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左传》人物事略10:伍员——日莫途远 -- 桥上
史墨的解梦水平也够高超的
梦本身的内容还完全和战争、国家没关系,这个实在太神奇了不能相信
你说晋文公大战前夕梦见和楚人打架,那谁病了梦见俩小孩藏到膏肓
这些解法还算有根有据,
所以姬光刺杀完成后很快控制了局势。
后来楚国被攻破,子西没有走,并摆出楚王的仪仗聚拢人心。看来很多时候说出不中听的话的人在关键时刻还是靠的住的。
《定三年传》:
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隐君身,弃国家。群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p 1531)(11030401))(109、110)
《定四年传》:
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只取勤焉。”乃辞蔡侯。((p 1534)(11040101))(109、110)
我的粗译:
之前,楚国的属国蔡国的国君蔡昭侯(蔡昭公)朝觐年仅十一岁的楚昭王,他带了相同的两件玉佩和两件皮袍,把其中一件玉佩和一件皮袍献给昭王,昭王收到礼品很高兴,戴上玉佩,穿着皮袍,设宴招待蔡昭侯。蔡昭侯也戴上留下的那件玉佩,穿上留下的皮袍参加宴会。结果,也参加宴会的楚国令尹子常(囊瓦)看见了,就向蔡昭侯索要留下来自用的玉佩和皮袍,蔡昭侯舍不得给,子常就不安排蔡昭侯完成朝觐的仪式,以此为借口一直把蔡昭侯扣留了三年,就到了我们的定公三年(公元前五〇七年,周敬王十三年,晋定公五年,楚昭王九年,吴阖庐八年,秦哀公三十年,蔡昭公十二年)。
差不多同时,楚国的另一个属国唐国的国君唐成公也来朝觐楚国,为他驾车的马里面,有两匹好看的肃爽马,也被子常看上了,唐成公也是舍不得,也被子常找借口扣留了三年。唐国的上层人士认为再这么下去不是个事,他们商量以后想出了个办法,先向楚国请求,说是要轮换唐成公的随从,在这个借口下另派了一拨人去楚国,这拨人到了楚国,先慰劳唐成公的随从,请他们喝酒,把他们灌醉了,就把那两匹肃爽马偷出来献给了子常。子常马上把唐成公放了,这也是在我们的定公三年。
那些谋划偷马的人在唐成公回国以后,都到“司败”(唐国司法官的官署及相关机构)那里,把自己关了起来,让人告诉唐成公说:“主上为两匹好看的马,就不顾国家社稷,把自己陷在了楚国。现在我们这些臣下把马丢了,请您准许我们去帮助有关机构去找马,一定要再找到两匹一模一样的马。”唐侯(唐成公)赶紧把他们放了,并且道歉说:“都是寡人的错,不敢麻烦几位大人再为这件事费心了。”道歉过后,唐成公还奖赏了这些人。
那些蔡国的上层人士听说唐国人的做法,就去请求蔡昭侯,终于说服蔡昭侯把那件玉佩献给了子常,随后子常马上在朝廷之上接见蔡侯(蔡昭侯)的随从,当场向楚国的有关机构下令说:“蔡国国君在这里滞留这么长时间,都是你们这些官员办事不力,要是明天不能完成仪式,我要杀了你们。”于是蔡侯很快就回国了。
在蔡昭侯回国的路上,经过汉水,渡河的时候,他把一块玉沉入河底,发誓说:“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我要是再回来渡汉水而南,必受上天重罚,有若大川之神在此!)”
