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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浅说北宋东京人口的一条史料及考证 一 -- 毛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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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过了。

换一种语气和态度,您两位可以是好朋友。都不是妄人。

家园 鹿的优点就是事情开的开,看得准,不为浮云。

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不太民科的,指出一次后,下次就好很多(指在同一事情上)。

家园 陈邓李宫四大家言论佐证顶峰说之考证,兼驳森林鹿

本文开头一句“众所周知,宋朝是中华文明之顶峰。”居然引起了一次笔战,这是我没想到的。而笔战对象居然是森林鹿女士,更出乎我意料。不过森林鹿女士既然主动找上门,我不应战也不行了。下面就森林鹿女士提的几个质疑一并做回答。并对她对我的回复一并做出驳斥。驳斥之文以“按”开头

一, 事情起源

此事见离梦踯躅贴(贴就不发地址了,见下)为啥说宋朝时中华文明之顶峰,和森林鹿无关的我的回复就不贴了,与此次争论有关贴出来的

“文明,何谓文明?文明史人类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总和。要讨论文明程度高低,首先要分门别类,次者要确定比较对象,最后综合到一起考察。这些个问题是几千字的帖子说清楚的么?还有一个简单办法,就是站在过去一些史学大师结论基础上,比如陈寅恪曾说过“华夏民族之文化造极于宋世”,文化是文明的一部分,陈寅恪这个结论可不可以作为我的一个论据呢?这就要看你怎么想了。你要是赞同泉大师说的,陈肯定不行,民国知识分子,腐儒,要打倒批臭。越大而化之的问题越难讨论。所以我才会如此谨慎。”

在本段中,我明确提出了,要论证我的话,有两个途径,一,我去论证之。二,用一些史学大师(请大家注意这四个字)的结论佐证之。前一途径的方法,需我去做“论证”,后一个途径的方法仅需我去“例证”。请大家注意这两种方法的不同。论证则“需要分门别类,次者要确定比较对象,最后综合到一起考察。”例证则比较简单,直接把一些史学大师的观点拿来即可。这两种方法不能搅合到一起。。

按:请看森林鹿女士此后如何将这两种方法搅合到一起的。“请问以上举出来的邓广铭与王曾瑜两位宋史专家,在下“宋代文明顶峰”的结论之前或之后,有没有按照“分门别类、确定比较对象、综合考察”的要求来论证他们 的观点?作为断代史专家,专业面被限制在一个有限范围内,却喜欢作超出自己研究范围的纵向比较,这样的治学态度,不容读者吐个槽吗?”

对于我的后一种举例论证方法,森林鹿女士明确表示赞同。“以专家的结论来作论据,我承认这是一种可用的方法。”既然你承认可行了,则我只需要举出史学大师说过的结论即可。至于大师有没有论证自己的话,这个和“以专家的结论来作论据”有关系么?请问你是吐个槽还是胡搅蛮缠?

接下来,我举了若干个例子。以此来论证我的话。森林鹿女士也表示了我说的“是有根据的说法”。本来这个问题就可以了解了。但是,森林鹿却在同意我说法有根据的同时,埋下另外一段文字。这就是

这样如果我要反驳你的“宋代顶峰论”观点,就得指出你举出来的邓广铭、王增瑜、漆侠、李华瑜全都是宋史专家,做学问的人自己把自己的研究对象定性为该领域内的“顶峰”,这种做法不太地道。然后呢,如果我能找一些汉史专家、唐史专家、明史专家、清史专家的夸赞自家研究对象为“中华文明顶峰”的文字贴上来,咱俩就算打平了。如果我能再找到几位彼此都承认的通史专家夸赞汉唐明清为“中华文明顶峰”的文字,那就算小胜了一把。

此段明确提出,我“举出来的邓广铭、王增瑜、漆侠、李华瑜全都是宋史专家,做学问的人自己把自己的研究对象定性为该领域内的“顶峰”,这种做法不太地道。”以后我们两个的争论,基本都是围绕着这段产生现在我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个事澄清。即

1我举的例子到底是哪些人的言论

2这些人的言论是否可以支持我的结论“宋朝是中华文明顶峰”

3,为什么他们可以支持我的结论

一,我举了哪些例证。包含哪些人

为方便大家,我把我举的言论地址再重新写一下。做上编号,另为方便大家,新增加陈寅恪先生的言论原文

图片一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2/15/5628624320110112154841014_640.jpg

