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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走马西海固(1-7) -- aokra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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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走马西海固(五)

            西吉的情况看上去比同心要好些,地貌在这儿有了很大的变化:山是石头的,红色,据小s介绍,这是我国唯一的所谓丹霞地貌。傍晚的时候我们驱车上山,果然风光绚丽:红色的山上,复盖着墨绿色的森林,间或有成片的紫云英或者其他颜色的植物,色彩搭配得赏心悦目。更令人心旷神怡的是人少,整座山里几乎就我们四个人,一时兴起,不由得在山里大叫了几声。不知道这寂寥的喊声还能持续多久:一条进山的路已经修好,当地要在这儿开发旅游,生态之美很快将不复存在。

            路上经过沙沟,就是张承志在著名的《心灵史》中写到的哲合忍耶教派起义的地方。在银川的时候,和摄影家w谈过张和《心灵史》。我说我不喜欢《心灵史》,并由《心灵史》开始不再喜欢张。我说读《心灵史》时,读得热血澎湃,心驰神往,合卷回味,却在其中嗅到了一种可疑而危险的气味:张在其中所表达的那种绝对的、不宽容的、排斥异己的精神散发着一种法西斯的气息。w同意我的看法,但我们共同的看法是:这并不妨碍《心灵史》是一部伟大的著作。

            因为《心灵史》,所以经过沙沟时步履匆匆,心里生出一丝怯意。自从不想革命以后,便本能地逃避一切激烈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教派。

            又因为打尖的地点离沙沟很近,我对当晚会遇到什么也心存疑虑。但小s一再对我说:我们将要去的人家是她的老房东,是一户很好的人家,一点问题也没有。

            她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车停下以后,小s首先跑下车,很快领出来一位中年妇人,这就是她的房东大嫂。一位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的人,除了憨笑,几乎连话都不会说。

            小s把我们的晚饭安排好,我们又驱车前行,顺着一条干涸的河沟开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他们介绍的那所学校。

            但学校已是人去楼空。

            自从中央政府提出西部大开发,政府对西部加大了扶持力度,其中重要的扶持措施之一就是退耕还草:凡农民退出一亩耕地,政府无偿返还二百斤粮食,考虑到原来农民占有的耕地数目都不少,可以说仅此一项,农民也得到了足够全家吃饱的补偿。我们去的农户家,家家都有上千斤的粮食垛在那儿。

            政府采取的另一项扶持措施就是把那些生活在没有生存条件地区的农民搬迁出来,火石寨小学周围的农户就这样被搬迁掉了,小学也因此而被荒废。

            因为这些年各方的呼吁和支持,我所见的学校校舍都不错,一般都是规规矩矩的砖房,课桌板凳也都象模象样,这所学校也不例外。走进学校,在迎壁墙上,我全文抄下了这样一首小诗:

            我家住在小山村,

            清晨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

            阳光洒在山坡上,

            洒在森林里,

            野花一朵朵遍地开放。

            蝴蝶来了,

            蜜蜂也来了。

            夜晚月亮悄悄地把月光带进村子,

            星星眨着眼睛,

            好象在听老奶奶讲故事--

            站在一所废弃的学校里,看着周围荒芜的景象,想象当年孩子们在这儿齐声朗读这么美丽这么湿润的小诗,就不能不使人感慨万千。

            我在那所学校里来回地走,想象着当时孩子们上学时的情景。在一间曾经做过办公室的房间里,我在墙上看到了这个学校所有的表格和统计数据。我把它们一张张小心地揭了下来,得到了一个曾经的学校完整的信息。

