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敌后游击 摩擦 王泰恭(一) -- 王外马甲
喜欢这句话,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回复之始,司某先交待自己回复时的想法.司某完全理解西西河的朋友以大陆同胞为主,大部份的朋友,看了司某的回复,就要感到不痛快.比如,前些日子王君续文一出,就有朋友出面调侃,”等着看遗老的reply”.所以司某感觉,这已经有沦入没有理性而单凭政见之异进行争执的倾向,于是司某遵从网友之嘱,就本题自为约束,不再发言,以免诸君不痛快.这么多发言之中,王君能够由较细部的研究着手,不恤青灯黄卷之苦,以实证阐发其思绪,这是很难得的品行.所以司某也会细览其大作,以求自我之进益.至于,其它朋友,司某已经在拙文之尾所附的<小记>,预示司某的”态度”(套个大陆用语),想能各得其所也.
王君之研究,很一点可惜之处,就是选择取材,而且切入不深,所以他的见解,时常悖于史实乃至事之常理.这点,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提出哓舌的,司某也不敢说自己切入的有多深,所以看到王君的泱泱陈词,虽然心有所动,但是也无意多嘴.今晨观王君新文,看王君的火气,愈来愈大,甚至以”无聊”,”没有历史常识”等用词直接抨击司某.司某知道,此时王君新火之盛,若举以驳辩,就是薄言往愬,逢彼之怒.而泱泱之口,也将如长堤溃决,进而形成一种规模庞大而没有意义的争执.
但是,司某有一个很坏的脾气,就是没有在压力下低头的习惯.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所以,司某于此,敬犯众人之怒,”无聊”到底,略布拙论,请王君品评,司某是否”没有历史常识”.
王君指驳司某没有历史常识,无聊,系渊源于下面这段.
在司徒卡兄的文章里有一段,说的就是这件事——杜淑问王泰恭:“你为什么不打共匪,共匪又为什么不打你?以你的实力与战绩,应早非现职,拼命苦干又是为了什么”——王泰恭的答复,显示他的目光犀利而长远,行事实际而坚毅:“我不打共匪是我的力量不够,共匪不打我是时辰不到,至拼命苦干,亦仅系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一己之力量而已,名利实非所计”。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在这里,杜专员显然是在诱导王区长入伙,而老王不愧是当教师出身的,忽悠几句大话就推过去了。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这是套话,字面上的用词不能当真的——阅读历史材料应该有这个常识。
可没想到司徒卡兄却当真了,他评论道:“王泰恭完全了解,共军之所以不相侵扰,并不是真拿他当友军,共同抗战。而是共军认为时辰不到,一但共军寻着机会,就会下手。而他之所以不计名利,不恤艰危,拼命苦干,只是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保卫乡梓之责。至于成败利钝,在所不计。抗战时期的国军将士,往往有同样的悲壮气概……”,后面还慷慨激昂地引了一段《后出师表》。
我不知道司徒卡兄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是当真的,马甲我倒想要问一问了:
杜淑与王泰恭说这些话的时候,是1942年。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这时候,滑县正遭遇着历史上罕见的天灾和人祸;这时候,继41年的水灾接踵而来的旱灾和蝗灾正肆虐着豫北;这时候,河南百姓流离失所饿殍千里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事件;这时候,滑县41%的贫农逃荒30%的中农破产而国民政府依然照常催收粮款;这时候,一张桌子换不到个玉米馍一亩地只卖3升高粱十几岁的女子只卖2升红枣;这时候,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正被1400华里封锁沟1098个据点5000日军6万伪军隔断围困;这时候,岗村宁次正指挥华北日军向抗日根据地进行着最大规模的“铁壁合围”扫荡;这时候,左权将军英勇战死无数的抗日将士正面临牺牲;这时候,129师骑兵团正呼喊着“共产党员集合”冲向鬼子的包围圈……就在这时候!!!国民党的豫北专员和滑县豪门乡绅民团首领,没有讨论如何筹集赈灾物资、如何拯救灾民、如何维护地方秩序、如何向政府报告实际灾情、如何反击日寇、如何打击囤积粮食发国难财的汉奸……
他俩争辩的话题竟然是——“你为什么不打共匪,共匪又为什么不打你”!
