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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锦衣异志录 -- 天煞穆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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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锦衣异志录Ⅳ】第23章:邢缨怒极攻心

“还有何话!”邢缨喝问。

“不曾有了,再不曾有了。”农人忙摆手道。

“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劫掳魏国公府中人?”婉儿笑道。

县令大惊:“那贼绑的是魏国公府何人?”

“国公二公子。”

“惨也,二公子在此被劫,我这乌纱保不住了。”县令面如死灰叹道。

邢缨拂袖就往衙内去,婉儿轻叹一声也跟了去。唐行简正从殓房出来,被邢缨一把抓住道:“行简,快跟我去救人。”

“发生何事?”唐行简看向婉儿惊问。

婉儿道:“徐鹏被人劫掳了。”

唐行简皱眉。邢缨道:“且放下手中事,跟我去救人。”

“邢监丞,你也不必急。这人目今肯定是救不着,但案发现场你我倒是可以去走一走。”婉儿依然心平气和道。

“我去与县令说些话就跟你去救人。”唐行简拍拍邢缨的手道。

邢缨便拉着他去到衙堂,唐行简告诉县令,尸首头部被击打,头骨破碎,碎骨内检出寒瓜碎瓤。县令一听,急喝一声就叫拿下少年。衙差如狼似虎便把少年押在堂下,唐行简又拿出沉香腰珮示众,众大汉皆指这腰珮乃少年所有。少年亦承认此是自己的腰珮,但早就不慎遗失。众大汉随即纷纷指控少年,说少年与叶珍有宿怨,叶珍曾想买下少年家中瓜田,被少年打走。少年急怒交加,不知如何辩解,只高叫冤枉。县令斥喝少年意图狡赖,着大刑侍侯。

婉儿亦怒,挥手就打了县令一掌,娇喝道:“你这县令当得为何如此糊涂,只知叫大刑侍侯,岂不知重刑之下有冤魂!”

少年见此,更加伏地哭叫冤枉。此时里正已将叶珍两个儿子叶能、叶宗良带到堂上。两兄弟一见少年就红了眼,扑过去揪住少年大叫便是你打杀了父亲,我们要为父亲报仇!

公堂上乱成一团。

唐行简一掌一个将两兄弟打倒在地,喝问道:“你二人如何一来便说是他打杀了你们的父亲?”

“此人在乡里里有名的妖魔托生,我父亲好心救他,想买他土地替他消灾,不料他却数次与我父亲怒目相向,便在昨日还与我父大吵一顿,将我父好生一顿殴打!”叶珍长子叶能怒目而视道。

“他说得可是真话?”唐行简再问少年。

“小的昨日确实与叶珍发生口角,但并不曾杀他,真的不曾杀他!”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来人啊,大刑侍侯,不怕你不招。”邢缨厉喝一声道。

婉儿见邢缨也要用刑,不好再继续拦阻。只见一顿杀威棍下,少年被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只得招认杀人,邢缨叫师爷与少年画押收监,随即与唐行简、婉儿带着两个衙差押着农人回到瓜田。此时夕阳已西下,放眼望去四顾无人,农家小院炊烟袅袅,三人再次仔细询问农人,却再也问不出更多话来,只得叫衙差将农人先行带回收监。三人自去农家小院询问。却不料因先前瓜田死人之事吓着农家人,个个关门闭户,竟不见外面动静。眼见着夜幕降临,邢缨好生失望。

“邢监丞,我思之再三,只觉此事甚是有异。”婉儿道。

“如何有异?”

“贼人不许县令上报京师,想必是早知徐鹏身份的。向县衙索要一万两黄金,这大兴小小县衙县令若不贪污,恁他做十世也无有这许多金子。”

“婉儿,你言下之意是说县令贪污?”唐行简问。

“今日你我三人皆在瓜田,邢监丞更是一身官服,我不信贼人看不到。既然看到还敢劫掳徐鹏,显然别有所指。”

唐行简看向邢缨:“邢监丞,此事当真不用上报京师?二公子到大兴之事是有备而来,若是过期不回京师,京师那边也会要来寻的。”

“贼人是别有所指还好,若就是冲徐鹏而来便是麻烦。掳劫案向来是重罪,抓着了都是死罪。若是官军征剿,徐鹏性命不保。”邢缨思虑再三道:“此事不能上报刑部,但要报与陛下知晓。徐鹏请了几日假?”

