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我今天特别的高兴,在孩子快十岁时 -- 给我打钱87405
我们人似乎处在一个不可调和的巨大的旷日持久的矛盾当中。
那么,我想问一个问题:一支足球队,既有防守队员,又有进攻队员,对于防守任务而言,要求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切断对方的进攻路线之上,而对于进攻任务而言,又要求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实现多点包抄,形成持续不断的进攻态势上。
如果,矛盾是无法调和的,请问,一支足球队是如何运转的?为什么我们没有见到“理当出现的”防守队员 和进攻队员互相争吵的情况?按“理”说,裁判的哨声一响,观众就应该开始等着看吵架了。
为什么我们在读“教室里安静得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这个句子,一点都不会觉得矛盾呢?
为什么我们很喜欢虚实相间的人物照呢?
为什么有人高兴时会流下眼泪呢?而旁边者并不会觉得他是伤心呢?
要想清楚的回答这些问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至少,没有相关的成型的理论,大部分理论在谈及相关问题,多数是语焉不详的用“对立统一”四个字一笔带过。
我尝试着回答一下。
我认为,矛盾是对立还是统一,取决于态度和方法。
态度分两个分支,一为“只要享受,不愿劳动”、“只爱笑,不能哭”是不可取的,一为“想一劳永逸的得到稳定的平衡”是不可取的。
在古人来看,前面一个问题不叫问题,有高才有矮,有祸才有福,有丑才有美,有静才有动,二者是不可分割的关系,后面一个问题是难点。
这是有证据的。
因为我们看一下中国古代的各类艺术作品,以动衬静或以静衬动,以物衬人或以人衬物,以大衬小或以小衬大的技巧被应用得炉火纯青。
真正难以端正的态度是“总想一次性的解决平衡问题”,这似乎是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就跟西方人对那个是否存在还是个未知数的万能公式着了迷一样。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也。
这段广为人知的话该怎么去理解呢?
我认为,不可断章取义的来理解这段话,这段话并非是在谈平衡问题,而是在谈立场问题。在孟子的主张来看,义比生大,骄傲的死去比苟且偷生光荣。孟子,就像历史长河中的任何一名小人物那样,他的观点是有历史局限性的,他的主张是因为在那个时代“礼乐崩坏”。甚至 可以这么说,孟子就像是(事后来看)股市已经跌到谷底,他却四处奔走,大声呼叫:不能买入,还会再跌500点!
孟子不是个骗子,却是个学术不精的人。从他的人性本善也能看出来。在我来看,孔子要孟子清醒太多了,也要豁达许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不了官,就去教书。
回到主题上来。
实际上,不需要太多的教导,我们能很快的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请注意:这里的关键是一次性。我们在讨论问题时,最容易掉进的一个陷阱就是一次性。而且我们在多数时候 是不自知的。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把一个连续性问题当成了一个又一个离散性问题。中国的古代哲人就此提出了一个策略:易。
为什么要易?因为总的来说,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没有一次性。一个一次性接一个一次性,并不总是1+1=2,而更多的是一种全新的结构,一个包含了部分又并非是简单的部分重复之后的整体。
这就好比三根棍子搭在一起,并非一定是一根更长的棍子,而是一个三角形。我们能说,三角形是三根棍子的总和吗?可是,我们不是明明看到,三角形是由三条边组成的吗?
或者这么来说:
单独一横,是没有意义的;单独一竖,也是没有意义的;一撇一捺仍然没有意义。但是如果把横竖瞥捺“拼装起来”,它就有无穷种意义。
做一道数学题,是没有意义的,读一篇诗歌,是没有意义的,跳一支舞,是没有意义的,炒一次菜,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它不是生活的意义,并非是生活的真正的意义。
我们在庐山里转圈,不易怎么行呢?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不就是一种易吗?