蔡侯回国以后马上前往晋国,带上他的儿子“元”和其他大臣的儿子,准备让他们留在晋国作质子,换取晋国出兵讨伐楚国。
再下一年,我们的定公四年(公元前五〇六年,周敬王十四年,晋定公六年,楚昭王十年,吴阖庐九年,秦哀公三十一年,蔡昭公十三年),春三月,周王室的卿士刘文公召集诸侯在召陵那里盟会,盟会上应蔡侯要求,商讨了如何进攻楚国。晋国的荀寅要向蔡侯求取贿赂,没得手,于是就向执政的中军元帅范献子(士鞅)建言说:“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只取勤焉。(我们的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各家诸侯也离心离德,在这种情况下去进攻敌人,不亦难乎!现在又赶上雨季就要来了,正是疾疟流行的时候,“中山”也在蠢蠢欲动,如果去进攻楚国,就是背弃了盟约,增加了仇敌,又会丢掉“中山”,最好还是拒绝蔡侯。从方城以后,我们就应该明白无法彻底战胜楚国,只能白费力气。)”
于是他们拒绝了蔡侯。
一些补充:
蔡昭侯(蔡侯)后来又随着吴军打回了楚国,再次渡汉水而南,最终果然受到惩罚,没得好死。
杜甫有诗句“闻说真龙种,仍残老骕骦,哀鸣思战斗,迥立向苍苍”,有注云“马色如霜纨”,骕骦就是肃爽,则肃爽应该是银白色的骏马。
杨伯峻先生注“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曰:
《楚语下》有鬭且论子常蓄货聚马语,可参阅。
《楚语下》3:
鬭且廷見令尹子常,子常與之語,問蓄貨聚馬。歸以語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見令尹,令尹問蓄聚積實,如餓豺狼焉,殆必亡者也。”
“夫古者聚貨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馬不害民之財用,國馬足以行軍,公馬足以稱賦,不是過也。公貨足以賓獻,家貨足以共用,不是過也。夫貨、馬郵則闕于民,民多闕則有離叛之心,將何以封矣。”
“昔鬭子文三舍令尹,無一日之積,恤民之故也。成王聞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設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秩之。成王每出子文之祿,必逃,王止而後復。人謂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對曰:‘夫從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曠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無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莊王之世,滅若敖氏,唯子文之後在,至于今處鄖,為楚良臣。是不先恤民而後己之富乎?”
“今子常,先大夫之後也,而相楚君無令名于四方,民之羸餒,日已甚矣。四境盈壘,道饉相望,盜賊司目,民無所放。是之不恤,而蓄聚不厭,其速怨于民多矣。積貨滋多,蓄怨滋厚,不亡何待。”
“夫民心之慍也,若防大川焉,潰而所犯必大矣。子常其能賢于成、靈乎?成不禮于穆,愿食熊蹯,不獲而死。靈不顧于民,一國棄之,若遺跡焉。子常為政,而無禮不顧甚于成、靈,其獨何力以待之!”
期年,乃有柏舉之戰,子常奔鄭,昭王奔隨。
杨伯峻先生注“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曰:
誓不再朝楚。《公羊》作“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谷梁》亦同此意。盖因四年蔡随吴伐楚而以意为此辞,非原辞也。
杨伯峻先生注“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曰:
杜《注》:“为明年会召陵张本。”六年《传》卫-公叔文子云:“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大夫之子亦执政大臣之子,所谓“二三臣之子也。”
“蔡”——“新蔡”推测位置为:东经114.99,北纬32.75(新蔡二高周围,有遗址,省保。昭十一年蔡灭,昭十三年复封于新蔡,哀元年因楚围请迁,哀二年迁于下蔡——州来)。又:如据陈伟先生,则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4.7,北纬32.6(先秦、汉晋-新蔡故城实应在北魏以后的新蔡县治以西、汝水南岸一带。——陈伟 《楚“东国”地理研究》 (p 022))。
