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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新天使时代 -- 本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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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新天使时代

(这一篇是在刘慈欣先生的《天使时代》基础上的再度拓展。刘大师的作品,是本篇的源起,但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一篇并没有写完,到现在,结局还不存在,我想看看大家的意见。以此拙作向刘慈欣先生致敬)

  对桑比亚国的攻击即将开始。

  执行“第一伦理”行动的六个空中打击战斗群到达非洲沿海,这支“五常+1”的史上最大海军舰队------世纪大舰队------以美国的“林肯号”航母打击群为核心展开,如同印度洋上一盘威严的棋局。

天将暗未暗,航母的探照灯集中照亮了“林肯号”的飞行甲板,那里整齐地站列着“林肯号”上千名陆战队员和飞行员,稍远处是其他国家派来的观礼代表队,所有的电视摄像机只对准美国方阵。站在队列最前面的是代号“第一伦理行动”的最高指挥官,美国海军中将菲利克斯,和林肯号的舰长布莱尔少将,前者像个学者,后者是一名典型的老水兵。在蒸汽弹射器的起点,面对美军队列,站着一位身着黑色教袍的的随军牧师,他手捧《圣经》,诵起了为这次远征而作的祷词:“全能的主,我们来自文明的世界,组成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都渗透着您的威严。现在,有魔鬼在这遥远的大陆上出现,用它那肮脏的手拨动生命之弦。请赐予我们勇气,扫除恶魔,以维护您的尊严与荣耀,阿门——”

他的声音在带有非洲大陆土腥味的海风中回荡,令所有的人沉浸在一种比脚下的大海更为深广的庄严与神圣感之中,在上空纷纷飞过的巡航导弹火流星般的光芒中,美国方阵的多数成员躬下身来,用发自灵魂的虔诚和道:“阿门——”

远处的暗影里,中国方阵前,中国编队总指挥傅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一)

自人类基因组测序完成以后,人们就知道飞速发展的分子生物学带来的危机迟早会出现,联合国生物安全理事会就是为了预防这种危机而成立的,它审查全世界生物学的所有重大研究课题,并投票决定是否终止它。在生物安理会第119次例会上,非洲穷国桑比亚提交了一项基因工程的成果。与会各发达成员国的代表们都不敢轻视这个非洲最贫穷的国度提交的东西,因为这项研究是由诺贝尔奖获得者,基因软件工程学的创始人依塔博士做出的。

依塔博士走进会场,这位年过五十的黑人像一根老树枝似的被压弯了。他缓缓向圆桌的各个方向鞠躬,眼睛始终看着地面。印度代表低声地问旁边的美国代表:“您觉得他像谁?”美国代表说:“一个老佣人。”印度代表摇摇头,美国代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依塔,“你是说……像甘地?哦,是的,真像。”

当分子生物学对生物大分子的操纵和解析技术达到一定高度时,这门学科就面对着它的终极目标:通过对基因的重新组合改变生物的性状,创造新生物。由操纵巨量的分子变为操纵巨量的信息,直接操纵四种碱基来对基因进行编码,使其产生预期的生物体,就如同用0和1直接编程产生WINDOWS XP一样不可能。依塔博士是桑比亚人,在三十二年前于麻省理工学院获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他最早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深刻地揭示出了基因工程和软件工程共同的本质,把基础已经相当雄厚的软件工程学应用到分子生物学中。他发明了用于基因编程的宏汇编语言,接着创造了面向过程的基因高级编程语言,被称为“生命BASIC”;当面向对象的基因高级语言“伊甸园++”出现时,人类真的拥有了一双上帝之手。

这时,创造生命实际上就是编程序,上帝原来是个程序员------这只是一个生动的比喻,实际的基因软件开发是庞大的工程,绝非单个人的力量所能及,完全凭借基因编程创造新的生命还只能是病毒级别,科学家们倾向于从生物的自然基因中分离出各种功能模块和函数,通过引用和组合这些模块和函数来得到具有新的特征的生物,对此,面向对象的基因编程语言“伊甸园++”是一个强有力的工具。

会议开始,依塔:“你们一定知道,桑比亚国内目前正面临着严重的旱灾,……哦,各位想不想听听我小时侯的事情?”

这显然离题了,但出于尊敬,大家都没有出声。依塔用低缓的声音讲述起来,仿佛在回忆中自语。

“那也是一个大旱之年,大地像一个满是裂缝的火炉子,地上被渴死的蛇又被烈日烤干,脚一踏就碎成了末……当时桑比亚正在连年的内战中,就是那场由东方政治集团操纵的推翻布萨诺政权的战争。我们的村子被遗弃了,什么吃的都没有了,雅拉就去吃干草和树叶,哦,雅拉是我的小妹妹,刚懂事,大大的眼睛……她去吃干草和树叶……”依塔的声音平缓而单调,像是早期的语音软件在读一个文本文件,“她吃得浑身浮肿,肠道也堵塞了……那天晚上,她嘴里含了什么东西,碰着牙喀啦啦响,我问她含着什么?她说在吃糖……她以前只吃过一块糖,是一年前一个来村里招募游击队员的苏联顾问给的。我看到一道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就掰开她的嘴看,雅拉含的不是糖块,是一个箭头,一个涂着响尾蛇的毒液,用来射杀豺狗的箭头。她最后对我说:雅拉难受,雅拉不想再活了,雅拉死后哥哥把雅拉吃了吧,然后哥哥就有劲儿走到城里去,听说那里有吃的……我没吃小妹妹,但那年在村子里,确实发生了人吃人的事,有些老人立下遗嘱,饿死后让孩子们吃……”

“我们至今一事无成,一事无成啊……”依塔摇头叹息,“想当初桑比亚独立之时,我们曾想在祖先的土地上建起天堂,但后来知道,在这样一块苦难深重的土地上,对生活的期望是不能太高的,我们不要工业化了,我们不要民主了,我们甚至可能连国家和个人的尊严都不要了,但桑比亚人对生活的要求不可能再后退,我们不能不吃饭。这个国家仍然有三分之二的人在挨饿,我们必须想出办法。主席先生,如果您允许,在介绍我们的研究成果前,我想先让各位认识一个孩子,一个能吃饱饭的桑比亚孩子。”

他挥挥手,一个黑人男孩儿走进会议大厅。他赤裸着上身,肌肉饱满,皮肤光亮,浓密卷鬈发下的一双大眼睛闪闪有神,他用强健而轻快的脚步,把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带进了会议大厅。

“哇,好一个小奥塞罗!”有人赞叹道。

依塔介绍说:“这是卡多,十二岁,一个土生土长的桑比亚孩子,而且是个小孩子,因为他的寿命肯定要超过我们在座的各位。”

“这不奇怪,看得出来这孩子的营养状况很好。”代表中的一位医学家说。

依塔扶着卡多的双肩环视着会场说:“他肯定与各位印象中的桑比亚儿童有很大差别,那些饥饿中的孩子都是细细的脖颈撑着大大的脑袋,四肢像树干般枯瘦,肚子因积水而鼓起,脸上落着苍蝇,身上生着疮……所以大家都看到了。只要吃饱了饭,任何民族的孩子都能变得像天使般高贵。”

“您刚才说,这孩子是在桑比亚土生土长的?”主席问。

“是的,而且是在桑比亚最贫瘠的地区长大,从未离开那里。在这场旱灾中,他的家乡饿死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健壮的黑孩子,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依塔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大家的下一个问题自然是:他在那里吃什么?那么下面,我就请大家看卡多吃一顿午餐。”

