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大弟弟的故事 -- 老光
这是俺儿子写的,帖子中提到的“舅舅”和“舅妈”,就是俺的舅哥,也就是俺老伴的亲哥哥,亲嫂子。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儿 ,可算得有代表性啵?因为舅哥,嫂子以这样子的手段,离开人世,我一直感到内疚。你可能不知情,那天晚上,也就是嫂子喝了“毒鼠强”之后,舅哥和几个弟兄,打电话给我,要我赶快过去。等我赶到时,嫂子还没咽气,正在抽搐。俺安排大家赶快送到医院去抢救。嫂子此时还明白,只是说不出话来。俺写到这儿时,泪水便如泉水般涌流。嫂子不停地摆手,我明白她的想法,送医院没钱呀!我感到内疚和惭愧的是,没尽到责任!可是我也没钱。如若是我有钱,他(她)们决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呵呵。像我们这些没钱的人,从来把钱当成是粪土的,可有钱的人呢,是把粪土当成了钱的。这就是现今的社会!青衣江水呵呵!你以为内心平静得很吗?你以为我是唱赞歌的吗?我之所以心如止水,是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兴,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呵呵!!!
花虎大,为所有挣命的人
看完虎大贴,很悲凉。
我的大舅和舅妈,正是这样走完一生,,
两人一辈子是老实巴交的渔民,临老上了岸,用政府赔的拆迁费加上自己毕生积蓄,买了房子。有个独子,娶了媳妇,小两口在广东打工,孙子已经四岁,跟着爷爷奶奶,按说正是过日子的时候。
前两年,舅妈检查出来有肾病,去医院动了手术,可恨的是遇上庸医,没有解决反而恶化,没法排尿,只能腰里插了一个管子,旁边一个尿袋子,每隔几小时就要去把尿袋子倒掉,隔几天要去医院交一大笔钱消炎换药,,很快就花光了积蓄,欠账,,我舅妈也是很硬的人,不肯拖累儿女,一天夜里自己喝了农药,后被发现,我父母半夜去他家里,去时还没有掉气,家里商量赶紧送医院,她那时尚有意识,摆手,意思坚决不去。最后在自己老伴、亲戚面前死去。
舅妈去世后,大舅一直很低落,但儿子儿媳也没办法常年陪伴他,毕竟还要打工。好在还有一个孙儿,多少有些寄托,慢慢的过了一年,脸上多少有些笑容,但好景不长,我外公年底过世,当时拆迁的时候,外公有一笔赔款,是大舅保管的,当时说好了外公上山(方言,指过世)时办丧事用的,其他几个舅舅问大舅要,大舅手头没钱拿不出,就只能打电话给远在广东的儿子儿媳,儿媳接了电话,估计是那段时间不断给家里出钱正难受,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大舅想来想去觉得没钱又没办法给其它几个兄弟交待,又想到轻生,晚上找了一个理由把孙子交到我小姨家(两家住得近),自己拿了一根绳子到河坡里找了一棵歪脖树把自己吊死了。他怕死在自己房里,儿子媳妇不好住也不好卖,走的远远的,可怜那天正冷,,临走也没暖暖和和的...
我的舅舅舅妈不过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活着无声无息,死了也是无声无息,如果不是今天借虎大的贵地发几行文字,这个世上恐怕真的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辛酸,我不怪那医术低劣的医生,不怪找大哥要钱的几个舅舅,不怪说难听话的表嫂,说到底都是一个钱字,谁都不容易。可是,我们经济也发展了几十年,有钱人造就了一批一批,为什么这样的悲剧却时时发生越来越多?其实他们所需真的无多,一两万而已...这样的悲剧,还要延续多久?