图片二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2/15/5628624320110112155145082_640.jpg

图片三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2/15/5628624320110112155318099_640.jpg

图片四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2/15/5628624320110112155525061_640.jpg

论文一王增瑜《宋史研究要点》

论文二李华瑞《20世纪中日“唐宋变革”观研究述评》

图片五 陈寅恪论中国文化原文,摘自《陈寅恪先生所作<宋史.职官序>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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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在这些例证中,牵扯到的人有:邓广铭(图二,图三,论文一),李约瑟(图四),王增瑜(论文一),漆侠(论文一、论文二)宫崎市定(论文二)谢和耐(论文二),和陈寅恪(见论文一,图片五)

请大家注意,论文二作者李华瑞,在我举的这部分文字中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观点。再就是还有一张图片一,我没有说明来源,这个是另作他用。这里按下不表。

我说过“还有一个简单办法,就是站在过去一些史学大师结论基础上”,那么,以上所举的人中,哪些可以作为史学大师看待呢?只要对史学界稍有了解的,我相信都知道答案,邓广铭、陈寅恪、李约瑟、宫崎市定。即这些人的话,将作为我结论的主要论据,而其他人,王漆谢,无论在史学界地位还是成就都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其结论也只是扶助证据。

按,森林鹿女士,分清史料的主辅关系,可是一个史学爱好者基本的素养啊。可惜,在你所有回复中我都没看到你表现出这种素养。甚至在我提醒“陈寅恪、邓广铭、李约瑟、宫崎市定在史学界汉学界是什么地位?”,你依然将这几人和谢和耐等掺和在一起。我只能说。

要么你真的缺乏分辨史料的主辅关系的基本常识,要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文字游戏。

二邓陈李宫的言论是否可以支持我的结论“宋朝是中华文明顶峰”

1, 邓广铭,见图二,图三,论文一,白纸黑字,无需多言。但请大家注意,我在已经举了图片二,为什么还举图片三呢。这里面需要说明一下,图片二,邓老谈的是宋代文明的空前绝后,图片三,邓老谈的是宋代文化的登峰造极。文化为文明一部分。所以图片二和图片三之并无冲突之处。

2, 陈寅恪,见图片五,,论文一。图片五,陈老谈论的和邓老图片三一样,文化问题。陈老说“文化造极于宋世,后渐衰微”。论文一,王增瑜先生明确指出,陈邓两家都认为宋代中国古文明的鼎盛期。所以认定陈寅恪赞同我的观点,当一点问题没有。

按:请看森林鹿女士怎么逃避这个论证的。我明明举了两个例子,她却将王曾瑜先生论文视若无睹,只谈另一个“上帖中陈寅恪所说的“文化造极于宋世”,这是陈寅恪的脸,你自己也已经承认“文化是文明的一部分”,二者并不相等,陈寅恪的脸不是你的脸;”。森林鹿女士,如此回避证据,你还有脸谈脸的问题?

3,李约瑟。在图四中,李约瑟的原文是“谈到十一世纪,我们犹如来到最伟大的时期”,那么这段话,可不可以作为我言论的证据呢。这就需要牵扯到作为史学爱好者另一个最基本考证史料的问题了。

考证史料,首先要看此段话从何而来。找到后,要确认这段话的原意是什么。

按:森林鹿女士,在你对我所有回复中,我都没看到你对我史料来源提出询问,也没有去证实其准确性。而是一味纠缠在字里行间,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测这些史学大师的话。这只能说明你缺乏考证史料的基本素养。你不服。看下面这几巴掌。

李约瑟的这段话,我摘自《富国富民论—立足于宋代的考察》。在这本书首,就记录着李约瑟的原话“中国文明,则具有完全不同的,难以比拟的美。而且这种唯一完全不同的文明,能激励人们对他产生最最深的爱和最深厚的研究欲望。谈到十一世纪,我们犹如来到最伟大的时期…”李约瑟在这里谈论的主题很清楚,就是中国文明。他将十一世纪定义为最伟大的时期。其原意为何,还用我说么?图四中另一个论述中,他将此时“文化艺术达到前所未有高峰”,这两段话关系和前面陈邓两家论文明与文化完全一致,前者包括后者,无需多言。

按,再看看森林鹿女士如何论证的——“李约瑟的原文是“十一世纪犹如最伟大的时期”“文化和科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还只是说“空前”,都没提“绝后”哟)”,这和你的脸“中华文明顶峰”,也不是同一张脸。”森林鹿女士,你不去考证史料,只纠缠在字里行间,这一巴掌挨得爽不爽啊?

