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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16:孙书——用之必胜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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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16附:陈氏始大9/9

《哀二十年传》:

二十年春,齐人来征会。夏,会于廩丘,为郑故,谋伐晋。郑人辞诸侯,秋,师还。((p 1715)(12200101))(137)

我的粗译:

五年后,我们的哀公二十年(公元前四七五年,周元王元年,齐平公六年,晋定公三十七年,郑声公二十六年),春天,齐人来让我们参加盟会。到夏天,盟会在廩丘举行,主题是要帮助郑国,并策划进攻晋国。郑人推辞了各家诸侯的帮助,到这年秋天,我们的部队撤回来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二十年春”曰:

阮元《积古斋钟鼎彝器款识》谓杜氏《长历》,哀二十年正月丁亥朔,《陈逆簠铭》云“唯王正月初吉丁亥”,与杜氏《长历》合。

杨伯峻先生注“齐人来征会”曰:

此时晋公室已卑,四卿分权,且争权,早已失霸;楚又患吴、越。齐之陈恆欲因此主盟诸侯以树己声势。

“齐”推测位置为:东经118.35,北纬36.87(临淄北刘家寨周围有遗址,长方形城,大城西南部分为小城,共2000万平方米;大城:4500╳4000;小城:1400╳2200,300万平方米。大城:春秋战国?小城:战国)。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廩丘”(杨注:廩丘,据《清一统志》,在旧范县(今范县治已移旧治西樱桃园)东南,《范县志》云,在县东南七十里义东堡。廩丘本卫邑,或齐取之以与乌馀,故乌馀得以之奔晋。#廩丘,今山东-鄄城县东北约四十里。#廩丘,齐邑,在今山东-范县东,详襄二十六年《传》并《注》。),推测位置为:东经115.74,北纬35.63(郓城县-水堡)。

“郑”(杨注:鄭(郑),国名,姬姓,周宣王母弟桓公?友之后。卜辞常见奠(鄭)地,有“矦奠”“南奠”“北奠”“多奠”“奠臣”诸词。又有一片云“巳(祀)奠河邑”,则地当在今郑州市南、新郑县北。西周彝器又有奠虢仲鼎、奠虢仲簋等。是则郑地早已有之。桓公初封郑,在今陕西-华县东北。据《郑语》,寄帑于虢、郐之间。武公因取而都之,即今新郑县。春秋后又六世九十一年为韩所灭。近年出土之哀成叔鼎则铸于郑亡后。?史记?有世家。),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晋”——“新田”——“绛”——“绛县”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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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二十七年传》:

晋-荀瑶帅师伐郑,次于桐丘。郑-驷弘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设乘(chéng)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颜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穀七里,穀人不知。及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製、杖戈,立于阪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曰:“我卜伐郑,不卜敌齐。”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p 1733)(12270301))(141、137)

中行文子告成子曰:“有自晋师告寅者,将为轻车千乘(shèng)以厭齐师之门,则可尽也。”成子曰:“寡君命恆曰:‘无及寡,无畏众。’虽过千乘(shèng),敢辟之乎?将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难乎!”((p 1734)(12270302))(141、137)

我的粗译:

又过了七年,我们的哀公二十七年(公元前四六八年,周贞定王元年,齐平公十三年,晋出公七年,郑声公三十三年),晋国执政的卿荀瑶(知伯)率兵进攻郑国,部队驻扎在桐丘。郑国执政的驷弘(子般)向齐国求救。

齐国准备召集部队,在这之前,执政的陈成子(陈恆)连着三天在朝廷上接见战死者的孤儿。还准备了一辆乘车,以及两匹驾车马,在马脖子上挂了五个布囊,里面装着颁赏的简策。然后把上次战死将领颜涿聚(亦孔子弟子)的儿子“晋”召来,对他说:“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隰”那一仗,您父亲战死。因为我们“国”这一阵麻烦很多,没顾上慰问您。现在主上把这个城邑赏赐给您,您以后就乘坐这个车上朝吧,别辜负了您父亲。)”,之后才出兵救郑。

大军经过了留舒,那里距离“穀”只有七里,但穀人都没有发现。大军随后抵达濮水,天上下雨,就准备先不涉渡。

这时,郑国随同驷弘前来求救的大夫子思(即子产之子国参)说:“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大国已经打到了敝邑的房檐底下,敝邑这才来告急,现在大军逗留不进,就怕来不及了。)”。

于是成子(陈恆)下令渡河,他本人穿着斗篷,拄着一枝戈,站到河对面的陡岸上,战马有上不来的,亲自帮着鞭策。

晋方进攻郑国的主帅知伯(荀瑶,瑶)听说齐军来援,就下令撤兵,说是:“我卜伐郑,不卜敌齐。(我出来之前占卜了进攻郑国的情形,但没占卜对抗齐军的情形。)”。

然后他还派人告诉成子(陈恆)说:“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您这位大夫陈子,是打陈国来的。陈国的祭祀之所以中断,都是郑国闹的,所以寡君派了“瑶”来调查陈国被灭亡的内幕,还以为大夫你也应该对陈国有感情呢?要是你为了自己的私利就不顾根本,“瑶”还管得着这事吗?)”。

成子一听就火了,愤怒的撂下一句话:“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那些处处压人一头的都没有好结果,知伯你就能长久吗!)”。

在齐军之中的中行文子(荀寅)报告成子(陈恆)说:“有自晋师告寅(荀寅自称名)者,将为轻车千乘以厭齐师之门,则可尽也。(有人从晋军之中捎话给“寅”,说是晋军准备了轻车千乘要堵住齐军的营门,准备全歼齐军。)”。

