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中国信用评级业,一个历史的匆匆过客 -- 清湖渔夫
一群外行人在拼命发展我们国家的信用评级业,从目前自相竞争和败坏的情况来看,信用评级业在中国很快就是一个历史名词!对一个需要深刻理解市场本质而用战略眼光经营的民族产业而言,短视、急功近利和糊涂颟顸的作派,会很快被市场所鄙视和抛弃。
前不久,大公国际开始挑战美国三大信用评级机构,先行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因为人们对三大信用评级机构在两房次级债券上评级欺诈的愤怒以及自金融危机以来他们种种行径的质疑,赢得了非美世界的一片喝彩。大公国际的强出头,让人们感觉是出了一口恶气,因此在信誉和形象上有可能被市场加分。但我们不能因此就认为大公国际就有了挑战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的实力。挑战三大信用评级机构凭什么?请问大公国际的市场基本盘在哪里?
信用评级机构是一个市场中介,表面上,它连接的似乎是市场投资者和被评级的资产或者融资主体,给被评级的资产向市场大众提供价格参考意见,促成市场形成一个相对“公平”的交易价格。实际上,一旦发生交易,就会产生利益分配问题,是卖家占了便宜,还是买家吃了亏,结果立显并被定格。信用评级这个市场中介,就利益的主体而言,在资本主导大众行为的市场中,连接的是资本和市场大众,这也是人们常常被现象迷惑的地方!人们可以回忆当初两房债券风波后美国政府对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的处罚板子是如何高高举起而又轻轻放下,也可以回忆近期标准普尔因为下调美国国债评级而触怒美国总统,引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专案调查,标准普尔也就仅仅换了个总裁不了了之。原因无他,和美国政府的背后金主一样,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的背后金主是华尔街资本,他们一个是华尔街资本的政治代理人,一个是华尔街资本的市场代言人,左右手互博玩的都是跑场子卖艺的把戏。
面上观之,三大信用评级公司的市场公信力积累,是他们奋斗了几十年乃至一百余年的结果,然而这种信誉的形成,背后还是离不开华尔街资本长期悉心栽培和一路呵护,他们才能走到今天,多次在舆论风暴中屹立不倒。要公众相信一个信用评级机构,那么就有必要保证这个信用评级机构对资产的定价有相当的准确性,为公众的市场利益和交易行动提供指引。也就是说,信用级别变动和市场价格变动至少应该高度相关,久而久之,信用评级机构的市场权威性才能建立起来。一个简单的市场参与者,肯定难以做到这一点!只有在市场的主导资本才具备这种条件!而能在所有种类的金融市场和长期有能力为三大信用评级机构提供这种配合的,只能是华尔街资本。华尔街资本有能力主导市场价格变动,信用评级调整只要与这种变动相一致就够了,这对信用评机构而言只不过是背后的必要沟通和做一些报告撰写工作,相对简单。
只有信用级别的一次次变动与市场价格变动一致,提供给市场一种逻辑和思维路线,久而久之信用评级机构在市场大众当中的权威性就凸现出来,引得市场大众对信用评级报告 “科学、客观和公正”的笃信不疑,本着科学工作允许犯错误的心态而对他们偶尔的一两次“不准”也会原谅。信用评级机构因此也就有了市场的铁杆拥趸群,而且随着评级次数的一次次正确,这个市场拥趸群也就不断扩大。如果某个评级公司经常性地犯错误,那么它的信用评级报告很快就被人们扔进纸篓和干脆拒绝。
信用评级机构是背后资本势力的影子,一个市场的代言人,而他们的市场基础就是他们具有长期培养和维护的巨大的市场拥趸群,这个拥趸群,信奉的是他们的反复灌输的市场观念,并且深信这些观念和方法对自己的利益保护和扩大有帮助。这就是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的市场基本盘:一群长期支持他们的资本,一个对他们的“科学、公正和客观”笃信不疑的市场人群。