            小s的话得到证实:我们在马燕家的遭遇果然是个案。当晚在房东大嫂家,尽管村里人都看到了我们的车,看到了这几个背着相机和摄象机的外乡人,但没人前来打扰我们的清静。

            也许有水的地方,人也变得柔和和滋润。和张家树那边那些两眼放光、焦灼而急切的人不一样,这儿的人显得淳朴、本分、平和和湿润。

            晚上,我们坐在炕头和房东大嫂家的老爷爷聊天,聊得兴致盎然。

            在民间行走的时候,经常可以碰到这样一些智者:他们是本色的农民,但他们自有自己的智慧,他们可以用他们自己的逻辑把世界解释的头头是道。这位老爷爷就是这样一位智者。

            老爷爷八十多岁了,但神情笑貌象个孩子。说话的时候,会经常被自己逗得笑起来,笑容单纯而清脆。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了,老爷爷的笑声使我们几个都跟着高兴起来,尽管有时候听不懂他老人家说的什么,却因为这笑声也就跟着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老爷爷在摇头晃脑地评价着这个世界,比如美国、伊拉克、沙沟、毛和邓。和许多农民一样,老爷爷对毛有着极深的感情,张口就可以背许多毛语录。比如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比如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比如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道德的人等等。他很肯定地告诉我们,毛是真龙天子,其他的领袖则不是。他神秘地问我们:你们说毛是多少年的修行?我说:五百年?小s说:一千年?大家众说不一。老爷爷很高兴地一拍大腿:五千年!并为我们都没答对而有点小小的自鸣得意。我问:毛好还是邓好?老爷爷毫不犹豫地:毛好。我问:邓改革开放,难道不好吗?老爷爷仍然毫不犹豫地答:邓改革开放当然也好。但改革开放,有本事的人有了钱,穷人还是穷人。我说,毛那个时候多穷啊。老人的回答更绝:社会主义有初级阶段啊。我哈哈大笑,连连说:对,对,初级阶段。

            我太喜欢这位老人了。天快晚的时候,我拉着他到院里,一定要和老人合个影。当面对照相机的时候,老人突然象小孩子一样有点害羞起来,小声地指着自己打了补丁的裤子问:我不用换换吧?

            我笑着说:不用。我象搂自己的爷爷一样揽着他的胳膊,看着小候按下了快门。

            • 家园 我在看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张在其中所表达的那种绝对的、不宽容的、排斥异己的精神散发着一种法西斯的气息

              要么皈依我的信仰,要么灭绝。

              不寒而栗啊

            • 家园 走马西海固(六)

              因为火石寨小学已经废弃,我们决定重返同心,再另找一所学校采访。

              我们沿着乡村公路一路狂奔,路上经常可以看到载满了人的手扶拖拉机。在当地,这是农民进城的主要交通工具,一辆拖拉机上能坐二三十口子人,司机左右手成了“雅座”,经常看到两位长须飘飘的老者安之若素地坐在那儿。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的时候,我不由得感慨人命轻贱,但当我用这种目光看车上的乘客时,安祥地坐在车上的人们也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这使我想起我在银川和摄影家w讨论过的那个话题:所谓不幸,有两种,一种是外来人看到的不幸,一种是当地人感受到的不幸。事实上,在西海固,除了在马燕家,我所看到的人们脸上的神情基本上是安宁的、快乐的,或者是木然的。

              我们在同心县委院里给黄导打电话。黄导忙不迭地下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一迭声地说:真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我还一直后悔该跟着你们一块去西吉哩。

              于是,在不认路的黄导带领下,我们去了一个叫喊叫水的乡镇。

              如果说贫脊和荒凉在马燕家一带还有山岭遮掩一下,在喊叫水这儿就一览无余,如伤疤一般惨不忍睹了。不要用我们对干旱的想象力去想象喊叫水--干涸的土地裂着缝、庄稼和荒草在烈日下垂着头--这一切喊叫水都没有。喊叫水的土地是干粉状的,上面寸草不见,烈日暴晒下,只看到远远近近散落着一些土坯房。汽车在不是路的路上如船只在波峰上一般起伏颠簸,沿途偶尔看到盖着盖的土窖,那就是喊叫水的水了。

              从这个镇的名字上我们大概可以想象这儿缺水的程度。但就在几十年前,斯诺西行曾经走到过同心,在马燕今天所在的预旺住过两个多月。在他的《西行漫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我站在齐腰深的草丛中看着夕阳。