司徒卡兄,你真以为这可以说是“目光犀利而长远,行事实际而坚毅”么?你真的感到这算得上“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保卫乡梓之责”么?你真的认定“抗战时期的国军将士有同样的悲壮气概”么?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在这里引用《后出师表》,实在太无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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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宁愿猜测:王泰恭是在说大话敷衍杜淑专员。因为42年的滑县境内根本没有八路军部队,也不可能和抗日民团发生什么纠葛。
冀鲁豫八路军这时也没有闲工夫来考虑王泰恭,他们正为了减轻灾区群众的负担,忙着实施第二次“精兵简政”工作。
这次精简,首先取消了边区军政党委会,全区各项工作统一由区党委领导;取消八路军第二纵队番号,各种武装力量统一由军区指挥;缩减军区机关,部门合并,裁减非战斗人员,减少马匹(129师骑兵团差点下马改步兵)。营以下干部全部取消使用牲口,取消勤务员;地方从边区到县一级的党、政、民各机关单位均压缩编制,各级工、农、青、妇救国会合并为抗日救国联合会(简称“抗联”)。
42年12月,冀鲁豫边区又实行了第三次精兵简政——野战部队地方化。南下支队被撤消,改为第四军分区,军分区的规模很小,只有一个大团(十六团)和一个小团(二十一团),司令员为赵承金,政委张国华,副司令员朱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司徒卡兄知道赵承金曾经在东北当过“胡匪”,是抗战后才参加八路军的。那么,应该也知道朱程副司令员在抗战开始时也不是共产党,他和王泰恭一样是组织民团起家,还是蒋委员长的老乡(浙江人)、黄埔生、日本留学生,但他最终加入了八路的行列,并且和日军战斗到了生命最后一刻。
司徒卡兄也许不知道,四分区的政委张国华也曾经是“匪”。他以前是王佐的手下,毛泽东上井冈山的时候,这个小土匪还琢磨过“用棒子敲城里人的脑壳”。可就是这个“匪”,不仅成为了抗日将领,而且以后还在中印之战中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得印度军队三十年不敢越雷池半步!
42年12月,这个由“匪”领导的第四军区成立后,如司徒卡兄所言:“专拣由实力薄弱的伪军警或国军游杂所控制的地区为发展的根据地”,开始了“扩张之旅”。只是,他们所选定的地方恰恰是王泰恭所不愿意去的内黄沙区——去那里开荒救灾。
马甲在骑兵系列里讲过,两个月后骑兵团编入四分区,接受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到沙区救灾。在当时,整个八路军机关、部队,上到总司令下到普通士兵都投入了赈灾生产运动。我想知道,在同样的时刻,河南灾区、华北地区乃至全国的国军……有哪一支队伍为老百姓做过同样的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马甲我很好奇:当骑兵团和四分区的其它部队在内黄无人区,忍着饥饿、冒着瘟疫危险掩埋尸体、修整水井、为百姓耕地播种的时候,国府的豫北专员杜淑先生、“正牌”的内黄县县长王泰恭先生,内心会不会有一丝惭愧?——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
司某看着看着,就看到滑县的故事,成为内黄的故事了,胡为乎然哉?
这是王君的一个笔法吧.抗战期间,中共抗战时期最大规模的两次无人区赈灾,一次在山西省北部,一次在豫北.山西省北部(雁北)那次因为乱搞土改而不大光采,豫北就成为党史中,最感人的一段了.所以谈滑县的王泰恭,就要将邻县内黄的感人事迹带出来,以剌激观文者之感情.王君大义凛然指出:
42年12月,这个由“匪”领导的第四军区成立后,如司徒卡兄所言:“专拣由实力薄弱的伪军警或国军游杂所控制的地区为发展的根据地”,开始了“扩张之旅”。只是,他们所选定的地方恰恰是王泰恭所不愿意去的内黄沙区——去那里开荒救灾。
马甲在骑兵系列里讲过,两个月后骑兵团编入四分区,接受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到沙区救灾。在当时,整个八路军机关、部队,上到总司令下到普通士兵都投入了赈灾生产运动。我想知道,在同样的时刻,河南灾区、华北地区乃至全国的国军……有哪一支队伍为老百姓做过同样的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马甲我很好奇:当骑兵团和四分区的其它部队在内黄无人区,忍着饥饿、冒着瘟疫危险掩埋尸体、修整水井、为百姓耕地播种的时候,国府的豫北专员杜淑先生、“正牌”的内黄县县长王泰恭先生,内心会不会有一丝惭愧?——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
王君,司某的薄言往愬,就从这个内黄的故事开始吧.
也许为了铺述将来的反顽,王君先将参与反顽的队伍,形容成能到内黄赈济的仁义之师,而被反顽队伍打掉的顽军王泰恭部,是不愿到内黄的非仁义之师,这就为下文”反顽”时的道德评价,预埋伏笔.王君,尊意是否如此呢?
所以内黄县长王泰恭,以及其它与汉奸差不多的顽军,多少在道义上不比共军,是否?
那司某就要拍案而起了,司某不为自己被评为无聊与没有历史知识而怒,而是为我内黄前贤抗战期间浴血奋斗之往史,被王君以为文笔战为由而一笔钩销而怒.司某也要为王县长叫屈,因为他之所以不能到内黄上任,正是因为这些仁义共军从中作梗.因为若他真的到内黄走马上任,援救灾民,那依王君的想法,也许就成为搞磨擦了.