以大公国际为代表的中国本土信用评级机构面临的处境就决然不同了!中国资本——包括国有资本和私有资本,缺乏对国内金融市场的主导能力;国有资本无意于市场运行和价格水平的掌控,私人资本对市场价格的操控行为非法;因此中国资本对市场价格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微乎其微,作为依赖市场生存的本土信用评级机构,缺乏市场主导资本的支持,其市场权威和公信力就难以形成,对市场大众无法施加影响力。中国资本在本土市场的博弈失败,缺乏主导权、话语权和定价权,不仅是大型国企,特别是金融国企资产流失的主要原因,也导致了民族信用评级业难以生存。
尽管中国政府对支持本土信用评级业有了明确意向,一些企业也在响应国家的号召将评级业务转交给本土信用评级企业,但是这只是一种短期现象,无法持久。因为对需要评级的企业而言,在融资活动中付出评级费无可厚非,但是如果一份评级报告只是为了满足条令规章的要求,对自己的金融利益没有什么帮助,这种“拉郎配”评级就会被企业视为多余!由于本土信用评级公司除了收点评级费之外,在市场也的确没有什么影响力,能够给于企业的帮助几乎是零。有企业出这种冤大头的评级费,只不过让这些接近业余性质的评级公司多点财务来源,活得稍久一点而已。为了争夺有限的评级业务而获得收入,评级选购和买级行为也就不可避免;大公国际陷入铁道部和城投债的风波,只不过是这个方面的一个缩影,丑闻传播历来比好事更容易陷入舆论波涛。而在美国信用评级业的发展期,这种收费评级现象是不存在的,为了维护“公正和中立”的形象,标准普尔就有很长时间做免费评级工作,其生存则是依靠其他来源。三大信用评级机构开始对评级收费,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才有的事。
本土信用评级业的生存竞争似乎很正常,但是这种生存竞争而引发的评级选购和买级行为对信用评级业的发展的打击是致命的,因为信誉的丧失,“科学、公正和客观”的形象荡然无存。没有哪个企业会出钱长期养这帮愚蠢、无用和自利的废物。这种自我毁灭的现象发生,一方面是因为评级公司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急功近利,另一方面也是来自金融管理当局对评级业发展的无知,行业门槛过宽过滥,导致进入这个行业的公司良莠不齐和投机倾向,评级公司多达200余家。
市场会因为竞争淘汰而产生垄断,但是美国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的垄断却不是市场竞争形成的。华尔街资本因为信用评级在市场的特殊功能角色,对信用评级公司采取的只能是定向支持和不断改组的策略,因为要保证评级机构在市场的权威性,迅速让市场大众对价格问题形成共识,从而保证市场运行稳定和资本循环顺畅;即便美国也有很多评级公司注册,但是有几个能够像三大信用评级机构那样,一方面在市场威信上被华尔街资本长期持续支持与配合;另一方面,得到华尔街旗下的绝大部分企业选用他们的评级业务的集中利益输送?在信用评级上没有民主,利益难以调和的长期争来吵去会让市场适从和无法运行,也与长期大规模投入的初衷相去甚远。在利益上,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与华尔街资本的利益需要相一致,在市场观念中,信用评级则引导市场大众思维潮流;而后才有华尔街资本与市场大众的交易和博弈,实现垄断资本对中小资本的掠夺。在市场利益转移过程中,信用评级机构保持中立形象,大众亏损和他们无关!对华尔街而言,评级机构有这三个评级机构就足够了,既能够迅速统一市场人群的认识,又能够防止一家独大、控制出差错和发生意外而没有替代,也能避免家数过多而发生利益冲突导致协调困难。由此也就不难理解大公国际为什么会被挡在美国市场之外,一个中国资本背景的信用评级公司来为美国市场定价,经常性地发生不和谐声音,有没有搞错?
