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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译写)《车臣战训》 -- bluearmy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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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补完

        8:格罗兹尼之后:共青村之战

        在2000年,跟1995年一样,打完了格罗兹尼不意味着俄军就没巷战打了。为了使俄军能够有效利用北部地区的道路,俄军向车臣北部开拔,准备歼灭这个地区的贼徒。贼军经常从那些被认为是“安全”的村庄和城镇里冒出来袭击俄军的后背。即便是格罗兹尼已被攻克,各种袭击仍然没有停歇。某些村庄,例如诺盖-于尔托夫斯克(Nozhai-Yurtovsk),维登(Veden)和沙利据信在整个2000年春季都控制在贼军手中。即便是像古杰尔梅斯这种大城市,俄军的控制力也不够强,例如一个在古杰尔梅斯的记者称为了安全每次他出访的时候都得坐装甲车并配备护送队。很快俄军发现车臣北部的大量当地贼兵实际上从来没离开过自己家家门。而且在俄军来搜索的时候贼兵就装扮成爱好和平的平民来欺瞒俄军。然后等到俄军一开拔,贼兵就钻出来袭击俄军的后背。所以对那些“和平解放”的城镇,俄军有必要进行彻底清剿。

        俄军的春季清剿作战很大程度上是格罗兹尼巷战的缩微版。即便是在最小的村庄中也有巷战,例如私人住宅往往都被改建成火力点。在这些小型巷战中打得最血腥的是共青村之战。共青村是一座在格罗兹尼南部约25公里远的小村庄。3月6日,俄军抵达此村,开始围攻据守此地的贼酋鲁斯兰捷拉耶夫及其部队。捷拉耶夫在前一天抵达了共青村并击溃了附近的一个配备了两台坦克的俄军摩步连。贼军狙击手负责为后续部队进村提供掩护。直到西部集群的俄军派来阿尔法特种部队的狙击小组压制住了贼军狙击手后,共青村才真正断了外援。

        当俄军和贼军同时抵达了共青村的时候,战事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在一些当地贼徒的里应外合下,约600-1000名贼兵冲入村内,并且按照事先计划的开始准备防御。贼军仔细准备着工事,并尝试在村内挖掘了一个类似格罗兹尼那样的地道系统。贼军在地下室里筑额外的“墙”来加固。然后2-3人组成一个战斗组,装备RPG和机枪,等到俄军逼近时就冲出来猛射,随后退回地堡里躲避炮火。俄军往地堡里塞手榴弹,但是贼军经常在爆炸前将它们扔出去。有几台俄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被摧毁,其中一台是RPG直接顺着打开的舱口飞了进去。像格罗兹尼一样,俄军坦克的主要任务是为内务部步兵提供火力支持。坦克手把他们的车开到狭窄的街道上然后猛轰对手。随着战斗的白热化,俄军西方集群的总指挥格里高利弗尔门科少将(Grigoriy Fomenko)下令投入更多的装甲部队参加进攻。俄军派出两台坦克和一台ZSU-23-4自行高炮来摧毁敌军的据点,但是先导坦克战斗中被贼军的RPG击毁。

        俄军攻击共青村的方法还是老一套,猛烈的炮轰和空袭铺路,然后装甲车卸下步兵清剿。这把参战主力是内务部,辅以一些国防部的增援。支援火力,包括重炮、坦克、地地战术导弹、武直和轰炸机等等昼夜出击。苏-24和苏-25猛轰敌军,不过地上俄军也往往遭池鱼之殃。尽管俄军在格罗兹尼是否使用了TOS-1“博罗金诺”重型喷火系统尚有疑问,但是在共青村这一回应该是用了。国防部的坦克和内务部的BTR加入战团,俄军还带来军犬来嗅探地雷和搜索敌军。和格罗兹尼一样,俄军部队不敢在晚上出动,一到晚上就退回安全地带,然后用障碍物把据点围住以防夜袭。

        共青村之战打了大概三周,贼军在这三周都成功的从山地向村内运输了援兵。虽然贼军虽在村内占据的房屋不多,但是贼军依然打得相当顽强和熟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放空枪。到了最后,俄军攻下全村并声称打死了贼兵500余名。但是这个数字可能不正确因为贼兵一直尽可能的把己军的伤兵和尸体撤出村子。此战的平民伤亡比较小,因为战前大部分平民都已经逃离。但是如果俄军是“解放”了这个村庄的话,那么“解放”过后的共青村基本是一片瓦砾和废墟,连一块石头都叠不在另一块上了。

        共青村之战,和布琼诺夫斯克之战和格罗兹尼之战的原因一样,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它证明了第二次战争中的俄军虽然比五年前准备的好得多,但是其巷战技巧总体上来说仍然没有太大进步。和上次一样,俄军对于城市战是能避则避的原则使部队没有得到多大的专项训练。俄国兵也再一次被证明对于攻击一个设防的城镇据点准备并不充分且没意识到其复杂性。而贼军也再一次被证明他们比俄军准备更充分、训练更熟练并且机动性更好。比起在格罗兹尼时装甲部队的微不足道的战损,俄军在进攻这么一个小村子里居然都损失了坦克的事实无疑为这次胜利投下了阴影。同样的,跟其他攻击大城市一样,也可能是投入了强力的TOS-1“博罗金诺”重型喷火系统,结果整个共青村差不多被炸成了平原。当人们想了解巷战的特殊性和当代俄军的实力时,共青村之战可以说是一个好战例。

        通宝推:linan,
    • 家园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下

      5: 俄军对城市战的的新应对,自1994-1995开始的变革

      5.1:伤亡和士气

      尽管相当努力,但俄国人还是没能把伤亡控制到预想程度。俄官方努力压缩伤亡数字,声称大约有600余人阵亡在攻占阿尔贡,沙利和12月末到2000年1月初的格罗兹尼攻坚战中。不过真实数字可能更高。驻地在普利沃兹克(Privolzhsk)的506摩步团据报在粉碎格罗兹尼的外围防线时折了近四分之一的人马。随后该单位不得不撤出战斗由另一个团接手,接受的团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损失了至少30个人,很可能三分之一的军官都遭到伤亡。事实上,有报告称半个师的军官死伤于巷战中。其他部门的部队伤亡也不小。每个在12月进入城内作战的内务部连队经过一个月的战斗之后,其兵力均从50人左右缩为20-25人。搜博和阿蒙的伤亡情况相对好些,这或许是因为这两支特警队就是针对城市活动设立的,因此比起征召兵来说更专业,虽然他们是特警而非正规军,但是正规巷战和城市反恐很多地方还是同理的。

      和1994-1996年差不多,严重的伤亡和战斗的残酷,特别是短兵相接带来的巨大压力横扫了俄军的士气。在12月底,有个记者在莫兹多克(Mozdok,北奥赛梯共和国的首府)的报纸上发表采访称格罗兹尼的部队轮换已达每周一换——士兵们已经不堪重负。但是别的报道则称士兵们在城中业已激战一整月。又另有报道称,俄军士兵私售弹药与贼军以交换麻醉品。其做法是两方先约定于某地交易,然后俄军将弹药弃置于此地而后撤退,贼军取走弹药,留下麻醉品后撤走,然后俄军再来取药。极为讽刺的是,来取药的俄军时常遭到他们刚卖给贼军的弹药的射击。更耸人听闻的传言声称贼军直接向俄军购买武器,或者派人贿赂俄军炮兵以求不要开火。与此同时俄军士兵和飞行员非常害怕被贼军俘虏;贼军对待俘虏的残酷手段乃是臭名远扬。因畏惧那种生不如死的惨苦,飞行员在上飞机时经常系上一颗光荣弹以免可能被俘。

      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和五年前那一场作战完全不一样了。尽管说不清楚是真正的热情还是吸够了白面儿而精神焕发,绝大部分俄军官兵都相信自己是在为祖国而战。由于轮换频繁且供应充足,因此在早期的战斗中俄军精神头十足。后援的不断开到也让俄军充满了信心。在2000年1月中旬的时候俄军已经在北高加索部署了10万大军。特别是陆军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5.2:部队间协作

      不同部队间的协作也只取得了部分改进。单一的指挥和控制系统是个进步,所以误击比起1994-1995那一回来说明显降低。空地协同这把也基本做到了同步。不过问题依然还很多,内务部,国防部和车臣亲俄民兵之间扯皮不断,某些通讯系统依然毛病多多。内务部的指挥官对如何有效利用航空兵,装甲兵和炮兵的支援的方法不太精通,各部门间的利益冲突也加剧了各种糟糕情况。而且,虽说统一了指挥层所以令出一门,但是办事儿的将军们可还是不少,这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航空兵和炮兵之间的相互误击可以被多个报告证实。有个刚损失了40名部下的伞兵少校跟记者抱怨到:“当你自家的榴弹炮开火的时候,所有地方都给炸个一塌糊涂。你甚至不能守住自己的大楼(更无论进攻)。而至于航空兵嘛,在我看来,他们就没打中过。” 不过存在以上问题,俄军大部分指挥官比起上次战争来还是表现出了更好的团队协作。所以说如果难度不变,成绩却大有进步,这只能是训练的功劳。

      5.3:通讯手段

      在这一次战斗中,通讯保障比起五年前来说略有进步。这是由于部署了更好的装备,并对人员实施了更棒的训练所致。在整个高加索地区里的俄军联合作战群和其下属单位里都编制了特种电子战部队。电子战部队的首要任务是渗透进贼军的通讯网络里并尝试压制或瘫痪之。在1994-1995的时候俄军的通讯只有几个带宽而已,但是这一把俄国人已经可以使用更多的频率和信道来保障通讯。由于加强了训练提高了业务素质,俄军的电子武士们可以相当熟练的追踪到敌人的通讯发射源。在城外及全车臣的平原和山岭上,俄军部署了新的实验性装备“阿尔巴特M 无线电定位系统”(Arbalet-M radio-locational system)。同时俄军还请来了精于阿拉伯语与车臣土话的翻译来破译(虽然这种人才不是很多)。但不幸的是,俄军的新装备不是很够。举个例子,俄军的以直升机机载的综合电子战系统只部署了一部。而且受过专门通讯器材训练的人还是少数。跟五年前一样,俄国人依然漠视通讯条例,虽说有了先进技术,但是部队依旧在信道里公开喊话。俄国人的不长记性使得贼军总是可以截获俄军的通讯,从而逃脱打击,或提前准备伏击圈。