这要由内黄的故事讲起了,请王君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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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泰恭与内黄
楚王镇北古荒城,父老犹传汉代名,
芳草离离春雨过,绿阳淡淡晓烟轻.
金堤南拥三山色,卫水北流十里声,
独有当时将宧客,徘徊登眺不胜情.
明 周源<题繁阳春色>
与滑县一样,内黄县在抗战军兴前的准备也尚未成熟.在1937年11月津浦路战事节节失利的时候,先天不良的内黄县政府出了大毛病,内黄县城监狱所关押的人犯乘乱暴动,打开狱门的犯人很有头脑,他们冲入县政府焚毁档案,销毁他们的审判记录为他们的案子结案(县政府可能与内黄的地院在同一建筑,待考),这让县长吴镛惊慌失措,吴县长率团警弃城而逃,而城内的贫民也就乘乱而起,抢了义仓.(当然,暴动与刧仓在中共的历史定义中,都是好事.但笔者认为这就破坏了秩序,没了王法,应该剿灭才是…离题了).吴镛县长麾下的团警不愿离开县城,吴县长就发了遣散费,让官兵自谋出路.不久吴县长本人以擅离职守罪名被附近经过的第29军某部逮捕.部队缴了县印,但是没有派任新的官员.
1938年元月,县城士绅与民团领导林九皋(注1)推举出清末秀才翟光和出面维持,不久之后第三行政督察专署承认现实,加委翟光和为代县长.不过此时内黄的团警与各区的自卫武装并没有多大实力,所以翟氏本人也没有真正的力量.事实上,内黄的自卫武装并不毁于日伪,而毁于土匪.其较著者为1938年元月安阳,临漳等处流匪约3000人合伙由南羊坞渡卫河为祸地方,沿途各村自卫武装猝不及防,大部份枪支被缴(注2).起而应战的蔡村村队凭寨激战二日,寨破后全村被掳一空,民众被杀毙300余人,被绑架300余人,房屋被焚毁270间,牲口被牵走200余头.1937年12月,郭清部股匪洗刧内黄北境繁华商镇楚旺镇,郭清准备了几十辆大车用以运送财物.
1938年春,安阳伪军李台部大兵压境,招降翟县长,城内各界代表与士绅合议降伪以免地方涂炭.原本就是被推出来的翟县长也就投降了.不愿投降的教育界代表王荣招集红枪会与土匪程希孟部攻打县城,经各界调解,王荣与翟光和谈和,翟光和大开县门,让县民跪迎程希孟等部入城.四月,安阳伪皇协军第2路军司令李台部杜培贵团进驻豆公镇(注3),安阳伪东亚同盟自治军第3旅旅长程道合进驻楚旺镇,并引小股日军窜扰卫河以北,构成内黄县境的伪军势力.自此内黄县北境成为日伪的势力范围.4月,林九皋在魏流河征粮受阻,于是诱杀魏流河圣道会(红枪会)点傅师王志明,惹怒了红枪会,红枪会兴兵攻打县城,翟光和与林九皋弃城而逃,在流亡途中翟光和被地方团队捕获,送交濮阳专员丁树本,被丁树本下令活埋.
在县长投伪之后,内黄进入无政府状态.在日伪势力尚未展及的内黄县南境,就出现如王泰恭般的自卫武装.内黄县东内(黄)清(丰)边境的南长固村士绅梁俊卿起而号召组军,梁氏毕业于保定六期,曾经当过营长,是老资格的在乡军官.他与县南士绅商议组织武装保境防匪,获得众人拥护,于是他成立了内黄县自治委员会(注4).在其邻村碾头村富户请求下,委员会设址于碾头村首富吴恒卿家中,由碾头村提供委员会本身的运作费用:"委员会连日召集各村保甲长,爱国人士开会,动员各村组织起来,成立自卫队,站岗放哨,盘查行人,防匪锄奸,委员会的成员也下到各村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各村民枪集中起来,组织自卫队,由委员会统一领导......".简言之,梁俊卿组军的主要方式是动员国府原有的各村保甲,成立联防组织.他的直属部队只有50余人枪,由碾头,南长固两村的人枪汇整而成,这种联防,虽然不能正面抗战,但是维持治安,防御流匪,倒也足用.梁氏也与清丰县自治委员会会长吴殿卿,以及在魏流河村的圣道会(红枪会)会长武清洲建立合作互保关系.吴会长也是老军官,他慷慨地派他的自卫1团团长张琨山率800人枪进驻碾头村归只有50人枪的梁俊卿指挥.于是内黄南境稍得安宁.
