龙跨前两步拉住风清扬道:“风大哥,你也在镜店附近,可曾见到当时围攻陈御使的教众有何怪异之处?”

风清扬看了李龙一眼,缓声道:“有人在旁观。你们站在巷子里见不着他。”

“是男是女是老是嫩?”

“男子,老者,身上似穿着蒙古衣饰。”

“还看到甚?”李龙追问。

风清扬摇头:“他一闪而逝,不曾太在意。”

“风清扬!”钟信忽然出声唤。

风清扬恭敬回首:“先生,唤清扬何事?”

钟信看着风清扬,风清扬先前还唤他国公爷,这时便就改了称呼,微愣过后,柔声道:“曲枫去了何处?”

“先生,您要见他?”

钟信想了想,点点头。

“我带您去。”

钟信看向李龙道:“龙儿,你且安排陈御使住下,有事便问四师叔。”

“是。”李龙应道。

钟信便随风清扬而去,在周府大门口遇到回来的周昂和石勇。

“师父,您要去哪里?”石勇奔上前叫道。

“先生要我带他见曲枫。”风清扬答。

“那我也去。”石勇即道。

“昂儿。”钟信看向周昂道。

“在。”周昂应道。

“阿咤力和朵兮薄两教之事就交予你和龙儿去查。”

“是。”周昂略迟疑一下,方应道。

“那我作甚?”乃诺追到门口问。

“你不是要与叔叔买玻璃珠么?”周昂笑道。

“我不要玻璃珠,我要你那串寻龙手串。”乃诺固执道。

“我那串不能给你。”周昂亦坚持。、

“我明了,我去找第二串,我不信整个云南府只得这一串寻龙手串。”

“我听店家说寻龙木前后生长三百年,才能从木心生出香气来,而有香气又木纹一致的木心更是难寻。”石勇笑道。

“我不管,我就要,我跟你们一起去街。”乃诺说。

“师父,带他去否?”石勇问钟信。

钟信看了乃诺一眼,缓缓点头。四人便一同离府而去。周昂送了钟信,转身入内。小院内,李龙已安排陈天祥与陈幸嫔住下,宋居易和唐行简却还在院中呆站不语。周昂与二人打了招呼,待李龙出来向他复述钟信吩咐,李龙点头,与他同去云南府。

唐行简看着宋居易道:“可走?”

宋居易看了冷峻一眼,又望了陈氏父女住处一眼,转身夺步出门,唐行简随行而上。冷峻冷冷目视众人离开,移身陈氏父女门前,持枪,挺立不动。

风清扬寻到曲枫时,曲枫正独立于翠湖山巅观潮亭上,亭中四面挂着灯笼。此时,月正柳梢。钟信带石勇上亭,乃诺在市坊与他们分行。

“先生,可要与曲前辈饮酒?”风清扬问。

“风大哥,我去买酒。”石勇大声道。

风清扬便抱剑背对两人立于亭边,钟信与曲枫一起观潮,月光微影,凉风有信,倒是静谧。

钟信少有的主动开声:“曲枫,你到云南府,到底所为何事?”

曲枫一笑,道:“取宝。”说完又笑笑道:“南宫公子也说其父财宝不曾被朝廷完全收缴,但这许多年过去,他也不知藏在何处,直到年初有消息说在云南府见着南宫世家的大管家,他便让我过来打探消息。”

“南宫世家所有宝藏皆归朝廷所有,你不能取。”钟信决然道。

曲枫笑笑:“那就看你我本事了。”

“你打探到哪些消息?”

“今日那几个小辈去的那家镜店有一面水晶镜。”曲枫道。

钟信看了他一眼。

曲枫笑笑:“那是肖天佐的衣妆镜。” 不待钟信问,他又补充:“就是南宫世家大管家肖天佐。”

“他……到底是何等样人?”

“他出身崆峒派,本是其师得意弟子,曾有意许他掌门之位,只可惜他为人过于心性狭窄……不过他又素来精于算计,逃入南宫世家后把个南宫世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深受南宫前辈信任,常常派他到火莲堂与教主商议要事。”

“你……”钟信沉吟半晌道:“你常与南宫敬之相见?”