4宫崎市定。见论文二。宫崎市定话的涵义,在这四个人中,是最模糊的。但李华瑞的论文却明确指出,以宫崎市定为代表的日本学者,和以邓广铭等为代表的中国学者“对宋代的社会发展程度有较高的估价却相距不大。”邓认为宋代是中国文明顶峰。则宫崎市定观点应该与他“相差不大”。但这相差不大,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则有必要找到宫崎市定原文去考证。遗憾的是,李德论文并没有给出。但本人经过查找,终于找到。原文见:

图片六 宫崎市定《宋代煤与铁》 载于《东方学》 19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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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看,这段原文。宫崎市定之意就是“中国文化”到宋朝时居于世界最前列,并且其后慢慢落后,开始很小,后来越来越大。说到这里,则问题解决了一半。因为宫崎只谈到“中华文化”,而没有明确提出“中华文明”。在前面我曾论证陈寅恪观点时,提到文化是文明一部分,而非全部。此处宫崎之论。则不能成为我论点之铁证。

关于这个问题,还请大家慎重分辨到底宫崎市定此处谈到的“中国文化”到底指什么。是单只精神文明中的一部分,还是包括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此处是理解宫崎市定话涵义的关节。必须到他的文章中去查询,从语境中判断。宫崎市定文中提到“中国文化”,或“文化”的我按顺序详加列出。见图片七、八、九、十

图七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5/14/5628624320110115144222028_640.jpg

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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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5/14/5628624320110115144357080_640.jpg

图十

http://img208.poco.cn/mypoco/myphoto/20110115/14/5628624320110115144029040_640.jpg

从此列中可见,图七中,当不可判断。图八,提到作为遗物的“陶瓷文化”,涵义比较虚化。也不能判断。图九则可见略见一斑,因为其提到“丝和纸的特殊文化”。丝与纸明显不在精神文明范畴,图十则非常明确,当他说到文化时,既提到了物质文明方面,又提到了精神文明方面,并且下了结论。所以在此处,我可以完全有把握的说,宫崎市定谈到的“文化”即我们现代所指的“文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混淆呢?很简单,宫崎市定此文写于1957年,翻译自1963年。当时,对“文化”“文明”这两个字的涵义不像现在这样有明确的指代范围,还经常可以混用。所以此处宫崎市定的结论,就是中国文明最开始落后西亚,后来到宋朝时居于世界前列,此后又开始落后西方。即宋为中华文明顶峰说

按:森林鹿女士,我曾经说过别给我玩“抠字眼这种小把戏”,告诉你,这种小把戏玩在我的考证面前玩,只有丢你的脸。现在如何?不去考证别人给你的史料就哇啦哇啦,这一巴掌,爽吧

好了,现在可以下结论了。根据上面论述,陈寅恪、邓广铭、李约瑟、宫崎市定无疑都非常认为宋代是中国文明的顶峰。

三,陈寅恪、邓广铭、李约瑟、宫崎市定的地位以及他们的话可不可以为“顶峰说”定案

现在进入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举陈寅恪、邓广铭、李约瑟、宫崎市定这四位呢。我告诉大家,选择这四个人,是经过我经过考虑的结果。

1,陈、邓二人代表了中国史学界,宫崎市定代表日本汉学界,李约瑟代表西方汉学界。这四人代表世界范围内中国史界主要领域。

2,陈的研究领域主要在隋唐,邓在宋,宫崎市定则是亚洲通史专家,李约瑟则是科技史。此四人学术专长不同,却下了同样结论

按:关于邓广铭王曾瑜先生,森林鹿女士暴露的偏见和无知已经达到让人忍俊不禁的地步,仅举一例。“邓广铭、王曾瑜都是断代史专家即宋史专家,这个有争议不?”森林鹿女士,邓广铭先生对于唐均田制的观点被收入白版《中国通史》,王曾瑜先生著有《金朝军制》史学界谁人不知?你的无知再次刷新了极限。再者,就算是宋史专家,学术界就规定不能就这个问题发表看法么?断代史专家和朝代控们对一个时代研究时间长了,自己的眼界心胸气质往往也多多少少要受朝代气质的影响。 这段不是毫无根据的诛心之论又是什么?

