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商榷评钱先生文章的几点异议--[和梦飞兄] -- 东门之杨
在写“聪明鹅”这一文之前,梦飞就在心里嘀咕:写苏轼很安全,纪晓岚也是,怕是钱钟书会有些麻烦。结果“惹”来了为学认真的东门兄和非小姐,让在下很是受教,实在惭愧!
先说一说写这三篇文章的真实体会。其实,东门兄可能有所误解,或者我写得不够好,使别人产生误会。我写第一篇和第二篇,其实都是在称赞老钱的,不过,正儿八经地写,怕犯写文章的大忌——“不好看”,所以通篇采用的是调侃的语调。第三篇是半褒半贬,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和前边的苏轼、纪晓岚文相呼应。
——请东门兄和非小姐注意:恶意是绝对没有的!这倒不是我梦飞怕了谁,当时写的时候,真实的想法就是这样。
另外就是我对这几篇文章的定调:闲评!
如果要我去写一篇论文,我会比东门兄还认真地查资料,也会去非小姐的母校请教郑教授。但这是网上,写坏了顶多被骂几句,对我有什么损失?——而且西西河还不兴骂人,呵呵!
所以写起来就没有这么认真。我写东西,老实说,好是算不上滴!但的确是写得快(^_^)!坐两个半小时,就可以发两个主题贴,而且每个不少于2000字。老实交待,常常唯一查的资料,就是旁边的GOOGLE!
——你梦飞这么狡辩,意思是不是东门兄不可以写文章来“骂”你?非也!东门兄指出缺点,在下举双手欢迎!我这里是向各位看官先说明一下,不要拿梦飞写的东西谬种流传。这几篇还好一点,隔壁那篇《戴手铐的》,简直就不好意思说了!
不过,被骂归被骂,写还是要写的。安.比尔斯说过,“见解”这玩意儿,就像尾椎骨下面那个东西一样,是人都有一个!
前些年在国内时,有次约一哥们,带着个信基督教的洋大人去茶馆喝茶聊天。不小心说到了宗教问题,我那哥们是研究佛教的,家里线装书一大堆,于是开始说佛祖。那洋人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谈:佛教的书我还是看过几本滴!非常幼稚滴!荒谬可笑滴!……
我和哥们急忙借口上厕所,躲在一旁商量。怎么办?我提出一个办法:咱们去找块胶布把这厮的嘴给封上,或者干脆打他一顿得了!哥们见老外身形高大,怕我们两个瘦猴子搞不定,建议采用文斗:打的回家把那些线装书都搬来,一本一本地举起来问他:这本你有没有看过?这本呢?啊?没有看过?那你有没有宗教学的屁爱曲地?——还是没有!没有你有什么资格乱说?
后来嫌麻烦,最终决定:由他说去吧!俺们在背后笑死那小子!——咱们可以尽情笑话他,但不要说别人没有评论的资格!
钱钟书这个人,是我非常喜欢的作家,另两位是苏轼和纪晓岚,最近还有个王小波。记忆好的朋友,大概还记得梦飞以前写的《闲评阅微草堂笔记》,也是闲评!他们四个,都有这么些特点:博学、聪明、幽默!
巴顿将军说,我们一定要去救口才好的人!梦飞说,我们一定要去追看懂得幽默的作家!
不过,追看钱钟书的人当中,很多人追得实在穷形恶状!——尤其是很多所谓“钱学”中人(不包括郑教授和他的研究生们,以及那所学校的所有学生!^_^),不仅赞誉满口,还把老钱捧上了天,弄成了一个布袋和尚说不得!所以梦飞很欣赏钱先生的《宋诗选注》,在这本书中,钱先生可以说是不畏古代“强权”,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阿Q说得好:和尚摸得,凭什么我就摸不得?