“楚”——“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至僖二十七,文九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
“唐”(杨注:唐,春秋时国,《楚世家》“楚昭王灭唐”《正义》引《世本》谓为“姬姓之国”,《通志氏族略》二则以唐为祁姓,恐另是一唐国。彝器有唐子觶,文曰:“唐子祖乙”。其地即今湖北省-随县西北之唐县镇。),推测位置为:东经113.12,北纬31.99(随州-唐镇)。
“汉”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7,北纬30.6(“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之处,蔡侯应是经“鱼陂”、“冥阨”返“新蔡”)。
“晋”——“新田”推测位置为:东经111.31,北纬35.62(成六年后,新田遗址,4000万平方米,在同一区域内有6座城址。春秋中期至战国早期)。
“刘”(杨注:刘,今河南-偃师县西南,缑氏西北。),推测位置为:东经112.76,北纬34.59(偃师-陶家村北,浏、涧汇流处南,刘城,有遗址,近椭圆形城,650米—1200米,三面临河,仅筑南垣。春秋-战国-汉)。
“召陵”推测位置为:东经114.14,北纬33.61(邑——召陵镇-老寨)。
“中山”——“鲜虞”(杨注:鲜虞,白狄别种之国,今河北-正定县北四十里新城铺即其国都所在。战国时为中山国。据《史记六国年表》,魏文侯十七年撃守中山。《魏世家》亦云:“十七年,伐中山,使子撃守之”,则中山于战国初已亡于魏;而赵武灵王所灭之中山,则魏之中山也。公元前四一年中山武公初立,都城在顾,在今河北-定县。其后迁灵寿,据考古发掘,在今平山县-三汲公社。一九八二年《河北学刊》创刊号载夏自正、谢忠厚《中山国史简述》,可参。#肥,国名,盖鼓与肥皆鲜虞属国,故《经》言“晋伐鲜虞”;十五年“围鼓”,《传》亦云“伐鲜虞、围鼓”,皆以“鲜虞”贯之。肥在今河北-藁城县西南七里。或云,今山西-昔阳县-东冶头镇有肥子故国城。),推测位置为:东经114.69,北纬38.27(正定县-新城铺)。
“方城”——“城”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2,北纬33.34(方城县-独树镇-杨武岗村南)。
考虑小狐《讀《繫年》臆札》所附《系年》通行释文《第十八章》:“晉與吳會(合)爲一,以伐楚,門方城。遂盟諸侯於召陵,伐中山。”,晋人应该与吴人有一定程度的配合,这次盟会之前晋人曾经率领各家诸侯进攻方城,而这一行动显然吸引了楚人的注意,为吴人奔袭郢都提供了便利。当然,也由于楚军的很大一部分主力滞留在北面以及方城之外,吴人奔袭郢都实际上也就未能消灭楚人的大部分有生力量,真正给楚国以致命打击。
第一次不肯响应索贿,第二次又不肯
还以为是被楚国杀死的
不送礼基本办不成事
《定四年经》: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p 1534)(11040014))(110)
一些补充:
这里的蔡侯是蔡昭公,吴子是吴阖庐,《春秋经》的记录者按照鲁国统治阶层的观念把蔡昭公排在了吴阖庐前面,实际上当然吴阖庐是主帅,蔡国虽然派了部队参加,但他们起的主要作用就是提供了泊船的地方,再就是带路,到真打起来的时候大概只有摇旗呐喊的份。另外,那个楚-囊瓦字子常,是楚国的令尹,楚方主帅,实际执掌着楚国,盖因楚昭王此时只有十五岁。
“蔡”——“新蔡”推测位置为:东经114.99,北纬32.75(新蔡二高周围,有遗址,省保。昭十一年蔡灭,昭十三年复封于新蔡,哀元年因楚围请迁,哀二年迁于下蔡——州来)。又:如据陈伟先生,则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4.7,北纬32.6(先秦、汉晋-新蔡故城实应在北魏以后的新蔡县治以西、汝水南岸一带。——陈伟 《楚“东国”地理研究》 (p 022))。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1,北纬31.51(阖闾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昭二十八至定十五)。