有些历史阶段是跳不过去的,就好象人在成长过程中必然要经历一个青春期和一个更年期一样。
中国当年尝试直接从农业社会进入社会主义,就是想跳过血腥黑暗的资本主义这个阶段,但事实证明跳不过去。社会主义只能建立在资本主义的巨大物质文明之上,不可能建立在贫穷的农业文明之上。
你如果多了解一点西方国家资本主义初期阶段的黑暗,就会看到中国现在虽然在走资本主义路线,但毕竟还是在TG的领导和控制之下,比当年的西方要好多了。汶川地震显示出,中国人民的道德水准平时深藏不露,关键时刻还是能放出异彩。而美国人民平时都很文明礼貌,可灾难一来,兽性立显。
我说你从母亲那里拿来“最好的例子”,指的是她因救人而得感恩的例子,表现出的是人性中最光明的一面。而你现在看到听到的黑暗的例子(我相信更多的是听到的,特别是从网上),显得很多,但相对于中国这么大的人口基数来说,其普遍程度未必如人们想象的那么高。说它们是“冰山一角”,恐怕更多的是猜测,而没有实际的调查统计。人们在听到一个坏消息时,往往会朝更坏的方向去猜测,而在消息传递过程中,“添油加醋”更是司空见惯,因此有了“三人成虎”的成语。这反映了人们喜欢猎奇的心理,而真实情况更多的是非常平淡乏味的。
没人忽视当前中国巨大的社会问题。不要总以为自己是那个“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那个人。对中国持乐观态度的人,主要集中在中国国力和国际地位的提升这个方面。在这个方面,中国的未来是非常光明的。这是中国能建成一个美好家园的必要条件。而解决中国当前的社会问题则是充分条件。它确实是个值得高层关注,并下大力解决的问题。但与中国以前经历过的各种困境相比,这个问题要好解决得多,因为它只是一个政府的决策问题,是个财富再分配的问题,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太受外力影响的问题。从政府发出的信息看,显然已经给予了相当的重视,并在逐步解决之中,只是效果不可能立刻看出来而已。
这是俺儿子写的,帖子中提到的“舅舅”和“舅妈”,就是俺的舅哥,也就是俺老伴的亲哥哥,亲嫂子。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儿 ,可算得有代表性啵?因为舅哥,嫂子以这样子的方式方法,离开人世间,我是一直感到内疚的。你可能不知情呢,那天晚上,也就是嫂子喝了“毒鼠强”之后,舅哥和几个弟兄,打电话给我,要我赶快过去。等我赶到时,嫂子还没咽气,正在抽搐。那情景真的是惨!惨!惨!我相信,任何人在现场看到这场面,都 要落泪的!俺当时的眼泪,也就唰唰唰地直往下淌。救人要紧呵!俺年纪大点,便安排大家赶快送医院去抢救。嫂子此时还明白,听我说要送医院抢救,当时就连连直摆手。只是说不出话来。俺写到这儿,泪水便如泉水般涌流下来。嫂子不停地朝俺摆手,我明白她的心思,有钱又何苦走这条道哟!送医院要有钱的话!又何必寻短见呢?直到如今,我感到内疚和惭愧的是,俺没尽到责任!可是我也没钱沙。如若是我有钱的话,他(她)们是决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呵呵。像我们这些没钱的人,从来是把钱看得很淡很淡的,可有钱的人呢,却把那钱看入了骨髓里头的。这世道太不公平哦!这就是现今的社会呐!青衣江水呵呵!你以为俺内心平静得很吗?你以为我是喜欢唱赞歌的吗?我之所以心如止水,是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兴,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呵呵!!!
下面便是俺儿子所发的帖子:先前也是发在《西西河》里头的,只是哪个具体的版面,俺就搞不清了。
花虎大,为所有挣命的人
看完虎大贴,很悲凉。
我的大舅和舅妈,正是这样走完一生,,
两人一辈子是老实巴交的渔民,临老上了岸,用政府赔的拆迁费加上自己毕生积蓄,买了房子。有个独子,娶了媳妇,小两口在广东打工,孙子已经四岁,跟着爷爷奶奶,按说正是过日子的时候。
前两年,舅妈检查出来有肾病,去医院动了手术,可恨的是遇上庸医,没有解决反而恶化,没法排尿,只能腰里插了一个管子,旁边一个尿袋子,每隔几小时就要去把尿袋子倒掉,隔几天要去医院交一大笔钱消炎换药,,很快就花光了积蓄,欠账,,我舅妈也是很硬的人,不肯拖累儿女,一天夜里自己喝了农药,后被发现,我父母半夜去他家里,去时还没有掉气,家里商量赶紧送医院,她那时尚有意识,摆手,意思坚决不去。最后在自己老伴、亲戚面前死去。
舅妈去世后,大舅一直很低落,但儿子儿媳也没办法常年陪伴他,毕竟还要打工。好在还有一个孙儿,多少有些寄托,慢慢的过了一年,脸上多少有些笑容,但好景不长,我外公年底过世,当时拆迁的时候,外公有一笔赔款,是大舅保管的,当时说好了外公上山(方言,指过世)时办丧事用的,其他几个舅舅问大舅要,大舅手头没钱拿不出,就只能打电话给远在广东的儿子儿媳,儿媳接了电话,估计是那段时间不断给家里出钱正难受,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大舅想来想去觉得没钱又没办法给其它几个兄弟交待,又想到轻生,晚上找了一个理由把孙子交到我小姨家(两家住得近),自己拿了一根绳子到河坡里找了一棵歪脖树把自己吊死了。他怕死在自己房里,儿子媳妇不好住也不好卖,走的远远的,可怜那天正冷,,临走也没暖暖和和的...
