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真正的难题,纷争的根源 -- 给我打钱87405
多年前我曾在一本书见过一句话,大意是:多数人其实是拥护等级制的。
当时看到,就觉得很受启发,但一时不明其理,也就搁下了。最近与人探讨结构问题时,突然回想起这句话,有一点想明白了。
如果要请你说出一种最常见的结构,它会是什么?我想这个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树状结构。
实际上,树状结构是从链式结构发展出来的,链式结构就是等级制(意识)的基础。
所以我们很容易感受到,党同伐异是个常态。同的是纵向,伐的是横向。当然它是动态的,在某些情况下,会横向组团,但这也只是阶段性的。长久来看,等级制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当然,这是历史中的情况。
究其根本,就是在树状结构中,横向权重较低,纵向权重很大,所以树状结构又会被简化为金字塔结构。
随着社会分工的不断扩大,横向不断发展这个客观事物终究是无法忽视的。走到今天,树状结构逐步演化成了网状结构。而这,就惹出天大的麻烦了。
众所周知,人类有一种固有的思维模式,就将事物化约简化后进行处理,那么网状结构该如何化约呢?
显然,有两种倾向,横与纵,但”不在一个频道里“。
因此出现了一种调和手段:
这看起来似乎调和了,实际上矛盾更大了。
按这种调和方式来排序,1在最高,3在最低,2、4居中。1,是双向高值,数量极少;3,是双向低值,数量极多;2、4数量居中。这样就形成了三个档次,三档落差极大。这就是我们今天所感受的:差距极大。
当然,还有一种看似公允的调和方案,即中心——边缘,结果就是形成两档,落差更大。
简单说,一维升到二维之后,如何排序就成了一个超级难题。
不知各位河友对此有何高见?
有差距没关系,在保证所有人的最低生活需求的前提下,进一步保证上升下降通道的畅通,让每一个人都有希望通过自己后天的努力,从3上升到1,或者由于自身不努力,从1跌到3,那么这样的阶级差异就是对生产力有益的。所以当前社会最主要的就是“首先,在确保最低福利的基础上,保证上升通道的畅通,防止阶级固化。其次,尽量减少个阶层之间的差距。第三,尽量给所有人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不让任何人输在起跑线上。”
同样是1234不同阶层,可以让每个阶层之间的差距是10%,也可以是100%,这就很不同。更何况现在真划分为四个阶层的话,各个阶层之间的差距实际上是大于100%的,甚至远远大于100%。
讲几个例子,中西都有。
古希腊神话中,大地之母盖娅生了万神之王乌兰诺斯,乌兰诺斯又跟盖娅结合生了一群泰坦神,这其中一个最弱小 的叫克兰诺斯。儿子后来把老子给阉了,成了新王。
可能一些人只是觉得这里太荒唐,如此乱伦成为体统?实际上,依当时雅典的发展水平来看,这个问题已经强制解决了——儿子与母亲结合的最大问题是乱序,为什么希腊人不把神话给改了?修改历史的,并不少见,其实就是个常态。我以为,这实际上反映出希腊人已经意识到二维秩序的建立是个千古难题,而这就是所谓的古希腊人口中的命运悲剧。
再来看中国的情况。
我们很熟悉一句话,文人相轻。这是过去很常见的现象。这其实是个正面例子,因为尽管相轻,但在拥护帝制这个问题上,文人们是一致的。这里稍微说两句。后人说这是奴性,我认为太过偏激。秩序,是人类的需要。人们往往是为谁坐在龙椅上进行争斗,而对于龙椅的存在并没有多少分歧。
反面的例子,比如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的根本就是出现了两个序,内戚、宦官,一横一纵,朝廷以为这是调和的手段,结果玩砸了。这样的情况后面又出现过多次。
再说现代 的例子。
譬如说电影的票房和口碑,虽说二者历来各说各话,但发展到如今这个阶段,已经影响了一大片企业的生存状态。现在市场里的人有一种感受:不知道谁会红,不知道谁会火。莫名其妙就红了,莫名其妙就破产了。国内外研究市场的人,取了无数个数据,无数个案例,完全找不到答案,两个字:蒙圈。
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就中国的情况 来,过去叫两仪,现在不好说,世界整体来看,差不多可以说四象了。
两仪比较好分析,比如中国过去重士轻商,这是用人力压制,扶一个,打一个,维持秩序。那么扶的这个就是两仪状态,用今天的时髦话来说,就是两套体制,一个是皇室,一个是官僚。这俩形成的机制就不一样,互掐、互相利用就没消停过,但整体又自动维护帝制这个总秩序,所以长时间来看,还算稳定。从秩序的角度来看,得承认这不容易。我们从古人的思想也能发现这一点,其实中国古人是绝对维护秩序本身的,争的只是龙袍。
西方的情况,近现代表现出来主要是市场与政府的对掐,这跟中国的帝制并不一样,我个人认为,这是两仪转四象的基础。
