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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35:向戌——诸侯之良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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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35附:139宋郑争隙2/3

《哀十四年经》:

宋-向魋入于曹以叛。((p 1681)(12140007))(139)

六月,宋-向魋自曹出奔卫。((p 1681)(12140009))(139)

宋-向巢来奔。((p 1681)(12140010))(139)

《哀十四年传》:

宋-桓魋(tuí)之宠害于公,公使夫人骤请享焉,而将讨之。未及,魋先谋公,请以鞌易薄。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益鞌七邑,而请享公焉,以日中为期,家备尽往。公知之,告皇野曰:“余长(zhǎng)魋也,今将祸余,请即救。”司马子仲曰:“有臣不顺,神之所恶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师不可,请以君命召之。”左师每食,击钟。闻钟声,公曰:“夫子将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乘(chéng)车往,曰:“迹人来告曰:‘逢泽有介麋焉。’公曰:‘虽魋未来,得左师,吾与之田,若何?’君惮(dàn)告子,野曰:‘尝私焉。’君欲速,故以乘(chéng)车逆子。”与之乘(chéng),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司马曰:“君与之言。”公曰:“所难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对曰:“魋之不共(gōng恭),宋之祸也,敢不唯命是听。”司马请瑞焉,以命其徒攻桓氏。其父兄故臣曰“不可”,其新臣曰“从吾君之命”,遂攻之。子颀(qí)骋(chěng)而告桓司马。司马欲入,子车止之,曰:“不能事君,而又伐国,民不与也,只取死焉。”向魋遂入于曹以叛。六月,使左师巢伐之,欲质大夫以入焉。不能,亦入于曹,取质。魋曰:“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于民,将若之何?”乃舍之。民遂叛之。向魋奔卫。向巢来奔,宋公使止之,曰:“寡人与子有言矣,不可以绝向氏之祀(sì)。”辞曰:“臣之罪大,尽灭桓氏可也。若以先臣之故,而使有后,君之惠也。若臣,则不可以入矣。”((p 1686)(12140401))(139)

司马牛致其邑与珪焉,而适齐。向魋出于卫地,公文氏攻之,求夏后氏之璜焉。与之他玉,而奔齐。陈成子使为次卿,司马牛又致其邑焉,而适吴。吴人恶之,而反。赵简子召之,陈成子亦召之,卒于鲁郭门之外,阬氏葬诸丘舆。((p 1688)(12140402))(139)

《哀十五年经》:

郑伯伐宋。((p 1690)(12150003))(139)

冬,晋侯伐郑。((p 1690)(12150006))(139)

我的粗译:

到下一年,我们哀公十四年(公元前四八一年,周敬王三十九年,宋景公三十六年,卫出公十二年,齐简公四年),宋国司马桓魋(向魋)因为骄纵,已经威害到他们“公”(宋景公,欒),“公”几次让自己母亲、宋元公(宋公-佐)夫人向桓魋提起要设宴招待他,其实是想借机收拾掉此人,但没来得及,“魋”(桓魋,向魋)已经反过来算计“公”了。

“魋”先提出要把自家采邑“鞌”调换成“薄”,但“公”说:“不可。薄,宗邑也。(不行,“薄”,那是祖庙所在的城邑。)”,于是给“鞌”增加了七个村邑。“魋”顺势提出要设宴招待“公”,约定了中午。随即把自家武力全调集到设宴的地方。“公”得知这个消息,马上通报他们另一位卿皇野(司马子仲):“余长魋也,今将祸余,请即救。(那个“魋”是我养大的,现在却要害我,请马上来救我。)”,司马子仲(皇野)回道:“有臣不顺,神之所恶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师(向巢)不可,请以君命召之。(臣下不服主上,神仙都不能同意,咱凡人还能容他吗?小人当然要遵命行事。可要成事,少不了“魋”的哥哥左师,还请主上下令让他过来。)”。