最后,对“众所周知”这四个字解释一下。请大家不要忘记,我的图一。这张图来自复旦大学《中国人口史》,复旦版《中国人口史》成于2002年,而以上四位史学大师观点,最早见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最晚见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人口史》成于2002年。以此例可见,进入二十一世纪,宋代为中华文明顶峰说,早已经是学术界的共识。既然如此,我用一句“众所周知”自然顺理成章。有些外行,居然将此认定这是我的破绽。真是可笑之极。我奉劝不知道学术界共识,以为自己不知道就不能算众所周知的外行们先去想想,你们1岁时,知道3+2等于5么?若当时不知,3+2等于5难道就不是众所周知?

按:森林鹿女士,从你对我的观点的回复看,我完全可以认定,你对史学界和史学,都缺少最基本常识和素养。你的那篇《全民所有不等于随便动手》我非常喜欢,不过呢,你在拿出来教育别人前,最好先看看自己达没达到那篇文中的要求。牛皮哄哄四个字,原文奉还。另,我已经催促了你两次,请你放出可以打陈邓李宫的专家的论证来,你都没有放。我只能下结论,你根本没有。你在此处的表现,和我打过脸的几位并无不同。嘿嘿。作为一个被人在这里吹捧的对象,阁下的史学积累,真是又一次让我齿冷

通宝推:红茶魔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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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我用白纸黑字说话,别人怎么玩那是他们的事

但是在历史这个领域,只有拿白纸黑字的永远打只用嘴说话的脸。昨天给你说了,别急着叫好。现在欢迎去参观啊

毛锥子:陈邓李宫四大家言论佐证顶峰说之考证,兼驳森林鹿

家园 谁是不是妄人,您先别下结论

欢迎参观

毛锥子:陈邓李宫四大家言论佐证顶峰说之考证,兼驳森林鹿

家园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也没办法了

咱打脸向来心狠手黑。请吧

毛锥子:陈邓李宫四大家言论佐证顶峰说之考证,兼驳森林鹿

家园 武功的确不错
家园 别的朝代不好找

坦白讲,没有汉史学者称汉朝是顶峰的。

国人多以为唐代是顶峰,但是学界很少这样提。史料是一个原因,唐史的开山掌门人陈寅恪都说话了,谁会去反驳?

明代肯定不是顶峰,晚明的经济全靠美国汉学界撑着,国内人云亦云而已。

清代可能是顶峰,比如High Qing的说法。不过不到几十年就鸦片战争了,讲起来也是底气不足。这方面也是美国学者捧的比较高。

近两年有一个包弼德的学生写的博士论文,认为南宋的经济发展尤胜于明末。当然,包弼德也是宋史的,不过别的时代真的很少有人称自己的领域是顶峰。最多就是康雍乾可以一争。

家园 不知你如何理解纳税单位的问题

宋史所载户口是纳税单位,不是总人口。这种对“户”、“口”、“丁”的理解自从何炳棣一书出版之后已经是学界共识了。

总不能王曾瑜这样的学者都没看过《宋史》的数字,凭空提出百万吧?

家园 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和njyd讨论时说过了

毛锥子:嘿嘿,明白人来了

家园 内行人
家园 京都学派的文化有狭义和广义之分

懒得打字,顺便把我小文里的一段话贴出来:“内藤湖南将文化分为广义与狭义。有别于人们日常生活中所说的狭义的“文化”(文学、艺术、哲学、宗教等),广义的文化包括了政治、经济等诸多因素,更接近于“文明”一词。狭义的文化即纯粹的文化,“是以国民全体的知识、道德以及兴趣等为基础而建立的”。(内藤湖南:<何谓日本文化>)衡量民族文化的主要标准是文学和艺术,科学哲学尚在其次,经济和财富则完全不能作为依据。”

虽然说的是内藤湖南,但以宫崎市定和他的渊源,我想对文化的定义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另:夸奖邓广铭的唐史成绩,怎么把他的均田制搬出来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你说他的唐宋庄园制度质疑也好一点啊,呵呵。