      但是大体上来讲俄军的通讯还是得到了改善。甚至俄军也学会了利用电子战来克敌制胜。这里有个战例,在12月31日,恩威格尼﹒库卡林上校(Evegeniy Kukarin),一位内务部“东方”集群的指挥官发动了一次代号为“新年”的电子战。俄军故意在电台里声称要从东部地区发动一次攻击,诱使贼军向东部派出增援部队。上当的贼军果然派出增援人员前往东部方向,结果陷入了库卡林事先布置的包围圈。其后贼军被打死20多个,至少有50个被打伤。库卡林因此被授予“俄罗斯英雄”称号。

      5.4: 航空兵

      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因为多依赖平射武器做支援,结果造成很大的伤亡和破坏。因此这一把俄军改为依靠曲射武器和航空兵为支援。不过空袭和炮击的有效性是很不一样的。不管指挥的多酷,炸弹还是要打中敌人才叫成功。而贼军大力利用地道掩护其运动的办法更是增加了支援难度。

      在大部分报告者看来战争是一个整体,所以很少有前方报告能够分别出空袭城市和空袭车臣其他地方的异同,因此航空兵的整体表现被大部分报告认为非常出色。主要的问题只是恶劣天气,油井起火造成的浓烟和战斗中制造的烟障减弱了航空兵的有效性。固定翼飞机和旋翼飞机承担了大量的火力支援任务。有个报告声称说80%的火力支援任务都是航空兵完成的,而炮兵只完成了15%-17%。虽说这个讲法高估了航空兵,但是俄军飞行员确实比以往出击的更勤快。1月27日,俄军宣每24小时即出动100架次的飞机和直升机在格罗兹尼和其南部山区执勤。根据后续报告,其中包括有苏-24“击剑手 ”,苏-25“蛙足 ”攻击机和米-24“雌鹿 ”攻击直升机。不过出勤率并不是总这么高,一般来说每天有25-60架次。到了2月中旬,某些固定翼飞机,例如苏-24和苏-25能有累积8000架次的出勤,然而这个数字相比起西方国家来说并不算出色。由于缺乏燃料和备件,俄军飞行员的飞行小时数连着几年都是很低。在出动的装备里,苏-24MR、苏-25S、米格-25RB“狐蝠”、安-30Bs和安-50S“支柱”作为搜索飞机而广泛使用。安-26和伊尔-20 被用来作为通讯保障和命令指挥用飞机。不过因为害怕附加伤害,俄国人没出动图-22M3“逆火”式轰炸机(但是俄国人的这个解释广受怀疑)。在直升机方面,米-24数量较多,米-8主要用于搜救。俄军用直升机来运输沉重物资与摩步步兵进入山地和山地城镇。

      在车臣空军部队隶属于俄罗斯空军的第四航空军。其组成单位包括原莫斯科地区的航空团和中央航空集团下属的航空部队。一个“好消息”是这回俄国人投弹比上次准,而且指挥和战场控制比上次也做得好。指挥官布置的侦查更有效,而且各单位间的信息共享也更开放了。航空指挥官的权限增加,而且有报告显示指挥官们把可能的平民损害也纳入了考量范围。在早期达吉斯坦的任务中航空兵误击依然存在,但是当指挥权由内务部移交给国防部后误击明显下降了。根据航空兵总指挥和联合作战群首长的记录,每次空袭都被仔细记录为“优”或者“命中”(虽说地面上的人对此有不同意见。)

      航空兵器的使用和上次战争中差不多,因其有着全天候和夜战能力,所以俄军依然非常依赖苏-24M。只有在白天和天气好的时候俄军才主要依赖苏-25。俄军后来又投入了全天候的苏-25T并完成了战场测试。苏-25T发射了Kh-25ML激光制导空地导弹来摧毁贼军的小型目标如卫星通讯接收站和在地面的贼军安-2运输机。除了以上的飞机外,俄军并未在车臣部署其他的课全天候昼夜两用的固定翼机型,同时也没有俄军在战争中使用了“格洛纳斯”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消息。

      和1994-1996一样,无人航空机表现出色,俄军部署了斯特莱P(Stroi-P)无人机系统,包括两套移动控制系统和10架“熊蜂1T”战术无人机(Pchela-1T)。“熊蜂1T”战术无人机有效航程可达60公里。俄国人还有一种该无人机的改型但是没在车臣部署。

      航空炸弹包括常规的自由落体炸弹和火箭。俄军据称用过1500公斤的燃料空气炸弹来对付山地地区的贼军,但是没有可信报告称俄军在格罗兹尼也用了这玩意儿。不过其他的类似武器,例如RPO-A丸花蜂温压火箭筒肯定是用了。某些专家认为俄国人还出动了TOS-1“博罗金诺”(Buratino)重型喷火系统。这东西是以T-72地盘为基础,结合了30管的火箭发射器。其装药原理和丸花蜂大同小异。精确制导武器,例如卡布500(KAB-500)航空炸弹和更重的卡布1500L(激光制导)与1500TB(电视制导)炸弹。但是用的数量比起1994-1996那一次还是不多。

      最后,俄空军的人员流失一点也不比陆军好多少,整场战斗中主要的技术人员都得不到轮换(飞行员也一样)。直到2000年2月俄军才把轮换的人员送到战区。但总的来说有两点是和第一次战争截然不同了,第一点就是航空机的部署比上次战争要多,第二点就是空地配合比上次也要好。旋翼机的用处也十分广泛,他们承担的任务中几乎一半是火力支援,剩下的才是监视战场、运输兵员、撤离伤兵和补给。多数在车臣部署的直升机属于陆航,归地面指挥官管。一个标准的直升机队包括2-4架米-24武装直升机和1-2架米-8运输直升机.理论上来讲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地面引导员的指示,但是引导员却十分缺乏,这造成很多问题。同时飞行员们抱怨他们从师以下各级均部署不足。米-24的机组成员则认为地面引导员比起他们的米-8僚机来说其指示实在是有够外行。

      在1999-2000早期的战斗中,对于武直部队来说,“自由攻击”是其最主要的战术。不过在打了三分之一过后,武直被迫把战术改为“搜索和歼灭”。米-24以双机编队进行独立的猎歼任务,四处搜索敌人的设施和部队例如火力点,装甲编队和补给站。米-24也掩护米-8对山岭地带的俄军进行补给。同样,米-24也负担起破坏敌军补给路线的重任,其多次出击有效阻断了伊图姆,卡列和沙特利之间的道路。根据条令,飞行员在攻击之前要仔细选定目标,尽可能的避免平民伤亡。

      人员和装备的问题始终困扰直升机部队。地面指挥官,特别是内务部的(其他部也有),非常不擅指挥航空兵。在其糟糕的指挥下,飞行员被迫在空中长期待机,这增加了被击落的概率。直升机既老旧,数目又少。除了那些用来测试夜战能力的米-24和米-8外,大部分直升机都没有夜视仪和导航设备。很多直升机还没有通信加密设备。在部署于北高加索地区的联合作战群里的直升机只有5架安了GPS导航设备(这5架直升机均参加过联合国在安哥拉的维和任务)。由于飞机状况糟糕,连带着飞行员训练不足,飞行员一般一年间只能飞三个月。有个飞行员的日记上记载着他在49天里只飞了200小时(和平时期是一年飞50小时)。最后,由于缺乏后备飞机,莫兹多克的地勤人员只能尽一切手段修理,一方面飞机超负荷执行任务,而另一方面地勤人员给弄得筋疲力尽。

      和固定翼飞机一样,俄军在车臣大规模测试自己的新式直升机和武器看起来也只是个传说。制导炸弹,例如卡布-1500,也只是少量使用。俄军曾经打算投入自己的新式卡-50“黑鲨”直升机,但是从来也没实行过。1999年两架黑鲨直升机曾经被送到莫兹多克,一时间引起传闻说更多的黑鲨将会抵达,但是到了2000年,这两架黑鲨只做了几回飞行测试就被撤出了北高加索地区。米-24的夜战型米-24Ns在2000年3月才赶到,而且数目还不多。

      5.5:炮兵

      火炮是战争之神,这句话始终作为俄军的信条贯穿整场战争。俄军炮兵或是不分昼夜或者天气的猛轰对手以迫使对手无法接近步兵,从而保护步兵免于近距离作战(虽说这种讲法还有待证实)。或是围住城镇然后用炮轰到对手投降为止。每次当步兵准备进城的时候炮兵都会先对城市进行猛烈的火力准备。对步兵来说,碰上敌军的时候就叫炮轰也非常方便。俄军在车臣部署了强大的炮兵集团来支持战争,不过因为缺乏常备炮兵集团,俄军从各个地方抽出部队拼凑成一个常备炮兵集团来配给车臣。这个炮兵集团包含有传统的炮兵营和火箭炮营。每支地面部队都配有一个迫击炮组或火炮组作为加强。而重炮和火箭炮部队则作为额外的编制直接归总指挥部指挥以进行广域的火力覆盖。最后,为了简化指挥加强效率,一线军官被赋予更多的独立性使其可以随时呼叫炮兵支援。

      在这次战争中部署的炮兵系统跟1994-1996那一场差不多。无论是达吉斯坦还是车臣,俄军都动用了122mm的自行火炮和152mm的自行火炮,BM-21和BM-22“飓风”式火箭炮还有82mm、120mm迫击炮和“诺娜”迫榴炮(在山地地区)。除了各种火箭武器外,俄军还出动了2S19“姆斯塔河”型自行榴弹炮,表现相当出色。其发射的“红土地”精确制导炮弹命中率很高(跟制造商战前广告中说的一样)。指向飞弹系统也被广泛使用,而且反坦克制导导弹被证明在摧毁敌军坦克、据点甚至成规模的敌军集团中非常有用。俄军官方不太愿意用地地战术导弹来对付贼军,不过还是出动了SS21 “圆点”和“圆点-U”战术导弹来到车臣。总的来讲,俄军炮兵打得还是相当好的,不过在保护步兵免于近距离作战的想法则落了空。而且俄军的炮火还往往把步兵也拖入危险之中。