“楚”——“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至僖二十七,文九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
“柏举”(杨注:柏举,据《汇纂》引《名胜志》,在今湖北-麻城县东北。“柏举”,《公羊》作“伯莒”,《谷梁》作“伯举”。《淮南子诠言》作“柏莒”,而《兵略》仍作“柏举”。),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65,北纬31.1(“大别”、“小别”南,“清发”北)。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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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年传》:
秋,楚为沈故,围蔡。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p 1542)(11040302))(109、110)
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乾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p 1542)(11040303))(109、110)
我的粗译:
这年秋天,因为蔡国攻打了沈国,于是楚国包围了蔡国。就在此时,伍员被任命为吴国的行人,参与谋划了进攻楚国的行动。
而在当初楚国杀害郤宛时,伯家一族逃离了楚国。伯州犁的孙子“嚭”(伯嚭)当上了吴国的大宰,也参与了谋划攻击楚国的行动。楚国自从昭王即位以来,每年都有吴军来进攻,蔡侯(蔡昭侯)就借此机会,把他的另一个儿子“乾”和手下大臣们的另一些儿子送到了吴国为质。
一些补充:
杜《注》:“伯氏之族”曰:“郤宛党。”
杨伯峻先生注“伯州犁之孙嚭”曰:
《吴越春秋阖闾内传》“伯嚭”作“白喜”,且误以郤宛即伯州犁。
桥案:注意,伯嚭是作为族长带领整个“伯氏之族”逃去吴国的,因此他在吴国的地位也就高于伍员。
“沈”推测位置为:东经115.24,北纬33.07(沈丘古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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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年传》:
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xū)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黑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p 1542)(11040304))(109、110)
我的粗译:
这年冬天,蔡侯(蔡昭侯)、吴子(吴王阖庐)和唐侯(唐成公)共同率兵进攻楚国。他们在淮汭那里离开船只,走旱路沿豫章进入楚国,与楚军隔汉水对峙。
这时,楚国的左司马“戌”(沈尹“戌”)对子常(令尹囊瓦)建议说:“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大人率领部队沿着汉水和他们周旋,我去把方城外的部队集合起来,毁掉他们的船只,再返回来堵住“大隧”、“直辕”、“冥阨”,到那时候,大人再渡过汉水,进攻他们,我抄他们的后路,一定能大败他们。)”
约定好了以后,左司马“戌”就出发了。他一走,子常的部下武城-黑就对子常说:“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吴军的战车是木头做的,我军的战车用了皮革,皮革不耐久,我们还是应该快点开战。)”子常的另一个部下史皇又对子常说:“楚人恶子而好司马(戌)。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楚人讨厌大人却喜欢司马,要是司马毁掉了吴人的船只,再堵住城口打回来,那就是他一个人就战胜了吴军。大人一定得赶紧开战,不然,肯定会遭殃。)”
