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航空史话：Dionizy Bielanski的最后飞行 -- silencsrv
家园 航空史话：Dionizy Bielanski的最后飞行 冷战期间对峙双方都发生过人员叛逃的事情，其中多数是双方军事空勤人员所为，但鲜为人知的是叛逃者不仅仅出现在空军，民航飞行员中也发生过叛逃。下面给大家讲一个关于民航飞行员的叛逃故事，此人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
故事的主角名叫Dionizy Bielanski——一位受雇于波兰Opolski航空俱乐部的专业飞行员。很不幸，此人刚刚失去了工作，原因是当时波兰情报部门没能成功拉拢他使之成为一名告密者。所幸的是Bielanski很快在另一家企业——波兰Wrocaw市农业航空服务公司找到了新工作。这份工作看起来甚至比前一份更好，因为在波兰每请一次飞行员为地面农作物喷洒杀虫剂需要给飞行员不小的一笔酬劳。不仅如此有时他们可能去国外执行任务，那奖金就更丰厚了，运气好的话甚至能拿到硬通货。不过波兰秘密警察可没有放过Bielanski，严令农航服务公司不许派他出境工作。
1975年夏天，公司派遣一个An-2机组奔赴波兰克拉科夫附近的一处小村庄，在那里他们计划为附近涅波沃米采森林喷洒杀虫剂。
背叛
到目前为止整件事情看上去风平浪静，直到那年7月15日突然发生了转机。那一天Bielanski的两位同事突然被当地民兵逮捕了，理由是盗窃航油。Bielanski竭尽所能为自己的同伴开脱甚至向当局打电话请求释放他们，但看上去没什么效果。
第二天，Bielanski告诉剩下的同事们他要飞去Wroclaw去接替那两个被捕的飞行员。下午两点他独自驾驶An-2飞机起飞并一路向西飞行。但仅仅飞行了几公里后他就改变了航向——机头向南飞往捷克斯洛伐克。很明显Bielanski的目的是向南穿越捷克领空去奥地利——当时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西方国家——去寻求庇护。至于动机，由于Bielanski已经身亡，已经不得而知，但很可能是他十分惧怕自己会步前两位同事的后尘，被秘密警察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
为了躲避雷达的跟踪，Bielanski飞得很低。当天下午14点50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波兰-捷克国界。但很快他的好运就到头了：10分钟后他被一名捷克军事志愿者组织（那个年代不少华约国家都组建了这类组织作为正规军的耳目存在）成员看到并迅速被以可疑飞行物的名义上报。尽管这架安-2飞机飞行高度很低以至于捷克防空雷达抓不到他，但雷达操作员们还是有办法定位他——对空发射无线电应答码，等这架安-2敌我识别器回应时就可以找到他了。
击落
一架身份不明的飞机孤零零出现在这个地区显然有些不正常，下午15点20分四架捷克军用飞机——包括两架携带空空导弹的米格-21战斗机和两架配备了航空机枪吊舱的L-29教练机从Brno军用机场紧急起飞拦截。喷气机的飞行速度很快，到下午15点30分就赶上了Bielanski的座机并陪伴他直到最后终点。
最开始捷克飞行员们对Bielanski发信号，对方报以友好手势后飞行高度掉的更低了。与此同时Bielanski驾机叛逃的消息也被逐级上报到第7防空军指挥中心。因为拦截机飞行员已经辨认出这是架波兰飞机，值班军官Vladimír Seman还透过指挥渠道与波兰防空指挥中心的当班军官进行了沟通，此外还把情况上报给第7防空军司令Josef Maruák将军。
捷克方面很快就收到波兰方面的确认函——击落这架叛逃飞机，Maruák将军很快下达了命令。负责执行命令的是飞行员Vlastimil Navrátil上尉，当时他正驾驶其中一架“海鸥”教练机。因为上级要求他击落这架“手无寸铁”的飞机，Navrátil上尉免不了有些犹豫（这说明此人良心未泯），甚至要求上级再次确认命令。但军令如山，况且这个“波兰佬”丝毫没有迫降的迹象，Navrátil上尉别无选择。于是他先进行了一轮警告性射击，警告无效后他在距离安-2左侧超过300米的位置打了一个长点射。安-2 中弹后坠毁在Kty郊区的一片农田里，飞行员Dionizy Bielanski同机丧生，坠机地点距离奥地利边界仅有8公里。此时时针正指向下午15点56分。