那位左师每次吃饭时,都会敲钟,这时,那钟正响了起来,他们“公”说:“夫子将食。(那位大人要吃饭了。)”;吃完饭,又响起钟声,“公”才说:“可矣。(现在行了。)”。就派皇野带了“乘车”前去,到那里之后皇野就对左师说:“迹人来告曰:‘逢泽有介麋焉。’公曰:‘虽魋未来,得左师,吾与之田,若何?’君惮告子,野(皇野)曰:‘尝私焉。’君欲速,故以乘车逆子。(探查野兽踪迹的人来报告:“逢泽那里有一只离群的大麋。”,咱们“公”说:“尽管‘魋’没来,但有左师在,我要和他一起去打猎,怎样?”,主上怕告诉了您您不去,我“野”保证说:“我和他有交情。”,就来请您了。我们主上想快点,所以派乘车来接大人。)”,于是皇野和那位左师共乘一车回去。

回去以后,他们“公”就告诉了左师把他请去的原因,左师立刻趴下磕头,在地上不敢起来。那位司马(皇野)在一边说:“君与之言。(主上赶紧和他起誓。)”,那位“公”就起誓:“所难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我要有意为难大人,上有天,下有先君,都看着呢。)”,左师也起誓:“魋之不共,宋之祸也,敢不唯命是听。(那个“魋”不肯服从,是我们宋国的祸害,我若敢不唯命是听,必有祸殃。)”,那位司马(皇野)请下了兵符,给自己属下下令去攻打桓某人(桓魋,向魋)。他的父兄故臣都说“不可”,而他的新臣则说“从吾君之命(服从我们主上的命令)”,于是前去进攻。

得知此事,向魋的弟弟子颀驾车飞跑去通知桓司马(桓魋,向魋)。那位司马(桓魋,向魋)准备打进“国”去,被他另一个弟弟子车拦下了,子车说:“不能事君,而又伐国,民不与也,只取死焉。(不能侍奉主上,还去攻打咱“国”,“民”不会拥护,只能是找死。)”,于是向魋进入“曹”反叛。

这年六月,他们“公”下令左师巢(向巢)离开“国”去进攻“曹”,左师巢打算以一些大夫为质好让自己能回“国”里,没成功,于是他自己也进入“曹”反叛,还在“曹”那里抓了些人质。那位“魋”就告诉他:“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于民,将若之何?(不能这么干,咱们既不能侍奉主上,又得罪于“民”,以后可怎么办?)”,他们又把那些人质放掉。结果那里的“民”马上背叛了他们。

于是向魋逃去卫国。向巢打算逃来我们这里,那位宋公(宋景公,欒)派人劝阻他,告诉他说:“寡人与子有言矣,不可以绝向氏之祀。(寡人和大人一起发过誓,不能绝了向家的祭祀。)”,他推辞:“臣之罪大,尽灭桓氏可也。若以先臣之故,而使有后,君之惠也。若臣,则不可以入矣。(臣下的罪过太大,哪怕尽灭桓氏都盖不住。要看在先臣面子上,让他能有后,那是主上的大恩惠。不过臣下是没法回去了。)”。

事发之后,向魋弟弟司马牛马上上交城邑和玉圭,先流亡去了齐国。而那个向魋到了卫国,却被公文家截住,向他索要夏后氏之璜,他给了他们别的玉,再流亡去齐国。

陈成子任命向魋为次卿,于是司马牛马上上交城邑,去吴国。吴人讨厌他,司马牛又回来,赵简子(赵鞅)要请他去,陈成子(陈恆)也要请他去,结果他死在了鲁国的郭门之外,阬氏把他埋到丘舆。

一些补充:

据上面那两条《春秋经》,到再下一年,公元前四八〇年(鲁哀公十五年,周敬王四十年,宋景公三十七年,郑声公二十一年,晋定公三十二年),郑伯(郑声公)又去进攻宋国,结果在这年冬天,晋侯(晋定公)也进攻了郑国。