      5.6:部队

      如果把在1999-2000这次战争中的俄军部队比作是一盘俄国奶油的话,很不幸,其中奶油的成分忒少,而且还加了点脱脂牛奶。最开始俄国人说他们没有派新来的动员兵去车臣,特别是没去格罗兹尼。但是很快这谎话就露馅儿了。这可能是因为格罗兹尼之战拖得比预想的长,所以一开始只派老兵去打这场城市战的想法很快就被证明不现实。因此前线的俄军是良莠不齐,既有五年经验的老鸟,又有只练过三个月的菜鸟。

      不过呢,这一把还是打的比上一回强。有个报告称前线的俄军比上一次来说专业多了。在上一次战争中有个饱受诟病的事情就是一线军官阵亡率明显比士兵高。贼军很容易就能干掉军官从而吓得其下属一哄而散。不过这把虽然伤亡差不了多少,但是军官的幸存率明显提高。不过呢更好的训练无法一美遮百丑,俄军内部原有的野蛮陋习蔓延到了前线。有个经过格罗兹尼恶战的人品暴强的年轻老鸟,虽然在战斗中连皮儿都没擦破,最后却因为被自家人打断了下巴而进了医院。

      特种部队单位作为摩步步兵的援军被大量部署而成为强击群的一部分。史本纳兹部队和伞兵(俄军伞兵独立成军)因为被认作是俄军的精华而出场频频。很多经验丰富的部队,例如史本纳兹,两场战争都打过。俄海军陆战队也有出场,其中有些人甚至打过格罗兹尼。其中包括名闻遐迩的北方舰队“北极熊”陆战营。这个营自己发展出一套训练手法来应对这次冲突。还有俄海军的“黑色贝雷帽”和“毒蝎”两个陆战营也加入战斗,使得俄海军各舰队所属的陆战队有了个好机会在车臣这个舞台上相互切磋。

      新组建的强击群的寿命比1994-1995更长久,这些强击群大部分是用既有的永备部队在两次战争中的间歇时组织起来的。不过临时组成的强击群还是有,举例来说,在发动某些攻击之前,经常找几个排临时集合起来组成一个强击群。这种临时找人在城市边缘线上组群的办法经常会引起贼军的注意,然后贼军就用AGS-17乱射以扰乱俄军的运动使其不能组队。在两次战争中有一个典型的不同就是一线军官的权限在1999-2000这次更多更广更自由。虽说大方面上这是个进步,不过小方面讲,不称职的军官却因此会给下属布置各种蠢任务,然后训练不足,地形不熟的士兵加上不可靠的通讯系统最后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虽说巷战训练不足是主要问题,但是训练却没练对路子也是一麻烦。在进城之前俄军指挥官们向部队布置了紧急巷战训练来热热身。利用格罗兹尼的郊区作为训练场来训练部队。俄军演练了五人小组的巷战配合,包括如何相互掩护和移动。俄军的狙击手也也努力如何做一个精确射手,在有限的时间中尽可能多的做了巷战团队精确射手的练习。如果说俄军在两次战争中的间歇里尽可能避免城市战,希望最好别碰上,那么当他们最终发现巷战不可避免的时候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所有参加了1999-2000行动的俄军,不管打得好坏,其供应程度比上次战争好了不少。士兵们丰衣足食。不过因为格罗兹尼战场条件恶劣影响了供应流程,这主要是因为战争拖得比预期久。有个指挥官向记者抱怨道因供应紧张,他的部下不但不能按时开饭,而且几乎无法从当地人手中搞到什么吃的。但实际情况是俄军的粮食补给情况比上一次大有改进(根据指挥官的命令下发焖肉罐头或者大麦粥),士兵没有跟上一回那样饿着肚子打仗。而且士兵们还涨了薪水(虽说发放不总是很及时),一线士兵日常可拿830-850卢布,军官每天能到手1000卢布(在1999年12月到2000年三月间,卢布兑美元汇率在26到29之间)。所以士兵们在完成既定兵役后还是有人愿意继续留在战场上挣钱的。不是所有士兵装备都很好,像防弹背心,止血带和止痛药这些东西并不普及。

      在车臣的后勤保障彰显出了俄军的短板,到了2000年春天俄军的补给线相当紧张,看起来俄军的后勤并不足以支持如此漫长时间的战斗,国防部下令动用紧急储备物资来供应部队。这使得储备物资量在3月中期降低了30%-35%。很明显,俄军是想保证前线供应充足的打这场仗,但是他们明显没有料到仗会打这么长时间。

      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下,俄军依然不擅夜战。夜视设备对步兵和坦克都是奢侈品。尽管俄军偶尔也在夜间出击,但是绝大部分情况下俄军到了晚上就停止作战准备防御。一般来说俄军习惯在清晨由炮兵掩护下向敌人发动突袭。如果运气好,俄军就能拿下一两个路口,然后在炮兵和航空兵的掩护下花一整天时间来防守夺到的地盘。当夜幕降临,俄军先吃饭和补给物资,然后开始准备夜间防御。如果是山城,俄军还往往在太阳下山前离去,然后等太阳升起来之后再回来。如果此地有贼军,则清除掉。有个段子讲述了格罗兹尼贼军狙击手的麻雀战:一个小贼在晚上向俄军的哨所一通乱射,但是俄军直到清晨也不敢回击。反观贼军方面,非常善于利用暗夜。贼军经常夜袭俄军哨所打掉一两个掉队的俄国兵,或者当俄军在黄昏时离开山城后,贼军在晚上进入这里进行补给和休息。

      5.7:宣传

      如果炮兵运用和航空兵先发还不算是俄国人从西方学到的东西,那么宣传战,包括西方式的应付舆论压力的技巧,破坏敌宣传和反宣传乃是俄国人从西方攻击科索沃的作战中学到的最多最重要的一课。在俄政府的公报里把媒体控制作为新的重要内容列入了国防安全理论中。在1994-1996那次战争中,记者在前线四处乱窜,随意接触一线士兵,甚至是反贼,然后胡乱报道。所以到了1999-2000这次俄政府痛定思痛,下令只有拥有俄政府授权的记者才可进入前线,而且俄军还派出部队护送记者。有段时间里俄政府严禁记者进入格罗兹尼或者接触任何俄军部队。上一次战争中爆出来的各种反俄猛料搞得俄国人晕头转向(相比起俄国人,贼军宣传战组织的很好),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比起上次报纸头版上满篇的反贼头目专访,这次报纸上则更多的出现了俄军指挥官和士兵们谈论如何成功粉碎车臣恐怖主义反贼的。俄官方十分避讳称这次军事行动是战争,而代称之“反恐行动”并使其成为报纸的通用称呼。不过俄军的网络宣传战打得很一般,贼军控制的网站一直在运转。俄国人更多的应用前线军报而很少注意使用这些新传媒。

      俄国的领导人大力批判散漫的媒体大大恶化了1994-1996年战争中的公众支持。各种什么俄国兵在前线饥寒交迫,痛苦不堪,尸横遍野的段子早上在报纸上大版面报道,晚上在全俄罗斯联邦和全世界的电视机上滚动播报。由于俄军出兵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这些段子,结果引起公众的普遍反感,特别是对俄军的伤亡数字诟病无限。这个被俄国人称为“CNN效应”的宣传战很大程度上干扰了俄军的决策,使其对城市战相当畏惧。

      而在这次战争中,起初,在各媒体上发布的亲俄信息轰炸,并严密控制记者出入前线的做法取得极大成功。俄国公众相当同情“反恐行动”和俄军在达吉斯坦和车臣的战斗,渴望重重惩罚贼军以报贼军恐怖袭击炸公寓楼的一箭之仇,对前线的不力也很是宽容。随着更多的成功故事,士兵的勇猛表现以及较低的伤亡人数出现在各个媒体上,公众对于俄新总理弗拉基米尔普京的表现相当满意。普京乃是俄国战争机器的幕后掌控者,他借助这次战争大大增加了他的政治砝码。因此有阴谋论声称这场战争乃是普京为了在3月成为总统而故意策划的。其理由是普京不顾前线准备不足便发动战争,还提前宣布车臣和格罗兹尼军事行动的成功,这是为了彰显其办事能力并彰显武装部队的有效性和杰出能力。

      不过随着战斗由几周变为几个月,各种成功故事变得越来越不可卒读。媒体反感各种限制措施。而一边倒的乐观新闻变成了对政府的质疑,有人怀疑政府涂改伤亡数字并报喜不报忧。政府公报也逐渐失去官兵的信任,因为官方记者进入前线,采访轮换的官兵们,或去医院采访伤员时,每当官兵们向他们诉说部队的伤亡,到了报纸上总是变成“无伤”。

      而且,俄国公众理论上对于这次战争的支持也要打个问号。很多家庭不想让孩子去送死。虽说俄军承诺新兵如不经6个月以上训练是不可进入车臣或其他什么地方的(被前方报告证实是胡吹),但是逃兵役的人数还是翻了番,在俄军1998到1999征兵工作中,逃兵役的由19600变成了38000. 俄罗斯士兵母亲委员会,一个结成于苏联侵阿战争时期的组织,因反对第一次车臣战争而暴得大名,该组织自己整了一份士兵伤亡名单,然后到处宣传说俄政府发布的数字是假的。该组织的名单后来被发表在俄《独立报》上(nezavisimaya gazeta)

      虽然有以上的事情,但是俄军这次的宣传战组织的还是水准极高。俄政府非常有效地控制了媒体使其不能在前线乱窜,并成功保障了舆论对战争的支持。俄国的新闻媒体,和大部分西方国家一样,只要有动人的故事能上报,那么还是相当乐于接受官方新闻和政府以国家安全的名义施加的控制的。俄国公众一开始也相当乐于听官方的公报。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和官方消息不一样的前线的真实情况,爆料的士兵及其父母们所代表的不可忽视的民间力量开始动摇俄军的宣传战成果。到了最后,媒体和公众都对车臣的情况表示悲观,不过这不代表早期的宣传战是无效的。虽说有俄国人开始质疑官方描绘的美丽图景,但是大部分公众还是坚定支持俄军的军事行动。然而,这种支持能持续多久尚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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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史本纳兹(Spetsnaz)

