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那些学霸同学的故事 -- 九霄环珮
我那些学霸同学的故事
因为看到有网友讨论小孩的教育问题,自己也有小孩上学,所以就想回忆一下几位高中同学的往事。这几位在学业上实在优秀,也实在值得一记,写出来供有心人参考。这里也有我个人的一点观察和思考在内,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在我们那个县中,我们那一届学生有两位可以算是空前绝后的优秀。同学N,现任GIT物理系副教授,2010年获美国物理学会George E. Valley奖。2011年获美国斯隆研究奖(Sloan Research Fellowship Award)。这些奖项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斯隆奖似乎声誉很高,据网上介绍,李政道、丘成桐都获过此奖,而且自1955年以来的获奖者中,有38位获诺贝尔奖,57位获美国国家科学奖章,14位获菲尔兹奖。1983年以来颁发的经济学斯隆奖得主中,有9位获得克拉克奖。
同学N是所有同学当中在学术上成就最大的,同学J则是另外一个典型,他在高中曾获全国数学联赛一等奖,后于MIT获数学博士,在美国某一流高校任教几年后入金融界,现在美林银行任Director,前几年则任Vice President。这些职位怎么翻译,是高是低,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这在一般人看来,从世俗意义上应该算是比较高的成就了。
评判一个人的成就,或者说评估一个人的幸福指数,这些都很难有一个固定或者通用的标准,不过,这里姑且仅限于学业、事业、职业这些方面来评判。这两位同学,物理N和数学J,恰好代表了学校尖子生的两种典型的成功道路,一种是取得优异的学术成果,一种是虽然没有在学术上成名成家,但在业界取得了不俗的成绩。那么一个成功者,到底有着怎样的特质呢?这里我只想说我了解的靠优秀的学习成绩得来的成功。还有一些成功是靠创业、靠资本运作等等其它取得的,这些都不在讨论之内。当然,人生是否应当唯成功是论,都不在此讨论之列。
N同学和J同学上大学以后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了,这里只能说说一起度过的三年高中。很多事情也都已遗忘了,但是对于优秀的同学自然还存有一些特殊的印象,而这些特殊的印象,我想就是他们的特质的一部分。
在很多同学眼里,N聪明是很聪明的,这一点大家也都很钦佩他,但是很多人还是觉得他有一种很古怪的味道,这种古怪很难描述清楚。在我个人现在看来,这种所谓的“怪”,就是他这个人喜欢沉思。他在任何地点和时间都有可能陷入沉思。即使看起来不在沉思的时候,也是安静的。
在学校,一下课,各人是什么本质就立刻显露出来了。有人觉得获得解放,玩去了。有人开始聊天了,废话连篇。也有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是胡混。也有人开始看书或者写作业。N呢,下课的时候,不经意间经常看见他陷入沉思:站着,目视远方,视线仿佛越过教室的窗户和学校的围墙,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注意外面的世界,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索之中。
有一件事情很能说明他在思索什么。还是高一的时候,物理课一开始学什么是力,老师说“力是物体对物体的作用”(大意),这是课本上的标准定义,无可厚非,但是老师的话音刚落,N同学腾地站起来,问“什么是作用?”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N。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正常或者古怪的地方,相反暗中很欣赏他,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N成年后,在美国的学术事业,就象历史上的很多著名人物一样,并不是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而在生活的其它方面,也有些在常人看来是挫折的地方。事情往往如此,当你过分专注于某一件事情时,很可能就会忽略了其它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我们是一个县的,有一两次家庭聚会时,我父亲和我姐夫都表示:“他那样有什么意思?”真正是高处不胜寒。
