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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改革开放四十年大事记》(经济节选) -- 多余6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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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可信度很有问题,因为小岗村就是造假,这里也没说搞大寨

史海回眸:“大寨红旗”从升起到飘落的演变轨迹

2009年11月12日 15:20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15条

    浩劫结束,拨乱反正,人们对学大寨提出疑问

    “四人帮”被粉碎后,华国锋担任党政军最高领导职务,继续高举“农业学大寨”旗帜。1976年12月,陈永贵协助华国锋召开第二次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他作了《彻底批判“四人帮”,掀起普及大寨县运动的新高潮》的报告。这次会议,由于极左路线的延续,将学大寨运动推上了极端。不仅农业学大寨,而且教育、卫生、司法、财贸等行业和部门都要学大寨。当然,这对大寨、昔阳来讲,无疑是一种珍贵的荣誉。对全国来说,大寨仍是一块“圣地”。

   

从1978年春天开始,“落实党的农村政策”的呼声渐渐盖过“农业学大寨”的口号。各地在落实党的农村政策的同时,强烈要求纠正农业学大寨运动中的极“左”的做法

如要求归还农民的自留地、自留树,开放集市贸易,允许农民养猪、养鸡、搞家庭副业等等。这些本都是《农业六十条》明确规定要赋予农民的一些私有权利,但在农业学大寨运动中逐步被剥夺了。此时,人们想重新拿起这个武器,向农业学大寨运动发起挑战。

1978年12月召开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了党的历史的伟大转折,而后又走上了改革开放的道路。在这个过程中,农村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等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得到推广。特定的政治形势的变化,重新确定了大寨的方位。大寨红旗到底该不该继续打下去引起了广大农村乃至中央高层的思虑。

    这个时候有两件事对大寨冲击很大。一是时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万里支持安徽凤阳县小岗村并波及全省农村的包产到户。二是四川将自留地扩大到总耕地面积的15%,还开放了自由市场。这两件事都得到了中央的肯定,却引起了陈永贵的痛苦和不满。而直接冲击“大寨红旗”、指出农业学大寨存在问题的是万里同志。据目前已披露的材料来看,万里是第一个向“农业学大寨”运动发起挑战的中共高级官员。1978年春,他在安徽省委党校工作会议上说:“什么这个学大寨学歪了,那个学大寨学错了,大寨本身就不正。”一语惊人。这是1964年毛泽东树立大寨红旗以来第一个由共产党高级干部说“不”。后来他又在一篇文章中指出:农业学大寨到底学什么,这个问题多年来并没有解决。很多地方是学表面,学形式,搞极“左”路线,造成了严重后果,甚至给农业和农村带来了破坏。万里在省委郑重宣布,今后安徽不组织去大寨参观,也不去学大寨那一套。

    紧接着,1979年新华社内部刊物先后刊载了几篇揭露大寨、昔阳真实情况的文章。《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山西日报》也相继刊发了文章,揭发、批判农业学大寨运动中的极“左”错误,在社会产生了很大的反响。

    这样,便汇成了巨大的历史潮流,使大寨、昔阳的声誉开始下降,头上神圣的光环逐渐消失,“大寨红旗”在人们心目中大打折扣。

1978年12月2日,《人民日报》将一封来信摘编出来,写信人自称“陈灵风”,来自山西:其述评的矛头全部指向大寨。他说报纸上宣传的学大寨是“胡乱吹”,昔阳学校的升学率倒数第一,还说大寨和昔阳的人纷纷升官,却丢掉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传统,是“国家出钱,农民种田”。这个姓“陈”的还质问那个姓“陈”的,说“有必要把很大的山搬掉,去造那一点地吗?这样的干法合算吗?”

这时候,大寨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影响舆论,日后这种力量就更加微小。到12月,舆论对陈永贵这位昔日的农民英雄已经失去了同情。攻击者首先质问,为什么江青要“三上大寨”,尤其是毛主席辞世前夕,江青居然敢于离开领袖的重病之躯跑到大寨,莫不是大寨与江青有着某种特殊关系?这一质问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所以他们又问道:学大寨究竟学什么?这矛头显然是针对陈永贵数年苦心经营起来的“根本经验”。这些攻击仍然没有能够动摇大寨的地位,但是,他们所说“学大寨”乃是在走一条“左”的道路。却取得了极大的进展。这一攻击正中大寨的要害。大寨红旗几乎立刻就被拖到了悬崖边上。

大寨旗帜的黯然失色,却是由“四人帮”的垮台开始的。

1978年4月,新华社派驻大寨的记者冯东书在这一月回到北京,就听见有人说新华社如此鼓吹大寨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当他和他的上级谈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感到新华社有改弦更张的必要。几天以后,中国最大的通讯社将派驻在大寨的记者悉数撤出。差不多与此同时,在距离大寨不远的忻州,也有两个人在写信揭露大寨和昔阳的问题。《人民日报》则在自己的版面上批评道,取消社员的自留地和家庭副业、搞大队核算等等行为,并不符合党的政策。这显然是在影射大寨。

这些事暂时还不至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但已经使陈永贵感到窘迫。但是这个时候大寨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指挥舆论,陈永贵只好另辟蹊径。这一年阳历10月,昔阳县委副书记李喜慎想要召开大会总结十一年间学习大寨的工作,遂将总结报告呈请陈永贵过目。陈指示说与其消极沉默不如主动迎接新的局面,以此来维护大寨的威信。后来李喜慎就宣布说,大寨是任何人都不能怀疑,也是不应该怀疑的。学大寨的真理已经有十一年的实践来证明。这种精心设计的逻辑虽然悄悄地利用了“实践检验真理”的潮流,却正好暴露了大寨的气短心虚,以及论争双方攻守之势的逆转。