身后事
Dionizy Bielanski的死无论对于波兰还是捷克而言都是很让人难堪的，不管怎么说一个国家空军居然向一架手无寸铁撒农药的飞机开火难说是件光彩的事。于是整件事情被掩盖起来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所有飞机残骸都被仔细起来。当时捷克国防部副部长Josef Remek将军回忆道：围绕这件事编写了一份报告，整件事情被认定为一起“飞行事故”。按照这份报告描述，这架安-2以10米的飞行高度进行了一次危险的低空飞行演练。当它向右转时，右侧机翼碰到地面并造成机毁人亡的恶性事故。同时Bielanski的妻子也收到一个密封棺椁和死亡证明，上面用捷克语注明他的丈夫死于一起飞行事故。
故事新编
故事看上去应该告一段落了。然而随着历史车轮的滚滚前进，这些被尘封的档案又一次被人翻开，鲜为人知的秘密渐渐为人们所知。感谢捷克和波兰两国的航空历史志愿者们的辛勤努力，Dionizy Bielanski的故事终于被公众所了解。随着细节被越来越多的发掘出来，人们不再满足于回顾历史，而是齐声发问：谁该为Dionizy Bielanski的悲剧负责？
是向他开火的捷克空军飞行员Navratil上尉么？Dionizy Bielanski的悲剧发生后Navratil上尉深受刺激，9个月后就离开军队。不管怎么说这事的责任，至少全部责任不该让他或者他的直属上级来承担。
一份署名文件显示，时任波兰国防部长的Wojciech Jaruzelski将军应该对此事负责，是他下令击落Dionizy Bielanski的飞机。为了证实这点，文章引用了一段从波兰官方文件上截取的文字：遵照国防部长Wojciech Jaruzelski将军的命令，该机于当地时间下午15点56分在靠近捷克Brno空军基地附近的Trnava地区上空被击落。围绕此事尽管还有不少疑点，况且最终责任认定还有问题，但确实是时候把它公诸于世了。
结语
相比冷战期间双方跌宕起伏的较量，Dionizy Bielanski的悲剧实在是太平淡了，就如同沧海一粟般无人注意，若不是有人刻意挖掘，他的遭遇恐怕会和冷战里千千万万试图翻越柏林墙却不幸挨了枪子儿的东德人的经历一样被塞进档案袋里，再也无人问津。冷战时试图逃亡西方的人的动机各不相同，但多数和他一样，无非希望生活的更好一些或者害怕受到不公对待而已。
整个70年代正是苏攻美守的年代，苏联的声势如日中天，可轰轰烈烈背后，红色大厦的地基正在悄悄松动，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各种叛逃现象开始频繁出现（实际上类似于翻越柏林墙这样的行为在整个冷战期间都没被彻底杜绝过）。Dionizy Bielanski悲剧发生四个月后，苏联波罗的海舰队一艘名为“警戒”号的反潜驱逐舰上发生叛乱，部分舰员在某些人恶意煽动蛊惑下软禁了舰长和其他忠于职守的军官后擅自起锚，打算逃亡瑞典，所幸在最后一刻被其他舰员制服；一年后的1976年，一名在苏联远东地区服役的空军飞行员别连科因为对基地领导心存不满，竟然驾驶当时最先进的米格-25战斗机叛逃，最后成功降落在日本，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别连科叛逃事件；与此同时，Dionizy Bielanski的波兰同胞——波军总参谋部作战部高级军官库布林斯基已经悄悄的和美国人建立了秘密联系，开始成批的提供机密情报。那些堂堂正正驾驶导弹驱逐舰和先进战斗机、掌握顶级机密的人都能或明或暗的投敌叛国，一个小小的民航飞行员Dionizy Bielanski和他们比又算得了什么？与那些冒险翻越柏林墙的普通青年相比，别连科也好、库布林斯基也罢，他们不缺钱和地位，他们应该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前仆后继地朝铁幕另一边涌？又有多少人像库布林斯基那样身在曹营心在汉？只能说当体制日渐僵死，失去自我革新能力后，越来越多的人对体制失去信心，绝望下只能选择离开。渐渐地选择这条路的人越来越多，红色大厦的地基被一条条涓涓细流冲出缝隙，直到有一天轰然垮塌。
