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怕富不怕穷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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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悄悄告诉大伙,勤奋一点都不累,你们信不信?

        我悄悄告诉你们,勤奋,一点都不累,你们信不信?

        两边的日子,我都过过,我说一点都不累,但你们偏 不信,所以说呀,这人,不能活在脑补当中啊。

        我一直唠叨,人世间的一切概念,都是“一对”。懒惰和勤奋,是一对。我两边都过过,才有发言权。这里不存在感受因人而异,我还是我,我先懒惰,后勤奋,为什么我不愿意回去呢?

        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放下过屠刀,他只能脑补,对吗?这脑补能正确吗?难道不是只有过来人,才能告诉你咋回事?我先懒惰,再勤奋,无论如何,不愿意变回懒惰。这就是我这个真正的“过来人”告诉大伙的,最真实的体验。

        我勤奋,是因为我发现,我就得尽义务,担责任,这是公理,我不是因为怕,怕什么天打五雷轰,怕饿得没饭吃,我就是认这个公理。所以,我女儿跟我说,她曾经试过,很累,我马上问她:“你是真的认为自己确实该尽义务担责任吗?如果不是,那就是假的。假的,比之前更累。并且,你这种造假,是故意的,你就是脑补之后,觉得勤奋很累,故意 假装的去勤奋,然后所谓的真切感受到勤奋很累。”

        脑补,本身就是一种懒惰。对吗?

        一个人,通过脑补,形成“勤奋很累”之所谓认知,比如,像你那样严格还不得累死啊?这个“勤奋很累”的认知,总是受到别人“挑战”,那么这个人就要去“反证”,怎么就给“反证”了呢?通过假装试一下勤奋,【得到勤奋很累的】“事实”。这是发生在一个人脑中的事,而这个过程,也完整的投射到了人类社会当中。

        所以我会说,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骗字。

        所谓的思想解放,就是你一个脑补出来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认定呢?吃苦瓜之前,你就认定了是苦到难以下咽的,当你品尝到时,“果然”就是苦的——就是人类自欺能力极强的具体表现。这是因为人类的一切感受,本质就是“信息”,而人类有能力自己修改“信息”。

        只有“放下”,才能产生的真正的体验,如此一来,哪个好,哪个歹,才是真实的。一旦是真实的体验,自然就不愿意回到“歹”的活法,无论谁也引诱不了你,对吗?哪里需要忍耐呢?

        可是,究竟要“放下”什么呢?就是要“放下”你脑补出来的东西。

        对于人类,需要“放下”的,太多了,所以我们只能抓住一个牛鼻子,对吗?从这个最要害的地方,切进去,先“把日子过起来”,后面不就逐步“解决”了?

        所以说啊,有的人是很可惜的,他一直活在脑补当中,从未真切的“去过另一边”,他当然就不能建立真实的对比感,这对比感其实就分出哪个好哪个歹,而人,一定是趋利避害的,知道了真正的好与歹,不就自然知进退了?

        我说勤奋一点都不累,有人也是认的——跟我认识这么多年,好像从未见过像我这样精力旺盛、斗志昂扬的人,但有人是不认的,反正总有解释,对吧?

        我女儿仔细观察过我,她比较确认我是真的不累——只是比较。我一直告诉我女儿:“我从未打算说服你,我只打算把事情说清楚,因为这事我真的有发言权,像我这样的人,并不多见。”我只是把她一个植物人看,我说我的,她听不听,我不问。

        跟有的人不一样,我愿意去想“我欠这个世界很多”,比如我一拿鼠标就能想到这不是我发明的,我也没有给后人发明什么,比如我一吃饭我就能想到这是干活出来的,我很愿意去想这些事。一想,我就没有心思吃喝玩乐了。为什么没心思了呢?因为我感到难为情啊。这很简单的。

        我知道,有人不愿意想,连听都不愿意听。有时候听到了、看到了,就感慨两句,叹两口气,再安慰自己一番,就这样过去了。就像有的人看电影,抹完眼泪就“确认”自己抹过眼泪了,自己的良心还在。