              西海固植被被破坏的原因有过度的开发、不顾一切地种植、盲目地发展畜牧业.......另外,还不能不提到一种被好吃的广东人炒做起来的植物:发菜。

              发菜这种东西我在南方饭桌上吃过,一种头发状的黑色胶质物,一般做在汤里。没听谁说有什么特殊的营养,它之所以成为餐桌上的珍品,完全是因为它的名字:发菜--发财。

              马燕的妈妈给我讲过她当年抓发菜的经历:几个女人结伴,扒火车到内蒙,一路上历经艰辛。我问:为什么要去内蒙?你们怎么知道内蒙有发菜的?回答说:宁夏的发菜没了,只好到内蒙。至于到内蒙的,则是由近及远找去的,也就是说,在她们足迹所到之处,发菜已经绝迹。

              能想象发菜绝迹是什么景象吗?最初农民抓发菜是用手扯,后来用大笆子搂,再后来,马燕妈妈她们到内蒙抓发菜的时候,要带上一种特制的工具:用钢丝编成的如梳子一样的小笆子。可以想象,这种笆子所到之处,地上连根草根也剩不下。事实上,她们搂上一天,搂回来的就是成堆的草,然后用小摄子把头发丝一样的发菜从草里捡出来。捡一斤可以挣八十块钱。

              苦真是苦,可是植被也被她们彻底破坏了。可有什么办法?在马燕出名以前,她们兄妹三个的学费都靠发菜挣出来,还包括她们家几乎全部的花销。

              我们到了喊叫水中心小学,镇上的教育专办早就在那儿等着我们。在那儿我们听说,已经有一些国内外的慈善机构资助喊叫水的孩子。印象最深的是艾德基金会。这个基金会会帮那些无力交纳学费的孩子上学,但提供的资金一定是用于孩子学习。基金会的人士说的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我们不管孩子和家庭的生活,这应该是政府的责任。基金会对自己的资金很负责任,对被资助的孩子审查十分严格。他们的人并不怎么到当地来,但对当地提供的资料会有很仔细的审查。在那儿我们看到,一旦提供的孩子资料有了?R漏,资金会就会马上来函询问,要求做出解答。但这样是否就能杜绝贪污或使用不当,我没有证据不敢枉说。

              我的本意,是想请当地几位教师谈谈,但那位说话夸张的教育专办一定要带我去参观几位贫困生的家庭。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但在当时的情势之下,也只好跟他走。

              我们的司机张师傅却很不高兴,因为在那么贫穷的地方,教育局的干部却开着一辆新帕萨特,而且因为车好,不愿意下去,借口底盘低想留在乡里。张师傅一定要他们一起走,于是我们的桑塔那带头,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上出发了。

              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村庄,进了一户农民家。家里只有母子三人。在我们去过的家庭中,这是孩子最少的一户,因为这家的男主人在和女主人几年前打过一架以后不知去向。女孩十三岁,长得什么样我已经忘了,但令我难忘的是她两条辩子上扎着两朵绢花,虽然土气,却可以看出女孩爱美要强的心理。这女孩今年考上了初中,但母亲无力支付她一个学期三十元的学费,要她辍学。这女孩哭着跑到镇上,恳求镇上帮助,表示就是要饭也要读书。于是镇上将她列入了艾德基金会资助的名单。但要镇上读初中,一个月要交十二块钱的生活费,她的母亲仍然表示无力支付。我问母亲:你自己没想想办法吗?母亲笑着说:想啥办法?今年没下雨,地里啥也没长。带了两个孩子到中宁县去摘枸杞,也没挣着钱。我坐了片刻,看着教育专办期待的眼神,拿了二百块钱给镇学校校长,申明这二百元,供这女孩读书,如果母亲让她辍学,这二百元就资助别的孩子。

              我讨厌这种现场掏钱的方式,有一种居高临下施舍的感觉,而且觉得自己很伪善。但在那种场合下,没别的办法。

              我不再想去第二家了,但教育专办忙不迭地又领我去了另外一家。这一家穷得连屋门都没有。家里先后两个女人都死了,两个女人留下了五个孩子。最大的女孩十三岁,已经辍学,在同心县城给人家当小保姆。我问了问,她连小学都没上完。没办法,我又掏了二百,同样交给了小学校长,用来让这女孩读完五年级。

              教育专办还给我准备了另外两家,我几乎是愤怒地拒绝了,出了这家回头就走。在马燕家,我觉得自己是猎物,在这儿,我觉得自己成了肉票了。

              回来的车上心情很不好,为自己被绑票和恶劣的表现。陪同的小s说:你不该再掏。我无奈地问:有什么办法?