他说完又向门的方向挥了一下手,有三个人走进会议大厅,其中两位是参加会议的桑比亚官员,第三个人令大家大吃一惊,他竟是一名纽约市警察。他腰上累赘地别着手枪、电击枪、警棍、对讲机等等,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进门后犹豫地站住了。

“是我们请这位警官进入会场的。”依塔对主席说,主席示意让那名警察走上前来。

警察走到圆桌旁,两位代表给他让开了位置,他把大塑料袋中的东西都倾倒在桌面上,首先倒出的是一大捆青草,然后是一堆梧桐树叶,最后是一堆深绿色的松针。警察指指这堆青草和树叶,又指指同他一起进来的那两名赞比亚官员说:“这两位先生在庭院里的草坪上拔草,我去制止他们,他们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依塔起身向警察鞠躬:“尊敬的警官先生,我对我们的粗鲁行为表示歉意,并愿意交纳相应的罚款,我们只是想请你来做个证明,证明这些青草和树叶是真实的。”

警察瞪大双眼说:“当然是真实的!是我把它们收集到袋子里一直提到这里的。”

依塔点点头:“好吧,卡多该用他的午餐了。”

这个桑比亚孩子抓起一大把青草,卷成粗绳壮的一根,像吃香肠那样咬下一大截,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草茎被嚼碎时发出的吱吱声清晰可闻……他吃得很快,转眼把那粗粗的一把草吃光了,又开始大口吃树叶……

“卡多说这里的草和树叶比桑比亚的味道好。”依塔解释说,“由于盲目引进高污染的工业,桑比亚已经成了西方的垃圾倾倒场,那里的环境污染比这里要严重得多。”

用后来一位记者的描述,会议大厅陷入“地狱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这寂静才被主席颤抖的声音打破。

“这么说,依塔博士,这就是您代表桑比亚国提交生物安全理事会审查的研究成果了?”

依塔镇静地点点头:“是的,这就是我刚才说过的换一个思考方向:我们既然可以用基因工程来改造农作物,为什么不能用它来改造人自身呢?比如说这个桑比亚孩子,他的消化系统经过了重新编程,使他的食物范围大大扩展。对于这样的新人类,农作物完全可以改种一些速生或抗旱的植物,那些以前让我们头疼的疯长的野草对他们来说就是万倾良田。即使是种植传统作物,他们从土地中收获的粮食也要比我们多十倍,比如对于小麦来说,麦秸秆甚至根系他们都能食用。粮食对于他们,将真的如空气和阳光一样随手可得了。”

各国代表都如石雕般站在大圆桌旁,把阴沉的目光聚焦到依塔身上,依塔坦然地承受着这些目光,平静地说:“尊敬的各位先生,我向联合国转达鲁维加总统的话:桑比亚已准备好为此承受一切。”

主席首先从呆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撑着桌沿小心地坐下,好像他已虚弱得站立不稳似的,他两眼平视前方说:“您刚才好像说过,这孩子十二岁?”

依塔点点头。

“这么说,你们十二年前就对人类基因重新编程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十五年前,第一批编程是使用基因汇编语言进行的,半年后,编程工具改用面向过程的高级语言‘BASIC’。至于卡多,是用面向对象的‘伊甸园++’编程,这是三年以后的事了。我们从食草动物中提取了大量的消化系统的函数和子模块,去掉了反刍部分,经过优化和组合后植入人类的受精卵的基因编码中,但其中有许多程序,比如胃液的成分、胃壁的强度和肠道蠕动方式等,没有借用任何自然代码,纯粹是我们自行编制开发的。”

“依塔博士,我们最后想知道,在桑比亚,经过重新编程的人类有多少?”

“卡多这一批只有不到一百人,因为我们对面向对象的编程方式还没有十分把握。重新编程的桑比亚人只要是十五年前那两批,使用宏汇编语言和‘生命BASIC’编程的受精卵共有两万一千零四十三个,其中两万零八百一十六个成活并正常分娩。”

哗啦一声,上届诺贝尔生物学奖获得者,法国生物学家弗朗西丝女士晕倒了。她旁边的另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德国生理学家,本届生物安理会轮值副主席施道芬格博士脸色发紫呼吸急促,正闭着眼从胸前的衣袋中摸索硝化甘油片。只有美国代表很镇静,他指着依塔,转身对那个仍然目瞪口呆的警察说:“逮捕他。”

他说得很平静,像是朝人借个火儿,看到那个警察茫然不知所措,他平静的薄纱立刻被摧毁了,如火山爆发般咆哮起来:“听到了吗?逮捕他!别管什么外交辖免权,那是对人的,不是对魔鬼!”

主席站起身,试图使美国代表平静下来,然后转向依塔,眼里含着悲愤的泪水说:“博士,您和您的国家可以违反联合国生物安全条约的最高禁令,对人类基因进行重新编程,但你们不该如此猖狂,竟到这个神圣的地方来向全人类的脸上泼粪!你们违反了第一伦理,你们抽掉了人类文明的基石!”

“人类文明的基石是有饭吃,桑比亚人只是想吃饱饭。”依塔向主席鞠了一躬,以他特有的缓慢语调说。

“好了,我们还是散会吧。”美国代表对主席一挥手说,这时他真的平静下来了,“其实大家早就预料到这事迟早会发生,早些比晚些好。我想各位都知道我们该去做什么了,至少美国知道,我们要赶快去做了!”说完他匆匆而去。

会议大厅中人们相继走散,最后只剩下依塔和卡多,还有那个警察。依塔搂着卡多的双肩向门口走去,警察阴沉地盯着孩子的背影,一手摸着屁股上的短管左轮低声说:“真该崩了这个小怪物。”

消息传出,举世震惊。

在桑比亚代表团逗留美国的两天里,世界各国要求就地逮捕他们的呼声日益高涨,但美国政府表现得十分克制,只宣布将代表团驱逐出境。

桑比亚政府提出用专机接代表团回国,但美国政府不准桑比亚的飞机入境,别国又不肯租给他们飞机,只好乘欧洲的航班客机。为了安全,桑比亚政府买下了一等舱的全部机票。桑比亚代表团登上飞机时,只有一位欧洲空姐勇敢地走近他们,领着他们进一等舱。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美丽动人,脸上露着真诚的微笑,温暖了桑比亚人那已凉透了的心。在走出机舱前, 她掏出手枪,紧贴孩子的头部开了两枪。

与后来的传说不同,黛丽丝绝对不是美国政府或其它什么国家派来的杀手,她的谋杀完全是个人行为。事实上,在桑比亚代表团留美期间,美国政府对他们是采取了严密的保护措施的,文明世界要对付的是整个桑比亚国,这之前不想横生枝节,但这最后一击实在是防不胜防。班机上的空姐们都配有反劫机手枪,发射不会破坏机舱的橡木弹头,一般来说被击中后不会致命,但黛丽丝是贴着孩子的两眼开枪的。

依塔抱着卡多的尸体,眼睛仍看着地面:“姑娘,他不是魔鬼,他是人,他是我的孙子,一个能吃饱饭的孩子。”

黛丽丝在法庭上被判无罪,很快被媒体炒成捍卫人类尊严的英雄。

桑比亚代表团回国后的第二天,联合国向桑比亚政府发出最后通牒:交出境内所有生物学家和相应的技术人员,交出所有经过重新编程的个体,销毁所有基因工程设施,该国元首到特别法庭同其他主犯和从犯一起接受审判。

现在,全世界都小心地把那些基因被重新编程的桑比亚人称为“个体”。

桑比亚国拒绝了最后通牒,于是,为了维护人类神圣的第一伦理,文明世界向非洲开始了二十一世纪的十字军东征。

(二)