        我不想搞审判,我只是认为,解放思想,就是解放自己。因为我确实有发言权。

        我女儿有个同学,为了“证明”自己是被人迫害,宁愿去了精神病院。我女儿跟我讲过她这同学的许多事,比如“是个傻子都明白,对方已经气急败坏,就不要多说了”,但她这个同学就会有意的继续挑衅,当然就是被 人暴打一通。

        我笑着对我女儿说:“这事你也很娴熟。我从来都是先礼后兵,可是你为什么有时候会假装没有听懂,然后【等】着我骂你呢?”我揶揄她:“你这个大哥不要笑二哥呀。”

        我又跟我女儿说:“为什么你的历史记忆,总是后兵这个部分,总是先礼那个部分不见了呢?你妈为什么也是如此呢?”

        这就是社会上,最常见的骗术手段之一:我讲的都是事实,但实际上,我在歪曲。

        人类的自欺能力,可以用“强悍”来形容。不过,一点都不强悍,这是假强悍、纸老虎。

        为什么是纸老虎?因为这只是幻象,海市蜃楼。

        所谓不可思议的部分,就是宁愿受皮肉之苦,也要证明这海市蜃楼是真实存在的。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 这个思,仍然是脑补。一叶障目、掩耳盗铃,这不是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这就是“死了的鸭子,嘴还是硬的”。我们看历史,所有的大奸,到最后,嘴还是硬的。难道不是?所以人类的这种自欺,并不是不可思议,他就是可以为了证明海市蜃楼是真实存在而“赴汤蹈火”的。

        还记得之前我讲的那个去“美国天堂”的案例吗?此人最后因新冠而亡,他的一位“同志”也跟着挂了,他们俩在临终前,还在推特上留言,“美国很好”。

        当然,有人会问:“那你是不是也是一样 的呢?”

        很好,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所以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现在过得好吗?

        你要是觉得过得挺好,那就继续。

        你要是 觉得不好,为什么不到我这边来试一下呢?

    • 家园 媒体的真面目

      考题:

      如今年轻人爱说:“我们现在可不比上一代人了,他们崇拜美国,很盲目。”

      怎么破?

      我的答案是:现在年轻人是盲目的不崇拜美国。

      崇拜美国和不崇拜美国,都是一种时髦,以前以崇拜美国为时髦,如今以不崇拜美国为时髦。赶时髦,多为盲目。

      “我们现在可不比上一代人了,他们崇拜美国,很盲目的。”

      细思量,初听此话,有很大可能把“不崇拜”与“不盲目”进行捆绑。

      这是不是因为“崇拜”一词与“盲目”进行了捆绑呢?类似情况有,将“俗”与“低”进行捆绑。

      “崇拜”一词的本意是尊敬钦佩,我查了一下,大约是媒体带的头,将“崇拜”污名化。

      这样,“崇拜”就与“盲目”进行了深度捆绑,“盲目崇拜”就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不崇拜”就【自动】与“不盲目”捆绑在一起。

      语言很有意思。

      我认为,主要原因是字词本身是形式,所谓的解释权就往里面放内容——实际上,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解释权。这样,就很容易完成扭曲。

      在《子非鱼》中,惠子就是因为在形式上有疏漏,让庄子“钻了空子”。可能我之前介绍惠子时,大家没有太留意惠子是名家代表人物之一这个信息。名家,不是今天所说的名家,而是诸子百家中的一个门派。名家,讨论的就是名与实,名,就是形式,实,就是内容。所以一位名家的代表人物,就这么轻松的让庄子“钻了空子”,恐怕就有些丢人了。

      显然,若你不想误导对方,或者不想对方钻空子,形式要“窄”,与内容形成一对一的关系;反之,则“宽”,形式与内容是一对多。

      可能会有人认为“照你所说,说话、读书,岂不是太累?我们也就是平常生活,不必如此严谨吧?”错,某电影上映前宣称“由国际大导演执导”,这就是一个“宽”的形式,它对应三种内容:好看、平平、难看。显然,所谓的宣传语是有意这么写的,总会有人“上钩”。

      可能会有人问:“难道会有人宣传自己是无名导演所拍吗?”