如果说同学N的那些关于冷原子或者量子论等方面的研究是超凡脱俗的,那么同学J则更加世俗一些。其实他的能力应该也是完全可以从事纯粹数学研究的,没想到他把自己的数学才能找到一个很实际的用处。这从世俗的角度看,似乎比N的选择更可取一些,但个人还是对N要更加钦佩。对于N,我衷心地希望他此生能够奋斗不息,最终获得诺贝尔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很多事情是成事在天,机遇极为重要。
N最大的特质就是沉思,这是一种哲人的气质,沉默,思索,老子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里的“玄”,可以做动词,就是持续地从事深入的沉思。N靠的是天赋吗?他是很聪明,或者说,是智商很高的吗?聪明当然是聪明的,智商当然一定是高的,但是实话说来,聪明、智商高的人很多很多。我自小学、中学、大学,经历过若干聪明的同学,未见得N就比其它同学尤其更聪明一些,我个人判断还是他那种沉思的气质异于常人。
J同学不见沉思之举。从来没见他思考过什么。高中数学对于他来说太过简单了。我们那个学校当时最好的老师就是我们高中三年的数学老师。这位老师后来调入南京市里的中学,并被评为特级教师。J能获得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一等奖,想来要得益于数学老师的辅导,但是是否开小灶、怎样开小灶的事情我们其它同学都没有看到。
有时候我也有点纳闷,J到底算不算绝顶聪明。在我想来,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如果数学特别好,那么物理、化学等其它理科应该也是游刃有余的,而其它科目,即便不是出类拔萃,也不会拖后腿的。但实际上,J是典型的偏科,只有数学好。我们当时考七门,J除了数学好,其它几门相对于一个尖子生而言就比较普通了。
J又是什么气质呢?很多人对聪明学生的印象似乎都是一个“机灵”。但N不是这种气质,J其实也不是这样。N身材高挑,面目清秀,总象一个沉思的哲人。J则身材中等,浓眉大眼,时常带有一种朴实的微笑。两人都有一种相同的特质,一种安静的特质。
说起这两位同学,我想再说说另外同学,作一番对比。一个是L,一个是Y。这些字母容易混淆。下面就分别以物理N,数学J,短跑L,班长Y来代替。我想这四人很能代表四种人生方向,他们都是尖子生。
短跑L除了学习好,体育成绩也很好,尤其擅长短跑。他腿跑得快,思维也很快。他的故事我以前写过一片半纪实体的小说。短跑L和我自初中就开始同学了,还有班长Y,都是从县城的重点初中一起升入重点高中。物理N和数学J初中则是在农村中学就读的。短跑L和我初中就同班,成绩不相上下,两人关系很好,还记得周末常常一起去打乒乓球的时光。从这一点上看,就能看出短跑L和我与物理N及数学J的区别。短跑L和我都有兴趣爱好,而物理N和数学J就不见有任何业余爱好。
短跑L是上述几位同学当中显得最为机灵的一个。尖子生未必就是看上去机灵的,有些人大智若愚,有些人沉默寡言。短跑L长相清秀,那时候台湾的小虎队流行,他长得就象是霹雳虎与小帅虎的结合,只是个头不是特别高。这样一个英俊少年,成绩好,体育又好,那么既意外而又不太意外的是,他在高三恋爱了。对象是个低年级的,也是个跑步健将。后来学校包送他上东南大学计算机系,这样他就在高三最后一段时间全心谈恋爱和踢足球去了。他在本科毕业以后,没再继续学业,直接走上了工作岗位,和他那位也还不离不弃。
不好说短跑L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但如果他全心投入到学业当中的话,我完全相信他在学业上不会比不上物理N和数学J。但是后两者有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在高中的时候,甚至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一生的奋斗方向了,一个天生要研究物理,一个立志于研究数学。物理N考上清华的自动系,我怀疑这不是他的个人意愿,因为他在清华很快跨系转入物理,那才是他的真爱。短跑L和我大学都学了计算机,但我们在中学时对什么是计算机没有一丁点的了解。一个人越早知道他毕生的真爱,就越是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然而多少人都在这方面“差池”了。