于是楚军渡过了汉水列阵,从小别一直到大别,随后开战。打了三仗,楚军都败了,不断后退。子常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逃跑,史皇就对他说:“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安定的时候,就拼命追求官职,等遇到了困难,却只知道逃跑,逃跑能往哪儿跑?大人一定要死在这里,那前面的罪过才能抵销。)”
一些补充:
这里提到了战车是用木还是用革,对于探讨战车的制作用材有一定意义。《左传》中没有提到过“木车”,提到“革车”的有三处:《闵二年传》: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p 0273)(04021001)),《昭八年传》:秋,大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p 1302)(10080401)),《哀十一年传》: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献于公。((p 1663)(12110302))。玩其文意,都以“革车”为好车,且都是指的战车。结合此处的叙述,“革车”与“木车”在用于作战的功能上似无本质区别。我猜测是在舆底和车栏某些部位用材上有所差异。
下面是出土的皮革车栏遗迹的特写图片,出自福成中华《新郑郑王陵车马坑》,记得我还在网上见过舆底的图片,也是皮革编织的,与此类似,但没找到:
《襄二十五年传》有:下车七乘,不以兵甲。((p 1100)(09250209)),这个“下车”说不定就是与“革车”相对的“木车”。
杨伯峻先生注“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曰:
用木用革盖指战车而言。吴车无饰,纯以木为之。楚车以革漫之,须加胶筋。用革者滑易而固,然不耐雨湿,胶革解散,反不如徒木之无患,故曰不可久。说详姚鼐《补注》。
杨伯峻先生注“蔡侯、吴子、唐侯伐楚”曰:
杜《注》:“唐侯不书,兵属于吴、蔡。”盖唐国小力弱,邲之战,唐惠侯从楚,亦不书。
杨伯峻先生注“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曰:
《吴越春秋阖闾内传》云:“遂使孙武、伍胥、白喜伐楚。子胥阴令宣言于楚曰:‘楚用子期为将,吾即侍而杀之;子常用兵,吾即去之。’”子期即公子结,此次抗吴,未尝为将帅。足见子胥畏之,而知囊瓦之无能也。沈尹戌此一战略,足操胜算,而囊瓦败之。
“唐”推测位置为:东经113.12,北纬31.99(随州-唐镇)。
“淮汭”——“淮”(杨注:杜《注》:“吴乘舟从淮来,过蔡而舍之。”),推测位置为:东经115.55,北纬32.41(淮水与汝水交汇处)。
下面是“自豫章与楚夹汉”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其中我标上了两个可能的“豫章”所在。既然是“自豫章与楚夹汉”,则此“豫章”已经离“汉”不远,考虑吴、唐、蔡联军的行军路线很可能要经过“唐”,此“豫章”可在“冥阨”一线(下图中靠西那个),随后则应越“冥阨”经“唐”而至“汉”。如果“豫章”为淮水之与今东淝河交汇处以上部分,则此处的“豫章”或应在淮水之与訾水交汇处(下图中偏东那个):
从上图中可见,自“豫章”至“唐”还有可能不经“冥阨”、而大体沿淮水走“负函”、“谢”、“稷”一线,在“稷”南面有一山口或在当时亦可通往“唐”,而且这一路线更合于所谓“自豫章与楚夹汉”。另外,在此次楚人战败、吴人“入郢”之后,来救援楚人的秦军曾在“稷”与楚军会合,邀击回撤的吴方夫槩王,这也是支持此一路线的旁证。如此,则此处的“豫章”或应指淮水之与訾水交汇处(上图中靠东那个点)以上河段,这样一来,“豫章”与“汉”的距离就更近了。
下面是自“豫章”至“唐”附近一带之GoogleEarth地形图,在图中可见淮水和汉水,我还标上了“负函”、“谢”、“稷”和“冥阨”以及“唐”所在的位置,请按验:
因此,此处的“豫章”我认为是指浉水入淮处(上面图中偏东的那个点,东经114.5,北纬32.3)以上的淮河。
关于“豫章”和“豫章之汭”所在,我在前面有较系统的讨论,如有兴趣请移步《春秋左传注读后 补充与修正 豫章与淮 上》和《春秋左传注读后 补充与修正 豫章与淮 下》。
“汉”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6,北纬31.2(可能的经“唐”而来“与楚夹汉”的起始点)。
“方城”——“城”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2,北纬33.34(方城县-独树镇-杨武岗村南)。