对桑比亚的“外科手术”已持续了二十多天,每天有上千架次的飞机狂轰滥炸,从舰载机上的激光智能炸弹攻击到从阿森松岛飞来的大型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还有巡洋舰和驱逐舰上大口径舰炮日夜不停的轰击,这个非洲穷国实在剩不下什么了,国防军那点家当在半小时内就灭完了。 随后,攻击转向了桑比亚境内所有的车辆、道路和桥梁,而摧毁这些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桑比亚国已被打回到石器时代。

因为是联合国的决议,五常和德国都参加了,这是一个政治姿态。英国派出了伊丽莎白级航母“丘吉尔号”,法国的是“戴高乐号”;俄国和德国都拥有4.7万吨级的两栖攻击舰,这2艘舰均产自中国,在中国船厂完成主体施工,然后拖回各自国家完成最后绝密设备的舾装,现在俄国派出了“圣彼得堡号”,德国派出了“歌德号”;中国表示将出动CV-17“湖南号”。等大家讲完,参加协调会的美国驻联合国代表汗立刻下来了:美国海军本打算派出“福特号”,但显然这个舰名不是那么适合和那些舰名站在一起的。五角大楼一边大骂这些知识分子的臭调调,一边为了不辱国格而满头大汗地变更计划,闪转腾挪调出“林肯号”交差。

参加行动的六个分舰队已后撤了五个,只留下林肯打击大队来完成“第一伦理”行动最后的使命,在电视镜头前光荣谢幕。除了林肯号航母外,该打击大队还包括2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2艘“阿利伯克”级驱逐舰、2艘“斯普鲁恩斯”级驱逐舰、2艘“洛杉矶”级核动力攻击型潜艇及1艘综合补给船,共有各型舰船10艘 。

“林肯号”舰桥里,菲利克斯将军突然从踱步中站住,看着布莱尔舰长: “我还是认为我们离海岸太近了。”

“我不得不同意你,但那个该死的大嘴巴白痴------如果您不介意我这么称呼白宫那个老怪物的话------明确要求我这么做,这样我们可以向全世界更夸张地显示老头子的威严。我明白您担心什么。”舰长挥着雪茄说。林肯号确实够本钱去夸张,它是尼米兹级航母的第5艘,于1989年服役,排水量近十万吨,全长三百多米,有二十层楼高,是一座带来死亡的海上城堡。它现在只是受限于自己的吃水深度,不然都会蹭上岸了。

菲利克斯又接着踱起步来:“舰长,您清楚我的观点,我对现代化战争中航空母舰在海上的生存能力一直存有疑虑。在我的感觉中,航母总像是一只漂浮在海上的薄壳大鸡蛋,脆弱得很。”

“您也知道,在参联会和军备听证会上,我是一贯支持您的看法的。不过好在,桑比亚军队如今拥有射程最远的武器也就是55毫米的迫击炮了……事实上,我也觉得这是一场无聊的战争,军队在精神上正在衰落,主要原因是缺少自己的英雄偶像。二十世纪后期的几场战争,都没有造就出像巴顿那样的英雄,因为敌手太弱了,这次也一样。”

这时,一名参谋递给菲利克斯一份电报,他看后喜上眉梢: “看来这一切都快结束了,桑比亚政府已接受了所有条件,他们将很快交出桑比亚境内所有生物学家和基因工程师,以及所有基因被重新编程的个体。在这一切都完成后,独裁者领袖本人将投案自首。”

菲利克斯把电报递给布莱尔。布莱尔看都没看就把电报扔到海图桌上:“我说过这是一场乏味的战争。”

两天后,两位将军透过他们所在的航母塔岛上的舰长室宽大的玻璃窗看到,一架美军直升机从海岸方向飞来,降落到林肯号的甲板上。依塔一行几人从直升机上走下来,依塔仍穿着那身民族服装,仍像一根披着一块大布的老树枝。

过了一会儿,这一行人走进塔岛,进入舰长室。高大的落地窗外,舰载飞机在不间断地呼啸着起降。

依塔博士没有抬头,向菲利克斯所在的方向微微弯了一下腰,用虚弱的声音缓缓说:“尊敬的将军,我带来了桑比亚国真诚的敬意,我们屈服认罪。”

菲利克斯将军说:“博士,我希望您真的明白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明白,在文明世界的上帝面前我们跪下,我们认罪,但将军,人要是饿得厉害,就顾不得什么廉耻了。”依塔深深地鞠躬说。

菲利克斯惋惜地摇摇头:“您本来可以不挨饿的,留在文明世界,您有可能再获得一次诺贝尔奖,却去为一个连人类最起码的伦理都不顾的极权政府工作。”

“我为桑比亚人民工作。”依塔又鞠了一躬。

“你给桑比亚人民带来了灾难。”菲利克斯说。

“不管这场灾难是谁带来的,将军,鲁维加总统都殷切希望它快些结束。为表达这个和平的心愿,总统还给将军带来了一件小小的礼物。”

依塔说完,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中拿过了一个鸟笼大小的木笼子,依塔把笼子放到地毯上,轻轻打开笼门,一个黑亮的小动物跑了出来,舰长室中的所有军人发出一阵惊叹声。那是一只小黑豹!它只有小猫大小,但在地毯上奔跑起来矫健灵活,毛色油亮,明亮有神的琥珀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个世界。更奇怪的是,小豹居然长着一对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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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仿佛看到了从童话中跑出来的精灵!

“啊,太美了!我想这是您的基因软件的杰作吧?”菲利克斯惊喜地问。

依塔又微微鞠了一下身回答:“这是豹和鸽子的基因组合体。”

“它能飞吗?”

“不能,它的翅膀没那么大力量。”

菲利克斯说:“博士,我代表巴特感谢您,哦,巴特是我的7岁的小外孙,他为这礼物一定会高兴得发狂的!”

“祝他无忧无虑,也祝未来的桑比亚孩子有他十分之一的幸运,十分之一就足够了,将军。”

以后三天,大批的运输直升机从内地运来桑比亚政府交出的经过基因编程的“个体”,他们都是十五岁的黑人,大部分是女性,比例上远远超过50%,不过没人注意这个。这些人被装上等候在沿海的运输船和登陆艇,每艘船装满后立刻向远海驶去。

由于收到了中央情报局的一份紧急情报,菲利克斯将军决定再次召见伊塔。伊塔走进舰长室后, 菲利克斯来到伊塔身边,同他一起看着海上的情景,“这是最后几船了,三天运走了两万个个体。”

“他们要被送到哪里?”伊塔问。

“博士,这不是你我需要关心的事情。”菲利克斯冷冷地说。

“我们所在的这艘航母叫林肯号是吗?”伊塔突然问,菲利克斯茫然地点点头。“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呢?上上个世纪,非洲的黑奴就是这么被运走的,他们的基因并没有经过重新编程。”

菲利克斯笑着摇摇头:“这是两回事,博士。我可以许诺,当这些个体还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时尽可能得到人道的待遇,就是野生动物也应该受到保护的,但仅此而已,他们以后的命运与我无关,与您也没有关系了。”

看到伊塔沉默无语,菲利克斯接着说:“那么,我们谈正事吧。博士,我知道那些个体比正常人要健康得多,但他们有时也会得一些正常人不会得的病,比如前不久,在个体中传染一种皮肤病,虽不会致命,但患者十分痛苦。为了制止这种病的传染,你们研制了一种接种疫苗,委托欧洲的一家制药公司生产,据我所知,已交货的疫苗总量够四万个个体用的。”

菲利克斯注意到伊塔掩着披布的一只手难以觉察地抖动了一下,但说话的声调仍是那么沉缓:“只有两万余名个体,将军。”

菲利克斯点点头:“我愿意相信,博士,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能把那剩下的两万份疫苗让我们看一下吗?只是看一下,我们不带走,它们对正常人没用。”

伊塔不说话。

“您是想说,它们在轰炸中毁了吗?”