1+1=2,只是万千可能性当中的一个,如此而已。这,还需要证明吗?这是不证自明的道理啊。
因此,简略的说,当我们感受到矛盾不可调和时,是因为我们没有搞清楚,1+1既有可能等于2,还有可能不等于2。更多的可能是不等于2。所以,无理数的世界比有理数更大。
易,是一种态度。
持续性影响是一定会有的,但是结果却会有无穷种可能性。
这就好比说,今天的饭很好吃,于是我多吃了两碗,结果给吃撑了。
是“因为”今天的饭好吃,“所以”我吃撑了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不然。
今天的饭好吃,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多吃两碗,我有可能和平时一样,也有可能多吃三碗。
还有,我今天吃顿饭之前的那一顿,没吃,尽管我比平时多吃 了两碗,不一定会撑着。
我撑着了,也不一定会感受到。
我撑着了,感受到了,不一定准确。
所以,就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们压根 就不能说:因为今天的饭好吃,所以我吃撑了。头和尾没有因果关系,但有联系。
有联系,和有因果关系,是两个概念。所谓因果关系,就是如果A,必然会B。
1+1一定等于2吗?如果把角度考虑进去呢?
1+1=2,是默认角度为平角。没人告诉我们而已。
我们有太多的因素没有注意到。我们只看到了容易看到的那些部分,所以我们会有因果的想法。
或者说,我们其实在一个“程序”中,加了很多默认条件,但我们并不知道。
也许是一万个条件的“拼装”效果,但我们只看到了其中的 一个条件A,再加一个结果B,于是乎,A是B的因,B是A的果。
当我们发明了放大镜、显微镜、天文望远镜之后,我们看到了更多的存在,于是我们不再说A是B的因,B是A的果。
成功学是怎么回事呢?成功学就是这样一门“学问”:只说他愿意说的部分,推导出,只要……就会……这就是很常见的骗术啊。
我们人类之所以很想去找因果关系,是因为我们不愿意犯错误,我们对于错误感到恐惧。
错了就错了,死了就死了,这才是自然之道啊。
有一个词,经常被使用,叫有理有据。
这个用法,本身就代表了认知上的不全面。
说全了,是有理有据有节。核心在于有节。
因为有节,所以需要易。
有节,就是有使用范围,某种接近于因果关系的关系,它的本质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的产物。
1+1=2的适合范围在哪呢?默认角度 为平角。只要不是平角,1+1≠2。
对于人造物而言,我们有一定的办法做到如果A必然B,但对于自然物(包括人),我们就没有这种能力知道“如果ABCDEF……于是得到Z”。
这也就是在说,因果关系这种关系,它也是有节的。它的使用范围,就如同1+1=2的使用范围一样,非常小。
可能会有人提出质疑:照你这么说,粮食产量就是无法预测的了?实际上,我们是可以预测的啊。
那是因为自然环境的整体情况,在一般情况下,是稳定的。或者说,对于人这么有限的生命而言,我们感受到的是不变,是稳定。
实际上,大到太阳、月亮,小到昆虫、鸟兽,任意一个因素发生一个变化,粮食产量就有可能增加10%,也有可能减少50%。
所以才有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我们预期得到一个所谓的必然结果,只能暗自祈祷:一切照旧。
正因为我们感受到的自然环境变化极慢,甚至 误认为是不变的,所以我们才会去想:有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呢?
正因为我们人类的寿命是如此短暂,所以我们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管它今后如何,反正 我就活这么一辈子,快活了再说吧。
现在我们马上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说生物学是个大坑。别说是研究生物学了,哪怕就是养只狗,种盆花,也是极不容易的事啊。
那么,教育学呢?
自然环境在变,社会环境在变,家庭环境在变,年龄在变,见识在变,思想在变,收入在变,支出在变,今天早上撒的尿射出去是2米,昨天是1.8米……可以说,一个人是无所不变,无时不变。
一个到处都在变的人,你怎么去找到因果关系?
怎么可能有一条必然的成功之路?
非要说有这种可能,那么就只可能在实验室里,培养出一个必然如何如何的人来。
我们更多的时候只知道,如果没有A,就一定没有B。
我们只知道,不劳动,是不会有收获 的。劳动了,会有多少收获,没有人能精确的知道。特别是在比较劳动量时,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老宋只干半天活,就要比小李干到晚上8点得到的成果还要多呢?