大公国际的在铁道部短期融资券和云南城投债上的麻烦,难免会有华尔街资本的报复因素,一方面是因为大公国际动了华尔街的奶酪,“不合时宜”地下调了美国国债信用评级,另一方面还在于美国垄断资本在中国金融市场上的布局,他们在这个市场的主导权和话语权受到威胁。标准普尔的东家美国麦格劳-希尔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哈罗德特里麦格劳三世3日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批评中国最大的本土评级机构大公国际抱有“民粹主义心态”,由此引发了与大公国际的直接口水仗,并且市场舆论也被发动起来,对大公国际的质疑之声不绝于耳。尽管我们可以给予大公国际口头和道义上的支持,但是在涉及自身的市场利益的问题上,人们会采取机会主义和两面手法。因此,大公国际遇到的这种麻烦,以后还会有新的版本。
大公国际的遭遇折射了我国信用评级业发展过程中的尴尬。信用评级机构建立不了自己的市场基本盘——市场能够居于主导地位的中国资本支持和忠实的市场拥趸群,不仅在市场中还会继续边缘化,也失去了生存的根基和自我发展的能力。尽管铁道部债券取得了大公国际的最高评级,但市场似乎并不认可,此次超短期融资利率超出预期,与AAA评级并不相称。招标结果显示,铁道部此次3月期超短期融资的中标利率为5.55%。从铁道部发债的历史成本来看,此次超短融利率较铁道部2月份发行的同期限超短期融资利率高出163个基点。我们官方对信用评级市场本质的理解近乎无知,不了解信用评级是资本市场的一个必然要件和这个要件赖以生存发展的必要条件,不理解信用评级业的成长途径和需要什么样的关键支持,放任竞争,不注重整合。国家输血是无法持久的。国内评级公司对自己的市场定位,想法接近天真,行为上还在模仿境外公司,仍然活在西方经济观和价值观的影子下,缺乏自己的符合我们传统的理念和逻辑,邯郸学步。对一个评价别人信誉的机构来说,自己的信誉在别人心中是否感到公正,就极端重要;而自己是否有中立性和客观性,又是别人评定自己是否公正的关键;发生评级选购行为无疑是自我毁灭,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尚未在市场站稳以前就开始挑战三大信用评级公司,实属莽撞和不智;当然发不发生挑衅行为,因为市场话语权问题都会遭到境外资本的围剿。
如果不能将境外资本势力驱逐出本国市场,夺回市场的主导权,中国信用评级业在本土市场就会是一个匆匆过客!可能我这个说法过于残酷。
参考文献:
《信用评级在市场中的一般过程和特征》,清湖渔夫,
http://blog.sina.com.cn/s/blog_8302e4d80100t8kj.html,
http://www.wyzxsx.com/Article/finance/201107/246717.html
《股评家的“光环”和“信用评级的神坛”》,清湖渔夫,
http://blog.sina.com.cn/s/blog_8302e4d80100u6fk.html,
http://www.wyzxsx.com/Article/finance/201108/256351.html
评级不就这么回事嘛!
才可能涌现出优胜者。迄今中国评级界总共发生了近400次评级调整,其中95%是上调。水不落石不出,即便有好公司也没机会出头。
第一,大公的市场公信力要是强于标普,那就怪了,事情要一点点做。
第二,去年qe2之后中国的加息,是一个重要的信号,那就是,控通胀是首要任务,持续宽松的美元显然和国内的从紧是相悖的,幻想qe2引发的泡沫继续扩大,曾让国内股市在十月飙升,但是加息之后开始的持续低迷,正是这种预期被加息的信号证明落空后的体现。美国国债上限上调后,国债的规模的提升在所难免,这和qe2在效果上是一样的,市场又在担心的,是我们持有的美国国债的安全性,进而有如下推演:中国政府会否因担心外储安全被绑架,此次大公迅速下调美国评级,正如去年的加息一样,传递的是这样的信号:中国政府将采取独立的货币政策,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第三,企业评级和主权评级应用范围各不同,企业评级方面,大公、中诚信等在国内还是有较大公信力的。
第四,铁道部是政府的一个部门,国内体系内给政府AAA,如果认可铁道部不会脱离政府控制,铁道部也获得AAA评级,这是非常正常的,如果723之后下调了铁道部评级,基本上就等于下调了国债的评级。收益率的上升,与资金的极度紧张也有一定的关系。可以对比中国政府与铁道部的关系,比美国政府和两房的关系,哪个政府所提供的保证更大。次贷危机以来,两房的AAA评级也是一直维持,直至标普下调了美国评级之后,才下调的两房的评级。