伊塔缓缓地摇摇头:“不,那些疫苗都用完了。将军,我清楚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博士,您撒了谎:十五年前重新编程的受精卵不是两万个个体!立刻把他们交出来。”

伊塔把枯瘦的身体转向菲利克斯,眼睛仍然看着下方,这使人觉得他像一个人盲人,他说:“将军,在我的感觉中,您是一个明白人。”

菲利克斯双眉一挑问:“哦,在哪些方面?”

“很多方面,比如,您真是以一个十字军骑士的激情来领导这场战争吗?”

菲利克斯摇摇头:“不,我是以很理性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使命的,对于国际社会在这件事情上的大惊小怪,我觉得多少是一种矫情。”

伊塔无动于衷,倒是旁边的布莱尔舰长把目光从伊塔移到菲利克斯身上,吃惊地盯着他:“将军……”

“随着本世纪头二十年基因工程突飞猛进的发展,人类社会的宗教情绪也与日俱增,表面看来这是对生命伦理的崇敬和维护,其实是人类在使其茫然的技术社会中试图找到一种精神依托的表现。”

布莱尔大叫起来:“怎么能这样说将军?您应该知道,对人类基因的重新编程等于把人类置于与他自己可以随意制造的机器一样的地位,这将摧毁现代文明的整个法制和伦理体系基础!”

“您把电视上的话背得很熟,”菲利克斯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但您所说的信仰和伦理体系是以西方基督教文化为基础的,而别的文化并不一定认同这种体系。在伊塔博士的非洲文化中,创世主的概念是很模糊的,比如马萨伊曾说:‘ 当神着手准备开创世界时,他发现那里有了一只多洛勃(狩猎的部落),一头象和一条蛇。’就是说人类和其它生命是先在的,是一种自发的创造物。对人为干预生命的进化,并没有西方基督教文化这么多的忌讳。就以西方文化本身来说,它的法制和伦理也不会因为对人类基因的重新编程而崩溃,事实上,为了更小的理由,我们早就在违反第一伦理,比如本世纪出现的克隆人,上世纪的试管婴儿,更早一些的时候,我们那些高贵的女士为了少一些麻烦和责任,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去流产和堕胎了。在这些事实面前,我们的法制和伦理体系好像也很现实地适应了,并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至于西方世界对在非洲发生的这件事这么大惊小怪,不过是因为我们发达国家不需要以野草和树叶充饥罢了。我已经足够坦率,那么请问博士,您是如何一眼把我看透的呢?”

“不是一眼,我们十多年前见过面,那是在麻省理工的一次鸡尾酒会上,你当时还是一名准将,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新兵训练营负责新兵训练工作。您在闲聊时说在现在的美国青年中,可以招到像科学家的士兵,像工程师的士兵,像艺术家的士兵,但像士兵的士兵却越来越难找了。接着你就说,基因工程有可能为美国创造出合格的士兵,这是军方人士第一次在这样的生物学家会上说这种话,因此我记住了您。”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布莱尔舰长赞许地点点头。

“所以,舰长,只要有需要,伦理终究是第二位的。”菲利克斯对布莱尔说,极力掩盖自己的轻蔑。

“那么,将军,您一定理解我的恳求,求你们放过那两万个桑比亚人吧。”伊塔对“第一伦理”行动的指挥官连连鞠躬,看上去真像一个老乞丐。

菲利克斯坚定地摇摇头:“博士,我是军人,在执行使命,这与我对基因工程的看法没有关系。再说一遍:把那两万个个体交出来,即使您认为他们是桑比亚的未来。”

“将军,他们是全人类的未来。”

“这没有意义,我们不但确切地知道那两万个体的存在,甚至能猜到他们的隐藏之处,如果你们拒绝交出,我们只能轰炸那些丛林。”菲利克斯把手向下一劈说。

“知道怎样轰炸吗?”布莱尔把脸凑近伊塔说,“不是用林肯号上的飞机,它们太小了,是从阿松森基地飞来的巨型轰炸机,它们装满了燃烧弹,在那些丛林地带沿X形的对角线投弹,这样不管风向如何,都能形成一片完美的火场,其中的温度可以烧化桥梁,连细菌都活不下去。”

菲利克斯接着说:“怎么样博士,即使为了那些个体着想,也应该把它们交出来。”

伊塔用当地的土语哀叹了一句什么,整个身体像失去支撑似的摇摇欲坠。“给我卫星电话,我向政府转达你们的意思。”

“很好,还要说明,不能用上次的移交方式,从内陆用直升机运送两万人太困难,在降落地点和途中还不时遭到游击队的袭击。我们要求你们把那两万个个体运到海岸来,就在这片沿海平地上,在舰队的火力控制范围内。以上的事完全由你们来做,然后我们用登陆艇一次性接收。”

“我转达。”伊塔无力地点点头。

当伊塔随着押解的陆战队员走到舰长室门口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美国人惊奇地发现他的腰不驼了,现在站得挺直,这才可以看到他原来是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他那双隐没于眼窝中黑影中的眼睛,自那仿佛看不见底的黑潭中射出两道冷光,令在场所有人打了个寒战。

“离开非洲。”伊塔说。

“您说什么?”布莱尔舰长问。

伊塔没有理会,转身迈着大步走出去,那步伐之强健有力也与以前判若两人。

“他说什么?”布莱尔又转身问其他人。

“他让我们离开非洲。”菲利克斯说,双眼沉思地盯着伊塔离去的方向。

“他……哈……他真幽默!”布莱尔大笑起来。

入夜,菲利克斯将军起身来到外面的舰桥上,凝视着远方的非洲海岸,一股热风由陆向海而来,吹到脸上,风中夹着焦糊味。陆地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那是桑比亚的城市在燃烧。

“将军,看得出您很忧虑。”布莱尔舰长也悄声来到舰桥上,在菲利克斯后面问。

“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被逼到墙角的民族。”菲利克斯看着燃烧的大陆说。

“那又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鸡蛋就是鸡蛋,石头就是石头,我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但愿如此吧。四十多年前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我和几名陆战队员一起守在西贡大使馆的楼顶,那一时刻铭心刻骨,从此我明白了战争是一个很深奥的东西,谁都难以真正看透它。”

通宝推:石千里,北纬42度,空格,haonan,my8883,黄花2003,不悱不发,采纳,旧时月色,决不倒戈,广宽,三笑,
家园 新天使时代-2

(三)

当菲利克斯被一名中校参谋叫醒时,天刚蒙蒙亮。参谋告诉他,指定的海岸地段已经集结了两万多桑比亚人,好像就是桑比亚政府交出的那两万个个体。

“不可能这么快的!”菲利克斯盯着参谋喊道,“他们靠什么集结?桑比亚大部分的公路和铁路都难以通行,就是有畅通的道路和足够的车辆也不可能这么快集结两万人!”