              关于那个辩子上扎着绢花的女孩,似乎还应该多说上两句,因为从今以后她和我们家有了联系:我从宁夏回来后,和先生谈起在西海固见到的一切。当谈到她的时候,先生听得眼睛湿润了。我家先生有许多的毛病,但美德之一是永远忘不了自己的苦出身,忘不了和他小时候一样苦苦挣扎的苦孩子。他对我说:我们把这孩子资助了吧,你听这孩子多要强多不容易。我当时并不打算这样做,因为我们六年前开始资助的广西的一个孩子今年考上了大学,一年的开支实在不是一个小数字。我说:还资助吗?仁健(广西的孩子)在上大学哩。这种事,资助一个就行了。先生却说:等这女孩考上大学的时候,仁健大学就读完了,我们再资助一个还资助得起。资助了吧,资助了吧。

              我得承认先生比我善良。我当天就打了电话,委托小s办我办理此事,许下的承诺是负担这孩子到大学毕业。

              通宝推:二十年后,柴门夜归,njyd,
              • 家园 走马西海固(七)

                怎么办?这是走在西海固干渴的土地上每天都在讨论的问题,讨论得心灰意冷,心头沉重。

                这些年来,我跑的贫困地区不算少,南方的、北方的、西方的。各有各的贫困,贫困的原因却大致相同:人口素质低下、生存条件恶劣、基础设施几乎等于零、基层政权形同虚设--。

                但今天来看西海固的贫困,和我大概九七年看广西、广东一带的贫困,却又有一番感触在心头。

                九七年是中央台请我写一部反映八七扶贫攻坚计划的电视剧,广西名叫罗仁健的孩子就是那时候联系上的。所谓八七扶贫攻坚的中心之点,就是当时的总书记江代表中央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将在2000年以前基本上消灭绝对贫困,解决中国人的温饱问题,当时的豪言壮语是:中国GCD人绝不把贫困带入二十一世纪。为此,中央每年下达大量扶贫资金,中央各部委和各发达省份也都有各自的帮扶对象。我曾在中央各部委进行过采访,采访中了解的事实不止一次地让我感动。但采访到后来,心里却一次又一次对这个庞大的计划产生了怀疑:当人的素质仍然低下、生存条件得不到根本改善,基础设施不能成套建立的时候,多少扶贫资金投进去,都无异于杯水车薪。采访中听到了不止一个类似的故事:政府在生存条件较好的地方建了房,把农民们迁出山来,一眼看不住,农民又跑回去,理由是:你说我饿着,可是我坐着。而一旦下山,就得干活。

                事隔六年,时间已经到了2003年,重新来到贫困地区,情况和我六年前看到的几乎一样。

                可以说,当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扶贫攻坚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你是一个中国人,你就必须考虑这个问题。不要以为你生活在大城市里,不要以为你的温饱已经解决,就以为那儿的一切和你没了关系。

                当上亿人口处于这种极度的贫困时,你不可能单独进入现代化。

                因为西海固大多数居民是异族,我曾经以为在那儿走过不会产生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当从那儿走出时,我深切地感受到,生活在那儿的是我的同胞,我不能对他们熟视无睹,似乎他们不存在于我的视野。

                可是,怎么办?

                当上述贫困的根本原因得不到解决的时候,外来人的资助,无论是政府的,还是象我这样貌似慈善的过客的,都象一瓢水倾倒在西海固干渴的土地上,你可以听到它吸水时滋滋的声响,但你看不到它的痕迹,也看不出它对于那儿的作用。

                我们每天都在讨论,然后得出的结论是:教育、教育,还是教育。

                只有一代又一代人的素质缓慢地提高,命运才可能缓慢地改变。

                比如说,当所有的人眼睛里都闪着饥渴的光,要从我们身上攫取点什么的时候,只有马燕站出来,巧妙地叫走了她正向我们要钱的爷爷。因为马燕受到了教育,知道一个人该如何活着,懂得了自尊。这不是教育的功效吗?