尽管李喜慎还在威胁人们:“牢记历史教训,防止在学大寨的道路上再走弯路。”可是人们的情绪已经如火如荼,不能遏制,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致信北京,攻击大寨和陈永贵,这些信件多数都是来自大寨左邻右舍中那些最了解实情的人。人民日报社所刊登的陈灵风来信,只不过是所有这些申诉者中的一个。

很明显,陈永贵已经无法抵御这些控诉。这局面又由于一个小人物的出狱更加动荡不安。此人名叫岳增寿,是邻近昔阳的平定县里一个普通工人。他在1974年至1976年连续写了十二封信寄给毛泽东、周恩来、华国锋和叶剑英,其内容全部是控诉大寨。事情后来以岳增寿被宣布为“现行反革命”而告结束。岳被拳打脚踢之后继以五花大绑逮捕归案,法院判以十八年监禁。但是,到了1978年12月。这个人居然仅仅服刑两年便获释出狱,并且宣布为无罪,这件事与陈灵风的告状信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

现在,整个农村都感到1979年的新年钟声宣布了旧时代的终结和新时代的开始。

嘿嘿嘿。

1977年3月,胡耀邦出任中央党校副校长,此时他的职位虽然比陈永贵低,但却敢说敢干,他在中央党校讲起学大寨修建人造平原时,就直截了当地说那是劳民伤财。

时任铁道部部长的万里到邓小平家中向他辞行,万里此前刚刚被中央调往湖北,任二把手——无疑这是降格使用。小平对万里说,你先别忙着去,再等等。

    此时,中共十届三中全会即将召开,正是在这个会上,邓小平官复原职,但他对政坛的影响在会前就已经显现出来。小平显然已经想好了万里的去处,他不止一次说过,万里是一个解决难题的能手。

    正在召开的政治局会议紧急召回了在营口出差的万里,他列席会议,并最终被中央任命为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6月22日,就在中央决定下达的当天,万里走马上任。

    到安徽的第一个月,万里就大刀阔斧地解决了“四人帮”遗留的组织问题,掀开了安徽揭批查的盖子,显示了万里作为一个“解决难题能手”的魄力。

    安徽是一个农业大省。万里坦承自己不了解农业,于是,他带着司机、秘书,和一两个记者朋友搞调查。从皖南、皖东到皖北,这一走陆续就是三四个月,从夏日炎炎走到了白雪纷纷。

1976年12月,也就是粉碎“四人帮”之后第三个月,中国百废待兴,华国锋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再次召开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距上一次农业学大寨会议只有1年多一点的时间。可见,在那个时候,从毛泽东到华国锋,大寨这个典型都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

    1977年,党的十一大召开,华国锋代表中央所作的政治报告中提出:在第五个五年计划期内,把全国三分之一的县建成大寨县

    三、交锋

     1977年的冬天到来了。

    北京。1977年11月16日,中共中央召开了普及大寨县工作座谈会,华国锋在会上说:农村的基本核算单位要开始实现由生产队向大队的过渡,这是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必要条件,也是“普及大寨县的标准之一”。座谈会要求当年冬季和1978年春季选择10%左右的大队“先行过渡”。会议形成一个汇报提纲,即《普及大寨县工作座谈会讨论的若干问题》,党中央随即以1977年49号文件转发了这个汇报提纲。

    座谈会将已经严重偏左的党的农村工作路线又一次推向了极端。如此这般,农民本来就被割短的“资本主义尾巴”将一点不留(哈哈哈),农民本来就缺少的自主权将荡然无存。许多参加了这次会议的各省干部回忆起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饥荒,无不心有余悸,浑身发冷。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1977年11月15日~21日,安徽省委召开全省农村工作会议。会议期间,万里等人力排众议,最终以省委决定的方式出台了“省委六条”。

    “六条”强调:农村一切工作要以生产为中心;尊重生产队的自主权,可以根据农活的不一建立不同形式的生产责任制,只需个别人完成的农活可以责任到人;因地制宜从实际出发发展生产,不急于搞“过渡”;允许农民搞正当的家庭副业,产品可以拿到集市上出售,等等。

    万里在会上说:“最重要的生产力是人,调动人的积极性主要靠政策,凡是阻碍生产力发展的做法和政策都是错误的,农村的中心问题是把农业生产搞好。”

    此前无人敢说“农村的中心问题是生产”。

    很显然,安徽“省委六条”与刚刚下发的“中央49号文件”精神完全背道而驰!安徽“省委六条”,彻底否定了“穷过渡”的发展方向。

    这是一出对台戏。

    万里深知,“六条”在这个时候出台,犯了大忌,也犯了天条。但这个出身于孔孟之乡、深谙圣贤之道的秀才心里有底。他说:“我们的办法是,强调毛主席教导的实事求是,从毛主席亲自主持制订的‘六十条’中去找根据。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这总是应当允许的吧?”

    1978年1月4日~26日,国务院召开第三次全国农业学大寨机械化会议,要求省委一把手参加。万里拒绝了。他让省委第三书记赵守一替他去。临走前,万里嘱咐说:“你去了只听只看,不发言不吭气。大寨这一套,安徽的农民不拥护,我们不能学,也学不起。当然,我们也不能公开反对,回来后也不必传达。”

    很多年后,万里回忆说:“实际上那时候我们已经抛弃了学大寨那一套,而必须改弦更张,用新的政策、新的办法去调动农民的积极性。我们当时的决心是,不管上面那些假、大、空的叫喊,一定要从安徽的实际情况出发,切切实实解决面临的许多问题。我们不能只看领导眼色行事,必须对本省人民负责,在我们权力范围内做我们应该做、能够做的事。”

华国锋这个党政军第一把手,过得还真是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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