劳动量和收获量,并非是一一对应的关系,二者之间并非是函数关系。尤其是对个体而言。
劳动量和收获量的关系,根本 就不是一斤白菜2元钱的关系。而是卖菜的老板用掷骰子的方法决定 某一次交易时,一斤白菜多少钱。老宋的结果是一斤20元,小李的结果是一斤0.01元。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上帝在掷骰子。
如果有可能,我建议大伙去开一家这样的菜店,一个以掷骰子的方式来决定单次交易价格的菜店。
这可能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菜店,也许会爆满。
当然,你得准备好,有人会认为你在骰子里灌了铅。因为你的行为,在多数人来看,是极不科学的,不正常的,有病的。而你偏偏能吃能喝能睡,所以,你一定是干了某件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乎,因果关系再次粉墨登场。
现在还有人想去这么做吗?
这就是薛定谔的那只猫。你不做永远不知道结果。你做了,却只知道其中一次的结果。
但是,我们可以知道另一件事,这是可以认为是有因果关系的。
如果菜店的老板,划了上下边界,比如最低为0.5元/斤,最高为2元/斤,又如果来买菜的人既不认为菜店老板是疯子,也不认为菜店老板在出千,那么可以料想,长期交易下去,对于菜店老板的收入而言,和以一个固定价来交易不会有任何区别。
那么,菜店老板有什么理由来这么做呢?这么做的理由就是可以吸引到一部分爱投机(或者说在投机中找点乐子)的人的青睐。
可是,对于当下社会的整体认知而言,菜店老板这么做,是无法接受的,或者说是不大接受的。但是,如果是(赌)石头,大家就认可了;如果是股票 ,大家就认可了;如果是房子,大家就认可了。
因为白菜不是用来投机的。这就是它的关键性条件。
有理有据有节。
以上,实际上就是在谈,谋求平衡的方法。
简要的说,取得平衡有两个要点:
1.局部是失衡的,所以有节,所以易。失衡的局部不一定能形成平衡的整体。但是,越是大的事物,越是有某种内在的平衡机制在掌控。
这是从空间来看。
从时间来看,另一个要点就是:
2.阶段性的来看,失衡是主题,长期的来看,平衡是某种机制下的产物。
用时间的观点来看,就是只能以阶段性的失衡换取长时间的平衡,这也就是“此一时、彼一时”。每个阶段都有它的侧重。以静衬动,动是主,静为次;以小衬大,小是辅,大是主。
阶段性的、局部的失衡不是必然能得到整体的平衡。但要取得整体的平衡,就需要阶段性、局部的失衡。
最后,我想说的是,对于人这种寿命极为短暂的生物而言,大范围的整体平衡机制我们是感受不到的。
我们只能通过 看历史才能感受到这一点,但它又和我们此生的命运走向无关。注意我刚刚说的“无关”,是指简单的因果关系,并非是指没有联系。
这就好比一名热爱生命的人,一生中会踩死无数只蚂蚁一样。踩死蚂蚁的人没有错,被踩死的蚂蚁也没有错,事情就是这样的。
你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事情就是这样。
加强自我保护确实很有必要。看到形势不妙马上撤退,这是一个很好的经验。要养成这样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本能。
不过问题解决也可以换个法子。比如说问题的关键其实不是乐队老师表扬她,而是乐团管理不喜欢她。这个问题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也就可以解决了。解决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团结一个小团伙一起嘲讽管理,一种是收买管理避免区别对待。基本上就和议会里对待内阁的法子是一样的,要不然就是议会不满弹劾内阁,要不然就是内阁直接解散议会……
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是处于不利环境时要做的事情。不过有的时候情况可能不一样,比如抢功的时候,也会有人故意在结束之前挑事,目的就是要你走。所以做事的时候还有一个原则,就是能做好的事,不要做了一半离开,最后让别人摘桃子。这两个原则是相互抵触的,如果确定不了用哪个,那就跑,走为上。
众所周知,英语很在乎一个与多个之间的区别,但并不在乎一种与多种之间的区别,可是在另一种语言中,后者是关注的重点。
对于英语和汉语的使用者而言,这和那的区别是以说话人为参照点,以时间和空间上的远近关系来做区分。但在另一门语言中,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他们得说出绝对位置。
还有一种语言,在许多人看来是极为怪异的。在这门语言中,所描述 的事被分为五类:亲眼所见的、非亲眼所见的、显而易见的、间接的、猜测的。每一类都有对应的语法结构。令人十分好奇的是,为什么亲眼所见要比亲耳所闻更受重视?亲自所嗅、所尝、所摸呢?