                我知道会有许多人用一个理由等着我:无论是脱贫,还是改善那儿的贫困,都是政府的责任。许多人会用对政府的指责遮住自己的良心。

                每当走在北京街头,看着那些狂热的对2008的鼓吹和日新月异拔地而起的豪华建筑,就不能不痛感政府对那些贫困地区的贫困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能没有一个政府不愿意把粉涂在脸上,但只涂一张粉脸却不顾千疮百孔身体的政府,世界上可能也不太多。

                但当我们指责政府的时候,第一,如果你不鼓吹暴力革命,那么你就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改变这个政府;第二,做为一个现代社会的公民,你不能用政府的失职掩盖你应该负起的一个公民的责任。

                自马燕的故事在欧洲报道后,法国成立了“宁夏的孩子”基金会,定期向宁夏的孩子们提供教育资金。他们年年提出人权提案,指责这个政府,但他们并不因此而拒绝帮助应该受教育的孩子。而且,中国的穷孩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推托拒绝呢?

                我们也一再地讨论资助这种事。几乎所有有过资助经历的人,都可以抹一把辛酸泪,资助的结果,十有八九是令人不愉快的。对此,我一再的观点是:资助,首先是为你自己,为了你人格的完整,为了你良知的安宁。你的资助,给一个孩子或者几个孩子提供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至于他能不能有效地利用这机会,那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那是他的事情。在这儿,重要的是你做了你该做的。

                我希望每一个有能力资助贫困孩子的人都认同这一点。但我无法强求别人认同,这也不符合我一向坚持的观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并不只是你的活法才有道理。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目前来说,除了多资助一个孩子外,就是把这部为西海固写的剧本写好。这就是我从西海固回来后唯一想做的事。

                通宝推:王二狗,
                • 家园 “教育、教育,还是教育”。哪怕只有一个孩子多上了一年也是好的

                  没有生活品质的提高,要让捐款都用在教育上是很难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提供经济资助。伤心总是难免的,这在捐款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俺觉得需要有组织地了解被资助的学生的情况。我们不能逼迫孩子去上学,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但是我们应该尽可能把资助送到那些坚持上学的孩子手里。这样也可以减少对脱贫不利的依赖性。

                  • 家园 一般说来,我们要求资助必须用于学习

                    事实上发生过家长将资助金用于生活上的。这是一种很为难的情况。生活困难确实需要帮助,但作为基金必须对捐助人负责。我们只能各有侧重点。无论如何,孩子接受最基本的教育是必须的。今年国家开始全免贫困地区的学费后,情况改善了不少。

                    我们是通过在地区的协调员了解情况,再通过监察员去核实。

                    您在龙门的问题我也以另作答复,感谢您的支持。

                • 家园 我也有和作者一样的困惑

                  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行动。确实,重要的是我们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

                • 家园 极赞同作者的观点!这也是我一直的看法

                  我跟每个同学都呼吁过,希望他们资助贫困学生。让我欣慰的是,得到不少回应。有人跟我争论过,提到什么社会制度的问题、贪污腐化的问题,我答那不是我们解决得了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资助具体的“这一个”。也许微不足道吧,但对“这一个”来说,她的命运可能就完全改变了。

                  能做一点是一点。

                  谢谢aok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文章。

                  • 家园 从个人做起,从民间做起

                    个人从事助学活动有优点有缺点。优点就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缺点就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可能会有感情上的波折和打击,甚至不排除上当受骗的可能。

                    但是现在民间在这方面也很活跃。在美国的助学组织就有好多,象OCEF现在以经有了一定规模,做起事来就更容易一些。就是在国内现在也有不少这方面的活动。都是从民间发起。所以只要有心,个人总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是要靠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的。作者说的很对,每一个人,都应至少能活得有基本的保障和尊严。至少在中国,我们要努力做到这一点。

                  • 家园 跟在雪太傅后面吧

                    这个人说的真好,鲜花奉上.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这个口号喊了多少年,真正实行起来又是多么难哪.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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