“大隧”(杨注:“冥阨”阮刻本作“寘阨”,今从《释文》、《石经》、宋本。详《校勘记》。杜《注》:“三者,汉东之隘道。”今豫鄂交界三关,东为九里关,即古之大隧;中为武胜关,即直辕;西为平靖关,即冥阨。冥阨有大小石门,凿山通道,极为险隘。冥阨亦曰黽塞。),推测位置为:东经114.22,北纬31.83(黄岘关,水库坝址)。
“直辕”推测位置为:东经114.02,北纬31.62(武胜关)。
“冥阨”推测位置为:东经113.93,北纬31.87(平靖关-大关口)。
“城口”(杜《注》:“城口,三隘道之总名。”),“大隧”、“直辕”、“冥阨”。
“武城”(杨注:杜《注》:“黑,楚-武城大夫。”武城,今河南-信阳市东北。),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4.2,北纬32.3(信阳市东北扼守“大隧”、“直辕”、“冥阨”三关之处)。
“大别”、“小别”(杨注:洪亮吉云:“大别、小别皆淮南、汉北之山。”大别山,据郑玄《书禹贡注》、《汉书地理志》、京相璠《春秋土地名》,俱谓即今安徽-霍丘县西南九十里之安阳山。今湖北-英山县北有大别山,亦此大别山脉之峰。小别则在今河南-光山县与湖北-黄冈县之间。洪亮吉《卷施阁甲集释大别》及《汉水释》言之甚详。汪之昌《青学斋集小别大别考》谓今湖北-天门县城东南有大别山,土名大月山,其西有二小山,小别当在其中。似二山相距太近,未必确。),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6,北纬31.15(“大别”、“小别”两地相距当甚近,否则不可能“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
自己出馊主意,然后让令尹死战,以死赎罪,然后自己说不定还找个空跑了。
连后人都不如
死的是他,囊瓦跑了。
力分则弱,吴人既然舍舟登岸,就做好了不要的准备,他这么干未必和廖耀湘攻彰武有区别
吴作为攻方,应该不会傻等楚人抄自己后路,完全可以主动出击战而胜之
史皇的第一次建议纯粹出于个人争功,第二次倒是有点贵族重视名誉胜于生命的味道
《定四年传》:
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chéng guǎng)死。吴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p 1544)(11040305))(110)
我的粗译:
十一月庚午那天(杨注:庚午,十八日。),吴、楚两军在柏举对阵,吴王阖庐的亲弟弟夫槩王“晨”建议说:“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楚国的囊瓦待人冷漠,他的部下没有必死的决心,要是先派精兵突击他的中军,他的部下一定会逃走,大军随后跟进,一定能打败他们。)”
虽然吴王没有接受他的建议,可夫槩王说:“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人家有说“臣下看到有利于公家的事,就应马上行动,不必等待指令”的,说的不就是现在的情况嘛。今日我战死,一定能攻入楚军。)”于是他还是带领自己的五千私家军队率先冲击了子常直属的部队,子常的部队被打垮,楚军全军陷入了混乱。这时吴国的大军也加入进攻,楚军大败,子常只身逃往郑国。史皇带领子常(囊瓦)指挥车的侍从以及他的卫队战死了。
吴军追击楚军,到了清发水那条河边,楚军正要渡河,吴军准备发起进攻,夫槩王提出:“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野兽被困住以后必然会凶猛的反扑,人也一样,要是他们明白自己难逃一死,必定会拼命抵抗,还可能打败我们。不如让他们看到那些抢先渡河的人可以逃命,其他的人就会羡慕他们,争相逃命,没了抵抗意志,等他们渡河渡到一半时我们再发动进攻,效果最好。)”
于是吴军按夫槩王的计策行事,又打垮了楚军。楚人在逃跑的过程中停下来做饭吃,又被吴军赶上,吴人吃了他们的饭接着追击,随后在雍澨又打败了楚军。吴军一路追击,经过五次战斗,长驱约二百里,一直打到了楚国的都城——“郢”。
一些补充:
在清华简《系年》上有:“吳王子晨將起禍于吳,吳王闔閭乃歸,昭王焉復邦。”其中的王子晨就是这里的夫槩王,因此上面《左传》中“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的“晨”字是“夫槩王”的名而非早晨的“晨”。见董珊《讀清華簡《繫年》》。
