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来逻辑混乱也可以拿诺贝尔奖,进语文课本啊 -- Matt
偶尔读到一篇课文,丁肇中的《应有格物致知精神》,觉得诺贝尔奖得主、初中课文的逻辑很值得学习,分享一下。
在中国传统教育里,最重要的书是“四书”。“四书”之一的《大学》里这样说:一个人教育的出发点是“格物”和“致知”。就是说,从探察物体而得到知识。用这个名词描写现代学术发展是再适当也没有了。现代学术的基础就是实地的探察,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实验。
丁肇中给了格物致知三个完全不同的定义。这三个的定义明明不是“就是”的关系,是从属关系啊。于是学生们都会了:概念可以随便放大、缩小,课本就是这么教的。
大家都知道明朝的大理论家王阳明,他的思想可以代表传统儒家对实验的态度。有一天王阳明要依照《大学》的指示,先从“格物”做起。他决定要“格”院子里的竹子。于是他搬了一条凳子坐在院子里,面对着竹子硬想了七天,结果因为头痛而宣告失败。这位先生是把探察外界误以为探讨自己。
“把探索外界误以为探讨自己。”这个判断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于是学生们都会了:哦,事情可以随便判断,课本就是这样教的。
……
在今天,王阳明的思想还在继续地支配着一些中国读书人的头脑。因为这个文化背景,中国学生大都偏向于理论而轻视实验,偏向于抽象的思维而不愿动手。中国学生往往念功课成绩很好,考试都得近一百分,但是在研究工作中需要拿主意时,就常常不知所措了。
在这方面,我有个人的经验为证。我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到美国大学念物理的时候,起先以为只要很“用功”,什么都遵照老师的指导,就可以一帆风顺了,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一开始做研究便马上发现不能光靠教师,需要自己作主张、出主意。当时因为事先没有准备,不知吃了多少苦。最使我彷徨恐慌的,是当时的惟一办法——以埋头读书应付一切,这对于实际的需要毫无帮助。
我觉得真正的格物致知精神,不但在研究学术中是不可缺少的,而且在应付今天的世界环境中也是不可少的。在今天一般的教育里,我们需要培养实验的精神。就是说,不管研究自然科学,研究人文科学,或者在个人行动上,我们都要保留一个怀疑求真的态度,要靠实践来发现事物的真相。现在世界和社会的环境变化得很快。世界上不同文化的交流也越来越密切。我们不能盲目地接受过去认为的真理,也不能等待“学术权威”的指示。我们要自己有判断力。在环境激变的今天,我们应该重新体会到几千年前经书里说的格物致知真正的意义。这意义有两个方面:第一,寻求真理的惟一途径是对事物客观的探索;第二,探索的过程不是消极的袖手旁观,而是有想象力的有计划的探索。希望我们这一代对于格物和致知有新的认识和思考,使得实验精神真正地变成中国文化的一部分。
“思维而不愿动手”已经人人都会说了。但是,但是,王阳明的例子丁肇中正好举反了吧?上千年来,提到格物都是“格”一下发现没结果就算了,只有王阳明认认真真“探索物体”、“实地的探察”、“实验”、“动手”整整七天,直到累病了。而且因此提出了可以拿10个诺贝尔的“心学”。于是学生们都会了:哦,只要观点讨巧,论证反正无所畏。课本就是这样教的。
现在知道脑残和私货从哪里来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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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一般本科生要没高级职称,要没教授推荐,想在学术期刊上投稿,遭遇退稿的可能性不小,因为编辑会认为,会拉低期刊的档次,“会让人觉得才只有本科生水平”。
是丁所说的
还是你所说的
用王守仁代表一切儒家传统就是丁肇中的愚蠢之处。
宋儒是把诚心正意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结合在一起的,做学问很注重实际问题。
明儒则是分裂的,把诚心正意格物致知修身当作个人修养,而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政治实践当作与个人修养相分裂的实学。
宋儒的儒学修养是和其政治实践是高度统一的,而明儒则有着强烈的人格分裂处理政事和心学是两个互不联通的层次。
王阳明的格物致知,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格物,就是为善去恶;致知,就是知善知恶,用佛家语便是观自在。儒家八目,其实是同一个动作的八个境界。
所以,问题在选他文章进课本的人身上
这是王阳明对“致知”的理解。而丁肇中正是王阳明所批的那种“后儒”。
《礼记大学》:
比起朱子来说,王阳明有很大进步(进行实践)。但今天看起来,他的实践有点搞笑。这是因为,到底如何理解“格物致知”,丁、王二人是明显不同。
这里,只有各家之言不同,没有公货私货的区别。
所以,对于王阳明来说,格竹并非实践,只是一个验证,而且得到了否定的结论。事功和讲学,才是王阳明对格物致知的实践。
没文化的人掩面路过小声求问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
大学为的是“明明德”,而“明明德”需要经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过程才可达到。
“皆以修身为本”指的是大学之道的根本在于“修身”。而“格物”即区分事物,为的“致知”——招致知识。这种知识根本意义上却不是丁某人讲的那个意思,这种知识在于知“本”,而这个“本”即为修身。因此《大学》中的“格物致知”指的是以个人道德修养为核心的为学之道。
原来格物是区分事物的意思,懂了,谢楼上了
字面上的意思,楼里的,百度上的,书上的已经说了很多了。但到底什么意思,只有阅历才能告诉你。
学无止境。
还小声求问,国学这些东东知道不知道都没啥大不了的。
楼主文中所指丁肇中对“格物致知”的理解是一种“现代理解”:
丁所言的知识是指现在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而在《礼》的时代哪有什么“知识”的提法。所以从《礼》的角度说,丁的理解是错误的。在他的这篇演讲中摆明了是在借用“格物致知”这个词来描绘现代科学的发展。
现在提国学的,基本不提里面少量的自然科学知识。这些知识要么太过粗疏、要么已成为常识、要么已被证伪。而剩下的那些文、史、哲、宗教类问题则由于文字语义的变迁以及其本身的不易被证实或证伪为而被后人皓首穷经地“摆弄”。
具体到个人,我倒是喜欢丁肇中的理解----不拘泥于一隅的“格物致知”。
炸弹将的华裔获得者们,必定是牛逼的。比如杨振宁,82那年娶了28的萝莉。比如莫言,有出品西方喜闻乐见的文学所以获奖。我想说的是:虽然获奖的人各有各的出息,这奖也就是个西方的奖,不必看的太重。更不用轻信甚至崇拜获奖人所说的。要像河里许多牛人,自主思考,不人云亦云,渊博学识。
在学问来讲,为学日益,格物就是研究外界的知识,越多越好。
从修道来讲,为道日损,格就通隔,隔物:摒除物念,越少越好,反观自心以致真知(明德)。
显然儒家讲的不是为学。
从这个意义上讲,儒家的修为很不容易。佛道俩家都是返本归真,从用致体,即完成了见道位的修行。而儒家抬腿就要本真(知致),然后以体(知)致用(明天下),殊为不易。后人不知,如何知致,一抬腿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