那么,如果以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数学,是不是说,因为数学总是在用关系来描述 数量,所以关系在数学中显得 特别醒目呢?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描述一个连续量,数学的方法是用一个标准量为基准,度量所描述 的对象,得到一个值。
还记得前面那个关于位置的描述 在不同语言中所表现出的不同倾向性的例子吗?数学在描述 数量时,是用的相对,而不是绝对。
上面谈的都是语言的规律。可究竟什么是规律呢?是事物本来的面目,还是人类的看法呢——如果是后者,显然我们将它称之为在不同历史阶段、不同环境中有着不同的侧重更为恰当。
如果是后者,语言中的规律可能是这么一回事:首先有人提出了一个更优的解决方案,然后被广泛接纳。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过去,我们谈论数学时,说数学是一门研究数量关系的学问,而在今天,却更愿意说,数学是一门关于模型的学问。
难道不是这样吗?在今天,走进任何一个场所,我们听到人们的对话中,有非常多的内容是和套路、模式有关的。这是不是受工化业大生产的影响而产生的呢?
对于上面的这些问题,我们只能做小心的猜测,而不敢轻易做出断论。实际上,越是深入的去调查,越是感到茫然。
中国人的特点是务实,这一点最近一百年时常备受非议。
大清帝国的覆灭,似乎在是否注重科学研究与国力强盛之间建立了一种因果关系。然而走到今天,我们却有足够的理由质疑这一观点,即便二者之间有联系,却是可以肯定的说,它不是一种简单的因果关系。
这就好比我们如今能用技术手段去监测大脑皮层的活动,却始终无法解释言语是如何形成的,我们最多知道,有一些大脑受损的人突然之间有了外国口音。
一位挪威妇女在1941年大脑受损,幸运的是,她后来得以康复,嫁人生子。但在她身上却出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她说话的音调变了,重音不再是挪威式的,而是德国式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在恢复初期就已经能够唱歌,这说明她对音高的掌握是没有问题的。这一变化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要知道在20世纪40年代,一位操有德国口音的挪威人会被当地人视为叛徒、卖国贼。
这让我联想到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关系。我们可能会想当然的认为,学生掌握某些知识,只需要经过A、B、C……便会得到Z这样的结果。可是我们稍微思考一下,就会想到,老师的生活阅历不是学生可以比拟的,并且我们几乎可以断定,这些生活阅历是理解知识必不可少的。
这个想法一浮现出来,就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因为教学很有可能是这样一种活动:在只知道条件A和B的情况下,就指望学生能达到目标Z,而对于条件C、D、E……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知其所以然这条路似乎不再是那么令人神往了,我们开始怀疑,这是一条不归路。也许,知其然才是正确的做法。
这又让我想起了另一句话(大意):信仰就是当你趾高气昂时会扔到一边,走投无路时却拼命抓住的东西。
我现在意识到,人类社会中的一切都是时尚的。
大众教育也不过是最近几百年间的事。有一种可能是,学习风潮,是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突然间开了窍,并取得了巨大的成果之后引发的“羊群效应”。
举个例子。
速度是对于物体快慢的描述。日常 生活经验告诉我们,如果两个人同时起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越拉越大,那么前面那个人速度更快。这本质是在“看”路程。借助计时器,我们可以比较谁用最短的时间跑完100米。这本质是在“看”时间。
然而,当我们小时候接触到速度这个概念时,却无论如何不相信,速度是路程和时间的比值。
可是,我们依靠的是什么,在日常生活中将路程和时间转换成了速度?是环境。是一个“运动”的环境,让我们产生了快慢感。一旦这环境纸面化,我们就很难理解了。