本人作为国内本土信用评级行业的一员,对阁下的高见真是感触颇深。首先申明,我并非大公的一员。刚进这个行业时,我在边工作边学习的过程中,曾经问过自己三个问题:1)信用评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2)信用评级到底有没有存在的必要;3)信用评级到底是不是应该本土化。确实,中国的绝大多数信用评级不过是“为了满足条令规章的要求”,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写的报告对不起人家付的那份钱。但是不是信用评级就一无是处,我想不是的,存在即是道理,目前没有一个可以替代的角色,我相信市场一定是最好的裁判。以我的一个评级人员的看法,信用评级所宣称的“科学、客观、公正”,至少在目前是实现不了的,信用评级本身并不像是科学,而更像是艺术,它是一个需求实现过程的矛盾承载体。
另外,国内本土最大的评级机构并非是大公,大公这些年一直在做研发国家主权信用评级的事,花费了大量的人财物,而这个事情是没有利益收获的,但它本身占的市场份额又比较小(国内本土的前三是联合、中诚信和大公,大公只为前两家的一半不到。),因为它要求生存,所以要拼命的抢占市场份额,比如我们给出的某级别,它就敢给比我们高一个级别。前一段时间,可能是媒体的炒作,于是它飘飘然起来,甚至发表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论,是不成熟的表现啊,诚可悲也。
期望有机会能向阁下请教。
人们对市场的看法应该相交于一点,这个点便是评级机构
关键是看影响力,大公的弱点在于国家支持的痕迹过于明显,而现在国外的主流思维就是基本不信TG家的喉舌。
而大公自身也是打铁还须自身硬,本身信息公开就很少,像你去菜市场,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去选没有明码标价的一样。再加上自己给铁道部的评级比国家评级还高,这就杯具了。
企业评级一般有两个思路,
S&P就是让企业评级不超过国家评级的思路,所以米帝两房债券的评级随着米国债的降级而降级。
Moody's则相反,有时会将企业评级定得比国家的要高,但并不总是这样。大公可能学的是这个套路。
不过,就个人来说,特别是准国债发行的时候,还是觉得标普的逻辑自洽。因为铁道部发债券需要国家担保,所以国家信用是准国债信用的基础,而不是反过来。
也就是说,铁道部债券倒债了国家就会来还,而不是国债倒债了由铁道部来还。
而大公国际在解释铁道债券评级的时候语焉不详,还有它在市场上发声时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专门为了黑米帝而写报告的,所以不被主流接受也是正常。
不过,假以时日,国力增强后黑的也能说成灰的,来日方长吧。
为嘛?
参考各自的参考系,主权评级是以各国家排序,最高的可定为AAA(当然如果认为所有国家都很烂,最好的也不配AAA,那可能也能最高给AA,但是这种情况好像没出现过),如大公目前认为的本外币都是AAA的国家有挪威丹麦卢森堡瑞士新加坡(这几个国家,三家美国机构也认可他们是AAA),然后他认为中国本币主权信用比上述国家稍差,给AA+,外币负债低信用好,给AAA。
而铁道债的评级,是跟国内企业债比较,可以认为国内体系内以国债为AAA,各主体机构再考虑评级问题。大公在目前国内1680家发债主体中,给予AAA评级的有39家,铁道部是其中之一。
三大评级机构就是华尔街宣传出来的,因为话语权仍然在美国手里,而美国的话语权实际上是掌握在华尔街手里。
话语权这个东西,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就能慢慢地拿到手里,看看20年前和现在中国在国际上说话的分量的差别就知道了。只要发展势头不减,话语权就能拿到手。那时候是什么是普世,就是中国人说了算,包括信用等级。
权力的本质在于对事实的解释权,评级本来就是权力的延伸,具体点就是在金融领域的延伸。大公研究国家主权信用评级,应该说管理者非常具有眼光,只要能坚持下去等到中国强了,掌握了话语权,也可以利用大公的信用评级剪羊毛,就像华尔街利用三大评级机构剪羊毛一样的。
至少从现在开始,国内评级机构也需要多宣传,这样才能逐步的占领这个权力真空。
这篇文章没什么意思,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