四象秩序是很难搞的,不论是”直角坐标系“还是”中心——边缘制“,其实本质 都是降维处理,二维到一维,一维又成等级。历史上人类一直都是这么处理问题的,但历史所处的水平并没有现在高,或者可以说那叫“假四象”,是“四象”的雏形,在历史的长河中冒个浪花又不见了。今日却大不相同。我们其实现在感受的就是1、(2、4)、3之间落差太大,这跟上升通道是否顺畅并无关系,而是由排序机制决定的。落差太大显然是不可忽视的要素。
所有人按照一个序列排列,一个领导下一个,这种线形是一维结构。
你画的这种树状或者网状,是二维结构。以前的帝制,就是二维结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唯一的根节点。
从一棵树或者一张网,变成N多颗树组成的森林,就是三维结构。例如现在美国这种结构,总统是一个根节点;但是同时华尔街那群人,有自己的另一个根节点;科学和工业界,原本也是有资格形成自己的根节点的,但是目前看似乎并没有形成,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所发展。
为了统一口径,就不说两仪、四象了,免得说岔了,换成一维、二维来说。
一维在数学里就是数轴,这里有个“自然序”,从小到大,从负到正,从左到右。
二维在数学里就是直角坐标系,但是显然这里是“失序”。结合我前面提到的,一、三象限落差大之外,另一个问题是二、四象限的矛盾。比如说,正弦函数,就无法在正负序和单调性序中找到统一,要么依正负序来划分,一、二象限属于一类,三、四象限属于另一类;要么依单调性序来划分,一、四一类,二、三一类。这个问题,在数学里早就显现了,数学家只是假装不存在罢了,因为拿不出解决方案。若换到现实世界,或许方案还有其它可选:
譬如二、四象限联手(口碑好票房差、票房好口碑差),一、三联手(口碑票房双好、口碑票房双败),这里的划分标准是,“双”归一类,也就是正正、负负一类,“单”归一类,也就是正负、负正一类,问题在于“双”、“单”又要分个序出来,还得一维化。从美国的情况来看,“单”类也就是所属的中产,被边缘化了,成了次要矛盾;“双”类成了唯一标准,双高优于双低。
那么这里的根本性问题是:一维升到二维,总要被打回一维,而不能从二维跃升到三维,除非能拿出二维序的解决方案。
简单的说,事物没有绝对的,物理世界的结构也是动态的,可以理解信息是个能量,当然人的世界还有其他的能量,但是信息是主体。
获取信息的量对结构有决定性的作用。两者是分不开的,即使主观的分开也只能碰个鼻青脸肿。
项羽要杀刘邦,是因为“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进咸阳,犯上之人必杀之”,而刘邦心里想的是“狗日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嘴上却说的是“大王,俺是替你打下咸阳啊,乃就是俺滴太阳啊”。项羽一看,目的达到了,再说天下还未平定,所以就放了刘邦。要是天下初定,刘邦再怎么忽悠,项羽必杀之,就好比后来刘邦必杀韩信一样。
这个信息通透吗?你说通透不通透?双维乱序,这是个客观存在,跟信息是否通透无关。
而人类只能搞定一维序。
所以中国的古人选择了稳定序,而西方人后来选择了发展序,这二者都是极为暴力的,暴力必然存在,暴力的表现就是:在稳定序中,造反是无理的;在发展序中,造反是有理的。就是因为这是用人力强行打一个扶一个。
事实上,时间序和空间序就无法调和。
数学中的,负负得正,是假装单调性序不存在,假装正负跟负正一样,强行统一到正负大小序里来,但一到“直角坐标系”就遮掩不住了,单调性序是无法否定的存在,正负大小序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这个问题数学家、哲学家们只是假装不懂罢了,因为没人能解决。
以前给别人解释电磁波的极化,用了无数手段都不灵
一般的矢量普通高中生就能理解,一般的张量可就难了,尤其是看着那个基底变化公式,犯愁。
我算是对数学教学有一点研究吧。我在后来才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经过几十年发展之后,数学老师的水平较之前有所提升,简单说眼界开阔了,那么有些老师就希望能在课堂里加一些内容进去,不是简单的丰富课堂,而是希望学生能更好的去理解数学,可这下就惹 出麻烦了。
这是因为我们的数学教材,从小学到大学,是“一根筋”,所有内容都是为学会微积分服务的,其它数学内容能砍则砍。这事得从两方面看,从执行角度看,易操作,本质 就是强制成序;从学习角度看,则是大大的不利,数学越学越死,学生越学越退步。改革的意愿不说十分强烈,至少可以说是此起彼伏。然而教育管理部门至少让人感觉是视而不见,有强烈进取心的老师们就在底下私自“炼钢”,结果就是老师自己都混乱了。
这事,是有前车之鉴的。之前美国就搞过一次小学到高中的教学大改革,以失败告终。事后有人总结,说是老师水平跟不上,我倒是觉得,可能跟“维度太高”有关系。