班长Y呢,他上的大学名称我已经记不清了,以“中国”或者“中央”开头,是一个经济类的高校。Y也是身材高挑,同样一表人材,他的气质主要是比较沉稳。我和他小学同班,初中同校不同班,高中又同班。他从小学就是班长、大队长,到高中还是班长。如果他发展好,应该走从政的道路。只是我对他现状不太清楚。
上述几位同学,在我看来,从智力的角度看,实则是相差无几的。我们那时高考前还有一个预考。那次预考我们县班长Y是第一名,记得物理N没考好,但是正式高考倒是物理N夺了头名,班长Y屈居第三。如果仅论应试,实际上几个人难分彼此。如果短跑L参加高考,第一未必就是N。
但人生是一项长跑,高中了了,大未必佳。那么物理N和数学J到底何以在学业上比其它几位走得更远呢?我个人不认为是因为他们更聪明,甚至于说他们更勤奋似乎也没有抓到要害。
推而言之,一个人要想在某项技艺、技术、学术、或者艺术上有所成就,究竟有什么诀窍?这里我个人有一个简单的总结,我想借用佛家的三个字来表达,就是“戒、定、慧”。这三字原来是指佛家行者的解脱之道,但对于其它任何带有修炼性质的人类活动窃以为都可适用。学术、技术、艺术活动其实都是一种修炼。凡是修炼,都需要“戒、定、慧”。
物理N和数学J连业余爱好都没有。至少在高中三年的确如此,我们三个都是住校生,彼此的生活都比较了解。物理N即使在宿舍里,我常常一推他们的舍门,就见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两手抄在裤兜里,而其他同学呢,忙这忙那的。而短跑L呢,除了体育活动,还见他画过战斗机。作为九十年代初的我来说,从来也没有读过任何航空杂志,想来N和J也是如此。短跑L是县城里的学生,有条件更早接触到一些广泛的兴趣爱好。短跑L甚至于早恋,这些都是导致精力分散的因素。个人在中学时期,除了打球,还搞过围棋,玩过口琴,读过小说。当然都是不成气候的,幸好也是及时止住,才没有对学业造成影响。
现在提倡素质教育,这些当然是好的,但是绝大多数人毕竟不能靠艺术才能或者体育才能立足于社会。分清主次一定是必要的。“戒”就在于戒掉所有浪费时间影响主业的活动。对于学生而言,主要有:看电视,特别是连续剧,沾染不得;其次是电子游戏,纯属害人之物;其次是各类通俗小说,以前是言情、武侠,现在名堂多了;还有就是早恋。一个学生,如果自始至终避免这些干扰,那么在学业上没有理由出现大的问题,其它就是要保持身体健康,注意学习方法的事情了。
“定”,在佛家指的是“禅定”,主要是指专注,思想不散乱。物理N和数学J的特质除了能“戒”,更重要的是能“定”。这在N身上体现得极为明显。当一个人面对一道难题无计可施的时候,可以问问自己在这道题上是否真正“专注”地思考过。勤奋,当然是必要的,这在佛家术语里又叫“精进”,但一个人如果想要真正深入一件事情,是必须学会并习惯于“专注”地去思考它,琢磨它。所谓“戒”也是为了避免使自己的精神散乱。而常人之所以为常人,之所以看起来显得不大智慧,就在于常人的精神是散乱的。为什么一个钉子能钉入墙中而棍子不能,我想就是这个道理。
佛家说,戒生定,定生慧。佛家对人的精神层面的认识是极为深刻的。戒也好,定也好,关键在于一个心“静”,数学学霸J,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恰好就叫“静”。
然而有人一定会说,如果遵循“戒定慧”,那么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这的确是一个人生取向的问题,不属于此处讨论之列。而且,在许多人眼里的人生的成功,靠的不是“戒定慧”,而是各种意义上的“冒险”,这也是一开始就提及的。这里不做任何价值判断。另外,这里的讨论基于的样本空间太小,未必真正能够以此总结一般规律,也未必没有个人偏见,因此,还是开始说的,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投胎时候抽到稀少的个人天赋,这都是命。