      国内有翻译为特战旅的

      • 家园 国内说是特种部队的意思

        但是我觉得史本纳兹是专门属于内务部的特种部队,其他强力部门还有自己的特种部队。例如格鲁乌下辖的信号旗,老毛子八大强力部门的叠床架屋真让人头疼。

    • 家园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上

      1:两次战争中对战略与战术的思考

      尽管俄国佬在战争中没时间把各种战训编成教科书,但一到战后他们马上开始努力总结这次战争的经验教训。 俄国的军事学者总结出来三大教训,其中包括一个车臣独有的问题和另两个所有战斗都能碰上的问题。第一个教训是俄军在进城之前没能完全封住这座城市。第二个教训是各部队之间的配合,尤其是国防部和内务部之间的糟糕透顶。第三个教训是军方忽视了公众意见对战争的影响力。

      俄军的参谋们在准备第二回合的较量之前认真吸收了了军事学者们的研究。在认识到了己军存在的问题后,俄军开始设计专门的训练课程来训练官兵在兵种合成作战和统一指挥下的协作力。摩步师和旅的军官也加强了炮兵协同方面的训练。政府也同意设立新的军区,把这里全部的部队,不管是内务部还是边防军,统统划进这个军区里面统一指挥。以新的“合成集群”整合各大强力部门(包括国防部,内务部,安全局,边防军等等等等)的兵力兵器进行联合演练。同时指定内务部为首要指挥机构。

      在上次战争中封城的失败很大程度上并不是计划问题而是实践问题。俄军本来是想完全封住城市,但是有很多问题导致没封住。在上次战争中,俄军发现原来苏军擅长的用以封堵敌机械化大兵团的方法根本不适合用来封堵小建制的的贼军游击兵。 围攻格罗兹尼需要大量的兵力来封堵所有入城干道,而俄军在新年攻势中却没有那么多兵力和必要情报来完成这活儿。糟糕的部门间配合加剧了混乱,而一线军官们也缺乏个人主动性来引导进攻。

      信息战是一个非常不同的问题。对于新生的俄军来说,车臣战争证明了信息战对于这支军队是多么陌生。莫斯科没有管束住各路记者,使得俄国的和境外的各色媒体,不论报刊杂志的还是电视台的都在车臣战场上自由乱窜。结果其爆出来的各种反俄宣传打的莫斯科毫无招架之功。雪上加霜,反贼的新闻官极度欢迎各路媒体,经常在后方招待各种记者,而国防部的新闻官则泥塑木雕。因此当俄国公众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前线的情况时,政府的支持率反跟俄军伤亡率一样江河日下。父母害怕孩子被打死,一些士兵的母亲甚至组织起来去车臣要回自己的儿子。各色反俄宣传弄得俄军的形象奇丑无比。军方和一些政治家都抱怨媒体的肆意抹黑恶化了公众的支持,他们希望能在报纸上看到些“负责任的”和“爱国主义”的内容或是宣传军事胜利而非失败的信息。他们还因缺乏公众支持导致战争进程越发艰难。军方尤其相信若非公众意见绑住了政府的手脚,俄军早就打赢这次战争了。所以在他们看来,媒体必须要为这次军事失败和国家分裂负责。

      不过是媒体分裂了公众和这次战争之间的关系吗?实际上这次战争一开始就很不受欢迎。军队一开始也是犹犹豫豫的。很多军官一开始就认为这场战争是政府的“非正义的政治冒进”。 有540多个将军、军官和士官以退休表示对战争的抗议。而随后的停火谈判又阻止了军队的进一步努力,这又大大得罪了参战的老兵们,使其感觉被叛卖了。

      如果上述三个教训是俄国分析家们对战争的总结,西方分析家们总结的更深。因为他们更专注于研究俄国人的战法,质疑为何一度横行天下的红军怎么成了这副德性。很清楚的是,俄国人的毛病并非是临时发作而是有根源的,部队训练无素是主因,即便是有经验的部队也缺乏必要的城市战和山地战训练,而车臣则全是山地居民点。仓促集结起来的士兵相互间连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用谈如何配合。因士兵还往往不会正确操作手中的设备,结果设备经常弄坏。另一方面装备不足依然困扰俄军,例如车臣俄军从来没弄到过扫雷犁。反应装甲虽是有效,但是刚进城的俄军坦克却一个没装。T-80U坦克机动性优越,跑得快,火力猛,而且其正面防御坚固,可被堵在街上顶盖挨轰的时候就没了辙。反倒是老T-72坦克更容易幸存。后来的报告显示很多种类的损失下只需略改装备就可避免(例如把T-80U的汽油机换成柴油的。把装甲车的储弹位置改动改动)。车臣战争还证明了装备损坏的最大原因还是训练不足导致的人为失误。紧急动员起来的人马总是水土不服不能适应战场。俄军的参谋们们认识到这一点时,但他们倾向于改进几个关键问题而非彻底来场变革。比如强制参加山地战和多部门间协作的训练课程,或在平时常备一些接受过大量训练的职业人员。通过以上措施,俄军希望可以保证随时都有一只精干强力的部队可供使用。

      俄军还对一些小的方面进行修改,例如向部队补充业已流失的精英兵士。例如在1999年夏天,军方下令组织狙击手训练设施,并通过竞争激烈的考试精挑细选出来一批干将。还专门请来世界射击冠军来指导这些严选出来的学员(一期学员只有12名官兵)如何适应复杂环境和进行狙击。

      2:第二回合开始前的准备和计划

      作为狠人辈出的老毛子,生来就不是吃了一记闷棍还能安之若素的主。在吸收了上次战争中的的指挥层一滩乱的经验教训后俄国人努力改进其指挥层和战略,磨刀霍霍准备再次大打出手。战略改革中最主要的一个人物,是新上任的总参谋长阿纳托利克瓦什宁将军。克瓦什宁蔑视卖国的停火协议,坚信第二次车臣战争即将到来,故上任伊始就把打赢这场假想的战争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因此克瓦什宁大力改进俄军的训练和计划,命令参谋们按照有限战争的级别来制定作战方案,其成效相当显著。也正因为此,克瓦什宁上任后就很少有人怀疑俄军会弃车臣于不顾了。

      虽然撤出了车臣,但是俄军在北高加索地区还有大批人马,这些部队奉命特别加强训练以准备大干一场。在部队的训练的目的在于为一场大规模的剿匪作战提供各种支持。1998年7月俄军在达吉斯坦,北奥塞梯,印古什,卡巴尔达-巴尔卡尔和斯塔夫罗波尔举行大规模演习。内务部指挥官们调动了15000大军,包括国防部的海陆空三军、内务部部队、边防军,联邦安全局、紧急情况部以及其他强力部门的部队参演。演习目标是对抗匪徒在恐怖行动的配合下发起的大规模进攻。一个重要的分演习是如何协同和整合来自不同强力部门的不同部队去完成多目的任务:例如人质解救,紧急应对工业泄露和破坏,城市防御,攻击定点建筑,反恐怖行动等等等等。

      但是,克瓦什宁上任后重建部队的努力和改进实际只是掩饰住了俄军的退化。虽然他布置了不少专项训练,但是平均来看官兵的训练程度还是很低。由于缺乏必要的训练设施,一线指挥官们对坦克、BMP步兵战车以及其他载具的驾驶员们的低劣表现抱怨连连。新兵士气低下,不但多不服管教,而且对上前线也兴致缺缺。而且新兵的教育程度不够,也很少懂医疗知识。下级军官也多想呆在后方坐办公室而非上阵领兵。在1996年,国防部和内务部的军校毕业生甚少参加一线勤务而多热衷于呆在后方,这使得前线军官来源枯竭。

      虽说俄军努力改进部队以准备在第二回合里打得更漂亮些,但是城市战训练还是被忽视了。虽说1998年夏季制定的作战计划草稿里要求部队准备城市战,但是之后的新草稿声称要避免“惊扰地方”,结果又把这条给删去了。甚至连解救人质的训练,虽说新草稿里制订了,但是其前提还是传统的警察式的解救任务,而非是在有敌重兵防御之筑垒地区内的巷战人质救援。而且部队专注于训练如何在山地进行战斗。有个刚毕业于列宁格勒军事学院的中尉说他和他的同学们只受过几小时的在城市环境下如何以小单位进行侦察和配合以进行巷战的教学。甚至连新的狙击学校也专注于教学生怎么在野战中进行狙击。

      以上这些对城市战的忽视严格上来说尚不算是个错误,俄国人实在是对第一次战争中的巷战心有余悸。被上次战争中格罗兹尼的惨况所刺激的参谋们觉得与其打这种不好控制的战斗,还不如干脆避开它。官兵们也准备尽可能避开城市战而非打赢它。因此,部队的城市战训练就被认为是一种浪费。

      1999年8月和9月,车臣贼军袭击达吉斯坦共和国,揭开了第二次车臣战争的序幕。因贼军在当年秋季多次在俄境内实行恐怖爆炸,俄国公众群情激奋。虽然实际情况尚不可知,但公众均以为是车臣贼众所为。一开始俄军在达吉斯坦表现的很低调,但最后还是大举进攻在坦多村,驴耳山和罗霍塔等地的贼众据点,不过两方冲突还不算太剧烈,更多的只是相互布雷和排雷。这次比起1994年来说,这次俄军的行进几乎没受到当地居民的阻碍。原因是达吉斯坦人非常反感屡屡滋事的贼军。而且这次俄军一改1994年式的大大咧咧,前进的小心翼翼,步伐坚定的向车臣推进。

      在内务部牵头指挥下,俄军达吉斯坦打了几个星期的仗,随后开始向贼军老窝前进。因畏惧俄军大兵,从北路进入车臣的俄军在沿途城镇和乡村几乎没受到什么抵抗。在俄军继续向东前进时,当地许多村庄的长者出面,以担保村内没有贼众并承诺不阻碍俄军的前进的条件换取俄军不进村。而俄军也因为要尽可能避免巷战,故多接受承诺。只有少数几次贼徒占据村庄以抗拒俄军,结果俄军把村庄包围起来,先用炮猛轰至对手投降为止,然后进村扫荡,收缴敌军文件和武器,然后把村庄交给内务部人马以设立永备据点,然后俄军继续开拔。不过村庄长者的担保也不是丹书铁券,史本纳兹部队就指出许多担保都是空头话,虽然交纳了担保,但是这些村庄里还有贼众,他们往往白天化装成平民躲过检查然后晚上出来袭击俄军。但总的来说这些事情还都是疥癣之疾,俄军毫无阻碍的大踏步前进开向格罗兹尼。