      显然,宣传一词也被污名化了。

      宣传的本意对某人群进行说明讲解,当然,往往是为了说服之目的。而前例中之宣传,其实是“叫卖”。这就是典型的鱼目混珠。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是媒体。今天的媒体已经不是当年的媒体,他们已经变成了商家,而所谓的网络平台、电视频道等等成了卖场。

      可能会有人说,我清楚这一点,但我只是吃瓜而已。

      这是真的吗?

      大家知道为什么“谎言说了一万遍就成了真理吗?”因为很多人的“耳朵根子软”,做不到“只要是谎言,无论说多少遍,还是谎言。”

      所以,香港街头暴乱的背后有《苹果日报》,中澳关系紧张的背后是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据称,“新闻集团”已经垄断了澳大利亚的传媒市场。

      今天四通八达、无孔不入的媒体,说它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比较夸张的,但是指鹿为马对他们来说并不难,弄假成真也可以说不在话下。

      指鹿为马一个经典的案例就是这次“吴亦凡事件”的背后原本是“团伙”,但是各大媒体似乎 跟商量好了似的,把炮口全部对准吴亦凡个人,丢卒保车,玩得很溜。

      弄假成真的经典案例就是中澳关系这两年走向紧张,如果再大胆一些,中美关系变得紧张,或许也是媒体的“杰作”。默多克的“新闻集团”在澳大利亚形成了压倒性优势,它先是不断刊登关于中国的负面新闻,暗示澳大利亚的经济不景气起因来自中国,随后,将澳大利亚前总理特恩布尔逼宫下台,后面发生的事我们都是知道的,这里就不多讲了。

      《苹果日报》和“新闻集团”的路数相差无几:先是靠低价策略垄断当地传媒市场,在这个阶段,主要给读者观众“投喂”娱乐瓜,无非就是名人隐私或者“人咬狗”社会新闻。等到“顾客”形成依赖之后,就开始操纵民意,用民意来逼迫政府就范,如果不就范,就换上他们喜欢的人。

      他们最常用的一个招术就是民意调查,比如多少人对某国无好感,再加上“专家”解读,“剖析”所谓的“背后深层次原因”,将无中生有之事做真。

      那么,为什么我会在前面提到字词呢?这是因为媒体首先完成的“动作”就是篡改词意,比如前例中将褒义的“崇拜”篡改成贬义,又比如将“俗”贬义化,将“雅”褒义化,而俗与雅原本指的是两种生产生活习惯。

      而“跟不上趟”的真正学者们,还在使用这些字词的原意著书立说,自然就极容易被打入冷宫,比如,一个人已经被媒体“洗过脑”,坚定的认为俗就是低,就是不堪入目,那么,当他看到《俗文化研究》这样的书名时,他会做何想呢?

      这里就有一个经典的案例,“野史”。“野史”中的野原本是朝野之野,换言之,正史是官方编撰,野史是民间编撰,读历史,恰好就要将二者结合在一起来读。然而“野史”一词被严重扭曲,一些人一听到“野史”,就想到“秘闻”、“奇事”,认为这其中全是“八卦”。

      媒体就是用这一手法,成功“上位”,越俎代庖,扮演起公众教育家之角色。发展到今天,真正的学者已经很难跟民众进行直接交流了。夺此“大权”的媒体,自然就会野心膨胀,开始操纵一国之政,甚至操纵国际关系。

      • 家园 请不要高估自己

        请不要高估自己,自认为“我社会经验丰富,书也没少读”,这是我对个人的建议。

        实际上,很多人的“耳根子是软的”,即便不是媒体轰炸,就是身边某人天天进谗言,自己也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这是因为不少人脑中装了一个公式:“你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人家都说你坏话呢?”