圣道会(红枪会)是抗战初期豫北民间不可忽视的武装力量,在内黄,这种”反动道门”的余支直到1966年才被完全肃清.在抗战初期,内黄的圣道会会长为武清洲,武清洲成立司令部,以牛紫星为参谋长,并聘魏流河村的士绅魏之龙为顾问.武清洲以魏流河为中心四出发展,事实上,这支”反动道门武装”打响了内黄抗战的第一枪(注5).事源于豆公集伪军派三名官兵骑马到崔大晁村征粮,正逢红枪会传道士立坛传道的"群众大会",这三个不长眼睛的伪兵自然引起红枪会众之怒,于是会众挺起红缨枪追杀伪兵,一名伪兵心慌之下跌落马下被剌毙,会众缴得钢枪一支,伪军自此不敢再来崔大晁村.
这个小小战斗,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但正是抗战初期豫北地方状况的缩影.在尚未发展成熟的国府自卫组织崩毁之后,起而代之的各种自卫武装实力薄弱,而其主要对手伪军也多半是土匪地痞,所以只要略具战力,即能迅速打开局面.而共军之所以能够在卫南战役中大得其利,之所以能在进入沙区时如入无人之境,也是因为其伪军对手,多为如此不堪一击之匪众.
1938年秋,河南省政府委派丁树本的部下鹿汉卿为县长,鹿县长成立县保安团,梁俊卿改任副团长,其武装则被改编为第1大队,梁氏的副主任杨超庭被委为第2区区长.一个月之后鹿县长调职,河南省政府改派刘庚任县长.刘县长不是丁专员的部曲,所以丁专员也不大支持他.刘县长在任内颇思作为,他有意打击境内的伪军,但是县保安团的百余人枪并不足用,于是他以非凡的创意,想出以红枪会众攻打伪军的妙策.1938年7月,刘县长召集圣道会参谋长牛紫星,烟商王立亭,河北省第14保安区游3支队魏之龙与第2区区长杨超亭共议抗日,会议决定攻取日伪于内黄北境的据点豆公镇.刘县长的反攻大军以本县与清丰,滑县,南乐,濮阳,浚县的红枪会众为主力,由烟商王立亭任总指挥(注6),总兵力达万余人,但是大部份的红枪会众只以红缨枪为武器,真正使用步枪的部队只有魏之龙部约200余人,县保安团的1个连以及清丰红枪会中的1个连,后者的武器包括掷弹筒与冲锋枪,显然为战利品.虽然其对手不过是伪军一个团,但是刘县长的大军依然大败.他的战役指挥官错估情势,先以围困方式攻打豆公镇,足足包围了七天,反而给伪军整理请援的时间,伪军杜培贵团在七天围困之后反而开寨出击,重创红枪会.王立亭在挫败之后发起猛攻,据亲预其役的姜静斋回忆:”人山人海的红缨枪向前逼近,眼看要以人海战术拿下寨,却有三架日本飞机从安阳飞来,在红枪会驻地晁寺,迁民屯,大晁,荆张和河东的魏流河等村上空疯狂轰炸,房屋倒塌,人员伤亡,尘土,弹片到处飞扬,安阳日军也驰来增援……”.于是刘县长的红枪会大军溃过卫河以东,"晃寺等村的老百姓也随着逃往河东,两个月不敢回家”.
1938年底刘庚辞职,丁树本专员保荐田宏仁为县长,田县长与圣道会会长武清洲交恶,在任八个月被迫离职.在田县长的八个月任期之间,内黄局面发生根本性变化,因为共产党来了.
1938年9月,八路军344旅旅长杨得志,政委崔田民率部自晋东南越过平汉路,在内黄县西部平汉路东的卫河两岸开辟了一片根据地.不过244旅在该年秋季就放弃这片地区北返晋东南进行”冬季练兵”.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时候正是内黄县长刘庚在豆公镇新败之余收拾局面的时候,局势紧张.344旅若不走,他们很可能受到影响.1938年底田县长就任,局面也逐渐稳定,于是共军又回来了.1939年2月,杨得志率领八路军344旅第688团与直属机关进驻内黄县城以南10公里的第2区南张保村,原本在梁俊卿控制下地方尚属安靖的内黄县第2区,成为中共冀鲁豫军区的大本营.杨得志的新根据地以井店集至硝河两岸为中心,东达内清濮边区,西抵卫河两岸,平汉铁路.这片地区为旧黄河河道,其南为黄河古金堤,西为卫河."其中心地区的硝河两岸,沙丘联机,枣林茂密,河套内芦苇丛生,由于这个方偏僻闭塞,交通不便,鞭长莫及,反动统治势力比较薄弱,因此有利于发动群众和开展对敌斗争"(注7).1940年4月,中共冀鲁豫军区成立于南张保村, 区党委成立于清丰的西王什,行署成立于内黄的马张固.