      • 家园 第三章: 重返格罗兹尼(1999-2000)中 (补完)

        3:战争间歇中在格罗兹尼的车臣人,外国干涉和其战术

        有俄国的材料显示,车臣贼军在1999年度的准备并没有比1994年强多少。根据一个俄国的报告,贼首构建了多处训练中心,组成网络。还请来100多经验丰富的外国顾问现场指导。其中一个大营由贼首哈塔卜控制,此獠来自沙特或约旦(材料尚有争议),乃是一个穷凶极恶好乱乐祸反动透了天灵盖的绿教流氓。这个流氓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是个有名的凶恶之辈。他的这个大营提供不同种类的训练:例如在阿所思阿布德扎法尔营(Camp Alos Abudzhafar)负责训练狙击和游击战术。在雅库布营(Camp Yakub)负责训练重武器。阿布伯克尔营(Camp Abubakar)训练牵制战术和恐怖袭击,而达卫拉特营(Camp Davlat)负责洗脑。其他报告显示出他还有一个叫赛义德伊本阿布瓦卡斯(Camp Said Ibn Abu Vakas)的营地跟一个以巴基斯坦为基地,名叫敌扎马特伊斯玛依(Dzhamaat Isalami)的团伙(由一群当地绿教流氓组成的政教合一组织,其武装部分叫真主圣战士 Hizb-ul‘-Mujeheddin,据称在巴基斯坦支持下对车臣贼军进行了资助。)和所谓的伊克(IIK, 即高加索伊斯兰学院,一个私设的宗教/阿拉伯语学校,其内充斥着阿富汗和阿拉伯的绿教教士,该学校是穆斯林兄弟会的下线)颇有联系。俄国和其他外国材料显示以上这些流氓组织都收到了大量金钱资助,资助方包括沙特,阿联酋,土耳其,卡塔尔和约旦(很可能是私下资助的)。借助这些金钱,贼军四处招募全世界的绿教流氓并为他们提供训练,于是乎约旦的,沙特的,中国的,埃及的,马来西亚的,还有巴勒斯坦的以及世界其他国家的大批各色绿教流氓歹徒如生蛆逐粪一样来到车臣。最后,另一贼首萨尔曼拉杜耶夫据称还控制一个叫卡维卡兹的营地(Camp Kavkaz)。

        据俄国报纸爆料,在第一次战争中,拉登曾从阿富汗,也门和其他什么地方找了一批雇佣兵来车臣参战。巴基斯坦的绿教流氓团伙,例如什么真主圣战士和哈拉卡特圣战士(Kharakat-ul-‘Mujeheddin)和什么巴德尔圣战党(Al’Badr Lashikar-e-Taiba)和巴基斯坦德奥班德运动党(Sepakhe Sakhaba Pakistan),国际伊斯兰阵线(International Islamic Front,IIF)加上拉登自己的基地人马同样也参加了战斗。该爆料还称,阿富汗塔利班还派出部队增援车臣,很可能伊拉克也派出军事专家来车臣,帮助了贼军准备了在达吉斯坦方向的卡拉巴赫-查班马希地区(Karabahi-Chabanmahi)的防御,并提供了如何建筑土木工事的指导。

        贼军在1999年秋袭击达吉斯坦共和国的博特利赫地区是第二次战争的导火索,这次袭击标志着贼军彻底和俄罗斯撕破脸皮。于是乎贼众开始准备战斗,建设筑垒地区。在野外,贼军藏于坑道内,外用伪装网、大石头、鹅卵石和其他各种材料建造防炮洞和隐蔽所。在城镇和村庄里,贼军则改造底楼和地下室为碉堡,并且大肆埋雷,其埋雷之法是地道的军队做派,绝非民兵所能,其技巧之熟练很让俄军专家震惊了一把。

        根据后来俄国报纸搞来公开的某贼军日记显示,入侵达吉斯坦的行动乃是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相当谨慎策划的。巴萨耶夫在袭击了博特利赫地区后,把该地区划成三个防区:西博特利赫,安季镇(Andi)和加加特利地区(Gagatli)。巴萨耶夫手下有匪贼5000之众,巴萨耶夫乃将其部队分为三部,他自己挂帅作为主力的中部集团,其弟,贼首希尔瓦尼巴萨耶夫负责北部集团,另一匪首巴高丁(Bagautdin)负责南部集团。每个集团还被额外划分为50-70人的“营”,15-20人的“连”和5-7人的“排”

        4:俄军再临

        在1999年这次车臣战争中的俄国人跟1994年那一回截然不同了,从俄军从车臣北部的挺进时就可看出俄国人这把准备了大票重炮和航空机,打算来个长期围攻。俄国和西方的专家们建议应该采取北约在1999空袭塞尔维亚和科索沃的打法来使用航空兵。尽管俄国的军官们还有异议,但仍然一致认同应该用空袭来制服对手以减小地面部队的风险。然而实际上还是和北约的空袭不同,俄军对格罗兹尼的炮击更像是二战时俄军的炮击战术而非北约的空中战。故看起来俄国人还是重视历史经验胜过外军的成功。

        在十月中旬抵达格罗兹尼后,一直到12月,俄国人都在建设前线。这期间对格罗兹尼的炮击和空袭一刻不停。这段时间里一些俄军也在郊区和贼军交火以夺取各关键设施。此时贼军多身穿俄军制服于暗夜中发动夜袭,有不少夜袭被录像机录下来以供宣传。随着指挥权由内务部转给国防部,俄军拉开了第二次围攻格罗兹尼的序幕。但是俄军的指挥层还是一再强调他们不打算硬攻城市。

        不过不“硬攻”并不意味着在那里坐着干看,到了12月中旬,不少俄军已经开始进入城市。一开始俄军先用火力试探对手的准备程度,其中有一次试探被西方媒体广泛报道,视为俄军攻城开始。路透社的记者玛莉亚埃斯蒙特声言俄军在这次行动中阵亡100人,有坦克被击毁。但是俄官方则驳斥称部队尚在郊区未进入市内。另一个独立的战地记者也对此表示异议,他认为俄军的这次行动只是个不成功的侦查而已,俄军的实际伤亡也远比埃斯蒙特说的少的多。但无论如何,俄军通过这些侦查行动证明了想收拾这座城市,不动用大兵是不行的。

        如果说12月中旬的这些侦察行动还不是动真章,那么接下来俄国人呼吁格罗兹尼市内平民离开城市,并承诺安全通道的事情就毫无疑问的证明了俄国人要动手了。尽管俄国政府予以否认,但是12月23日俄军摩步部队在汉卡拉机场遭到贼军迫击炮急袭,两边爆发激烈战斗。这次争夺战毫无疑问的证明了全面进攻的开始。

        根据官方的材料,俄军的进攻十分依赖毕思兰甘塔米罗夫的车臣亲俄民兵。甘塔米罗夫是格罗兹尼前市长,乃是一个善于挪用公款的污吏,但是他和他手下的民兵曾在1994年十月时尝试和贼军交战以求夺回格罗兹尼,证明了自己对俄联邦的忠诚。因此俄国人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重新统领他的部队进攻格罗兹尼。甘塔米罗夫和他的民兵再接下来的一周中打得很不错,从12月到1月上旬甘塔米罗夫的民兵攻下来不少区域和建筑。除了民兵外,俄军还有5000-6000攻城兵力(在整个车臣里俄军部署了10万人),其中包括两个内务部旅,一个陆军的混成团(包括坦克装甲车和炮兵单位)辅之以史本纳兹部队的狙击手,工兵和防化兵。俄军估计城里可能有2000-2500左右的敌军,其装备有各种俄军遗弃的和各国倒卖进车臣的武器装备,例如坦克、机械化载具、“冰雹”火箭炮,152MM榴弹炮,120MM重迫击炮和便携式防空导弹。

        在50年前打柏林的时候,苏军在进城之前几乎熟知城里的每个路口的位置。但是到了1999年打格罗兹尼的时候,俄军却没做类似的准备。但是俄军的作战计划总的来说比起1994年还是准备更好且详尽的多。俄军参谋们把整个城市划成15个地块,先对每个地块都进行了勘察,随后对暴露出来的敌军目标如据点和设备发动炮击和空袭。然后以狙击手和迫击炮辅助工兵开路,随后俄军特种部队和甘塔米罗夫的车臣亲俄民兵顺着道路向市中心和关键位置发起进攻。俄军企图以先控制各关键位置,然后以点组成网来掩护部队推进,逐步攻下整个城市。在各个关键点得到控制后,摩步步兵以30-50人为一强击群,在空袭和炮击的掩护下逐步前进歼灭剩余的敌人。俄军参谋们自信这种组网的办法可以有效束缚住住敌人的机动性,使其暴露于强击群的炮火和空袭从而被歼灭。在破坏对手的组织性后,则由清剿部队,如甘塔米罗夫的车臣亲俄民兵进入此区域完成清剿。

        俄军的强击群在组成上极端强调机动灵活,每个强击群围绕着一个三人组成的核心小组行动,该小组各装备RPG,自动步枪和狙击枪各一支。核心小组配给两名装备有自动武器的支援兵。剩余的士兵则人手一具久经阿富汗和五年前的战火考验的RPO-A“丸花蜂”温压火箭筒。每个强击群往往都配有前线观察员,工兵和侦察兵的加强。