        并不是“人言可畏”,而是自己总是以多数人的评价为准,为参考。

        将上述问题简化,那么就相当于奸佞小人(媒体)将肱骨之臣(真正的专家学者)隔离在外,整天在皇帝(民众)耳旁进谗言。

        在一些人看来,香港街头暴乱被扑灭,《苹果日报》也被 勒令停刊,澳大利亚前总理也发声指责“新闻集团”在幕后操纵,这是对媒体操纵的重大打击。然而,我个人所见,这更让媒体看到了“希望”,【实验结果,相当令人满意】。

        时至今日,还有很多人抱着“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平日只不过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 被 卷进去”的心态“稳坐钓鱼台”。

        这些人认为,香港人太傻,澳大利亚人太笨,殊不知,自己的生活方式都已经很大程度被操纵,比如对哪种食物有偏爱,固执的认为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仔细回忆一下,难道不是据某些专家所说的吗?这些人,恐怕并不明白,自己所看到的专家,只不过是媒体邀请的,“长得让观众比较信任”的伪专家伪学者。

        一些人,天天说“这是一看脸的时代”,殊不知,自己天天在看在听,一帮长着“专家脸”、“学者脸”的家伙兜售这个“理念”,贩卖那个“生活”。

        实际上,稍微肯动一下脑筋,在一个美女、帅哥满天飞的时代,还能轻易见到真专家、真学者,听到真建议、真意见吗?

        被卷进去的香港人、澳大利亚人,难道不是普通老百姓?你是不是普通老百姓?你为什么就这么自信,这些事不会发生到自己头上呢?

        • 家园 觉得最难的就是这点

          因为这要有立人极的勇气,至少也要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

          人们很容易把空间、时间、感觉、反应中的多少,当成当成实际应该的多少。

          个人称之为存续主体。存,空间和感觉占比。续,时间和反应占比。存续主体对实际主体的轮换是可怕的。

          简而言之,存续代替了实际。

          但那可能只是偶然,或者故意。就像现在的许多假问题。

          ---

          也可以逻辑分析,明确出具体的意向性,然后考察是否是可以通过存续进行判断的。

          但实际上,多数人是没有能力讨论这些问题的,不管对此中意见已经了解了多少。尤其是……把意见多少当成了一切。然后明目张胆的下定义。

          所以这里也只能提供一种意见。

          • 家园 六耳自欺术

            商鞅是个人物,他依法治国最重要的守则是“诛人不诛心”。用现代语言来说,没有故意和过错之别。这说明了什么呢?

            有人说,商鞅这个主张,“极其蛮横”,故而又推出秦朝灭于暴政。可是我认为,商鞅懂人,因为(大体上可以说)人心无法证明,人的一切言与行,都是外部形式,人心是好是坏则是内容。而形式相同,内容可以不同;形式不同,内容可以相同。最奸的人,也跟最善的人一样,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

            我说商鞅是个人物,指的是商鞅很明白,当他在秦国完成“立法”工作之后,他的命运一定是“兔死狗烹”,这是因为他的使命已经达成,而由于他在推行法治的过程中,一定会得罪许多人,这些人一定会伺机报复。

            既然如此,为什么商鞅要这么做呢?要知道,他连秦国人都不是。

            答案一:商鞅心里装的是天下。他在秦国推行法治,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给天下人看,法治能让“死马”变成“活马”——当时的秦国,别说有可能觊觎中原了,自己都快要完蛋了。这里的天下人,不是当时的“中原人”,而是包含了后人。简言之,他要将此做成“样板工程”,永远的留给后人。

            答案二:此人特别固执;此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对的”;此人想借此先在秦国站稳脚根,再图谋更大的利益……

            答案一和答案二,听起来都有理。所以,人心无法证明。

            我们知道,商鞅之前跟孟子曾经有过辩论,孟子反对商鞅的法治主张。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因就是,“诛人不诛心”之原则,能被接受,是需要条件的:死马当成活马医。一旦马“活”了过来,大伙就不能接受“诛人不诛心”了。

            这里需说明,陈胜吴广之起义,起因就是在“诛人不诛心”的原则之下他们必死无疑。而旧贵族作乱,原因却是另一个,“活马”的时代,不愿意接受“诛人不诛心”之原则。所以看起来是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天下响应,看起来都是反对“暴政”,内心动机却大不相同。

            这里需要注意,人心无法证明,指的是【个体】。即,不论如何观察、如何分析某个具体的人如何言、如何行,都无法严格证明此人心好心坏。照妖镜也分不出谁是六耳,谁是悟空。

            理论上有人能证明某个人的心,但他得是如来佛。人世间有如来佛吗?这个问题不讨论。

            为什么一个具体的人之人心无法证明呢?