同理,角度也是如此。当别人用“一个动作”向我们描述角度是什么时,我们很快就接受了,而一旦放到纸面上,在静态的环境中,要想清楚的描述出什么是角度时却变得异常困难,甚至无法马上说出“到底是如何看出角度的”。
类似这样的“虚体”概念不计其数,学习难度都很高。如果学生都敢于提问,也许老师就会感觉到课上不下去了。即便都提问了,课也还是上不下去。最后,只能“死背”。
我有一定的理由认为,人的学习模式分为两类:一类是“内化”,好比修改了DNA,内化的关键在于开悟,开悟了才能知其所以然;另一类是“外化”,好比学会使用一种工具,关键在于记牢要点,灵活运用。
我并不能用人类尚 短的历史推出,一会是内化为主,一会是外化为主,一会强调 知其所以然,一会强调 知其然。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知其所以然一时之间走不下去了,就会转向知其然。说得再通俗一点,是依“结果”行事。
我其实想说的是,教育的成本极高,大众教育的投入远远不够。
我媳妇不止一次对我说,说我投入这么多去教孩子,担心 我会在高压之下变态。
我媳妇的态度,其实完全可以抛开母子情感来看,如果考虑到她曾经当过老师。
成材率低,导致多数人不愿意大量投入。
也算是人之常情。
这个不愿意大量投入,也有两层意义。
一层意义就是投入高,回报小,不划算。
另一层意义,就是担心,因为回报不如预期而过于失望,进而全面放弃。
有一些老师,恐怕就有这样的心路历程。
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估计最合适送给老师。
在我来看,从古至今,人类社会对教育学的认知,整体处于一个较低水平。
在教育当中,有太多的“如果……就会……”
而实际情况是,我们只知道“如果不……就不会……”
学生的考分制、老师的考核制,都是基于“如果……就会……”建立的。
过于强调主观能动性,不尊重“对人的了解仍然处于低水平”这一个客观事实,是教育毁人的一大根本性原因。
正因为如此,考分制、考核制之下,多数人被迫钻空子,学习中的投机、舞弊行为屡禁不止。
老师猜题,算不算一种公开化的舞弊?
科举考试的“惨案”仍然历历在目,如今只不过是再一次复制。
发展到今天,欧美的孩子们举债读书已是常态,这和范进中举,有何区别?
我尤其憎恨成功学。
每当我看到讲述某位母亲、父亲、老师“教导有方”,孩子“成大器”的文章广为流传,就觉得无比难受。
我并不是说,这些文章没有价值,而是这类文章被曲解是大概率事件。
我最不开心的事,就是见到许多孩子因为成绩不佳,自暴自弃。所谓众口铄金,就是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
这样的暴力行为,何时才能有个尽头呢?
有人问我,数学学了有什么用?
我说,没用,还徒增烦恼。比如说,胖这个概念就是个数学概念,因为胖只是在统计数值分布情况,并不关心人的各种需要。
但是如果你学了物理,就大不一样了。你会用密度来解释这个问题。同种物质,状态相同,密度相同。若你的身高与我的身高相同,你的腰围是2尺7,我的是3尺3,那么我的腰围就是你的1.2倍,我的体积就是你的1.44倍。因为你是人,我也是人,所以我俩的密度相同,所以我的体重理当是你的1.44倍。
1.角度好像是在说“开口的大小”,但是,“开口大小”到底指是的什么呢?
2.除了两线相交,还能从哪些地方感受到角度的存在?
3.两个大小不一样的轮子,为什么会让人觉得转得一样快呢?
4.用圆来研究角度
5.发现,角度越大,所对应的弧长越长
6.猜测,弧长越长,角度越大
7.半径不同的两个同心圆,弧长不同,角度相同
8.猜测,还有其它要素在影响角度
9.除了半径,好像没有别的了
10.发现,半径变长,弧长变长,角度不变
11.猜测角度和半径与弧长的关系,类似于差不变或商不变
12.排除差不变
13.半径不变,弧长越长,角度越大,弧长当分子
14.若角度=弧长/半径,那么半径变大n倍,弧长也应该变大n倍
15.无法测量弧长
16.用铁丝取出弧长
17.实验三次,初步判断,角度=弧长/半径
18.发现弦长可以直接测量
19.发现角度相同的情况下,弦长比=半径比
20.困惑:角度=弧长/半径,角度=弦长/半径,弧长/半径≠弦长/半径
21.梳理过程
22.发现,半径不变,弧长变大n倍,角度变大n倍
23.得到验证:角度=弧长/半径,角度≠弦长/半径。
24.难点:弧长的长度不易取得。
25.再思考,有没有其它要素没有考虑?