“他跟我说过在大兴丈量田产再休闲几日吃些寒瓜,前后十日便归京师。”婉儿道。

“婉儿姑娘,你趁夜回豹房请救兵可好?”

婉儿点头:“好,我即刻便回。”

“我与行简再走远些问问人。”邢缨道。

三人说定,便分手而去。婉儿快马加鞭赶回豹房,正德此时正在豹房开寒瓜宴呢。在豹房居住的传武堂众师兄弟和宋居易、陈幸嫔、刀眉皆参加了。婉儿见正德兴致正浓,便悄悄将李龙拉过一边将徐鹏之事述之,李龙点头,静静来到正德身边向他低语。

正德面色微凛,抬头看了婉儿一眼道:“此事确了?”

“确了。”婉儿答。

“去看看外面可有人,全部挥退。”正德对李龙说。

李龙、石勇、高玉、乃诺即起身外出,四处看遍,李龙更跃上屋顶细望,再回来齐声道:“陛下,已无人了。”

正德做了个请的手势,婉儿便说:“魏国公二公子徐鹏被劫,贼人不许上报京师,向大兴县衙索要一万两黄金,三天后赎人。”

众人皆惊。

“乃诺,你今夜是要回大兴的吧?”李龙问。

“嗯。待宴会后臣就回去。”乃诺道。

“不必等到宴会后。”正德环视众人一眼道:“你就与钟信、石勇随婉儿姑娘去大兴。”

三人低首应诺。

“陛下?”宋居易躬身道:“臣是否也要去大兴?行简此时应当还在大兴。”

正德想了想,忽笑道:“大兴离京师不远,不如朕也去看看玩玩。居易和幸嫔姑娘一同随行陪朕出去玩玩。”

“陛下,您要去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在京师查查线索为好。”李龙道。

正德笑笑点头。

“陛下,我去。”沐琚道。

“小师叔莫急,下次朕再派你去。”正德笑道。

“陛下也不信我?”沐琚伤感道。

李龙再向正德低语,正德点头,看向山海、柳佐道:“你二人带着小师叔去监视魏国公府,看看贼人可会与魏国公府联系。”

“是。”

“陛下,那我去查查徐鹏可交了甚么猪朋狗友以致被人劫掳。”刀眉笑道。

“刀眉,徐鹏也在后军都督府任过职。”钟信道。

“我明白。”刀眉点头笑道。

“陛下,可要出动神机营?”周义问。

“出动神机营太招摇了,不过听说神机营最近有新火器?”正德笑问。

“是的,陛下,神机营最近新制了一百把连子火铳,可一次连发十弹。也不甚重沉,可一人配一枝。说来这连子火铳还多亏了幸嫔姑娘改良才制出来了。”周义看向陈幸嫔,钦佩地说。

陈幸嫔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

“一人一把火铳依然显眼。”正德看着石勇,笑道:“这里就数石勇个头最大,由他来背一把火铳倒是不错。朕就带居易、幸嫔为朕特制的微型火铳去玩玩。”

“勇儿带连子火铳,我和玉儿除带自身兵器外另带小型弓驽备用。”钟信说。

“好,你们先行趁夜离开,朕迟些再来。”正德开心道。

钟信、石勇、乃诺、高玉起身告辞,跟着婉儿趁夜离开京师跃城而去。其他人皆听旨前往左军都督府和后军都督府、魏国公府暗中查察。婉儿一行五人赶到大兴县衙时天还未亮,但钟信并没有立即进入县衙之内,而是在大兴县衙旁边的客栈落脚,婉儿则先悄悄去县衙寻邢缨和唐行简。但两人竟然还不曾回来。婉儿有些惊讶,只得赶回客栈见钟信。

“还不曾回来?”乃诺有些吃惊,看向钟信道:“国公爷,会不会出事了?”