通宝推：mezhan,家园 射杀平民的道德责任 因为上级要求他击落这架“手无寸铁”的飞机，Navrátil上尉免不了有些犹豫（这说明此人良心未泯），甚至要求上级再次确认命令。。是向他开火的捷克空军飞行员Navratil上尉么？Dionizy Bielanski的悲剧发生后Navratil上尉深受刺激，9个月后就离开军队。记得两德合并后，在柏林墙执勤而射杀叛逃者的前东德军人也因射杀平民而受到刑事审判，尽管他们是在执行命令。
似乎向平民开火，即使是在执行命令，也是不能饶恕的。但是，是么？
每年美国都有警察射杀无辜平民，只要警察的行为是符合程序的，就不会受到追究。当初反战高峰的时候，也有美国军队（国民警备队？）向示威学生开枪，打死学生，好像也没有谁被追究刑事的或道德的责任。
难道只有共产党的军警负有道德责任，而民主国家的军警就不用负担道德责任？
家园 请区分政治任务和治安任务 东德杀偷渡者，美警杀暴乱者，共产党杀反革命，国民党杀共产党……
这些都是政治杀害，成王败寇，立场不同，结论也不同。
美国警察，中国警察，德国警察，民国警察……值勤中误杀平民，这是工作中的容错率，好比工人出次品。警察抓贼本身就是探索性工作，不是百分百可靠的。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如果警察要为工作的风险负责，谁还做警察？平民的风险包括被警察误杀和被罪犯所杀，平民的最佳选择是平衡，而不是尽被罪犯杀害。
家园 这是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 前一类属于敌我矛盾，最大特点就是你死我活，所以杀与被杀都不存在任何道义上的问题。后一类属于警察这个职业特有的问题，各国警察概莫能外。64的时候北京有学生指责警察打人，美国留学生听了反问：哪国警察不打人？
家园 仙人早就说过，这年头，只见共产党为当年杀人道歉的，就没见 谁为当年杀共产党而道歉的。这种双重标准多了去了。
家园 后记：如何写好军事科普文？ 感谢航空知识杂志编辑，感谢诸多资料提供者、各个军科论坛的网友们还有军事爱好者们的帮助指点，从一个很普通的军事爱好者，尝试着翻译点网上军事资料，直到给航空知识杂志投稿，断断续续走到今天。
俗话说，不以成败论英雄，给杂志写稿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无论是在军事科普范畴还是在军事爱好者范畴里，自己都是普通的一份子，不比任何人强也不比任何人差，只能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当然我有时候个性有点强，被人的罪过也得罪人，希望被我得罪过得人不要往心里去。不管怎么说，大家是因为有共同爱好而走到一起，不要因为一点琐事互相看不顺眼，那不值得。
如何写好军事科普文？这是个有意义的话题，我见过不少网友的军事知识掌握的很丰富，但不擅作文，满腹经纶没法分享，就像人说：茶壶里倒饺子——倒不出来；也有的网友倒是写出来了，但技术色彩太浓，通篇专业名词，读起来干巴巴的，既不像是给军事爱好者读的，也不像是专业技术人员写的论文，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写好军事科普文呢？或者说要写好军事科普文究竟要具备哪些素质呢？我在这里给大家分享几点个人经验，算是抛砖引玉：
首先，处理好故事性、趣味性与科学性的关系。毕竟我们写的是军事科普文，不是专业学术论文，没有必要刻意堆砌高深的专业名词，或者推导复杂的科学公式。相反，要重视故事性和趣味性，相比枯燥的说教，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一段当事人的回忆绝对更能吸引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读完了一篇文章。我个人认为，如果一篇军事科普文应该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能用浅显易懂的文字阐明一个科学原理，那就是一篇合格的军事科普文。