26.转半圈是什么意思?半指的是什么?
27.发现弧长/圆周长和角度有关
28.发现角度其实就是指以圆周长的几分之几
29.发现周长和半径之间有某种关系,因为角度即可以用弧长/半径来描述,也可以用弧长/圆周长来描述
30.圆周率可以理解为在描述平角吗?
31.发现角度=弧长/半径(弧长/圆周长)中的“=”并不是两边相等,而是在指代关系。否则 就和圆周率有了冲突。
32.给角度正名,弧度
33.如何将一个圆均分为360份?从分数加减法入手
34.有1/2和1/6,可以“制造”出1/3,缺1/5和1/9
35.圆周的1/5对应的是72°
36.构建等腰三角形,发现黄金分割比例,并得到正五边形
37.回忆1/5+1/5+1/10=1/2
38.无法得到1/9,用尺规作图取得最小的整数角为3°
39.反思:所谓1°角,就是取圆周的1/360,并无实际价值,但在走向通往白痴化的路上,顺手捡了许多宝贝,比如,找到了正五边形,黄金分割比例,证明了1/7、1/9、1/11、1/13是无法用尺规作图完成的。
40.总结:只有傻子才愿意学数学
附:1/5圆周可以不讲,这需要学习相似三角形、勾股定理、二次方程(初中内容)。弧度直接跳到了高中。
很好的观察。的确学习有这个区别,就是仅仅记住了的,和内化为自己的。但是,也有很多(或者无穷种)中间状态。这个驱动逐步内化的过程和机理,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我们平时讲话,不光是有言语(声音),还有表情、手势……这对我们互相理解有很大的帮助。有时候你会发现有人在打电话时也会有丰富的表情,实际上对方根本看不见,这是一种惯性使然。
这些要素合在一起,可以简称为环境。所以,或许可以这么说,纸面化之后相当于没有了“语境”,对于理解就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但是,在另一方面,当我们想脱离“语境”来描述一个事物时,却能从中发现许多平日里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举个例子,请你描写“走”这个动作,写出关键点就行,你会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一开始会弄错一些东西。这就是指语言和思维的互相影响。
怎么说呢?语言是一种极简模型,创造语言的本质就是建模。我们都知道,模型是经过简化处理的,而怎么简化,其实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所以有厚积薄发一说。我个人认为,语言有很大的改造空间,下一个阶段的主要任务非常有可能是再创语言(模型)。这个对于交流、学习帮助太大了,可以说得上是划时代的突破。但我只是个门外汉,再深入就谈不了啦。
《红楼梦》里有一副对联,叫“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里的要点是“洞明”和“练达”。实际上,说“洞明”和“练达”很是夸张,但总的来说,把事情搞清楚了,话才能说得明白。
但是由于我们生下来,就开始学习现成的语言,难免会有“拿来主义”。比方说,你从小听人说,要好好学习,而这学习总是和课堂关联在一起的,你就有很可能认为只有在课堂里才进行学习。下课了,学习就结束了。
你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送进学校,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你没想过这件事。老师说,“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学习”,于是,你又认为学习一定得有一个“实体”的老师,一群和你差不多年龄的人。
你从未听过有人跟你讲,学什么、怎么学和为什么学的问题。你对于学习二字的一切认知都来自于直接体验。我们的语言,就是如此精炼——精炼程度是如果要把学习二字展开来写,能写出来的内容可以摞出几十米高——稍不留神就会掉入陷阱。
突然有一天,你被告知,你需要做出一个选择,理科还是文科?你一下就懵掉了。这个,以前不是老师讲什么我就学什么吗?为什么现在要我来选?我又该如何选呢?理科到底是什么意思?文科又如何呢?有人告诉你,理科就是学数理化,文科就是学文哲史。现在你又掉入另一个陷阱。
如果我们现在做一点改变,这么来尝试一下:我在纸上写出我对学习的理解,对理科的理解、文科的理解。看一看我能不能说得清楚。会怎么样呢?