菲利克斯起身抓起一个望远镜,冲到舰桥外廊,清晨的海风让他打了一个寒战,舰桥外的平台上已站满了举着望远镜观察海岸的海军军官,布莱尔舰长也在其中。

向岸上望去,望远镜中出现的是从海岸伸延出去的广阔平原,燃烧的城市升起的烟雾如同平原后面一张巨大的黑灰色幕布。菲利克斯看到平原的地平线上有几个黑点,这些黑点渐渐变成了一条条黑线,很快,这些黑线连接起来,给地平线镶上了一道黑边。菲利克斯将军立刻看出了这不是那两万个等待接收的“个体”,而是一支准备发起攻击的陆军部队。他们队形整齐地推进着,菲利克斯放下望远镜,用肉眼也能看到桑比亚军队像黑色的地毯一样渐渐覆盖了平原。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到阵线在加快速度,很快整个方阵都飞奔起来,黑人士兵们高举着冲锋枪怒吼着,像潮水一样扑向大海。

“桑比亚人要投海自杀?”舰队中所有目睹这一壮观景象的人都迷惑不解。在林肯号上,菲利克斯将军首先发现了什么,脸一下变得煞白,他扔下望远镜,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战斗警报!舰炮对海滩射击!所有攻击机起飞!快!”

战斗警报尖厉地响起。已冲到海边的桑比亚步兵阵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白色的东西,那一片白色急剧抖动着,激起了高高的尘埃,舰队的人们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的桑比亚士兵都长着一对白色的翅膀,这是两万多名会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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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尘埃之上,经过助跑的飞人升到空中,飞行的阵线黑压压一片,遮住了初升的太阳,这空中军队越海向舰队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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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舰队的宙斯盾系统已对来袭的飞人做出了反应,首批舰对空导弹从林肯号周围的巡洋舰射向飞人,约五十条白色的烟迹扎入了飞人群中。这首批导弹都击中了目标,清脆的爆炸声从空中传来,在一阵闪光后飞人群中出现了一团团黑烟,被击中的飞人血肉横飞,翅膀的白色羽毛如一片片细微的雪花在天空飘散。航母上观战的人们发出一阵欢呼声,但凭理智仔细观察攻击效果的菲利克斯将军和布莱尔舰长心凉了半截,一道简单但严酷算术题摆在他们面前。飞人的飞行速度类似于鸽子,直线速度大约1000米/分钟,现在他们正顺风,又是战斗中突击,会更勉力急飞,因此速度会在100公里/小时左右。舰队的所有装备都是对付500公里/小时扑来的敌方反舰导弹的。飞人这个飞行速度,留给舰队的反应时间是充裕的。美国人不缺时间,缺的是其他东西------足以致命地缺。

从现在的情况看,每枚航空导弹在击中目标时,弹头爆炸的杀伤力可击落周围2到3个人飞人,一只信鸽,小的只有30来克重,可见让一个70公斤体重的人能飞翔,需要多大面积的羽翅,所以飞人之间的空中距离都拉得比较开。舰队的舰空导弹的弹头是为击毁空中战机这样的点状目标而设计的,爆炸时只产生很少的高速弹片,因而面积杀伤力不大,而飞人受到导弹攻击后正以很快的速度散开,所以,一枚舰空导弹很快只能击落一个飞人了。具有较强面积杀伤力的舰对舰导弹和巡航导弹对这样近距离的目标毫无用处。

整个舰队携带的舰对空导弹约为3000枚,这比正常情况已超载一倍了。这样数量的导弹在“宙斯盾”系统的引导下,足以对付一个大国的全部空军力量对舰队发动的攻击(进行这种攻击的敌机最多可能有一千架以上)。而现在,舰队面对着十倍数量的飞人,每个飞人对舰只的破坏能力当然无法同战机相比,但要击落它,也要耗费一枚导弹。用航母上的战斗机对付飞人,道理也一样,战斗机携带的导弹数量有限,等用航炮时双方已经太贴近了。况且战斗机来不及全部起飞。于是,两位将军,他们统率着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打击群,现在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现实:对于飞人,航母战斗群的主要武器不再具有优势,质量代替不了数量。

林肯号的周围,舰空导弹一批接着一批地发射,导弹的尾迹在空中组成一团巨大的乱麻。当所有待发射的舰空导弹全部用光后,只击中了不到两千个飞人,而现在,向舰队冲来的飞人阵线前锋,已掠过了战斗群外围的巡洋舰和驱逐舰,直向林肯号航母扑来,简直就是《阿凡达》的真实版!

现在,舰队只能依靠舰炮和机枪火力了,几乎所有的舰炮都全力射击。打击飞人最为有效的武器是密集阵火炮系统,它原是用于击落2500米范围内突破舰队防御系统的大号漏网反舰导弹的。它由6管30毫米火炮组成,具有每分钟3000发的高射速。密集阵火炮的每一次扫射,在空中划出一条粗粗的死亡曲线,都有一大排飞人被它那密集的弹流击落。但密集阵火炮无法长时间连续射击,它的高射速和快初速使炮管很快发热老化,必须频繁地更换,而且发射时耗电量很大,各舰配备的台数有限,最终也无法对来袭的大批飞人形成有力的阻击。其它的大口径舰炮,每秒发射次数太慢,而且瞄准系统都是用于打击远处大目标的。飞人的飞行轨迹是一条无规律曲线,用普通舰炮对它们射击就像用单发步枪打瓢虫一样,命中率根本不能提。现在能依靠的武器就是甲板上的轻重机枪了。

这时,菲利克斯的脑海中浮现出古代中国关于冷兵器战争的一句话“临敌不过三发”,意思是说在敌人的骑兵冲到阵地前这段时间里,弓箭手只能射出三支箭,这绝妙地反映了目前林肯号的处境。

现在,飞人开始对林肯号冲击了。飞人从各个高度接近航母,最高的飞人飞到上千米,最低的紧贴海面掠过。近两万名飞人使林肯号笼罩在一团死亡的阴云中,航母上的人听到从各个方向传来的飞人的部落式的怪叫声,这些声音使他们不由联想到食人族,抬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遮住阳光的飞人群在头顶盘旋,他们仿佛身处噩梦之中,同时也意识到一个严酷的现实:在高技术的温床中沉浸了几十年后,他们终于获得了一个成为真正战士的机会——要同敌人面对面肉搏了。二战中面对日本神风撞击的爷爷辈,也比他们走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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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菲利克斯反而冷静了许多,他拿起扩音器,沉着地发出命令:“立刻向舰上人员分发所有轻武器,重点防守塔岛、升降机口、弹药库、航空油库和核反应堆。这是最高指挥官在说话,全舰人员,准备接敌近战!”

又一个措手不及的尴尬场面出现了:在早期航母中,轻武器是由各战位分散保管的,但由于自二战以来舰上人员从未有使用轻武器的机会,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现代航母上的轻武器都在一个专用仓库中集中保管。林肯号上有近六千人,除了岗位不能离开的人外,有近四千人拥向位于航母中层的军火库中去领枪,一时把狭窄的通道堵塞了。军火库门口更是乱做一团,负责发放武器的军官只能把枪向人群中扔,领到枪的人也挤不出去,只能把枪向后传,看上去很像近代某个城市暴动的场面。这时林肯号广阔的飞行甲板只能由舰上数量不多的海军陆战队守卫了。

第一个飞人在林肯号的飞行甲板上着陆了,他那巨大的双翅轻盈地抖动,双脚接触到甲板时没发出一点声音。这时谁也不会认为他是魔鬼,这是希腊神话中才有的人物,是神灵的化身,它来自远古的梦幻,如同一个美丽的幻影降落到人类这粗陋的钢铁线条中。甲板上的陆战队员被他那惊人的美震撼了,很多人呆呆地站着,忘了开枪。但这个飞人战士还是很快被来自各个方向的弹雨击倒了,飞人倒在甲板上,双翅上雪白的羽毛被他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紧接着又有三个飞人着舰,其中一名幸存下来,躲到飞行甲板左舷的一个光学引导装置后面同陆战队员们对射起来。