其次，题材可以适当广泛一些，不一定非要刻意局限于某个特定领域。目前网络比较发达，获取信息渠道很多，素材也多，因此我建议可以适当把题材范围拓展一些，不必刻意拘泥于某个领域，这和搞科研不同。
第三，有一定知识背景对于写军事科普文有好处。举个例子，有的军事科普文作家分析起航空技术很有水平，大家心服口服。为何？因为他有相关领域知识做基础，譬如他大学学过流体力学，分析飞机气动外形自然比一般人在行的多。相反，我因为没有这方面基础，所以对这个领域自然不怎么在行，但我平时喜欢历史，对航空历史、军事历史很感兴趣，所以翻译航空历史文章感到很顺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一定要清楚你的优势在哪劣势在哪，尽可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才能有一席之地。
最后，先翻译后原创比较合适。有的人上来就打算把自己的观点写出来，或者提倡“先有观点后找资料”。我的建议是：先翻译后原创，或者先看资料后有观点比较合适。翻译文章的过程就是看资料的过程，一份完整的资料看完了自然而然形成一个可靠的观点。互联网时代是个信息爆炸和观点爆炸的时代，因为人人都可以输出信息、喊出自己观点，因为看问题角度不同，加上掌握信息不完整，我们的观点免不了有些主观和片面。这种情况下我建议写文章的时候要“强事实、弱观点”比较妥当，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的观点亮出来。
以上，是我的一点心得体会，不很成熟，算是抛砖引玉，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家园 后记：如何写好军事科普文？ 感谢航空知识杂志编辑，感谢诸多资料提供者、各个军科论坛的网友们还有军事爱好者们的帮助指点，从一个很普通的军事爱好者，尝试着翻译点网上军事资料，直到给航空知识杂志投稿，断断续续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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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写好军事科普文？这是个有意义的话题，我见过不少网友的军事知识掌握的很丰富，但不擅作文，满腹经纶没法分享，就像人说：茶壶里倒饺子——倒不出来；也有的网友倒是写出来了，但技术色彩太浓，通篇专业名词，读起来干巴巴的，既不像是给军事爱好者读的，也不像是专业技术人员写的论文，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写好军事科普文呢？或者说要写好军事科普文究竟要具备哪些素质呢？我在这里给大家分享几点个人经验，算是抛砖引玉：
首先，处理好故事性、趣味性与科学性的关系。毕竟我们写的是军事科普文，不是专业学术论文，没有必要刻意堆砌高深的专业名词，或者推导复杂的科学公式。相反，要重视故事性和趣味性，相比枯燥的说教，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一段当事人的回忆绝对更能吸引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读完了一篇文章。我个人认为，如果一篇军事科普文应该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能用浅显易懂的文字阐明一个科学原理，那就是一篇合格的军事科普文。
其次，题材可以适当广泛一些，不一定非要刻意局限于某个特定领域。目前网络比较发达，获取信息渠道很多，素材也多，因此我建议可以适当把题材范围拓展一些，不必刻意拘泥于某个领域，这和搞科研不同。
第三，有一定知识背景对于写军事科普文有好处。举个例子，有的军事科普文作家分析起航空技术很有水平，大家心服口服。为何？因为他有相关领域知识做基础，譬如他大学学过流体力学，分析飞机气动外形自然比一般人在行的多。相反，我因为没有这方面基础，所以对这个领域自然不怎么在行，但我平时喜欢历史，对航空历史、军事历史很感兴趣，所以翻译航空历史文章感到很顺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一定要清楚你的优势在哪劣势在哪，尽可能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