我的舅舅舅妈不过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活着无声无息,死了也是无声无息,如果不是今天借虎大的贵地发几行文字,这个世上恐怕真的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辛酸,我不怪那医术低劣的医生,不怪找大哥要钱的几个舅舅,不怪说难听话的表嫂,说到底都是一个钱字,谁都不容易。可是,我们经济也发展了几十年,有钱人造就了一批一批,为什么这样的悲剧却时时发生越来越多?其实他们所需真的无多,一两万而已...这样的悲剧,还要延续多久?
还有,可不可以大致指明一下省份。中国太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各地的风气和执行情况差异太大,不同人回忆的文章也难免互相打架。何况,前期和后期的政策也不一样
我想,如果能加上省份和大致的年代,对其他人理解那个年代更容易些。不情之请,若不方便就算了
和毛嗲嗲是同一个故乡呢!而且,隔毛嗲嗲家也不太远,坐车半天就到了!
贪污、层层克扣即使在伟大的文化大革命中也是常见的。
我们那儿有一家是作为漏划反革命被遣送下乡的,那是什么安置费、生活费都没有的,全靠善良的老乡帮衬全家才活了下来。后来平反也就补发了工资,就作为搬回城的费用了。
北方的农活比南方要轻松不少,我们那有个在东北插队两年转回来的,天天叫苦后悔转回来。当然我们那儿吃的要好一点。
如果我们不那么早被招工,这房子总是要盖的,我们那里其他公社的有些早就盖好了,我去看到那又圆又直的红松。我们公社只能算层层克扣,贪污还算不上,因为他们扣下都用在公房上,公社是用来盖了礼堂和食堂,如果没有我们的木料公社真还盖不起来,当时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木料。
最后几个没盖好的房子与知青自己也有关,我们当时是住在农业小队,大队把我们的房子盖到牧业队。牧业队因为有奶制品和自己种些地,比农业队只有工分收入要高一些,大队让我们放羊或放牛是照顾我们,但有几个怕孤独不想去就拖下来了。不过如果再在那里插几年肯定是要盖的,我们走后没几年农业队就取消了。
北方农区俺没去过,牧区的活路是比南方轻很多很多,我们去除头一次(一个月评一次)以外评工分都是当然的最高分,根本不用讨论,女生也是一样。南方插队的同学顶多能拿七、八分(十分满分)。
老一辈的苦,现在还是有人在吃。大家都是要生存,没有别的想法。
老家在江苏,亲戚属于脑子很活,先富起来的一拨。当时大伯种田之余,就抓黄鳝来卖,伯母就编草席来卖,几个堂姐全做裁缝(当时江苏裁缝做到全国去了,光我们陕西一个小镇上当时就有5,6个),堂哥就去做木匠。我90年代初去看大伯,人家已经在住洋楼,看sony 画中画了,我们家还是挤破脑袋走后门才买的老黄河。结果这次回去,他们还是在看画中画。。。。
堂哥中学毕业的时候就跟着别人去做木匠,现在给人做装修,还是打工。
可怕的是堂嫂的工作。每天的工作中午12点多吃完午饭走,第二天上午六点回家,大伯跟我说是做吨袋,也是一种编织袋。一个月也就不到2000块。
回到我们厂,我哥从10年前到现在几乎天天连班(就是白班上完了连上半个夜班, 12个小时),从来没休过啥周末。回到家里只要吃完饭还剩下10分钟都要去躺一会的人,你要他有啥想法?回来陪我玩了几天,他说把十年的假都请完了。他天天跟我念叨的就是车间里谁的活没干完,忙乎一个月最后还欠厂里钱。我们厂也是几千人的国有企业了,sigh...就这样,在当地,想进我们厂还是很难的。。。
先前,我对你还有些看法,觉得你有点子激进。可看了你连续的几个跟帖,才晓得你是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年忧啊,忧么得?忧国忧民,一番好心啦。讲起来,俺年纪比你大一点,算得是痴长了几岁吧,谈不上什么见多识广,更不是要借《西西河》这块宝地来教训别人。俺是想把你当个朋友,说说家常话儿。