横队最难控制,纵队要容易得多,应为只要跟着前边的人跑就是了。据说拿破仑就采取了纵队战术,虽然还是横排射击,但是列阵时纵队跑过去,一个转身就变成横队了(具体细节不是很记得了)。
社会分工导致人的视野容易局限于某个领域。人最熟悉的还是自己领域里的东西。这就为纵向一致奠定了基础。纵向领域里,个人能力的差异就形成了服从度的差异。于是形成了权威。
隔行如隔山。这个时候去理解别的行业,就会出现困难,甚至会以鄙视的态度看其他行业。更不要说承认其他行业里的权威了。
不过这并非是不可解决的。
古人说,一理通百事。这是个佛教故事。有个和尚看见一头牛被拴在树上,想去吃草,急得来回打转。过后他跟一位高僧谈禅,就突然发问:“为何团团转?”高僧答:“皆因绳未断。”和尚很吃惊,就问他怎么知道说的是牛被栓树上的事。高僧说:“一理通百事。”
我的经验就是,不管他表面上如何花哨,搞什么仁义道德,排除多么靓丽的形象大使,就抓一个关键:立足实际。
纵向对比,明确自身定位,横向对比,判定世人定位。这样自己行业的就清楚了,别人行业的也就清楚了。然后,明确这些定位是针对的什么,运用时不要逾越界限。比如说一个人是创业大师,就别听他的政治理论;一个人是创业大师但是极度痴迷乔布斯,就注意记得别跟乔布斯学有病不吃药。对一个人持有信任,要知道信任到什么程度。比如说这个人用心很好,值得信任,但他是笨蛋一个,那么你信任他的时候就要注意别他说什么你都信,因为他会被忽悠。你信了他就等于说把智商丢了一起被骗。还有一种就是一个人可以信任,他也信任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又信任更远的一个人,然后一直传递下去形成了一个信任链。这个链条,靠近你的位置是可靠的,但是更远处是不可靠的。比如说,你可以信任的这个人提出要投资一件信任链末端的人提出的事情。信任链开头这两个人社会活动能力都很强,是做过大买卖的,对生意的眼光很准;但是信任链中间有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字辈,还是个学生,传递到最后是一个鬼知道什么地方的老师,而且没有什么投资经验,这个时候,在没有直接调查之前就不要盲目信任。如果再发现有一些比较硬的疑点,就更加要谨慎。
古人讲气节。慷慨方能任气,磊落足以使才,这是行为气质。节则要求分寸有度、条理清晰。气节被后来单纯理解为忠君之心,完全走偏了。
我以前也没好好思考过数学学习问题,就是觉得高等数学好高大上啊,大一上半学期学微积分基本没干别的,把所有能找到的不定积分题做了一遍,现在想想真傻,算是中学的遗毒吧。
你所说所有数学积累就是为了学会微积分,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除了数学系之外的大学专业数学主要就是微积分,可能和我们的国情有关,为了发展工业,重工科,所有的工科基础都是微积分。材料机械的力学分析用分析力学,拉氏哈氏理论无非都是线性微分方程组;电路分析信号处理用到傅氏拉氏变换是复变微积分;电磁场的麦氏方程是矢量分析,用到了矢量的微积分。没有微积分,这些都玩不转啊。
但是过后真的静下心来反思一下,这样做对于应用是好的,对于理解数学就不好了,大抵还是走了历史上海岛算经,周髀算经的路子,为了应用而研究,不能说有错,总是不涉及本质。
我非常理解老兄的心情和处境,其实我也曾想过要去当一个老师的,把我这些年站的更高一些的感悟和理解讲出来,让后辈少走点弯路。后来仔细想来办不到,社会上的教育太功利了,理解本质和增长学识都不是目的,怎么考高分才是众人之所想。
我觉得我以后应该会像老兄学习,拿自己的子女做实验,希望到时候能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
美国大佬,基本上按行业分布(知乎有位答主说美国仍然是典型垄断资本主义国家)。大部分农业工业算生存必须行业。而服务业里却有许许多多不算生存必须行业。网的节点有分裂的倾向。其在外表现之一就是美国联邦政府的种种“奇葩”。
非生存必须行业的大量人口(无可避免),真的有十足的安全感吗?
河里某些人一直阴谋论,虽然我很不以为然,且视他们为敌对势力。但是他们的很多言论透视还原之后还是很有启发的。
比如中国的大佬之网会怎样形成?大佬之间的博弈会以什么形式展开?除了地域性的诸侯王,会出现行业性的诸侯王吗?
中共很多制度都是为了防止这两种诸侯王的生成(而资本天然促使这种诸侯王生成)。最重要的制度一个是公有,一个是人事的交流,避免一地方一行业称王称霸。最终达到“共同进步”的目标。也就是说,网点要活。不能被框住,一旦太框住,强调等级就非常之有必要了。
ps:中共政治语言虽然直白,但应该也算有好多潜台词吧。比如说意识形态,其实也并没有给它一个非常直白的解说。比如一个“马克思主义”,好多党员并不通马列毛原文。党员们还是得老实学习。
pps:任何情况下,一定程度的等级是必然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