又有几个飞人降落被击毙后,飞人战士们意识到这时着舰代价太大,就开始从空中向航母投掷手榴弹。航母上的人们也尝到了被轰炸的滋味,当一大群飞人呼啸着从飞行甲板上空掠过后,手榴弹如冰雹般劈哩啪啦地落下,然后在一片爆炸声中,那些仍停在甲板上的昂贵的F-35B和“大黄蜂”被炸成碎片。

如雨的手榴弹成功地遏制了航母上的轻武器火力,飞人的第二次强行降落取得了成功,很快就有上百名飞人战士登上了林肯号,他们依托着左右舷的下陷结构和甲板上飞机的残骸同舰上的陆战队和水兵枪战,掩护更多的飞人着舰。

现在,令林肯号的守卫者们最尴尬的局面出现了:首先,他们在人员素质上处于劣势。此前,桑比亚国选了一个峡谷,从两边的山头拉网严密笼罩峡谷,在网上缀以塑胶植被,这样别国从空中侦察,只能看成绿地。桑比亚在网下的峡谷空间里训练飞人。经过基因优化,又在训练谷中磨练成长的飞人是天生的战士,在这传统的近战中,他们骁勇敏捷,还经常跃到空中凌空射击,因此所向无敌。而林肯号上的防守方,除了为数不多的海军陆战队员外,其他人与其说是军人,还不如说是工程师和技师,受过的陆战训练不多,在这残酷的近战中根本不是飞人战士的对手。最可怜的要数那些飞行员了,这些曾令多少敌人闻风丧胆的空中杀手,航母战斗群的刀锋,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布莱尔悲哀地从舰长室的窗中看到一名中校飞行员,缩在F14的座舱中,伸出手枪乱打一气,弹夹打光了还在不停扣扳机,直到一名脸上涂着红黑相间条纹的飞人爬上飞机,用一把猎刀砍下他的脑袋为止……

更令“第一伦理”行动的执行者们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现在在武器上也处于劣势!在这样的近战中,他们的M16步枪并不比桑比亚飞人手中古老的AK47好多少。而且,林肯号上轻武器库中的步枪只有不到两千支,这样,舰上大部分人只能用手枪作战了。林肯号上的6000官兵不过是被堵在钢结构中的一堆肉而已!

在三个足球场大小的飞行甲板上,飞人仍在以很快的速度降落,现在,他们在舰上的人数已过千人。林肯号虽然在人数上仍占优势,但大部分人都被刚才飞人从空中的手榴弹轰炸堵在舱内,飞行甲板渐渐被飞人战士控制。现在,他们重点攻击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飞机升降机口,这是进入舰体内最宽敞的通道,因为其他一般的舱门他们进不去,巨大的翅膀碍手碍脚;另一个是塔岛,这是航母的神经中枢。

紧跟着突击队的第二梯队飞人,是一些特别高大强壮的飞人,他们奋力振翅,双手搂着胸前某种像降落伞背包一样的大包裹,在低飞掠过甲板时,包裹破开,里面掉出一个小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后一跃而起。看起来这些都是不足1.5米的小童,但从脸型和矫健的身手看出,这都是久经训练的成年士兵。显然,这些体重很轻的“半身人伞兵”又是基因重组的杰作。他们提着微型冲锋枪,腿力极其强劲,仿佛在月球上漫步,轻松地跃到空中,一步等于正常身高的美军军人的数步。伞兵到达后,落地后显得有些行走笨拙的飞人们立刻让出通道,伞兵们发出怪叫,蜂拥向各个能突入航母内部的突破口。

又过了十几分钟,着舰的异形人已超过两千,他们完全控制了飞行甲板,也成功地阻击了周围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上的增援。现在从外面看,林肯号上覆满了飞人的身影,冲锋枪嘶哑粗放的射击声盖住了一切,M16步枪纤细的啪啪声只能零星听到。

突然,布莱尔舰长听到了一声爆炸,从升降机方向传来。同到处响起的手榴弹爆炸声相比,它很沉闷,只是隐隐约约能听到。他的心顿时沉到了底,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他不会听错的,这是异形人战士在用塑性炸药炸开通往舰体内部的水密门------他们已进入了林肯号。菲利克斯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知道,现代巨型航空母舰的内部结构是极其复杂的,即使舰上人员,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也会迷路。但对于异形人战士,这可能不是个太大的障碍,因为他们要找的地方都是体积庞大/方位明确的。林肯号有三个致命处:弹药库、航空油库(存放着供舰上作战飞机使用的8000吨航空燃油)和为全舰提供动力的两座压水核反应堆,飞人战士找到这三样东西中的任何一样,林肯号就死定了。同时,核动力航母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在内部随意的破坏也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着舰的异形人已过五千,甲板上的战斗基本停止了,而指挥塔岛同全舰和外界的联系几乎中断,虽然塔岛还未完全失守,林肯号已失去了大脑。

那不祥的爆炸声又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更沉闷,如同一只巨兽的脚步,一步步走向林肯号的深处走去……

现在,结局只是时间问题。

(四)

在林肯战斗群北面700公里的公海,停泊着中国的“湖南号”,俄国的“圣彼得堡号”两个打击大队,以及德国的几艘护卫舰。法国编队在中俄编队的西北海域,紧贴海岸线下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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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参加这次行动,本来就很勉强,因为中国民意长期对非洲友好,而且中国自身脱离贫困不久,对于”反饥饿”有切身的体会,因此社会舆论并不支持美国发起的这一军事行动。中国政府慎重考虑后还是参加了,一则是不希望联合国最主要的支柱国家之间产生公开的分裂,同时政府的外交立场也确实反对桑比亚的做法。中国社会普遍认为技术进步只能“正向前进”,不能倒着走,引发“文明退化”,你吃不饱饭,就应该努力工作去吃饱,不能降低人类的生活底线去吃草。今天吃草,明天可能就是吃生肉,后天就变回野兽了,像鬣狗一样生活好了,还要文明干什么?

但“中国式反对”的必然结果就是“谈”,要求大家坐下来谈------这是美英法德不愿意接受的。由于欧洲排穆的大趋势,俄国东正教与梵蒂冈的关系日渐升温,单从宗教和文化伦理出发,俄国也不愿意就此事公开反对西方大国。为了安理会不至于破裂,中国可以说是“被参加”了,但中国编队只接受“掩护整个“世纪大舰队”的侧翼,并集中保护各国补给船”这一任务,没有参与对桑比亚的空中打击。

中国舰队的旗舰是001A型航母“湖南号”,另包括2艘052D驱逐舰,2艘054A护卫舰,2艘052T特种驱逐舰(携带浮空雷达),2艘093B核攻击潜艇,1艘大型补给舰(2艘反潜驱逐舰已经先期归国,因为确实无潜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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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带来2艘特殊的护卫舰。

当时中国正在研发世界独有的“巡逻护卫舰(巡卫舰)”,其特征为:

1)排水量不超过3500吨;航速和适航性,要求能伴随航母行动。

2)具备强大的近距防空能力(大量短程导弹+近防炮),不惜因此牺牲(传统)护卫舰应有的基础功能。

3)各款均采用新型船体(双体或三体船),不再用单体船身。

4)主要跟随航母或其他贵重大型船舰,当大舰的贴身警卫,击破敌方的“(反舰导弹)饱和攻击”。基本不考虑单舰外出执行任务。

因为这些特点,“巡卫舰”项目被外军称为“中国特色的濒海舰”(敌方能以大量巡航导弹攻击中国舰队,基本是靠岸基导弹群,因此中国舰队每次贴岸航行时尤其需要巡卫舰)。这次伴随“湖南号”远征的,是2艘风格各异的巡卫舰试验舰,中国海军希望在这次大型远航行动中考察这2舰的优劣,最终大批采购其中一款。