后天教育能起作用的,就是发现并定义个人天赋,然后顺势对其发展。
现在的东西,孜孜不倦的向自己的目标前进,心里不苦很快乐,都是成功。学霸的情商有时候不高,这只是我自己高中同学的观察,我们当年全年纪前10名,起码6个好像跟别人不怎么交往,独来独往的。在大学会不会变化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就一县城中学,所谓的学霸到了大学可能也就平平了。平平其实挺好,以平常人的眼光观察世界,更真实。
有些观点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就不争辩了,送你句偈语:人人皆是佛,诸佛不是人。
说有些情况下情商最重要,也不为过。比如,能把一件事情坚持下来。
很小的时候就听人讲过“一万小时定律”,就是要精通一样东西,不管什么,某门课程,或者运动,或者演奏乐器,甚至做菜。要做到初步精通,信手拈来,都需要经过一万小时的练习。
我大至算了下,一万小时,按每天4小时算,也得7年时间。再去掉因为各种原因浪费掉的时间,那就是九到十年时间。
很多学霸后来归于平庸,其实就是被这个“一万小时定律”给打倒了。
满世界纷飞着谎话,如何找出其中寥寥少数的真话,何其之难。
尤其是大陆教育出来的,特别要抹杀掉这种分辨的能力,不然稍微有点这能力,就看得出什么语文,政治,历史里面全他娘的是谎话了。
什么是素质,犹太学校教的最多,如何能骗人而又不被人骗。
这几天刚有个从大陆骗了几亿跑路叶子国,结果被叶子国的同胞骗光之后,流落街头,找领事馆自首的。
往坏了说,是精神病的一种。
不提人生成功这类大题目,但就学习某一技能而言,文中关于戒定慧的这段总结是很有价值的。
成功可以靠冒险,但幸福绝对不能靠冒险。
但程度比较轻。
仔细思考了一下,这种病也说不上是精神病。
我分析自己人际交往能力差的根源,无非是在婴儿期的情感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也就是家里父母长辈因忙于自己的事无暇顾及我的哭闹,把我单独扔在圈椅中任我自生自灭、除了饭点喂饭、换尿布没太多照料的结果,导致在性格形成的关键期失去了察言观色和跟其他人的互动能力。
但在工作后,我自己通过有意识地训练自己人际交往能力,感觉情况好多了。
不过,在某些不那么专精的领域,需要的素质不一定那么戒,或者说,有一些业余爱好反而是领域必要的技能的一部分。
不是说有精神病就是病人了,阿斯伯格症状很普遍,尤其学霸型人格中比较多,程序猿中也比较多,但是有人轻有人重,不算是病人。
而且多少都有些天生的基因作用,而后天的环境也很有关系,这个医学界也没有准确答案,只能对症下药,没有一个完整的体系解释。
许多同学沉迷于用高考时的水平来衡量一个人的天资,基础,然后对成年后的发展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人的智慧真正成熟,与性格稳定下来都是二十多岁以后的事。学术上除非是神童那种,从大学开始进入轨道才是一生的起点,回头看大学以前学的东西都是小打小闹,作不得数的。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人从小哪方面对成年后有很大影响,可能小时对长大后的梦想有个很深的本能上的作用,另外就是青春期对塑造性格的作用。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全身心地投入科研,并以不能真正做到而心中暗含愧疚。
但最近渐渐有些释然了。其实,人本是动物转变而来,岂可尽“存天理,灭人欲”?世间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普通人,要都以接近圣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岂不是过于严苛了?毛主席说“六亿神州尽舜尧”,其实近乎于不可得。
人生的乐趣有很多,在某一方面取得成功固然是乐趣,但天伦之乐,美食美酒,以至于一个简单幽默的笑话,又何尝不是乐趣?
中年要学会随心,不要勉强。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要心里有个线,不要让极端忙碌压制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