曲枫摇头而笑:“我如何有资格见他?肖天佐都不常见。通常能见着他的除了教主,便只有教内左右使者。可惜两人都死于你的剑下。”

“师父,酒来了,徒儿还买了些下酒菜。”石勇右手抱着酒坛,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回来道。

风清扬伸手把酒坛接过,揭开封边闻了闻,猛抬头问石勇:“你在何处买的酒?”

“就在翠湖边上。”

风清扬抱着酒坛就奔出去。

“风大哥,怎么啦?”石勇大叫。

风清扬疾转身把石勇手中食盒夺过扔在地上,食盒倒了一地,竟从盒底窜出一条金身三角头蛇直向钟信滑去。石勇吓了一跳,本能地弯腰揪住蛇尾,狠狠朝地上猛摔下去,力气之大就把蛇摔成粉碎。夜风中,驽箭连发射向钟信,但皆被四人打落。

曲枫护着钟信迅速离开观潮亭,风清扬临走前弯腰拾驽。

钟信伸手。

石勇将驽转交于他手中。

钟信低头看过,轻声道:“这是在兴王府令邢缨受伤的驽箭。生死判也到了云南府。”

“师父,我去问乃诺和必里前辈。”石勇道。

钟信摇头:“夜了,不必急着去。”

“这十三年来你已不在江湖露面,应当无人知你来了云南府,怎会有人向生死判买你的命?”曲枫亦有些惊讶道。

钟信持驽不语。

“师父,这里危险,先回去吧。”石勇道。

话音落下,便听得咝咝有声,四人脚下竟游来无数金身三角头蛇,吐着蛇信只追着钟信袭来。夜空中飘来阵阵恶臭。钟信心内一阵嫌恶,扬手一洒,银针四射,数十条金蛇便毙命四周。石勇虎吼一声,猛地将钟信抱起便狂奔出去,一路奔一路将游至身边的金蛇踢得粉身碎骨。曲枫和风清扬紧跟其后飞奔而出。

奔到滇池岸边的官道之上,除月影摇曳外,一片漆黑。好在石勇夜能视物,甫一落脚,便牢牢将钟信护于怀中道:“师父,徒儿会保护您的。”

钟信失笑:“你武功低微,如何保护我?”

“但徒儿夜能视物,如此黑夜,定是徒儿第一个看到贼人。”石勇自信道。

月影之下只听得风清扬冷笑一声,宝剑出鞘已斩杀一个贼人。

“啊,竟然有杀手,我如何看不到?”石勇惊道。

“如此黑夜,眼睛不济事的。耳听八方最是要紧。”钟信轻拍石勇宽背道:“好徒儿,放我下来吧,来人多呢。”

黑夜中,曲枫闷哼一声,似中招。风清扬回护过来,一柄利剑指东打西,倒是不惧。石勇看到人影纷重,赶紧将钟信放下,大吼一声赤手冲入人影之中,猛地就举起一人向远处砸去。‘嘭’地一声闷响,便无声了。但人影只认定钟信,即使石勇、风清扬迎战,却能避则避,纷纷朝钟信围来,个个手握短刃,似要置他于死地。

风清扬将曲枫往石勇方向一掷道:“石兄弟,接住曲前辈。”

石勇张手接住,即问:“曲前辈,如何?”

“有蛇咬我手臂。”曲枫艰难道。

“我扶你一边坐去。”石勇说。

风清扬冲入阵中护住钟信道:“先生,看我救您。”

钟信微微一笑,便不出手,只随着风清扬腾挪飞跃间移动身形,看他把华山剑法使得生风。但,那剑在风清扬手中,似乎总差一着不能行云流水。围困他们的,在钟信眼中倒都算得是武林高手。他心中诧异,是何人如此厉害,能调动如许多的高手替之卖命?此时月色亦掩,夜深沉静,人影纷涌却无声无息,实在令人肝胆俱颤。

“曲前辈,我去救师父。”石勇见两人久战不出,有些惶急道。

“你进去只是添乱。”曲枫边说,边将蛇毒从指间逼出,叹息道:“这蛇恁毒,我半边身俱麻了。”

“哎呀,可惜唐大哥不在,不然便能为你解毒。”

“暂时不妨事。”曲枫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向着石勇轻声道:“掩耳。”

“啊?”石勇微怔。

曲枫横唇吹叶,树叶传出乐声凄厉,仿若利剑直透耳膜。石勇痛得忙掩了双耳,须臾忽叫道:“曲前辈,原来我们早就遇到过,当初在定州便是你吹的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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