杨伯峻先生注“宋-桓魋之宠害于公”曰:

杜《注》:“恃宠骄盈。”疑不仅骄盈而已,盖已势不两大。

杨伯峻先生注“公使夫人骤请享焉,而将讨之”曰:

杜《注》:“夫人,景公母也。数请享饮,欲因请讨之。”吴闿生《甄微》云:“骤,急也。《注》训数,非。”吴说是。

杨伯峻先生注“请以鞌易薄”曰:

杜《注》:“鞌,向魋邑;薄,公邑,欲因易邑为公享宴而作乱。”鞌有二,成二年鞌之战乃齐地,详彼《注》;此为宋邑。薄即亳,亦即庄十二年《传》公子御说所奔之亳,在今河南-商丘市北四、五十里,接山东-曹县界。汤都于此,故宋景公谓之宗邑,参王国维《观堂集林?说亳》。王国维又云:“鞌,桓魋之邑,地虽无考,当与薄近。是岁魋入于曹以叛,时曹地新入于宋,虽未必为魋采邑,亦必与魋邑相近。”则鞌当在今山东-定陶县之南,河南-商丘市之北之某地。

杨伯峻先生注“薄,宗邑也”曰:

宗邑详庄二十八年《传》“曲沃君之宗也”《注》。曲沃于晋,亦犹亳之于宋。皆祖庙所在。

杨伯峻先生注《庄二十八年传》“曲沃,君之宗也”云:

襄二十七年《传》云:“崔,宗邑也。”哀十四年《传》亦云:“薄,宗邑也。”则此“君之宗也”即“君之宗邑也”之意。曲沃为桓叔之封。桓叔,晋献公之始祖,晋宗庙所在,故为宗邑。故下文云“宗邑无主”。((p 0238)(03280201))(036)。

杨伯峻先生注“乃益鞌七邑”曰:

疑以七邑并于鞌,而鞌为县。

杨伯峻先生注“家备尽往”曰:

谓魋以其私家之兵甲尽往享所。武亿《义证》亦云:“此魋家众也。”

杨伯峻先生注“皇野”曰:

杜《注》:“皇野,司马子仲。”据《世族谱》,野为皇瑗兄弟。皇瑗见七年《经》。

《哀七年经》:“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p 1639)(12070001))(129)。

《哀十二年经》:“秋,公会卫侯、宋-皇瑗于郧。”((p 1669)(12120004))(132)。

杨伯峻先生注“迹人”曰:

《周礼?夏官》有迹人,掌管田猎足迹,知禽兽之处。《尔雅?释兽》亦言各种兽迹不同。

杨伯峻先生注“介麋”曰:

介即《庄子?庚桑楚篇》“夫函车之兽介而离山,则不免于网罟之患”之“介”,《方言》“兽无耦曰介。”

杜预《注》“君惮告子”云:“难以游戏烦大臣。”

杨伯峻先生注“君与之言”曰:

皇野告公与向巢盟誓。言,誓也。成十三年《传》“言誓未就”,言誓盖同义词连用。

杨伯峻先生注“。所难子者”曰:

难子,今言使子为难,或谓使子遭祸难也。俞樾《平议》谓“难子犹雠子也”,曲说不可从。

杨伯峻先生注“司马请瑞焉”曰:

杜《注》:“瑞,符节,以发兵。”《周礼?春官》有典瑞,云“牙璋以起军旅”,据郑众说,牙璋者,璋边为锯齿,似汉时之铜虎符,用之以发兵,即此瑞也,故《说文》云:“瑞,以玉为信也。”段《注》谓信即符节。

下面是广州-象岗山-南越王墓出土虎节的图片,出自成一农《南岭》:《中华遗产》2014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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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预《注》“欲质大夫以入焉”云:“巢不能克魋,恐公怒,欲得国内大夫为质还入国。”

杜预《注》“不能,亦入于曹,取质”云:“不能得大夫,故入曹劫曹人子弟而质之,欲以自固。”