另外,这里夫槩王在柏举采用的战术是用少量精锐兵力突破对方阵形中的一点,大军随后跟进。后来的《孙膑兵法十阵》中提到过“锥行之阵”,与此一战的情形或有相似之处:“锥行之阵,卑之若剑,末不锐则不入,刃不薄则不剸,本不厚则不可以列阵。是故末必锐,刃必薄,本必鸿。然则锥行之阵可以决绝矣。”
这一战孙膑的祖先孙武子亦在吴军军中。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这里提到夫槩王有“其属五千”,当配备了五百乘兵车,一方面反映夫槩王属地的大小,另一方面也反映吴军总兵力的规模。据此,我推测夫槩王大概领有四五个城邑构成的领地,可能包括某一座吴国的旧都;而此次吴军出动的总规模我估计当在一千五百乘兵车左右。
杨伯峻先生注“楚人为食,吴人及之”曰:
《说文》:“及,逮也,从又人。”甲骨象追逐及而持之。《殷墟书契前编》卷五二十七页之四云:“贞王追,及?”刘鹗《铁云藏龟》一一六页之四云:“贞乎(呼)□追寇,及?”此皆及之本义,此“及”字亦本义。
下面是“及”字的甲骨文和金文等的字形,出自徐中舒《汉语古文字字形表》页一一一、一一二:
杨伯峻先生注“五战,及郢”曰:
《吕氏春秋简选篇》(云):“吴阖庐选多力者五百人,利趾者三千人,以为前陈。与荆战,五战五胜,遂有郢。”
“柏举”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65,北纬31.1(“大别”、“小别”南,“清发”北)。
“楚”——“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有遗址,长方形城,4500╳3500,1600万平方米。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晚期:楚——为郢:庄十七至庄十八,庄三十至僖二十七,文九至文十四,宣八至昭五)。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吴”推测位置为:东经120.11,北纬31.51(阖闾城遗址,春秋晚期大城遗址,阖闾:昭二十八至定十五)。
“清发”(杨注:杜《注》:“清发,水名。”清水为涢水支流,即清发,见《水经涢水注》,杨守敬《水经注疏》卷三十一谓涢水即清发水。在今湖北-安陆县。),“随”西“溠”、“涢”两河交汇处推测位置为:东经113.19,北纬31.74(安居镇西)。“”、“涢”两河交汇处推测位置为:东经113.36,北纬31.71(随州市-曾都区西南部)。“涢水”源头下之水库推测位置为:东经112.80,北纬31.63(双河镇南偏东)。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75,北纬31.0(汉水西侧之支流)。
“雍澨”(杨注:据《汇纂》,今湖北-京山县西南有三澨水,春秋之雍澨其一也。洪亮吉云:“今澨水在京山县西南,南流入天门县为汊水。”疑雍澨即入天门河之支流。),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2.8,北纬30.9(湖北-荆门市-京山县-石龙镇境内)。
下面是“柏举”之战一些相关地点天地图地形图标注(两图):
下面是上面《左传》中提到的这几天的干支纪日排列,从中可见从“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到吴军“五战,及郢”再到“庚辰,吴入郢”只用了十天,几百里路,还得打仗,够快的:
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乙亥、丙子、丁丑、戊寅、己卯、庚辰。
《定四年传》:
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涉雎(jū)。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p 1545)(11040306))(110)
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p 1545)(11040307))(110)
我的粗译:
己卯那天(杨注:己卯,十一月二十七日。),楚子(楚昭王)接了他的亲妹妹“季芈畀我”逃离“郢”都,渡过了雎水。鍼尹固与这位“王”同乘一船,“王”就指令他返回去,在大象的尾巴上缚上可燃物,点燃后驱赶象群冲击吴军。