至少在1939年,这片根据地的形势相当好,虽然贫穷了点,但是沙区可谓完全免于日军威胁.沙区以东为丁树本部,以南为国府控制的滑县第2区,最重要的是沙区以北是内黄县政府的势力范围,以内黄县城为中心的县府自卫团队与红枪会正好隔开了沙区与日伪军.因为此时在内黄的伪县府以楚旺镇为县治,日伪军主力集中于内黄北境的楚旺镇与豆公镇,隔卫河与国军团队对峙.只要读地图就能得其概念,这么好的地区,当然不可能是由日军手中夺来的.杨得志两进沙区,他主要的敌人是”土顽”.在这些由国府勉强控制,包括游杂,红枪会,”封建地主武装”乃至土匪武装的”土顽”在卫河前线反攻日伪之际,杨得志轻巧地钻入敌后,只是他的”敌”,在冀鲁豫军区的沙区根据地开始扩张以前,只是”土顽”.对杨得志而言,这片位居土顽包围中的根据地是安宁的后方,他在这片根据地设立了包括印钞厂,造纸厂,被服厂,炸药厂与修械所在内的后方机关.
以沙区为根据地的冀鲁豫军区本部扩张速度极快,遍及内黄,清丰,濮阳以及滑县边区.在1940年至1941年之间,冀鲁豫边区政府以沙区根据地为中心发展了四个县政权,分别为位于沙区的内黄县抗日民主政府,1941年3月在清丰县西南与濮阳,内黄边区10个村成立的顿丘县抗日民主政府,同月在清丰县西北与南乐县西南10余个村成立的卫河县抗日民主政府以及在滑县北部,内黄南部与濮阳西南成立的高陵县抗日民主政府.因为四周的国军”土顽”不断被消灭,唇亡齿寒,原本与日伪不沾边的冀鲁豫军区的沙区本部才会成为日军在1942年的扫荡重点.
这几个新根据地之中,以高陵县抗日民主政府与王泰恭的滑县1区关系较大.今日内黄县南境的梁庄镇,中召镇直到井店以南在国府时期原属滑县第2区,滑县第2区北临沙区,南接王泰恭的第1区,是冀鲁豫军区的重点发展目标.1939年6月中共在这第2区成立滑北办事处与滑北工委,以韩明为主任兼书记,但是因为内滑国府势力尚在,所以韩明也无所施展.这个僵局到1940年5月才随大局变化而被打开,因为冀察战区退入豫境,丁树本率部撤退,所以滑县第2区也成为孤悬敌后的政权,长期为中共眼中钉的区长韩东森被强迫交出政权,所以王泰恭的邻区成为中共的滑北办事处第2区.办事处还布置了一场有趣的选举,以说明新的区政权来自民意(注8).这个区在1940年10月改为高陵县抗日民主政府.
1939年9月,河南省第三行政区派姜北华任内黄县长(注9),这时刚好杨得志侵入沙区.侵入沙区的共军几乎是马不停蹄,北上压迫内黄县城.新任县长见局势不利,于12月弃职而去.共军进驻县城,成立内黄县抗日民主政府.
1940年初,丁树本率部退出冀豫边区.河南省府派魏子龙为县长,魏子龙与内黄圣道会关系密切,其时人在郑州.魏子龙以圣道会首领牛紫星为县自卫团副团长,组织县府人员,先到太行山区待命,其后推进到浚县县境,伺机返回内黄.不过由浚县到内黄,魏县长必需经过沙区,魏县长显然努力试图通过沙区回到内黄中部圣道会的根据地,因为他一直在内黄沙区与浚县边区盘桓.1942年9月,这位敌后县长率县府人员与官兵约60余人沿平汉路向淇县河南村挺进,魏县长似乎是想要绕道汤阴进入内黄,但是因为”汉奸”告密,魏县长一行在浚县莲池遭日伪攻击,全部被活埋于宜沟一带(注9).
在魏县长殉职之后,滑县第1区区长王泰恭奉命代理内黄县长.李士倬写道:”王泰恭是滑县人,他在滑浚一带打游击,机智善战,日伪军最怕他,当时有一首民谣说:"豺狼怕虎免怕鹰,日本皇协怕的是王泰恭".
王泰恭的根据地在滑浚边区,他若要进入内黄行使职权,就要通过白道口,进入中共的高陵县与沙区根据地,这将导致严重内战.所以王县长虽然曾在卫河河畔打击日军船队,但是他从未在内黄县境建立政权.
1943年,河南省府免去王泰恭县长一职,改派安阳方面的马成礼接任内黄县长.此时国军克复豆公镇,马县长即驻节豆公镇.1945年8月9日,共军攻占豆公镇,马县长率县府人员退入安阳.
(注1)据李士倬<抗日争时期内黄县国民党政灌>,林九皋系”原民团团长”.冯玉祥在1928年与1929年办过河南民团军,是否指当时曾任内黄民团
团长?待考.
(注2)参考刘静轩<内黄匪患纪略>.
(注3)应作窦公镇,以隋末窦建德曾驻军于此而得名.唯今日地名作豆公镇,或为简体之误.
(注4)参考乔文章<内黄县自治委员会始末>.
(注5)参考姜静斋等着<1938年红枪会攻打豆公集>.