家园 我觉得您还是应该看看宫崎市定的《宋代煤与铁》

在这篇文章里,他对所谓“宋代文化”,虽然没有明确定义,但有非常清晰的指向。其实,只需从这个题目就可以看到了。他说到文化到底是指您所谓的“文学、艺术、哲学、宗教等”的文化还是“包括了政治、经济等诸多因素”的文明。而且我在此文的节选中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至于宫崎市定和内藤湖南的渊源,以及<何谓日本文化>中提到的“文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觉得都不是直接佐证宫崎市定在《宋代煤与铁》中所提到的宋代文化指的是文明还是文化的证据。

另,我没有夸奖邓广铭的唐史成绩,请不要和歪曲我的意思。我只想提醒一下鹿女士,邓广铭王曾瑜等虽然治史的重点领域在宋,但他们对其他朝代都有专业的研究。绝不是什么他嘴里的“断代史专家”。他们的话,更非“断代史专家和朝代控们对一个时代研究时间长了,自己的眼界心胸气质往往也多多少少要受朝代气质的影响(无论好坏)。”。这种诛心的话,很不入流。这方面我还有一些资料,不过和主题关系不大所以懒得放出来。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放出来。不过那位女士的脸恐怕会更被抽得更惨。

至于邓先生在均田制上看法到底价值如何,其实和我要说的没什么关系。陈也好,邓也好,宫崎也好,他们的很多学术观点都值得商榷。就说王曾瑜,他是邓的弟子,但在很多方面都不同意邓的观点。爱吾师更爱真理,人家已经用实际行动诠释了这句名言。这才是君子风范。而小人看不到这个,只有用诛心的言论暴露自己的小。

家园 呵呵,不要那么紧张^_^

我不是来和你较劲儿的,所以不用这么剑拔弩张。如果你能静下心来仔细看清楚,就可以发现我只是针对你说的文化文明混用,是当时对这两个词的内涵外延还不固定。我认为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京都学派的话语环境中,广义上的文化就大略等同于文明了。

另外,我不太明白你认为邓广铭对唐代有专业研究,为何他对均田制的观点放出来做证据?在胡如雷、韩国磐等唐史专家的反驳下(包括一些可能你认为不太出名的唐史学者如李必忠等),邓广铭自己都承认自己对均田制的观点有误,资料掌握得不全面,并在之后的文章修正了自己的观点,你把这个当做他对唐代有专业研究的证据,是不是搞笑了一点?邓广铭不是断代史专家是什么?通史全才?

你和森林鹿之间的事情,我无意过问。只是我不太喜欢你说话的语气,“打脸”“玩残”“内行”“外行”,客气说话不行么?白著通史记了一笔邓广铭对均田制的看法怎么了,这就表示邓对唐史很有研究?这话说出去,是打谁的脸?

另:谢谢你把宫崎市定《宋代的煤与铁》这篇文推荐给我。他的书我倒是看过几本,不知道这篇文原来如此重要^_^ 其实呢,我对日本京都学派是真的感兴趣,也很愿意和你探讨唐宋史,前提是你愿意坐下来和我平心静气地谈论,不要我一出错你就拿“外行”“小人”来藐我。虽然我的确只是票友,不过被人鄙视还是很难受滴,呵呵^_^

家园 “小人”和“外行”自有所指,当然不是指你

在这篇帖子下,以诛心之论论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者,我称之为小人。对别人提供的证据不去查问来源,不去辨别真伪,玩文字游戏者,我称之为外行。“小人”和“外行”自有所指,当然不是指你

你的那篇论内藤湖南的帖子,我送过花,也深受启发。我对京都学派其实并无太多研究。推荐你看《宋代煤与铁》,只是因为宫崎市定在这篇文章里提出的观点为李华瑞的论文《20世纪中日“唐宋变革”观研究述评》所采,而李华瑞实际上也不是直接引用了宫崎市定的原文。他在此处的注释标明是引自《“选精”、“集粹”与宋代江南农业革命》,《中国社会科学》2000年第1期。并将宫崎市定原文中“文化”直接改成“文明”(我考虑的可能是翻译的问题,主要是因为用的宫崎市定原文是63年翻过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导致李混用这两个词,您的关于京都学派对广义上的文化就大略等同于文明说也可成立,我确实太较劲了)。不客气说,我在这里考证比李先生更加用心了一点。我将宫崎市定观点列为我宋为中华文明顶峰说佐证,是直接考证了宫崎的原文。所以如果你要对我的观点提出质疑的话,我认为还是要从宫崎市定原文入手。仅此而已。