庚辰那天(杨注:庚辰,二十八日。),吴军进入了“郢”都。他们按照地位高低分配各位将领驻扎的宫室,子山(吴王阖庐的儿子)占据了令尹的宫室,夫槩王不满意,要进攻他,他害怕了,搬离了那里,夫槩王住了进去。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曰:
季即伯仲叔季之季,芈,楚之姓,畀我,其名。季芈畀我实一人。
桥:我估计“季芈畀我”此时大约十三岁,楚昭王则大约十五岁。
杨伯峻先生注“鍼尹固与王同舟”曰:
鍼尹亦作箴尹,固又见哀十六年及十八年《传》。
杨伯峻先生注“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曰:
杜《注》:“烧火燧系象尾,使赴吴师惊却之。”殷商时,中原有象,故《吕氏春秋古乐篇》谓“商人服象”。殷墟遗物有镂象牙礼器、象齿及以象骨为卜骨,一九七五年湖南-醴陵县曾发掘得殷商时象形青铜制酒器,尤为确证。春秋时,象尚未绝迹于长江流域,《楚语》云“巴浦之犀、犛、兕、象,其可尽乎”及此有燧象,均可为证。战国楚尚有象,《楚策》三,楚王曰:“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寡人无求于晋国。”至长江以北,象则绝迹。《孟子滕文公下》“驱虎、豹、犀、象而远之”,《魏策三》“白骨疑象”,《韩非子解老篇》“人希见生象”,均足为证。此燧象犹《史记田单列传》之火牛。《广雅释言》:“执,胁也。”此谓迫使火象入吴军使之奔逃。
杨伯峻先生注“吴入郢,以班处宫”曰:
杜《注》:“以尊卑班次,处楚王宫室。”《谷梁传》云:“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吴越春秋阖闾内传》亦谓 “阖闾妻昭王夫人,伍胥、孙武、白喜亦妻子常、司马城(戌)之妻,以辱楚之君臣也。”《传》无此说。
杨伯峻先生注“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曰:
杜《注》:“入令尹宫也。”吴入郢,《传》仅叙子山、夫槩王之事,不及伍员。后人书如《淮南子》、《吴越春秋》、甚至《史记》俱言伍员掘平王之墓,鞭其尸;《列女传》且叙伯嬴之贞节,皆不足信。且云伯嬴为秦穆公女,纵穆公晚年生女,亦过百岁矣,不辩自明。
“雎”(杨注:雎水即今之沮水,楚子自纪南城西逃,渡沮水,当在今枝江东北。),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1.9,北纬30.5(楚昭“涉雎”处,枝江东北沮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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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年传》:
左司马戌(xū)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p 1546)(11040308))(110)
我的粗译:
左司马“戌”去求援,到了“息”之后就带兵折返回来,打败了“雍澨”那里的吴军,但他自己受了伤。当初这位司马曾当过阖庐的家臣,认为再被抓住是很大的耻辱,于是他就问属下:“谁能免吾首?(谁能带走我的脑袋?)”吴-句卑回应说:“臣贱,可乎?(臣下这样低贱的人,也能行吗?)”司马就说:“我实失子,可哉!(是我没有发现大人的才能,当然没问题!)”
一路打了三仗,司马每一仗都受了伤,最后他说:“吾不可用也已。(我怕是打不动了。)”于是躺倒了,句卑铺好一件下裳,把他的脑袋割下来裹住,把他的身体藏起来,只带了他的脑袋逃掉了。
一些补充:
杜《注》“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云“司马尝在吴,为阖庐臣,是以今耻于见禽。”
桥案:这位司马的嫡长子即大名鼎鼎的叶公沈诸梁,此时叶公四十四岁,已经当了十八年叶公,正驻守在北面防备晋国,脱不开身。
“息”(杨注:息,一作鄎,姬姓之国。不知初封于何时何人。庄十四年前为楚所灭。息故城当在今河南省-息县。《清一统志》引《息县志》,谓有古息里在县治西南十五里,即息侯国。),推测位置为:东经114.70,北纬32.31(息县-城郊乡-徐庄村-青龙寺-息国故城遗址)。
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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