(注6)王立亭任总指挥原因不详,这可能是因为王氏为地方实力派,对红枪会众有其号召力.
(注7)参考温民法<沙区军民4.12反扫荡>.
井店集在抗战时期地处濮内滑三县交界处,古称”两省三县加一州”.集内于咸丰十一年修筑的古寨城,四门分别刻有"东望澶云(濮阳),西
瞻行翠(太行山),南向白马(滑县白马坡),北临黄池(内黄)".
(注8)参考邵学武<抗战初期斗争生活的片段回忆>.滑北办事的选举大会"到会1500余人是30多个村的群众代表和王庄附近十几个村的部分群
众",候选人只有一位由党提名,几位代表在会上提出来的张卓立,选举的方式是"到会的代表和群众一致举手表决通过".
(注9)李士倬<抗日战争时期的内黄县国民党政权>指姜北华为杜淑的参谋长,由杜淑指派,应不确.1939年杜淑尚在豫东.
*地图可以参考以下链接
http://www.9654.com/m/neihuang.htm
凭什么这样子说呢?
理由?
需要理由吗?
沙区在1941年春遭到日军扫荡,冀鲁豫军区各高级领导与机关一度退入清丰县境,留下沙区百姓承受暴行.(当然,这种弃民而逃的”转进”有无数主客观原因,笔者无意于此多究).日军的扫荡与随之而来的封销破坏了沙区的生产,使1942年至1943年之间的旱灾成为惨剧.
背景交待完毕,回到正题.
王君说:
在司徒卡兄的文章里有一段,说的就是这件事——杜淑问王泰恭:“你为什么不打共匪,共匪又为什么不打你?以你的实力与战绩,应早非现职,拼命苦干又是为了什么”——王泰恭的答复,显示他的目光犀利而长远,行事实际而坚毅:“我不打共匪是我的力量不够,共匪不打我是时辰不到,至拼命苦干,亦仅系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一己之力量而已,名利实非所计”。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在这里,杜专员显然是在诱导王区长入伙,而老王不愧是当教师出身的,忽悠几句大话就推过去了。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这是套话,字面上的用词不能当真的——阅读历史材料应该有这个常识。
可没想到司徒卡兄却当真了,他评论道:“王泰恭完全了解,共军之所以不相侵扰,并不是真拿他当友军,共同抗战。而是共军认为时辰不到,一但共军寻着机会,就会下手。而他之所以不计名利,不恤艰危,拼命苦干,只是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保卫乡梓之责。至于成败利钝,在所不计。抗战时期的国军将士,往往有同样的悲壮气概……”,后面还慷慨激昂地引了一段《后出师表》。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6035
我不知道司徒卡兄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是当真的,马甲我倒想要问一问了:
杜淑与王泰恭说这些话的时候,是1942年。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这时候,滑县正遭遇着历史上罕见的天灾和人祸;这时候,继41年的水灾接踵而来的旱灾和蝗灾正肆虐着豫北;这时候,河南百姓流离失所饿殍千里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事件;这时候,滑县41%的贫农逃荒30%的中农破产而国民政府依然照常催收粮款;这时候,一张桌子换不到个玉米馍一亩地只卖3升高粱十几岁的女子只卖2升红枣;这时候,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正被1400华里封锁沟1098个据点5000日军6万伪军隔断围困;这时候,岗村宁次正指挥华北日军向抗日根据地进行着最大规模的“铁壁合围”扫荡;这时候,左权将军英勇战死无数的抗日将士正面临牺牲;这时候,129师骑兵团正呼喊着“共产党员集合”冲向鬼子的包围圈……就在这时候!!!国民党的豫北专员和滑县豪门乡绅民团首领,没有讨论如何筹集赈灾物资、如何拯救灾民、如何维护地方秩序、如何向政府报告实际灾情、如何反击日寇、如何打击囤积粮食发国难财的汉奸……
他俩争辩的话题竟然是——“你为什么不打共匪,共匪又为什么不打你”!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6035
司徒卡兄,你真以为这可以说是“目光犀利而长远,行事实际而坚毅”么?你真的感到这算得上“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保卫乡梓之责”么?你真的认定“抗战时期的国军将士有同样的悲壮气概”么?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在这里引用《后出师表》,实在太无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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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宁愿猜测:王泰恭是在说大话敷衍杜淑专员。因为42年的滑县境内根本没有八路军部队,也不可能和抗日民团发生什么纠葛。