和别人有关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下面谈谈您的观点。

另外,我不太明白你认为邓广铭对唐代有专业研究,为何他对均田制的观点放出来做证据?在胡如雷、韩国磐等唐史专家的反驳下(包括一些可能你认为不太出名的唐史学者如李必忠等),邓广铭自己都承认自己对均田制的观点有误,资料掌握得不全面,并在之后的文章修正了自己的观点,你把这个当做他对唐代有专业研究的证据,是不是搞笑了一点?邓广铭不是断代史专家是什么?通史全才?

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有一个共识,在史学领域,一个学者对某个领域是否有专业研究,其衡量标准并不是,也不应该是他在此专业的某个问题上的观点之对错。史学和其他科学一样,本身是一门不断发展的学问。后人修正、完善、推翻前人的观点,实属常事。牛顿三大定律,今日看来不完善,你就能说牛顿于物理中力学不专业?贝歇与施塔尔创化学之燃素说,今日看来何等无稽,你能说他们对化学研究不专业?再以本帖中所举加藤繁为例,加藤持宋代人口统计中男女通计说,其重要支撑证据,是斯坦因收藏《沙洲文录补》中有宋雍熙二年的户籍残片有男女均载的情况。如果此证据成立,则可为男女通计说之铁证。但苏基朗在《宋代的户口统计制度》中指出,此证据不可用,因为此证据是唐代唐代均田制时各户受田的记录,而且沙州从来未入宋之管辖。以此可明见,加藤说有重大缺陷处。然则如何?就算加藤错,难道他的论文就不能作为他对宋代人口有专业研究的证据?加藤繁之说,对宋代人口研究具有开拓之功。言论发前任之未发,虽然观点错,但论证过程与方法,对后人有巨大借鉴作用。我在刚才已经说了,邓先生很多观点,即使在宋史研究领域,也有很多不同争论,按你的说法,他在宋史领域也算不得有过专业研究了。你觉得我的观点有难么搞笑么?

萧女士,我并不认为我很搞笑。

再回到邓先生本身,我对您这句话真是不敢苟同,“邓广铭不是断代史专家是什么?通史全才?”,萧女士,难道你看待某人的专业领域,难道只有断代史专家和通史全才两个标准?在我的言论中,从来没有否认过一点就是邓王漆等人其治学领域的侧重点,主要方面是宋史,如前特别提到“邓广铭王曾瑜等虽然治史的重点领域在宋”,一个人研究重点在宋,和他对其他朝代有专业研究并不矛盾。如果某人对其他朝代有专业研究,就称得上“通史全才”?阁下这种非此即彼的看法,我不能苟同。

至于邓于均田制的观点。这是您说的话,“邓广铭自己都承认自己对均田制的观点有误,资料掌握得不全面,并在之后的文章修正了自己的观点”,那我现在只有调出邓对自己观点的原话了。

点看全图

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这是邓先生在《邓广铭学术论著自选集》中对这个问题的观点。对您的观点,我只承认邓确实承认“资料掌握得不全面,并在之后的文章修正”,也就是说,个人认为,您部分说对了。当然但我再强调一遍,这和我要说的其实并无太大关系。

我为什么选择他的关于均田制的观点,出发点在于找一个邓在唐史领域比较有影响的观点。邓的观点被收入白版中国通史,当可作为证明。白以及中国通史唐代部分编纂者都是专业历史学家。他们能将邓的观点收入,实际上就是对邓在此领域专业研究能力之肯定。至于你认为的“怎么了”,和我要说的没什么关系,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你是否承认“邓对唐史很有研究”,在看遍西河有人不屑陈寅恪,大骂葛剑雄,诛心邓王之后,这点心理素质我还是有的。

至于我说话客不客气,那真不好意思了。那些我不客气的泉大师wolfgan森林鹿之辈,其实以前都曾很客气待之。让我说观点我就说,问要我资料我就给,结果呢?我又得到什么,或转移话题如泉大师,或歪曲我话如w大师,或以文字游戏玩我还得到一片叫好如鹿女士,子曰,以德抱怨何以报德?谁跟我不客气,我也只有以不客气待之了。本人打脸向来心狠手黑,但不伤及无辜。这个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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