第一艘是“乌蒙-01”舰,外形酷似美国的JHSV,但要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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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01”长95米,宽27米,排水量1600吨,双体船身,全电喷水推进。“乌蒙-01”尺寸比JHSV要小一号,排水量却没有减少,是因为“乌蒙-01”大量使用军用钢材制作船身骨架;而JHSV船体是全铝质的,轻得多。“乌蒙-01”的重量大了,航速就不如JHSV(最高45节)那么快,但达到32节跟上航母没有问题。“乌蒙-01”在船身的前舯部和船尾甲板,各安装了一套1132近防炮。在此之前,中国拥有的最猛近防炮是1130,11管30MM口径。现在扩大到1132,变成11管32MM口径。别看口径只增加了一点点,火炮的射程等性能大幅上升,伴随着也是火炮体积显著放大,整个系统比1130大了好多,外观布局也不得不大改。这2门炮一旦开火,需要舰上大量的电力支持,就是054AG护卫舰,也只“养”得起一门1130。好在“乌蒙-01”是全电推进,电力可以统一调配,其他功能又少,1132射击时放慢船速就是了,反正近防炮一次只能打十几秒钟。“乌蒙-01”一旦进入战斗状态,舰上所有的天线桅杆都缩低/放倒,给近防炮清空射界。近防炮所需要的多数情报信息,通过数据链由航母提供,并由航母统一指挥作战。甲板下的全通舱,存放了一个特殊的40尺集装箱,里面装了军用超级电容,把当天没用掉的电能储存在这里,一旦1132炮需要再释放出来。除此之外,通舱里可以装载4架“运-12水上飞机”,用于整个舰队的搜救(打捞落水飞行员),也协助反潜/反恐。

第二艘是“湘潭级巡卫舰”(“乌蒙-02”),三体舰,长110米,排水量2000吨,舰首一门52MM舰炮,舰炮后面一座1130近防炮,后甲板直升机机库顶上是第二座1130近防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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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设计是双机库,由于1130入地深/后坐力大,只能牺牲一个机库,保留下一个单机库,可以携带一架卡式反潜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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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02”排水量更大,功能更齐全,还能带直升机,明显比“乌蒙-01”占优势(“乌蒙-01”的水上飞机,要在海况平静时才能从水面起飞)。但在这次突发的战斗中,反而是“乌蒙-01”大放异彩。

傅剑站在“湖南号”的舰桥里,身后是航母舰长戴蒙。傅剑出身于核攻击潜艇部队,因为当艇长时执行秘密任务立下特等功,此后被重点培养,一路走到航母编队总指挥长。戴蒙是第一批航母舰载机尖子飞行员,这批老飞号称“航母(黄埔)二期”,目前在各个航母编队都是顶梁柱。

在法国舰队西面遥遥相望的岸上,沿岸线有一条“风景公路”,最适合欧洲来的游客自驾看海景,其中有一长段是高架路,正对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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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世界知名的”自驾圣地”,通常要提前一年预约付费,才能开上去爽一把,因此虽然建在非洲,却是一条精心养护的高档公路。由于此地时常有猛烈的海风向内陆吹去,容易掀动高架路上驶过的小车,造成失控,因此当地政府从阿拉伯某土豪国得到政府贷款,开工在高架路上加装防风挡板,整条路因此封闭施工。集装箱拖车不断把40’集装箱拖上桥,一排排卸在桥面上,货单显示集装箱里面装的都是在土耳其等国预制好的大幅挡板。大量的吊车也开上桥面待命。 施工的乙方(承包方)是一家黎巴嫩裔法国国商人开的法国公司,因此法国舰队到达后只是简单过问了一下。是,这个国家对“世纪大舰队”谈不上友好(宗教极端分子已经把这次联合国授权的军事行动描绘为“异教徒的总攻击”),但这个国家没有像样的空军和岸炮部队,对近海驻泊的法国舰队毫无威胁,更何况大家也没有撕破脸。

昨夜,桥面上灯火通明,不断在进行各种准备作业,据说市政府的施工许可批准了,承包商急于开工。今天一早,法国舰队的司令部就完全被林肯号遭到攻击的各项进展消息所淹没,完全没有人注意远处岸上的施工工地上发生了什么。

工地上(也就是桥面上)聚集了大量劳工,他们打开了一部分集装箱,从里面卸下奇怪的钢架预制件。在吊车帮助下,工人迅速地组装成型,原来这是一种30米长的“钢桥”,下有可旋转基座。安装完毕后,用吊车吊到桥面边缘固定基座,然后旋转钢桥,一头远远地伸出桥面,指向大海。施工工人都是本地人,却奇怪地一改拖沓懒散的习气,人人努力勤快,拿着对讲机的工头与工人的关系也十分融洽。看得出来,这些工人事先演练得很熟,一片噪杂忙乱中,一个个钢桥渐次伸出桥面,整齐地指向大海,已经有200座以上了。

傅剑和戴蒙看着无人侦察机发回的图像,傅剑心里突然一动:“全编队进入一级战备,各舰升火,准备向外海移动。101(乌蒙-01)和556(乌蒙-02)全部移防到编队西侧。立刻接通茹歇将军和别列津将军!”

戴蒙到底是飞行员出身,立刻也反应过来:“这都是液压弹射器?”

二次大战爆发后,由于护航的需要,美国开发了护航航母,这类航母的吨位小,甲板长度短,战斗机必需依靠弹射才能起飞(而且飞起来就落不下来了)。最初装备在护航航母上的是飞轮弹射器。后来开发的大功率液压弹射器在1943年正式投入使用,“企业”号是首批使用H2-1液压弹射器的航母之一。在这之后护航航母大部分装备了这种液压弹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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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1弹射器可以将5吨的负荷在23米内加速到112公里/小时的速度,基本满足二战时的作战需要,比如把侦察机从战列舰上抛出去。液压弹射器的极限输出功率只能达到20兆焦耳。推进活塞速度达到144公里/小时之后的工作效率会急剧下降。而且弹射器的液压油在高速流动推进时有沸燃的风险,顶杆钢缆系统重量也太大。二战后由于喷气战斗机重量急剧上升,不得不改用蒸汽弹射,而大炮巨舰时代落幕,雷达兴起,水上侦察机也离开了海军的队列,所以液压弹射器被人遗忘,也不再属于军事机密,有人今天捡起来,还真能仿制出来。

现在桥面(由海上吹来的)顶风风速达到20公里/小时以上,小型螺旋桨飞机一般起飞速度达到120公里/小时就能升空,扣去20公里后,只要弹射器能在30米内加速到100公里/小时,就足以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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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编队司令召开视频会议,为了节省翻译时间,大家都说英语。

法国舰队司令发话了:“200架,不,300架5吨以下的体育小飞机,能对我们怎么样?我没有权力开炮!”

别列津:“妈了个傻逼,别理他了,我还想活着回去抱孙子呢,傅,我们怎么办?”

茹歇也是没办法。林肯号受到攻击,在林肯号以北的英国舰队立刻响应,昆宁汉上将派出了能调动的全部F-35B。随后英国舰队也遭到一支规模较小的桑比亚异形人军队攻击,昆宁汉没有辱没英国海军军官的绅士风度,他知道这是佯攻,林肯号更危险,所以他没有惊慌失措地召回自己的飞机,而是向茹歇借兵,宁可把自己的命运放在法国人手里;于是法国人也不含糊,派走了自己的机动兵力。现在还保存有冗余兵力的,就是“湖南号”和“圣彼得堡号”。法国舰队离岸最近,应该是他们先用舰炮攻击,但茹歇怕犯政治错误,想逃避“第一枪”,毕竟法国选民中20%是穆斯林,而临行前,这三个司令没有哪个得到过这样的授权,可以对桑比亚以外的一国宣战。

傅剑开始摸鼻子。戴蒙一看见傅剑摸鼻子,不是想起“楚留香”,而是想起“too紧张”,因为傅剑长得像姜文,平时非常沉稳,他要摸鼻子了就是他也没辙了。戴蒙鼓起勇气,有点结巴地(毕竟是说英语)说:“诸位,我是说假如,他们弄到了半岛牌核地雷,一个波次就是300架神风飞机,I mean ……”

法国人那边,有杯子掉地上的声音,茹歇立刻老实了:“傅,我们怎么办?!”