冀鲁豫八路军这时也没有闲工夫来考虑王泰恭,他们正为了减轻灾区群众的负担,忙着实施第二次“精兵简政”工作。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6035
这次精简,首先取消了边区军政党委会,全区各项工作统一由区党委领导;取消八路军第二纵队番号,各种武装力量统一由军区指挥;缩减军区机关,部门合并,裁减非战斗人员,减少马匹(129师骑兵团差点下马改步兵)。营以下干部全部取消使用牲口,取消勤务员;地方从边区到县一级的党、政、民各机关单位均压缩编制,各级工、农、青、妇救国会合并为抗日救国联合会(简称“抗联”)。
42年12月,冀鲁豫边区又实行了第三次精兵简政——野战部队地方化。南下支队被撤消,改为第四军分区,军分区的规模很小,只有一个大团(十六团)和一个小团(二十一团),司令员为赵承金,政委张国华,副司令员朱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司徒卡兄知道赵承金曾经在东北当过“胡匪”,是抗战后才参加八路军的。那么,应该也知道朱程副司令员在抗战开始时也不是共产党,他和王泰恭一样是组织民团起家,还是蒋委员长的老乡(浙江人)、黄埔生、日本留学生,但他最终加入了八路的行列,并且和日军战斗到了生命最后一刻。
司徒卡兄也许不知道,四分区的政委张国华也曾经是“匪”。他以前是王佐的手下,毛泽东上井冈山的时候,这个小土匪还琢磨过“用棒子敲城里人的脑壳”。可就是这个“匪”,不仅成为了抗日将领,而且以后还在中印之战中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得印度军队三十年不敢越雷池半步!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6035
42年12月,这个由“匪”领导的第四军区成立后,如司徒卡兄所言:“专拣由实力薄弱的伪军警或国军游杂所控制的地区为发展的根据地”,开始了“扩张之旅”。只是,他们所选定的地方恰恰是王泰恭所不愿意去的内黄沙区——去那里开荒救灾。
马甲在骑兵系列里讲过,两个月后骑兵团编入四分区,接受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到沙区救灾。在当时,整个八路军机关、部队,上到总司令下到普通士兵都投入了赈灾生产运动。我想知道,在同样的时刻,河南灾区、华北地区乃至全国的国军……有哪一支队伍为老百姓做过同样的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马甲我很好奇:当骑兵团和四分区的其它部队在内黄无人区,忍着饥饿、冒着瘟疫危险掩埋尸体、修整水井、为百姓耕地播种的时候,国府的豫北专员杜淑先生、“正牌”的内黄县县长王泰恭先生,内心会不会有一丝惭愧?——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
简而言之,身为内黄县长,王泰恭应该为不到内黄无人区赈灾,感到惭愧.
请问王君,若是王泰恭依您建议,在1942年奉任县长之后,提一旅之师,以赈灾为名,北击滑北沙区,开辟内黄政权,那么您会如何评价他?
我想,大概是什么”摩擦专家”,坚决反共,挑起内战之类的评价吧.
王泰恭与他被日伪活埋殉国的前任魏之龙县长一样,之所以无法进入内黄,是因为内黄南境,早已经是共军的根据地.而共军会以全力防御他们进入这片灾区.
而您却大言煌煌,痛斥
“ 马甲我很好奇:当骑兵团和四分区的其它部队在内黄无人区,忍着饥饿、冒着瘟疫危险掩埋尸体、修整水井、为百姓耕地播种的时候,国府的豫北专员杜淑先生、“正牌”的内黄县县长王泰恭先生,内心会不会有一丝惭愧?——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
我想,就算武专员,王县长,有意拯沙区之民于倒悬,冀鲁豫军区也不会答应吧.
王君,
王县长到内黄沙区赈灾,就等于去端冀鲁豫军区经营三年的老巢.大陆说法,这叫摩擦.
王县长不到内黄沙区赈灾,王君就要批评他,仁义不如反顽的共军了.
(若司某没猜错,您下篇谈到反顽正确性时的”道德论述”,又将据此而作感性之发挥,是否?)
是进亦有词以辱,退亦有词以辱.王君,您认为这位王县长,应何去何从呢?
王君于此,就在文词逻辑上,创造了一个精致的迴圈.
春秋史笔,不是文字游戏.若以文字游戏心态从事,那只是文字游戏;若以煽情笔触进行文字游戏,那就是哗众取宠.而不是史笔,不是正当的史评.想王君应能了解其区别.
常听到一句俗话,"站直了说话,不腰疼".
所以,王君创造了一个杰出的文字游戏,藉由选择性陈述,王君一笔抹去内黄在抗战时期的客观实况,回避沙区已是共军经营三年,已不容他人染指之史实.仅仅突兀突出一个沙区的惨状,再以感性笔触硬派王泰恭以一个大灾之年还在想着如何反共,而不想着如何去沙区救灾的罪名.逞一笔之快,大肆诛心之论.王君,是否如此呢?
(走笔一句,豫北大灾,豫东大灾,国府赈灾救民,档案历历.若您需要,明年五月记得提醒司某,司某返台时给您找些材料.您不能因为您自己没有读过,就冒冒失失,悲愤大呼:” 国民党的豫北专员和滑县豪门乡绅民团首领,没有讨论如何筹集赈灾物资、如何拯救灾民、如何维护地方秩序、如何向政府报告实际灾情、如何反击日寇、如何打击囤积粮食发国难财的汉奸……”如果司某没记错,就司某写王泰恭的这篇小文,也略略谈到王泰恭在滑县赈灾的事迹).