        部队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打得小心翼翼,坦克也随队参战不过充当的是支援角色而非领头。装甲车也先放下步兵,然后在步兵的簇拥下入城。这个办法让装甲车可以有效对付令步兵挠头的藏在建筑物里的敌军狙击手和步枪兵。而当敌人的反坦克手出现时,伴随步兵也可以轻易地逼退之使其不能接近载具。俄军大量部署狙击手,由技术高超的史本纳兹狙击手来掩护摩步步兵的装备有SVD狙击步枪的精确射手。新的国防部长伊戈尔谢尔盖耶夫十分注意部队的伤亡数字,他反复强调:“我们的首要标准一如既往——以最小的损失完成任务”。部队被命令尽一切努力避免近距离作战。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俄军仔细斟酌如何最大限度利用炮击来掩护步兵。于是乎俄军开始用部队小心探查目标区域,引诱对手开火暴露自己,随后俄军诈败,后退至安全地带后呼叫炮火摧毁暴露出来的对手。随后俄军出动装备有AGS-17自动榴弹发射器的BMP装甲车一边压制敌军一边把伤员撤走。这个战术较为强调用火力来减少士兵的暴露时间以增加士兵的存活率,但副作用就是基建和平民均遭惨重损失。

        在年关将近的时候,俄军报告说部队已经撕开对手的第一道防线。根据早期的报告,俄军在一开始打得非常顺利,从西北,西和东三个方向向市中心进军。内务部的部队在搜博(SOBR,全称Spetsial'nye Otryady Bystrogo Reagirovaniya,意为特殊快速反应单位,属俄内务部)和阿蒙(OMON,全称Otryad Militsii Osobogo Naznacheniya,意为特种警察部队,同样属俄内务部)部队人员的支持下(以上两支部队均专精于城市防暴和反恐怖行动)开始对残余敌军进行扫荡。很快俄军内部消息就称部队顺利拿下斯塔罗禹尔惕区(Staropromislovsk)和部分扎沃德区。甘塔米罗夫的车臣亲俄民兵也快速逼近市中心。到了十二月底,官方报告说旧松扎区,包括松扎河大桥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了。俄军正在攻击“祖国”农场(Rodina Sovkhoz)和罐头厂。根据12月份的军报,在获得以上战果中未遭到敌军的强力抵抗,航空兵的表现可能是原因,他们在53个架次成功摧毁了15个敌军的据点。

        不过以上报告还是过于乐观而且错估了情况的困难。其结果就是在官方的预测中,胜利的时间表从几天一直推迟到几周,而格罗兹尼的战斗也变得更加血腥。贼军的战术基本上还和五年前一样十分依赖伏击。然后俄军又用坦克纵队开进城市大街,然后又中了伏击。不过这把俄国人还是长了记性,所以这次贼军的战术就不是那么灵光了。俄国人的材料说在这次战斗中只损失了一台坦克,原因是给坦克大量装备上反应装甲块,辅助以装甲车并有步兵护送。不过贼军这次虽然对装甲部队很没奈何,但是他们还是有效延缓了俄军的进军速度,并迫使俄军进行他们最不想打的近距离战斗。当战斗逐渐趋向白热化的时候,俄军努力一天顶多也只能前进100米。而且甘塔米罗夫的车臣亲俄民兵也抱怨俄联邦苛待他的人马,当他的部队被敌人压住的时候不施以援手。结果俄军派出装甲部队来拉甘塔米罗夫的人一把的时候,又造成了严重的误击。更糟的是,这把贼军的备战程度和人数还是比俄军参谋们估计的高。虽说俄国人称歼灭大部贼军,但是贼军看起来反倒越打越多(一月上旬俄官方声称有2000贼军,到了下旬涨到了3000)。从而可以看出俄军多次强调的困城还是漏洞多多,结果就是贼军很容易就能弄到援兵和补给。虽说之前参谋们想先打下关键点然后分割敌区的办法,但是事到临头发现还得要逐间房逐条路的争夺。今天刚拿下的地方,隔天就丢了。而且,看起来俄军虽然前进的很顺,但是并不意味着有效缩小了对手的地盘。俄军的伏击打得不是很顺,而且贼军经常渗透进俄军后方发动攻击以求夺回失地。结果就是俄军不断陷进对手的围攻中而遭到伤亡、一月战斗的核心是争夺米努特卡广场、罐头厂、松扎河大桥和斯塔罗禹尔惕区。以上目标均打成拉锯战,几日间数次易手。

        米努特卡广场因其是“战略高地”,打得尤其凶猛。这个广场被众多五层的或九层的高大建筑物环绕。有个报告在显示一月的争夺战中,有个俄军强击群把部队分成三组一气儿拿下了三栋建筑。第一组(突击组)由跑的最快,身手最灵活的士兵组成,装备轻武器。第二组(掩护组)则装备有班组支援武器如RPG-7和机枪。第三组(支援组)则一般装备迫击炮和前两组所需的弹药,从火力和补给上支援前两组。这个单位一开始打的不顺利,敌人的榴弹发射器和AGS-17s自动榴弹发射器压住了他们。但是随后俄军大量释放烟雾制造烟障。在烟障的掩护下该单位借助墙壁作掩护逐楼推进。在迫击炮的支援下,该单位成功夺下一栋九层建筑和另两栋矮些的。但是攻坚不易坚守更难,在随后的敌军反击中九层建筑很快失守。随后某栋矮楼内的俄军醒悟到地下室仍有敌军,于是乎立即在地下室设伏,结果成功重创了从地道中钻出来的贼军,将其逼回出发地。

        由于战斗激烈,辅以俄军对已攻克地区控制力不足,导致补给变得非常危险。某些报告称俄军被迫利用晚上来补给部队(这些报告尚有争议,因为夜间行动并非俄军所长)。俄军想用炮兵来减小伤亡并解决问题的想法也破了产,与此同时前线指挥官发现他们比起大炮更依赖狙击手。因为有狙击手,高层建筑变得价值非凡。格罗兹尼最高的建筑是离米努特卡广场500米远的一栋12层大楼,因此这栋大楼成了香饽饽,遭到两方全力争夺。但最后结果是两边各占一部分,在各自人的掩护下,两军的狙击手都登上这栋大楼,架上步枪虎视眈眈的瞄准整个格罗兹尼市中心的各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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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二章: 首战格罗兹尼 (1994-1995) 续

      学习老萨上中下续余完无之好榜样。

      3:格罗兹尼战斗中车臣贼军的战略及战术

      比起俄军来,车臣反贼可没有脑筋犯拧。 根据俄军缴获的材料,贼军在俄军进城之前就要动手准备一场至少持续3-4个月的激战。根据这个方针,贼军加紧训练其人手,制定其计划,将城市划分为相关责任区分片包干并大力改进其通讯系统。事实上,车臣贼军完全借鉴了过去苏军二战的城市战战训并以此作为训练大纲以训练其人手。俄国报纸称贼军乃乌合之众的言论完全站不住脚,贼军实际上训练有素并事先做过演习。且其部队内不乏前苏军老兵,而他们很愿意出力对付他们过去的同行。所以当战斗开始时,尽管他们不像正规军那般等级森严,但是贼军仍表现出来上佳的组织性。 而且,由于贼军熟悉城市地形和手中的轻武器(如步枪,手榴弹和RPG),这使得他们能够达成他们战术中特别强调的灵活机动。尽管俄国的材料和车臣的材料对此尚有争议,但看起来贼军特别擅长利用逐栋穿越建筑或使用下水道系统的办法来避开俄军的侦查。贼军除装备轻武器外,其武库尚包括车载BM-21 “冰雹”多管火箭炮,少量的T-72,T-62坦克和BTR-70装甲车。不多的自行反坦克炮和便携式防空导弹(有材料证明装备有美制“毒刺”防空导弹)。尚未证实的材料声称贼军有从化工原料中提取出的氯气弹。不过可证实的是有很大部分的武器是从原来封存于俄军军火库的老货和由俄军官兵私售于匪军的,其中某些武器甚至是俄军在开战前公开转给贼军的。有材料显示有不少新入贼寇虽不曾服兵役,但在战争开始前曾于国外受训,承训国包括阿塞拜疆、巴基斯坦和土耳其。

      根据俄国的材料,贼军的城防部署并不像俄国人预想的那样集中于市中心,而是分布于三道分割开来的环形防御线上。 内圈防线以伪总统府为圆心,半径1到1.5公里。其任务是占据伪总统府周边楼宇,利用其制高点和制低点为步兵和反坦克火力提供有利射界。并在所有进入市中心的大路两侧都建设起可以撑住坦克和火炮直瞄的支撑点。中圈防线向西南西北两侧进行近5公里的额外延展,该防线守军在桥梁和相连街道及米努特卡(Minutka)广场上都建设了据点。同时匪军在化工厂和石化工厂及基建设施内堆满炸药预备实行焦土战术。外圈防线则建设在城乡结合部地段包括居民点和气延伸部分。

      对于以上俄国人对车臣贼军防御之分析,贼军的相关材料往往则对此轻描淡写。贼军材料往往认为俄军之表现实比起公开的要糟,而且贼军多鼓吹其在计划上和战技上是如何表现出来正义性和敢战精神以抵消俄国人在数量上和技术上的优势的。但抛开关于防御计划的讨论,确切的是,贼军之准备确实是比俄军所预料的更加充分。

      有报告显示,贼军有可能获得了俄军的作战计划,这使得他们获取了很大的战略优势。而且贼军在早期冲突中轻松就渗透进了俄军的通讯网。 造成此问题的原因是俄军士兵对于手中通讯装备不熟,而且漠视通讯规则之必要性。有可疑的报告显示贼军在这个蜂窝网络缺乏的地方使用了两种通讯器材。包括摩托罗拉制的手持移动电话和俄军的军用通讯器。这使得他们不但相互联络方便,还可以顺便窃听下俄军的通讯,而且,他们还利用此优点在俄军的通讯网里发送虚假信息以诱使俄军上当。 贼军枪手还通过专打俄军通讯兵的方法成功瘫痪了很大一部分的俄军通讯。贼军自己的通讯则相对良好,摩托罗拉和诺基亚制的手提电话表现出色,而且贼军约定相互间以地方土话对讲。由于俄军缺乏必要的翻译人员,贼军的通讯畅通无阻。贼军还制定了通讯守则且广泛散发,有效规范了通讯纪律。

      俄国和反贼的材料都同意一点即贼军编制松散,一个贼军小分队往往包含有有两名反坦克手,装备RPG-7或RPG-18“牡克哈”肩射反坦克榴弹发射器(Mukha)。两名机枪手,并有时有一名狙击手的加强。或由一名机枪手,一名RPG手(经常还额外编有一名狙击手)组成,行动时辅之以一人以上的支援组(往往含有一名枪手或自动步枪手加一名弹药手或医护兵)。一般来说三个这样贼军小分队辅以后支援人员,共可编有约25人或更多。支援组的典型编制是一名医护兵,三名弹药手/补给兵, 三名通信兵和两名装备有SVD德拉格诺夫狙击步枪的狙击手。每三个小分队编为一个75人的大分队,并经常有一个迫击炮班组的加强。