正因为这样,梦飞便根据自己的阅读经验,写了《鹅》这一文。肯定成绩,道出遗憾!写完之后,因为有些朋友提出批判,梦飞特地还去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有些观点,比如对《管锥编》的看法,和不少比较“有资格”的人居然暗合!当然,这些比较“有资格”的人,早就被“钱学”中人骂得一头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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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算是总说,下面分点解释一下东门兄提出的疑点,大家耐心点看哟!
1)关于洪迈那一段。梦飞承认有一点是误解。当时看得急,没有注意看题目,洪迈的确谈的是诗词改字,不是版本问题。谢谢东门兄的指正!但我要坚持的是,“洪迈在原文中并没有赞叹王荆公作诗的认真。”
2)东门兄在文中两次说梦飞没有把引文引全,在下对这一点很不认可!为什么呢?限于篇幅和内容!我一般采用两种方式。一是用自己的话缩写,如王安石那一段,东门兄不妨再看一次,梦飞漏掉了那些重要地方?另一种方式是取我所需。“白小”那段,我看不出引完的必要。我个人认为,引那么一点,足以说明老钱的看法和笔调了,实在没有引完这么多的必要!篇幅有限啊!
如果是按以前写论文的标准,俺拍胸脯保证:至少会在文后加脚注!既然是开玩笑的文章,就免了吧!引文太长,除了东门兄以外,谁还会来看?我在这里发帖子,追求的终极目标是:好看!
3)“绿”字是否高明,见仁见智!我读了这一首诗,个人认为不高明,正如文中开头部分我写到:“王安石这首诗,从艺术上看只是一般。”,现在也是这样认为。钱钟书从来没有称赞“绿”字用得高明,我是从他的语气看,如“得意话再说一遍”,“早见而亦屡见”,“白费心力”,“终于向唐人认输”,觉得钱钟书也同样认为这个“绿”字,不像别人说的那么高明。东门兄自己也说,钱对此有所不满。
如果要说我在此处犯了什么错,我现在重看一遍,自己倒可以抓出来:“王安石用这个“绿”字,其实是很不高明!”,“很”字用得太重!如果在后面加一个“有点“,意思会更准确!
至于东门兄后面举的前一首诗的例子,窃以为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钱钟书赞扬王安石有“炼字”的本事,在这首诗用得好,的确如此!但不见得就是说,在这首诗用得好,就表示在那首诗也用得好!这恰恰是钱高明的地方:有一说一!评诗不是写《史记》,什么地方都可以随意来个“互训”的。
4)东门兄提到赵师秀的那首诗,让在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首诗在下当然在此书中看过,钱钟书既然提到了“白小”,当然会引用他们的诗。再说了,就算是再小的鱼儿,也会翻起一朵晶莹的水花!但就你翻了一朵水花,也不能让别人就不嘲笑你是条小鱼儿!
5)“至于陆游诗中的前后矛盾之处,也是客观事实,钱先生是生编还是乱造?”,“ 攻子之盾怎么就成了钱先生的罪证呢?”,“断其章取其义来评论人物是评论的大忌”。
读到这里,我只能怪自己写得不好,以致让东门兄误读了。请看前文:
“注释好在哪里呢?一是语料充足,让人一边看,一边叹息这人的大脑到底是怎么长的?记得住这么多东西!二是批评起来不留情面,有时还要嘲讽几句,语言诙谐。后一种情况,在大多数古诗文选本中都非常少见。“
“我看到的众多选本中,仿佛只有钱钟书这本,才算得上真正的“批评”!”
我这一篇小文中,丝毫没有批判钱钟书为人的想法。恰恰相反,我是在谈他的批判风格。对于他这种“真实不欺”的批判风格,我是衷心地佩服,没有丝毫的贬斥!——正因为如此,《鹅》文中我对他本人也不客气!
尤其是陆游那一段,对于他抓陆游的漏洞,我看得击节赞叹!只是我的行文风格追求调侃,诙谐,东门兄不要被表面的文风所误导,(或者受熊腰那小子挑拨),得出梦飞一直以来,对钱钟书的人品有所不满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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