至于,王君所谈:”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cchere
王君,八路不征公粮,那里来的赈粮?您需不需要一些八路征公粮的故事?抗战时期,八路的主要财源是设卡抽税(即国府战前费尽千辛万苦要废止的厘捐),公粮以及打来的顽伪财产.司某为研究此段史实,搜集各色史料数千种,自信再积数年之功,即能一论.而王君只是利用感性煽情一笔,就取代整套细致研究.所以王君这段煽情,来自天马行空的浅薄史料拼凑所建立的一个荒谬逻辑,即:
1. 蒋鼎文征粮而不开荒为群众种地.
2. 八路开荒为群众种地而不征粮.
3. 所以八路的道德评价>国军.
王君,以您的水平,应能自知其荒谬之处,司某就不多谈了.至于,航向台湾的船票问题,我想,武专员与司某的祖上,都属幸运的一群,因为他们都拿到了船票.
短期的成败,能否为史评之基础?如果您的逻辑可通,那么,对当年在日本侵略的时候,前方失利撤退,买到了到重庆船票的那群幸运人士,您要不要也讥讽几句?
如此,則恕司某不敢奉王君所赐”开玩笑”,”无聊”与”无历史知识”之讥.
至于,王君您有无历史知识?是否无聊?司某不置论.您既有研究冀豫边区抗战之兴致,期能精益求精,无谓的文字游戏,司某以为徒损尊誉,难得实益,窃为君惜.
您以为呢?
我想,大概是什么”摩擦专家”,坚决反共,挑起内战之类的评价吧.
赈灾只是名义。
北击是行动。
对司先生而言,到底什么比较重要是否一目了然呢?
司先生现在连史料都不用选材了,改用心理分析了
这个,从何而知呢?那俺说司兄到此发文,也许目的是调查河里mm分布,然后做个采花大盗……好像也不妨大胆假设一把?
清丰换成重庆,沙区换成南京何如?
至于前面的怎么换,俺不知道,也许要换成土共中央什么的吧
这里明明是滑县,豫北,到了司兄笔下,就剩下一个内黄了
更有取消边区军政委员会之举,莫非整个边区就一个内黄县不成?王某不得去内黄救灾,那在滑县做了什么救灾之举?还是说当时滑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救他县境之灾并非王公之责?反正他滑县人,只守滑县土?
本来说的就是大灾之时,不研究如何救民,只研究如何剿共的问题,却在司兄笔下一转成了到底谁应该在内黄救灾了。这不是偷换概念的问题了吧?
是否有内黄县某级国民政府在
1.对任内辖区实施有效管理;
2.没有“杀害”中共活动人员;
的情况下被中共武力驱逐的?
若有,还请有以教之。
我的原因是,第一,此地为中日
相互绞杀之地,国民政府若不能
有效管理,中共去建立基层组织
似乎并无不妥;第二,若中共自
己被人追杀而不能还手,似乎也
说不过去。
我想,大部份看这篇回复的朋友,心里也许都是同一评价:”真是不爽”.
王君,除了上述驳覆的一段之外,依司某愚见,尊文仍有些错谬之处.司某是个大忙人,忙呀,我每天下午额头上方一点,都隐隐作痛,那是累的.像内黄这题目,这很可以发展成为一篇很深刻的小作品,司某的笔也是蠢蠢欲动,但是太忙,太忙,忙到只能花1~2个小时,很简单的小作议论.所以若您无意见,尊文就不逐一作覆了.覆了,您看了不痛快,众人看了不痛快,要骂我了,可恶的遗老遗少之类的.所以,司某提一个建议,就是您在写作尊文的时候,能手下留情,您要说司某无聊可以,但是您要说的有理有节,有凭有据.煽情的笔触是动人的,但是司某习法,所以司某观文,先审其义理,感动则在其次.所以司某不会因为感情的冲动而自承无聊或没有历史知识.当然,您若必定要指教,司某也只能尊重尊意,继续发些无聊之评,想王君不致以无聊见责也.司某以为,进,大家交个朋友,退,也不要无聊来无聊去,徒然陷入无聊之争议,一场无聊到底,何必无聊到这程度?
至于,其它摩拳擦掌,有意赐教的朋友,烦参考司某的小记,恕司某不逐一作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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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上,作谔谔之语很辛苦.所以说,谔谔一士.谔谔一士,一般人看不惯,要觉得一士谔谔是无聊之举了.有位谔谔一士曾作感慨:
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泛泛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
也许司某之作,也就是轻如一叶.一叶飘飘,落在地上,连少许轻灰也不会扬起.
但是,铮然一叶,天下已知秋.
见人见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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