      这样的编制在战斗中被证明极有利于伏击。 开战之前贼军事先把城市划为多个四边形(城市的管理者和设计者还被请去参与此规划)。在每个四边形里配置一个大分队,每个大分队的防区沿着平行的街道展开,并有狙击手提供掩护。接下来以一个25人的小分队则根据指挥官的命令以6-7人为一组统一从一侧进入目标建筑物并占据其底部(这样的安排是为了防止多路进入发生交叉火力误击并连带着确保撤退路线)作为伏击点。另两个小分队也以同样手法占据伏击圈进入点地区的地下室或建筑物底层以确保俄军不能逃出伏击圈并连带着支援其同伴。进入点可以是一栋建筑物。而贼军每一6-7人战斗组都配有一台摩托罗拉制对讲机。当俄军抵达进入点并向伏击圈前进时,进入点的贼军就以对讲机通知伏击点。待俄军进入伏击地段,贼军就会完成包围圈然后开始“热烈欢迎”俄军一番。

      除了传统的分队侧翼包抄外,贼军偏好以贴身紧逼战术来打击俄军的弱点。贼军往往把俄军放到50到250米的距离再开火,这样就可以使得俄军的火箭和炮击投鼠忌器。贼军多藏匿于地下室,这使得俄军坦克拿他们毫无办法。因为俄军坦克炮放不到那么低,而且没经验的坦克手经常被多角度来袭的贼军火力弄得晕头转向,这不只是因为他们弄不清这众多的目标那个该先打,而且他们也不熟练如何做运动射击。与此同时,贼军大力加强地下室和半地下室的坚固程度,将之碉堡化。把顶部改为反斜面式以减弱俄军的“丸花蜂”温压火箭筒(RPO-A Shmel)及其他武器系统的威力。

      因此,每当俄军进入伏击圈时,以上布置可使贼军狙击手和机枪手在反坦克手对付俄军坦克时有效阻断俄军步兵。一个优势是贼军熟知俄制武器的优缺点,反坦克手猛轰燃料桶和引擎,这样就可以用少量弹药有效收拾掉强大的对手(平均对致命点3到6发就可以解决一台坦克)。贼军还临时给自己的RPG加了分量以增加弹头的爆炸威力以穿透俄军的装甲。由于熟知俄军坦克爆发反应装甲的有效性(虽然不少坦克都没装),贼军多避开附有装甲的正面而猛击侧面,顶部和车尾。贼军还知晓怎么收拾好对付的装甲运兵车。例如BMP-1步兵战车。除了用RPG招呼外,贼军还从高处向车顶撒燃料和胶状汽油。然后用火攻处理。俄军的坦克纵队,如前篇说描述的,经常被掐头去尾的战术堵在路中间挨宰。这样只要贼军占据街道两边大楼,就可以用他们的RPG尽情收拾俄军。由于以多分队多样兵器同时相互掩护,这样当RPG出现常有的哑火时,反坦克手就可以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好整以暇的准备第二发。

      贼军狙击手,无论是单独出差还是团队行动,表现均属上乘。因其精于夜战,打得俄军视他们为幽灵而惶惶不可终日。但到了白天也不意味着这帮人的危险性就有所降低了。一个很流行的狙击技法是瞄准俄国兵的腿开枪,当其他毛子来救伤员的时候再把他们一锅端。狙击手还不是唯一的“肮脏技巧”。贼军多喜在建筑物的门口和俄军死尸上布诡雷,绊线式诡雷十分常见。(贼军材料辩称因畏惧误击所以不曾布过诡雷或地雷)。贼军人员还常常戴上袖标打扮成红十字会人员,也曾伪装成平民去给俄军指路,把俄军指进伏击圈里。

      “灵活机动”是贼军引以为第一的战术原则。贼军迫击炮班组不停的持续机动。往往每打个三四发炮弹就换阵地,这样有效地无力化了俄军的反击火力。有报告显示贼军把汽车顶棚和后座拆掉以运兵,相信这是为了能腾出更多空间给武器和人员。除了重机枪外,贼军还有相当数量的SA-7s“圣杯”和SA-14s“小妖精”便携式地空导弹来对付俄军航空兵。在某些山城中(不是在格罗兹尼)。贼军还有卡车载的ZPU-2和ZPU-4高射机枪。以上这些兵器重挫了俄军的直升机,尽管俄军的反制措施(红外诱饵和铝条)还是有效减弱了SA-7的威力。

      车臣贼军大力利用公众意见来左右战争。因莫斯科对其限制极少,导致大票记者畅通无阻的在格罗兹尼的大片地区内横行无忌。贼军对记者表公开欢迎,不仅屡屡约见,更乐于接触外国记者。贼军并不满足于传统的接触,为了利用记者,贼军还采用制造新闻的战术。比如有个战例。贼军把几台坦克藏在市中心的一些多层建筑物里向俄军阵地开火,遇袭的俄军理所当然的予以回击,结果俄军的回击理所当然的会打中平民建筑物例如学校,医院和幼儿园。当俄军的合理回击被记者录下来发回自家国内后,一条“俄军新暴行”的新闻就新鲜出炉了。贼军成了受害者而俄军则成了杀人犯。

      4:“战争大学”的考试和俄军之应对

      由于贼军是如此的富有训练,战术是如此出众外辅以优越的防御地位。故战争伊始,缺少训练,士气低落连带着被无效的作战计划指挥的俄军几乎阴沟翻船完蛋大吉。不过作为见惯风浪的老毛子,虽然吃了一记大亏,人员装备损失惨重,但是马上开始重上“战争大学”,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吃了一记闷棍,俄军痛定思痛,马上根据“适者生存”的原则着手走马换将。经过了第一天的苦战,空降兵的尼科莱斯塔斯科夫将军(Nikolai Staskov)和19摩步师的彼楚克将军(V.Petruk)被解职。所有俄军重组为三个“联合集群”(Joint Groupings)。分别由列夫,鲁赫林(Lev Rokhlin), 伊万巴比奇(I.Babich)和弗拉基米尔波波夫(V.Popov)将军指挥。

      新的指挥官们对之前的惨败有着不同的,更系统性的,更有效地认识。有报告显示,鲁赫林将军端起了战史,用当年的苏军战术,特别是柏林战役的经验来指挥他的部队。 吃了苦头的俄军大举增兵,1995年2月时车臣的俄军已达到三万之众。根据二战分析家们的经验,攻城首重大兵。所以大批俄军涌入车臣使得俄军拥有了必要的兵力优势。而且新来的援军比起之前的新年攻势使用的临时编制起来仓促集结的俄军训练的更好,装备更全。俄军援兵包括有完整建制的空降兵,史本纳兹和海军陆战队。多亏了援军带来的新装备,俄军总算可以在夜间进行援救,侦察和战斗了。内务部和联邦安全局也派出狙击队取代玩票的国防部狙击手。援军还带来了远隔操作航空侦察载具来侦察敌区。通讯系统进行紧急改造,旧器材改为更保密的语音传送系统,并申诫部队小心使用新器材以免成为敌军的目标。战术得到大力改进,举例来说,在争夺一些关键建筑的最初攻击中,例如火车站,部队学会了先拿下周围建筑物然后打主楼的战法。俄国人不但明白了如何拿下多层建筑物,还明白了怎么守卫它。俄军开始把大部队拆小以使其更灵活,更小心的使用炮击和狙击,强调各小组之间相互通讯和呼叫空袭时必须言语明确,这就使得各小组的相互支援成为可能。

      俄军开始把自行防空高炮(ZSU-23-4“石勒喀”和2S6 “通古斯卡”)编进装甲纵队里面。这种武器射限很大,对于隐匿于高处和低处的贼军猎歼小队均能顾及。坦克炮不能及之处,自行高炮一般都可搞定,改进的炮击计划使得俄军在防守时可以获得充足的支援。俄军还大开探照灯,施放焰火来确定己军位置和干扰敌人的夜视设备。尽管俄罗斯政府于1月2日提前宣布市中心已被拿下,实际上直到6日战斗依然在郊区继续,从6日开始,巴比切夫将军的部队在格鲁乌下辖史本纳兹部队的专业搜索小组的支援下开始稳固的向市中心挺进。伴随着炮火轰击,1月8日,战线推进到了市中心,同时俄军狙击手和炮兵挫败了敌军夺回松扎河大桥的企图。1月19日,俄军以高爆混凝土破坏弹炸毁了伪总统府,尽管这举动并不意味着战斗就要结束了,可这次攻击还是成功的鼓舞起了俄军的士气,并冲击了贼军的心防。

      接下来的一周里俄军继续和贼军反复争夺各支撑点,但是俄军明显学到了教训。或许是最重要的一个经验,俄军明白了拿下一栋建筑或一个地区不等于就守住了。而且每栋建筑都必须像二战一样独立攻克和防守下来。俄军继续改进其战术。各种新的权变和接触在接下来的战斗逐一被证实那个有效那个没效。例如更多的使用烟幕和白磷弹。其中尤以白磷弹深为贼军所忌。俄军开始携带折叠梯和锚钩来协助攻击。还学会了进门进窗之前要先扔手雷。士兵们开始用迫击炮,重武器和“丸花蜂”温压火箭筒系统性的逐步清除敌狙击手和枪巢。在进攻敌建筑物的时候,各小组分头清除各个房间。在防御建筑物时,俄军士兵也开始在可能的敌军进攻位置和路线上布设诡雷和地雷,比如下水道。