杨伯峻先生注“寡人与子有言矣,不可以绝向氏之祀”曰:

止向巢出奔。“有言”指上文之誓辞。

杨伯峻先生注“司马牛致其邑与珪焉,而适齐”曰:

杜《注》:“牛,桓魋弟也。珪,守邑符信。”此司马牛前人皆谓即《论语?颜渊篇》自叹“人皆有兄弟,我独无”之司马牛,恐不然,一则《仲尼弟子列传》未尝言及,二则两人名不相同,详《论语译注》。

杨伯峻先生注“公文氏”曰:

王夫之《潜夫论?志氏姓》谓卫之公族有公文氏。

杨伯峻先生注“夏后氏之璜”曰:

梁玉绳《瞥记》云:“周分鲁公以夏后氏之璜,此有一无二之宝也。乃哀十四年《传》卫-公文氏求向魋-夏后氏之璜,岂流传不止一璜耶?”盖所谓夏后氏之璜,未必真为夏代之物,不过当时有此称耳,何为不可以有二?

杨伯峻先生注“与之他玉,而奔齐”曰:

以他玉与公文氏,然后奔齐。《吕氏春秋?必己篇》云“宋-桓司马有宝珠,抵罪出亡,王使人问珠所在”云云,高诱《注》引此《传》证之,盖即由此相传之误。

杨伯峻先生注“陈成子使为次卿,司马牛又致其邑焉”曰:

牛奔齐在魋先,已得邑,魋为齐次卿,牛又致邑。

杨伯峻先生注“阬氏葬诸丘舆”曰:

杜《注》:“阬氏,鲁人也。”据《汇纂》,丘舆在今山东-费县西。《清一统志》谓费县南有司马牛墓,未可信(盖附会之谈)。

“宋”——“商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0,北纬34.38(宋国,商丘-老南关。有遗址,西3050,南1100以上,北1400。东周)。

“曹”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53,北纬35.11(今城西北四里,汉城)。注意,七年前,鲁哀公八年(公元前四八七年,周敬王三十三年,宋景公三十年,曹伯-阳十五年),宋国已攻灭曹国,则此时“曹”乃“宋”之属邑。

“卫”——“帝丘”推测位置为:东经115.10,北纬35.65(濮阳县-高城村南,安寨、七王庙、冯寨、东郭集、老王庄。僖三十一年——前629,卫迁于帝丘)。

“鞌”今山东-定陶县之南,河南-商丘市之北,具体位置不详。

“薄”——“亳”——“蒙”(杨注:亳即僖二十一年与哀十四年之薄,在今河南省-商丘市北四五十里。#薄即亳,宋邑,在今河南省-商丘市(县)北,详庄十二年“公子御说奔亳”《注》。#宋都东北有蒙城,则蒙门为宋都之东北门,出此门至蒙城者。),推测位置为:东经115.62,北纬34.54(梁园区-蒙墙寺,亦蒙

“逢泽”(杨注:逢泽在今商丘县南,即《水经?雎水注》之逢洪陂,今已涸。),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6,北纬34.3(商丘南)。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48,北纬31.25(木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以后)。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丘舆”(杨注:《左传》凡三见“丘舆”,此丘舆,齐邑,据《大事表》,当在今山东-益都县西南;或云在今淄博市南。至三年《传》之丘舆乃郑邑,哀十四年《传》之丘舆乃鲁地。#杜《注》:“阬氏,鲁人也。”据《汇纂》,丘舆在今山东-费县西。《清一统志》谓费县南有司马牛墓,未可信(盖附会之谈)。),推测位置为:东经117.48,北纬35.47(平邑县-丰阳镇-南埠庄村西邱舆故城,城址长方形,分内外城,内东西400、南北300,外东西500、南北350)。

“晋”——“新田”——“绛”——“绛县”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下面再贴一遍“宋”及其周边诸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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