比如,你可能会写:学习就是每天按时上学,进了课堂听老师讲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你得到了什么呢?
没有回答。
所以你需要回答一下,你得到了什么。当你要去回答这个问题时,“问题”就来了。
比如,你可能会继续写:我得到了老师奖励的小红花。
这是不是就是在说,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小红花?好像有哪个地方很奇怪。
幼儿园不也有小红花吗?为什么我不能继续过幼儿园的生活呢?
我猜想一定有别的原因。现在我找到了一个错误,上学不是为了得到小红花。
这实际上,是一个自我改造的过程。
把事情写清楚,你就进步了。其实写不清楚,你也会进步。
我认为,可以把写日记这件事改良一下:给另一个不曾谋面的人写信。
你会发现,只用文字,要说清楚一切会有多么 的困难。可能你一开始收到的回信是这样的:老实说,我没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却能感觉到你的快乐。
或许你会认为是对方看不懂,等到你看对方的信时,你会发现你也看不懂。这下你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可以这样开始写作文吗?
我想象一下,有这么一篇:今天我去看了一场电影,IMAX,棒极了。
然后我收到的回信是:IMAX?好看吗?
我很奇怪,我不是都说了“棒极了”吗?为什么他会问“好看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信。我想了半天,回了一句:好看。
马上,我又收到一封回信:我跑了一圈,也没见到有IMAX上映啊?是中国的还是美国的还日本的?
我更加困惑了,他到底在说什么呢?怎么我完全听不懂呢?于是,我回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回信是:我想知道IMAX这部电影的一些具体情况。
OMG,天呐……我快要崩溃了,我是在跟一个白痴说话吗?
于是我迅速写出了下面的内容:IMAX不是一部电影,而是一家电影院……哦,不对,它不是一家电影院,它是一个电影放映厅……哦,还是不对,我发现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说IMAX……我只能这么告诉你,我去的那家电影院,只有一个厅能放IMAX,价钱比别的厅要高一些……我想起来了,每次进IMAX厅,电影开始前,都会说“这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享受”。NO,它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这么说吧,IMAX厅要贵一些,电影效果要好一些。我得承认,我不知道什么是IMAX。
这样,就很好了。
每一次,你发现自己说不清楚时,你就进步了。你可能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会发现自己原来是不懂的。我以为,这就足够了。
或许可以说,在小学末期这么来讲角,有些超前,毕竟教材的整体进度摆在那。
也许用另一种直观感受来讲角,比较适合小学生。
用俗话来说,看角大小就是在判断谁更尖,谁更钝,实际上是判断a/h。这个里面最不容易解决的问题,就是很容易误把a/h当成弧长/圆周长。
其实,不论是先看“头”还是先看“尾”,也就是先学圆,还是先学三角,都会遇到一定的困难。
也许在初期阶段,既看头,也看尾,在将来就容易把三角形和圆结合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角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即便研究“怎么讲”,也是乐趣无穷的。
看头,看到了圆,看尾,看到了三角,最终二者在三角函数胜利会师。从某个角度看,小学到高中当中有一半内容都是在为这次会师做准备。
换句话说,要把角“讲清楚”的这个任务给完成了,需要学习很多内容。
又或者说,在完成这个任务的过程中,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到底是哪种感受,取决于你是看头还是看尾。
稍微理一下,这一路上的几个“景点”:比(分数)、相似、圆和三角、无理数、(二次)函数、直角坐标系、三角函数(周期)。
“附近”的景点很多,比如从“比”到“公约数”到“质数和合数”,这个景点叫数论,去的游客比较少。
还有一些自助型娱乐项目,比如证明勾股定理。
当然,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惊人景观:微积分。