成子告诉他说:“寡君命恆曰:‘无及寡,无畏众。’虽过千乘,敢辟之乎?将以子之命告寡君。(寡君已经对“恆”下了命令:“敌人少就别理,敌军多了也别畏缩。”现在敌军虽然有超过千乘的兵车,我就敢逃吗?我会把大人的话转告寡君。)”。

文子(荀寅)于是感叹说:“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难乎!(现在我明白为啥被赶出来了,“君子”谋划事情的时候,开始、过程、结局都搞清楚了,而后才投入进去,我还“三不知”就投入进去,要想有好结果,不亦难乎!)”。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郑-驷弘请救于齐”曰:

杜《注》:“弘,驷歂子。”驷弘字子般,下文子思,为子产之子国参,与驷弘同行者。不能误以下文之子思即驷弘。

杨伯峻先生注“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曰:

属,会也。孤子,曾为国战死者之子。聚集死事者之子,分别于三日内朝见之。

杨伯峻先生注“设乘车两马”曰:

沈钦韩《补注》引《仪礼?既夕礼》郑玄《注》云:“两马,士制。”

杨伯峻先生注“系五邑焉”曰:

章炳麟《左传读》卷一云:“若为国邑,则不得言系;且下文‘君今命女以是邑也’,命当以官言,不当以邑言。邑当为裛之省文。《说文》:‘裛,书囊也。’此乃策书之囊。竹简繁重,故一策书分为五囊也。时尚未见策文,故但举著见者为言耳。”

杨伯峻先生于此(知伯闻之,乃还,曰:“我卜伐郑,不卜敌齐。”)之处注云:

《说苑?指武篇》叙此节云:“智伯曰:‘吾闻田恒(即陈成子)新得国而爱其民,内同其财,外同其勤劳,治军若此,此其得众也,不可待也。’乃去之耳。”

杨伯峻先生注“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曰:

杜《注》:“谋一事,则当虑此三变,然后入而行之,所谓君子三思。”入谓入言于上,杜《注》可商。

“桐丘”(杨注:桐丘,今河南省-扶沟县西二十里有桐丘亭,即其地。),推测位置为:东经114.30,北纬34.10(春秋-郑之桐丘城。现存西墙局部,夯筑而成,夯层厚10—15厘米。城内散存少量陶罐、豆、板瓦等,并由汉空心砖墓葬分布。)。

“隰”——“犁”——“犁丘”(杨注:《潜夫论?志氏姓》云:“隰氏,姜姓。”#杜《注》:“隰鉏,隰朋之曾孙。”#犁即二十三年《传》之犁丘,在今山东-德州地区-临邑县西。辕,据顾祖禹《方舆纪要》,在今山东-德州地区-禹城县西北,一云在禹城县南百里。#二十七年《传》称此役为隰之役,则犁丘即隰,江永《考实》谓即十年《传》之犁,在今山东-临邑县西。),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95,北纬36.9(孙耿镇西)。

“留舒”(杨注:《诗?小雅?车攻》郑玄《笺》引作“柳舒”,《水经?济水注》亦作“柳舒”,皆留舒也。在今山东-东阿县旧治东北,下云“违穀(谷)七里”可证。),推测位置为:东经116.21,北纬36.18(鱼山)。

“穀”——“小穀”——“谷”——“小谷”(杨注:穀(谷),齐地,今山东省-东阿县旧治东阿镇。#《公羊传》徐彦《疏》云:“二《传》作“小”字,与《左氏》异。”孙祖志《读书脞录》、刘文淇《旧注疏证》、章炳麟《左传读》等因谓《左氏》本作“城穀(谷)”。但案之《水经?济水篇》“济水侧岸有尹卯垒,南去鱼山四十余里,是穀城县界,故春秋之小穀城也,齐桓公以鲁庄公二十三年(当作三十二年,杨守敬《注?疏》已订正)城之,邑管仲焉。城内有夷吾井”云云,则是郦道元所据《左传》已有“小”字矣,孙等之说恐非。小穀即穀,齐邑,今山东省-东阿县治,顾炎武《杜解补正》据《谷梁》范宁《注》、孙复《尊王发微》谓小穀为鲁邑,曲阜西北有小穀城,不合?传?意。#昭十一年《传》述申无宇之言云:“齐桓公城穀而置管仲焉。”《传》文本此。顾炎武《日知录》四、《山东考古录》疑之,无据。事亦见《晏子春秋?外上篇》。据《管子?大匡篇》,吴人伐穀,齐桓公因城穀,遂为管仲采邑。#庄三十二年《传》云:“城小穀(谷),为管仲也。”则此穀即小穀,亦即庄七年之穀,在今山东-东阿县新治东南之东阿镇。#穀见庄七年《经?注》,即今山东-东阿县南之东阿镇。本东阿旧治。穀亦齐地,师过本境而民不知,言其整肃。),推测位置为:东经116.28,北纬36.17(平阴县-东阿镇)。

“濮”(杨注:濮水有二,一在今山东-菏泽县北,一在今河南-滑县与延津县境。此指后者,今皆湮。),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0,北纬36.1(穀西,渡濮水处)。

下面是陈成子援郑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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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中,《左传》作者对陈僖子、陈成子父子很不留情面,但考虑孔子可能是《左传》作者之一,尤其是有迹象表明此章《左传》是孔子自撰,且孔子对陈氏父子很不喜欢,则对此章《左传》中关于陈氏父子的描述似乎应该稍微打些折扣。

另外,陈家能崛起,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兄弟子侄众多,“四乘如公”,那时候能有这八兄弟同行,在一个十几万人的小城镇里,真是无人可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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