我想说的是,看问题要睿智些,要深沉些,切忌浮光掠影。更要把眼光放远一些。我常想,当初,毛嗲嗲当中国的头时,也是一心想尽快地把中国搞强大沙,老人家何等样人哟,未必就不晓得西方强?正因为是看到工业立国发展快,搞机械化好,也就想工业立国嘛,超过它嘛,不然,何以提出个“超英赶美”来呢?于是,老人家也就狠下一条心,背了骂名,从农民手里头抓钱,搞原始积累,那时候中国只有点粮食,棉花,生猪值钱啦!这一来,可就苦了中国的农民呵呵,到了三年困难时期,搞得农民没饭吃了,还饿死那么多的人。我是过来人,亲身经历过那段日子。你想,死了那么多的人,算在哪个的脑壳上哟!真要是怪起哪个来,那就只有怪毛嗲嗲嘛!他是一把手嘛!可仔细地一想呵,不行啊!怪毛嗲嗲?老人家搞了一辈子,他又是为的个么得呢?为了革命成功,自己一家人死得差不多哒,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还不是为咱中国人沙!真要是怪他的话,最多也只能说是,老人家好心办了错事呵呵!到如今,整个中国还在吵吵闹闹,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哦。毛嗲嗲算得是个狠人了吧,在中国历史上找不出像他这样的几个吧!我之所以举他为例,也就是想说明,像毛嗲嗲这样的伟大人物,也有做得不到堂(全面)的地方哪,更何况后头的,就根本无法和他比哟。人无完人嘛,金无足赤啊!你要看到,中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属不易呵呵!几千年来,多少中国人盼望的就是这一天呀!没得今天这个基础,又何来的民族复兴呢!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有时,我比你还要急呢!因为,你还年青,还看得到那一天,俺却老了,兴许是看得到,或许,哪一天,一跟斗跌倒,也就望不到那一天了。要讲受的苦,我最恨如今的头头们。可我不这么想,人和人比,都是差不多的,我们这里有句话,说得蛮好:麻袋里头装钉子——个个想出头!个个想出头,好不好呢?不好!叫鸡公一多,闹得母鸡也不生蛋了!没得人出头好不好呢?也不好!所以,讲来讲去,总还是得有人出头才好!一个人想把事儿管好,不容易呵呵!这么做吧,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不好,那扪做吧,也是一样。总之,要人人满意是不可能的。所以,毛嗲嗲在世时,就给自己定了个调调:能得个三七开,就万事大吉了!昨天,我给你回复了一个帖子,劝你要宽容,要厚道,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尽可以发帖来,咱们慢慢扯,好啵!
解放前、你貧農的母親能成為医生的有几个?你母親去農村搞治療是国家的按排還是自我行為?要客観、不要感情化。
在如此険悪国際環境中、土共能把国家建設到如此不容易、土共確実存在錯誤、如果不是老毛解放大家的思想、多数人可能同印度底層人民類似認命吧?現在世界強国都半是靠対発展中国家的略奪来提高本国人民的物質水準、中国将来強大後絶対不能搞略奪、中国一定会強、一定能強。
您和您的大弟弟没有想到过去参军吗?那个时候参军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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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光说的太对了。
看问题要看大局,任何改革总是一部分人得利,一部分人吃亏,只要总体在一步步向上,这个国家总是有希望的。
就是想知道老光试没试参军,要是被拒了是因为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