钟信沉吟一会,道:“勇儿。”

“师父,我明白。”石勇即道。

“石大哥,国公爷这一路也不曾说甚,怎么他唤你一声,你就明白了?我为何不明白?”乃诺莫名道。

高玉卟哧一笑:“乃诺,你莫急,待会你就明白。”

石勇站起身走出客房,一会,乃诺便听到尖啸之声,旋即炫丽夺目的紫色烟花便在遥远夜空中爆炸开来。

“哇!这烟花竟然可以飞得这般高!”乃诺惊讶道。

“这是宋大哥和幸嫔姑娘特意为我们研制的冲天炮,可以给远处的人留下讯息。这紫色便是说有人从京师来支援了。”石勇说。

“那为何我无有这烟花?”乃诺道。

“你跟着我就行了,等你能独立执行任务了,再配一份给你。”石勇说。

“紫色是支援,那是否还有其他颜色?”乃诺问。

“还有黄、绿、红三色,黄色是撤退,绿色是安全,红色也是……撤退。”石勇顿了顿,才说。

“为何红黄两色皆是撤退?”

“黄色是全部安全撤退。红色是某人身陷险境,其他人不得前进相救,须即行撤退保全实力之意。”石勇说。

乃诺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重新合上。

“乃诺,你头一回出京办案,须得牢牢跟着我,半步不可离,知否?”石勇认真道。

“好。”乃诺点头。

“婉儿姑娘,你能否仔细说说徐鹏被劫掳一事?”钟信问。

婉儿点头,便把今日之事仔细说来。

乃诺惊道:“居然是那少年打杀了死者。”

“表面证供皆指向他不假。徐鹏不曾跟我们一同回县衙,结果竟然被劫了。”

“寻不到任何目击者?”

婉儿想了想道:“我寻思着应当是害怕惹官非不说吧。”

“定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怎会无一人看到异样。”石勇高声道。

为何贼人会向大兴县衙索要一万两黄金?”钟信问。

“国公爷也觉此处可疑?”婉儿反问。

钟信点头。

“我思疑县令贪污。被贼人知之。”

高玉眉头一展,并不言语。

钟信看向高玉,轻声道:“你有何看法?”

高玉这才说:“国公爷,依婉儿姑娘推测,岂非一班义贼?若是如此,徐鹏倒不太危险。”

“危不危险须看由谁处置。你应当明白本朝如何应对劫掳案。”钟信缓声道。

“国公爷,我朝当真依前朝律令不管人质如何,凡劫持人质的一律格杀?”乃诺问。

“大体便是如此,不可助长这类以质劫掠的恶行。”钟信道。

“邢监丞必不欲徐鹏死的。”婉儿道:“他听说徐鹏被掳,整个人便失了仪态。但他二人似乎并不算深交?”

“他们虽同在京师生活,倒是多年不见面的。”钟信说。

婉儿一听,掩唇而笑道:“同在京师生活,魏国公又是国戚少不得会在宫中走动,两人反倒多年不见?这倒有些像我与行简,因闹着别扭,明知对方家在何方却也就是不去相见。”

钟信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国公爷,明日我去查查这大兴县令。”高玉说。

钟信点头:“勇儿,你明日带乃诺去县城转转。随便什么消息都打听打听。”

“我明白,师父,您先将息吧,好不好?”石勇关心道。

钟信点头:“待邢缨、行简回来再议,急也急不得。”

众人皆认同,各自回房将息,岂知一觉醒来,事已转急。刑部与兵部竟协同派了人前来大兴县衙,借调县中捕快剿贼。唐行简与邢缨也回来了,看到县衙情形都悄悄退出,先赶去客栈见钟信。

“婉儿姑娘,你回京师报官了?”邢缨一见婉儿,就怒道。

“邢监丞,婉儿不会这么做的。”唐行简即道。

“缨师弟,勿失仪。”钟信道。

邢缨按捺怒意,咬唇不言。

“国公爷,我过去问问。”高玉道。

“你去行吗?”乃诺忙道。

“高玉是陛下近侍,他们会以为陛下派他来坐镇,应当不会起疑他早已先到。但你一人去不好传递消息,行简,你随他一起去。”钟信说。

“好。”唐行简领命,与高玉一同去县衙。

“五师兄,这会不会是徐天赐设的局,利用刑部与兵部剿贼之机杀了徐鹏,使他不能承继国公之位。”邢缨急道。

“缨师弟,不可妄自猜测。”钟信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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