通宝推:途人,haonan,脊梁硬,决不倒戈,广宽,三笑,
家园 太棒了!

求更新!

家园 算沙发吗?

家园 生化危机?
家园 宙斯盾系统下的密集阵近防炮那么不堪?

不是军迷,但感觉航母编队的十艘左右驱护舰打这两万鸟人,应该比奥马哈海滩十个碉堡系统打两万登陆更容易啊。

家园 地利,地利

奥马哈海滩的守军拥有绝对的地利,所以在登陆初期盟军被大量杀伤。等盟军散开来成攻击阵型后伤亡就直线下降了。

按文中设定,人如果能用100公里的速度飞行的话那航母地利上将处于绝对的劣势,这种情况下美军能撑1小时不溃敗就是训练有素了。

家园 好看好看,老本继续写

航母都开到人家海岸边上了,这种情况下政治正确就是狗屁,先发制人吧。

打完了把威胁摧毁了再找证据嘛,而且我觉得除非是中国工程兔,其他国家特别是非洲的人种估计干不来这种临战修跑道的事情,以他们那种效率和素质,当然了,如果是转基因人可能两说。

家园 楼主这里是照搬原作的

真较真的话,这样的设定当然是不合理的。

首先,防空导弹对鸟人完全无用,因为引导头不会对鸟人做出反应,战斗部自然也不会做出相应动作,唯一可能的杀伤是碰巧撞到。

类似的,喷气式战机对鸟人的作战效能也极低,有用的是载弹量不大的机炮,但因速度差过大,一架喷气式战机灭不了几个鸟人。相反,鸟人采取神风攻击可以轻松灭掉喷气式战机。所以,喷气式战机对付鸟人集群的唯一办法只能是打游击,耗光机炮弹药后溜之大吉。

不过,对于近防系统,甚至哪怕仅仅是机枪,鸟人是万万不能敌的,以血肉之躯攻击钢铁巨物,后果不会比当年八旗骁骑攻击英法联军的下场强到哪去。而且鸟人的载弹量极有限,空中补给更困难,所以使用自动轻武器意义不大,手榴弹的破坏性对军舰而言也太低,唯一可能奏效的是携带炸药和燃烧物进行神风攻击,至少可以对航母的飞行甲板和上层建筑造成显著破坏,靠数量优势来个火光熊熊没问题,但要想击沉航母这样的大吨位军舰,根本不可能。真想玩登舰“特种作战”,危急时刻航母自己把飞机燃料放到甲板上点燃即可对付,这个稍有脑子的人就该想到,何况职业军人。

鉴于事发的突然性,在信息高度不对称的情况下,鸟人集群只要战术正确、勇于牺牲完全可以实现对现代航母舰队的有效伏击,重创航母及护航舰只,小吨位的军舰完全有可能被击沉,但鸟人集群也要为此付出重大代价,而且此战之后将再无机会。对付鸟人,二战时日本海军的联合舰队就是鸟人的天然克星。大和、武藏上如刺猬般的防空机炮、机枪以及零式战机,将重现19世纪祖鲁战争的一边倒。

家园 那显然是战术出了大问题

有人糊涂,不代表所有人糊涂。

鸟人再强,远比不了一战时的双翼机,鸟人能消灭航母舰队,那造一堆玩具级的一次性无人机可以做的更好。

鸟人如刘慈欣的想象,只有一次机会,利用的是信息不对称,欺负的是现代战舰严重缺乏轻防空武器。

家园 别把这些表面化的转基因想象的多么强大

就拿鸟人来说,因扇翼飞行耗能极大,那得吃多少?而且还是吃草,这个效能太低了,不会有人愿意成为这样的鸟人,丝毫没有生存优势,只有劣势。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机制之强大,实非一般人的想象。

基因改造的强大不在于表面上什么花里胡哨的功能,只要稍稍提高一点点智商、降低一点点疾病特别是癌症、心脑血管疾病之类的发生概率,这样的人群就会具有可怕的竞争优势。

家园 也不对吧

引信是无线电近炸引信,不知道有没激光近炸引信,遇上/接近肉体也会启动的。不过引导也是问题,因为有效引导存在近界,而标准2就貌似可以排除了,拉姆也缺乏足够的信号特征,唯一有可能的是麻雀,且麻雀在航母上是有人工引导的。

战斗部毕竟是几十公斤的“炸弹”,爆炸能威胁的空域也不小,应该不会一枚就几个人。

真正的问题是航母上倾斜发射的麻雀就那么点。提康、博克都不装,essm基本是另一种了。且这样的任务,垂发空间应该让位给战斧了吧。同理,一条船上的机枪也不能说多。轻武器上千恐怕是个大bug

其实还有个bug,升降机的开口是有闸门能关闭的

大口径舰炮在我看来其实是最有用的,如果可以编程到足够近的范围空炸的话,能够像是苍蝇拍一样一发炮弹杀伤一个很大的空间volume,简直就是广告里灭害灵喷蚊子

密集阵能否自动瞄准信号弱、大量分布、多普勒特征几乎没有的“鸟人”也是问题,而人工操作就慢的多了。

手榴弹击中停放的飞机之后,弹雨中可是没有办法损管、灭火的,供油设施还真危险,挂载的弹药更是一重

咱俩瞎琢磨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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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歪楼,但是感觉潜水将军和我的知识并不一样,所以很讨人嫌的把本来应该回复的话贴在这里

麻雀有人工引导,目标捕获跟踪靠人工。

肉体有雷达回波,大群的、嘈杂的更有。曾经摆弄交警测速雷达的时候,有个无聊游戏是手在雷达前面扇,看能有多大的现实。ku、ka都有。

无线电近炸引信也能启动。尽管如此,麻雀然并卵。

ram如您所说然并卵,我也是这个意思。标准然并卵,我不仅这个意思,更是近界限制

主炮也是延时/可编程延时也不一定必须触发,但是弹药配置的确有疑问(那是我的思路好不...),可是也似乎没有可以大量让位的其它弹种,基本的基数还是有的。

现在但凡有雷达火控的主炮也能光学控制、人工控制。

近防恰恰是穿甲弹,密集阵尤其,将军说反了,除非是老37那样的。我不是说人工控制射速受限,而是处理大量目标能力有限

家园 科幻的“题眼”可从来不在科技上

这里甚至不是军队现代化后面对落后方式的不适应

真正关心的是生存权利、发展权利的问题,基因改造把这个话题放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就是饿死是小失节事大的科幻版本,也隐含了对于生命的渴求进一步过度发展形成的贪婪。

看老本怎么编排中国吧

家园 完全无装甲的飞行骑兵

时速100公里要吃多少草会不会飞一半猝死暂且不论,现代军队对付天上飞的僧格林沁,权当射击游戏了。

航母有海军陆战队,带上弹药坐武直...这是电脑游戏吧。

家园 航母是座死亡城堡

不是自动化的大型邮轮。海军陆战队穿上护甲,开两架对地攻击的武直,控制好距离,鸟人追不上逃不掉打不动,被清除无非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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