最后，
家园 后记：如何写好军事科普文？ 感谢航空知识杂志编辑，感谢诸多资料提供者、各个军科论坛的网友们还有军事爱好者们的帮助指点，从一个很普通的军事爱好者，尝试着翻译点网上军事资料，直到给航空知识杂志投稿，断断续续走到今天。
俗话说，不以成败论英雄，给杂志写稿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无论是在军事科普范畴还是在军事爱好者范畴里，自己都是普通的一份子，不比任何人强也不比任何人差，只能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当然我有时候个性有点强，被人的罪过也得罪人，希望被我得罪过得人不要往心里去。不管怎么说，大家是因为有共同爱好而走到一起，不要因为一点琐事互相看不顺眼，那不值得。
如何写好军事科普文？这是个有意义的话题，我见过不少网友的军事知识掌握的很丰富，但不擅作文，满腹经纶没法分享，就像人说：茶壶里倒饺子——倒不出来；也有的网友倒是写出来了，但技术色彩太浓，通篇专业名词，读起来干巴巴的，既不像是给军事爱好者读的，也不像是专业技术人员写的论文，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写好军事科普文呢？或者说要写好军事科普文究竟要具备哪些素质呢？我在这里给大家分享几点个人经验，算是抛砖引玉：
首先，
家园 这个故事涉及到另一个大问题--秘密警察制度 如能够详细介绍波兰秘密警察的历史沿革就好了。因为文中有两处可能有背景知识介绍会更有助于理解整个过程。
1 秘密警察如何发展“告密者”？同为社会主义国家，似乎中国不同，没有专门的“告密者”，而是通过群众运动。
2 为何民兵会逮捕Bielanski的两个同事，并控以偷窃罪？通常这些事情如果是冤枉的，一般不是出于政治目的就是因为日常生活中得罪了权势方，不会一点都没来由的。
家园 我的感受 我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和航空知识的编辑讨论过，对方感觉内容过于单薄，于是加了后面一段分析。
实际上在我看，波兰斯基的死确实是个悲剧，尤其是发生在那么敏感的时期。我没法想象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铁幕另一边会是什么结果？就像电影《追捕》里杜秋驾驶飞机逃跑时的情景，估计结果未必能好到哪去。耐人寻味的是，整个冷战期间，几乎所有飞行员叛逃都是东方阵营往西方这边跑，从西方往东方跑的一起都没有（中国是例外，台海对峙期间双方叛逃事情都有，总的说50年代前台湾往大陆跑的多，从50年代末开始到80年代反过来，随着两岸交流增加这样的事情渐渐消失）。
只能说波兰斯基当时做出逃亡的选择不大可能是意气用事，不单纯是为了同伴被捕这一件事情，而是长期在这个环境下生活，日积月累对很多事感到失望甚至绝望下做出这样的抉择。
- 复 我的感受
家园 台湾的叛逃还有一个特殊性 逃台的空军里有大量的地下党，做了很多策反工作。
空军大部分（全部？）是外省人，家在大陆。
家园 89年还往大陆跑的林贤顺可是台湾人
- 复 我的感受
家园 站队的重要性和赢者通吃的东方阵营 站队的重要性无论在哪个时代和哪个国家都无比重要。
但是对于站队失败者，二战以后的西方国家似乎宽容度更大，失败者不再肆意挑战胜利者但乖乖的讨口饭吃是没问题的。
而东方阵营赢者通吃的局面特别明显，失败者往往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甚至生命。
至于台湾，80年代以前政治局面其实也是高压状态，小蒋从苏联学的那一套和老蒋在49年以前的传承实际也使失败者们人人自危。柏杨和李敖的的文章很多反映那个时代的台湾黑幕。我记得萨苏或是某个人描述美国海军救起的台湾飞行员要求海员为他作证受伤是被击落而不是自伤（大概如此），可见80年代以前的台湾政治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