      为了更好的保护脆弱的装甲运兵车,俄军士兵在运兵车上堆上沙包,或者把打坏的残骸拖回来,把上面一切能防弹的东西都拆下来做成山寨装甲安在运兵车上。俄军士兵还给车辆装甲绑上25-30厘米的铁丝网,这样车辆暴露于敌火之下时就可少受些损害。俄军还利用贼军的反装甲战术,故意开着不设防的车向伏击圈行进以诱使敌人开火暴露自己,防空高炮和武直被证明对付这些敌人极其有效。反坦克制导导弹(ATGW)也被证明是对付敌军筑垒据点之利器。不过武直的使用还有争议,尽管在对付敌军制高点上表现出色,但是俄军陆航指挥官维塔利巴甫洛夫(Vitaly Pavlov)中将认为直升机不适合城市战。他觉得直升机在埋伏于屋顶的敌狙击手或其他伏击武器面前时非常脆弱的。因此,对于直升机在1994-1996车臣作战中的表现做个定论依然还是很困难。

      RPO-A“丸花蜂”温压火箭筒在车臣极受士兵欢迎,士兵们称它是“小钢炮”(Pocket Artillery)。和以前的火焰喷射器截然不同,“丸花蜂”温压火箭筒是一种“采用火箭推动纵火/爆发用抛掷弹发射器”(Rocket-Propelled Incendiary/Blast Projectile Launcher)。该武器射程约600米,单发一次性使用,用后即抛。一包内含两具。其弹头内装有俄国人称之为“温压”(thermobaric)纵火混合物。实际上是燃料空气炸药,在其爆炸时释放出燃料云,随后燃料云再内爆以产生高热高压摧毁目标,其威力堪比一枚152毫米炮弹。“丸花蜂”温压火箭筒在对付“轻装甲和可让燃料云渗入之密闭空间”时特别有效。在侵攻阿富汗时,“丸花蜂”温压火箭筒被广泛用来对付地道和洞穴。在格罗兹尼,“丸花蜂”温压火箭筒被证明对付建筑物时绰绰有余。有报告显示,不管是俄军还是贼军,都被各自的上峰要求要熟练掌握这种武器。

      在吸收了二战的教训后,俄军开始重新组织突击群。但是效果并不如人意,其原因是仓促组织起来的突击群缺乏磨合,从不同单位中抽调出来的参战人员之间缺乏向心力。指挥官们抱怨这种突击群很难控制,而且,俄罗斯的传统军事文化也不鼓励下级官兵的独立行动和主动性。因此在格罗兹尼作战的很多突击群都是在各种支援下推进而非独立攻守。由支援部队先钉住敌军,然后主力消灭敌军。攻击部队以老兵打正面,新兵从别的方向攻打,这样即有用而且也好组织。而且这种两面夹击的方法可以减小伤亡。俄军也一改以前的鲁莽,集中力量先打弱小之敌,这样风险和不可控因素就比较少。

      虽说俄军改进战术确实抵消了很多弱点,但是俄军还是有不少短板。小的战术单位给C3(命令、控制和配合)带来了新的限制,特别是各单位间的连接点位置。而且还有些问题从来没成功解决过。俄军用些不太管用的方法辨别战斗员和平民,例如检查目标肩膀看是否有后座靑肿,检查头发和手还有衣服看有没有射击过的痕迹,但是贼军还是成功的藏兵于民之中,屡屡混过检查搞得俄军晕头转向。除了少数的职业人士,大部分狙击手还是不够专业。贼军的报告显示俄军狙击手很少进行独立作战,而是更多的作为精确射手来支援步兵。

      但总的来说,以上这些 战术的变革还是很有效的,尽管战事依旧,俄军却从未再达到第一天那么惨。战事到了三月上旬,俄国防部自信满满的宣称已经成功夺下城市,并将其移交给内务部接管。国防部仅留下少数部队继续配合内务部部队向南挺进以歼灭南部山地地区的贼军残余。

      通宝推:西行的风,
      • 家园 第二章: 首战格罗兹尼 (1994-1995) 完

        居然到了字数...

        5:格罗兹尼之后:战事继续

        夺下格罗兹尼并不意味着俄国人在车臣就没城市战打了,车臣那些镇子和村庄都是横着俄军面前的障碍。不过贼军对俄罗斯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的布琼诺夫斯克市的进攻打开了结束战争的可能,1995年6月14日,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领200贼众攻击布琼诺夫斯克。贼众一开始攻打当地警局(实为内务部驻该地分局——译者注)未能得手。但是贼众成功夺下了两座银行和市府大楼(随后被击退)。贼众在攻占的大楼房顶架设机枪,还抢占了当地医院。在医院,贼众捉到大批人质,还在医院中布设诡雷。贼军公开提出条件要求俄军结束在车臣的军事行动,撤出所有兵力。如果莫斯科拒绝,贼众就要血溅医院。

        6月17日,随着谈判进行中,内务部和史本纳兹部队强攻医院,史本纳兹部队打破医院前窗以吸引匪贼,阿尔法特种部队则从另一方向突袭。但是一轮激战后俄军仅拿下了部分一楼,歼灭了一批贼军狙击手和机枪班并解救了一些人质。医院其他部分仍在巴萨耶夫手中。两小时后俄军再次尝试攻楼,结果败阵而归。在两次失败后,俄国谈判专家只好称俄军的行动是违背中央政府意思的以安抚贼众。19日,俄军承认解救失败,被迫向贼酋服软。巴萨耶夫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但他和其贼众平安回到了车臣,顺带还捎上了150名人质的性命。

        布琼诺夫斯克恐怖事件有两大意义,第一,俄总理切尔诺梅尔京主和,希望息事宁人的解决人质事件的态度有效软化了政府的强硬立场。第二,政府对俄军攻击失败不敢担责任的态度大大激起了军方的愤怒。

        除这次之外,1995年年末俄军在车臣又吃了一次大亏,贼首萨尔曼拉杜耶夫率领大批贼众袭击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此城被认为处于俄军之掌控中,但是贼军很快就围住了火车站附近的建筑和当地俄军的指挥所。俄军出动BM-21“冰雹”火箭炮和迫击炮(也有部分装甲部队)予以还击。经过两周激战,双方打成平手。为了避免打成消耗战,俄军不得不同意贼众平安撤离城市。

        与此几乎同时,被认为处在内务部的严防中的格罗兹尼也遭突袭。在1996年3月6日清晨,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集结大批贼寇(相关兵力估计从150到1000的说法都有),乘坐抢来的火车直冲格罗兹尼市火车站。贼众在火车站下车后成扇形展开,猛攻内务部在格罗兹尼内部的各个据点。对于这种行为,车臣贼首,伪总统焦哈尔杜达耶夫在一个电视短片里呼吁两方停火。俄军起初被贼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俄军很快缓过神来,开始反击巴萨耶夫的贼军,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五天,俄军阵亡200余人。最后巴萨耶夫率领贼众甩开了俄军纠缠,退出了城市。

        和后来的事情相比,三月交火只能算是个侦察而非真正的战斗。在1996年8月6日发生的战斗是1994-1996车臣战争中最后的大规模交战。此时正逢俄政府和车臣贼众进行谈判之时,贼军集结主力部队,同时对格罗兹尼,阿尔贡和古杰尔梅斯发动大规模攻势。在格罗兹尼,贼众事先于几天前渗透进了城市。在里应外合之下,6日清晨,两支50到60人的贼军小分队成功拿下了火车站和数个关键设施,随后贼酋沙米尔巴萨耶夫集结600贼军(加之之后的增援,最后贼军据称可达4000之众)借此战果冲入城内,向格罗兹尼市中心推进。此时处于攻势的贼军没有犯俄国人一年半之前的错误,他们有效地封住了进入格罗兹尼的三条主干道,阻止了俄国人的援军。尽管贼众之前大肆宣传要反攻,威吓格罗兹尼的俄军跑路,还要格罗兹尼的平民备食水和掩体。但是俄国人麻痹大意不以为怪,其内务部部队完全没准备应付这阵势。结果就是第一天死伤惨重。相对照的,贼军首次攻击仅损失了47个人。

        尽管国防部的部队就在格罗兹尼边上的汉卡拉机场,但是对第一天的作战却充耳不闻。直到第二天才进城支援内务部部队。新上任的国防部长伊戈尔罗季奥诺夫(Igor Rodionov)对其下属部队在作战中的角色和是否支援友军犹豫不决。他怀疑如果部队进城支援会遭到1994新年攻势那种灾难局面,而且很多曾参战的老兵这时候都回家了。现在他手下的部队都是一伙94年式的毫无准备的新兵蛋子,而且俄国人又忘了给新兵蛋子们配正确的地图。在随后的激战中,有包括一台坦克在内的装甲车辆被击毁,武直表现也很糟糕。更悲剧的是一枚战术导弹发生误击,及其准确的命中了内务部的总部。多亏联邦安全局的死战,俄军总算挽回些颜面(为此安全局损兵70多人)。11日,俄军装甲部队在炮兵支援下从汉卡拉郊区冲入城中,开始缓缓的夺回城市。不过贼军的抵抗十分凶猛和顽固。整个战斗进行了将近两周。俄军以死500,伤和失踪1400为代价击退了贼军。然而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并非是一场胜利,而是一纸停火协议结束了这场战争。8月22日,贼首阿尔斯兰马斯哈多夫和俄方代表亚历山大列别德签署了停火协议,战争到此结束。

        从开战到最终的离去,俄军的虚弱和无备让全世界都大跌眼镜。而且大部分错误实际都还不是军队的退化造成,而是地道的水土不服。不过实话实说,在城市战领域里,俄国人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的灾难中还是学到了不少教训。不过他们看起来总是很难把这些经验教训总结起来传给部队,指挥官也不长记性。尽管国防部和内务部的部队在1995年2月都曾经打过格罗兹尼和别的车臣城镇,但是到头来还是被相同问题困扰。虽说指挥层想做点什么改进一下,但是这改进总没效果。比如说,在一开始吃了苦头,证明之前的的训练十分不足之后,俄国人在车臣给部队建起来专门的训练设施,但是仅仅几天或者一周的训练还是不够应对城市战的复杂。更糟的是,国防部的人还打算把这个设施关闭,好尽快名正言顺把格罗兹尼市中心这个烫手山芋移交给内务部以求脱身。这是一个极重大的错误——这为后来的城市战中俄军表现出来的训练不足所证明。在国防部观点上来看,国内的战斗任务,不管是城市战还是别的什么战,都不是国防部的事儿。国防部不想接车臣这个茬,只想快点进早点走。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被众多的国防部的材料和1996年格罗兹尼8月战斗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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