有关公司正在抓紧开发新项目,有一些旧的景点经过改造之后,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呈现在游客面前,比如,从“比”到概率。
我们也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从“比”这个根开始,长出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每一根枝条,每一片叶子,每一个果实,都不一样。蔚为壮观。
还是从旅游线路来看吧。我个人更愿意当一名导游,数学这个王国,很大很大,我并不赞同进行自助游,至少头一两次不行。我主要考虑的是,如何设计出一些精品旅游路线,既让游客大饱眼福,又令游客将来有可能去自助游。
已知9元买2l水,问,27元可以买几升水
9元:2l
27/9=3 ,2*3=6l
这个思路它当然是对的。
本质是在用商不变原理。
但是对于另一种思路,27*(2/9),许多学生就不理解了。
这个不理解的关键在于“对关系的形式和内容,认知不到位”。
9元买2l,即可以表述为9/2,也可以表述为2/9,不论是哪种表述,所表述的关系并没有变。
表述成9/2,本质是表述成(9/2)/1,指多少元匹配1l水;
表述成2/9,本质是表述成(2/9)/1,指多少l匹配1元。
用27*2/9,本质是在说,既然1元可以买2/9l,那么27元就是1元的27倍(无需繁复计算),所以如此如此。
在这里2/9和9/2根本不是几分之几的意思。
对于这个关系的认知,如果不到位,后面的数学、物理、化学中的各种关系式(公式)都是理解不了的。
这就好比弧度=弧长/半径,它是在描述关系;
而圆周长/半径(即圆周率),它是在描述“几分之几”、“倍数”;
此pai非彼pai。
以上所述跟“=”有相关的。
在关系式中,“=”并无太多的意义,
“=”更多的意义是表述出一个完整的关系式来。
也就是说,如果要用中文来讲,就得说成:
角跟弧长和半径的关系是:
1.当弧长不变时,半径越大,角就越小;
2.当半径 不变时,弧长越大,角就越大;
3.当弧长和半径 同时放大或缩小时,角可能不变,也有可能变。只有当弧长跟半径 同时放大或缩小n倍时, 角才不变。
正因为这一系列关系,跟除法的性质是一样的,所以借用了除式来表述这一关系。
同理,矩形面积公式也是在表述面积与边长的关系,
而并非是面积是边长的几倍。
那么,为什么面积可以比大小呢?既然是关系,又如何比大小呢?
比如,一个矩形是3*5,另一个矩形是4*4,
为什么算出来一个15,一个是16,就说16这个矩形的面积更大呢?
这是因为15的本质是15*1,相当于用计算把3*5的矩形变成了15*1的矩形,用计算把4*4的矩形变成了16*1的矩形,当然就是后面这个矩形面积大喽。
本质是通过 比边长(另一边相等)来比面积的。
所以,我们并不能比“关系”的大小,
而是把关系当成桥梁,将对比的两个事物进行转换,转换成了有办法直接比的两个事物。
这就是数学里的一个重要思维:
将不熟悉的、没办法直接处理的问题,转换成熟悉的、有办法处理的。
对于连续量的表述,用的是这个思维——将连续量转换成离散量,
小数运算,用的是这个思维——将小数转换成整数,
案例太多了……无所不在。
所以总是先找关系,后计算。
找关系又涉及到两类具体问题:
一类是知道起点,知道关系,找终点;
一类是知道起点和终点,把关系找出来。
比如3/5=x/5*4
x=3*4
这是前一种。
后一种呢?
3/5=y/30
那么30/5=6(先找关系),然后从起点摸到终点,所以有y=3*6=18
这是两大基本套路。
后一种当然就难了。这个后一种,本质就是找出“所以然”。
现在越来越有这种体会,站的高了看,才能一览众山小,过于纠结,徒生烦恼。
我现在理解角度为内积空间某两个元素的位置关系的度量
这正是我在努力教会孩子的:人,不能活在记忆当中。
有一种很流行的说法:初恋是最美好的。这句话,只说了一半,漏掉了最关键的两个字,“记忆”,完整的说法是:初恋是最美好的记忆。
记忆这个东西,是十分不靠谱的,否则 还需要发明什么文字 呢?
我,第一次吃包子时,觉得包子美味无比,甚至 觉得就这样一辈子吃下去就是一种幸福。哪知道我才连吃三天,我就觉得包子没有那么好吃的,又吃了几天,根本就是看到包子就反胃了。
包子的味道变了吗?没有。是我的鉴赏能力提高了。
恋爱 来说,不也是如此吗?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都觉得美妙无比,心跳加速。第一百次牵手,第一百次亲吻,就是在例行公事了。因为包子还是那个包子,而我,却变了。
活在记忆中,而看不到自己的变化,这是一种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