            比如张三怎么样怎么样,李四便说:“他一定是个大善人”。而赵五却认为:“你认为张三是大善人,不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行这样的言吗?既然你信任这样的言与这样的行,为什么就不会有一个大骗子,也是如此骗取你的信任呢?”

            正因为如此,“六耳”们一定能“证明”天下所有人都是骗子——这不需要任何证据,也可以说,一切都是证据。

            注意,这里的天下所有人,是指每一个具体的人。

            那么,“六耳”为什么要完成这样的“证明”呢?这是手段,他们的目的是,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去行恶了。

            这就是六耳的自欺术。

            还有一个版本,听起来要比上面所说的版本“要有良心一些”:否认天下所有人都是坏人,这是不可能的,这不证自明。但是,“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坏人。

            这个版本就比上一个版本更为“高级”。

            不过,据我所观察,我认为多数人并没有完成上述“严格”证明,换言之,“没有完全闭合”,我猜想这是人类原生自带的智慧在起作用。因为一旦“完全闭合”就不可能发生逆转,也就是“没救了”。

            现在问题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六耳”们的问题在哪?就是非要去“证明”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证明题。除非把自己当成了如来佛。

            既然不可“证明”,每一个具体的人之人心,都是无法证明的,那就要不证。

            所以说,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君子只检讨自己。

            稍微补充一下,天下所有人和天下人,不是一个概念。天下所有人,指向的是个体,天下人,指向的人类这个物种。

            考大家一下:

            为什么每一个具体的人,无法证明其人心,然而一群人、一个组织,却有办法证明呢?

            再考大家一下:

            一个文明,有没有“心”?

            • 家园 非酋总是能够得到证明的。

              这就是命。

              命是天生的,所以是不变的,也就是注定的。于是就有了所谓天注定。

              命是天赋,比如天命谓之性、天道谓之理,就人的本性和自然规律而言,这种发展可能自然是不变的。这太容易得到证实了,不就是日常生活经验吗?

              但注定的命和遭遇的命是一回事吗?具体的发展和表现,并不是前者所能包括的,过程中的变化至关重要,故而不可能是不变的。所以不是一回事。就像共相和殊相,白马非马。

              然而,这种思路到现在也是主流,甚至深化到用基因决定社会行为。

              不变是命,命是不变。故,命中注定。

              本质是性,性是本质。故,人性本是。

              这种游戏可以适应任何论证,而且绝对是辩证唯物的。

              他们的意思并不是人心是可测的,而是大家都是一样的,谁也别说谁。

              所以就能心安理得。

              ---

              回到问题,具体(实然、意向)是无法证明的,或者说无法穷尽的。方向(应然、启明)却可以。

              继续用吃的例子,就是“喜欢”或者“好吃”。

              喜欢吃可以有无数种形式表达,它们都反映了喜欢,但却不能等同于喜欢本身。我们也许可以证明具体喜欢背后的东西,却无法规定一个普遍真理。而且这也不是说所有喜欢都是地位平等的,因为这里说的是一群人。我们可以规定出一个形而上的说法来融摄所有的喜欢,找出类似的基础和过程,证明大家能够接受这种共同价值。当然,这不是说公共高于个人,而是说方向是公共的,大致相同。意向是个人的,有所不同。大家和而不同。

              另外,方向既包括了好吃,也包括了某种否认。比如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就像之前所说的生活方式。生活方式是具体的意向,而如何生活是大致的方向。

              (这只是许多回答的一种,但逻辑上的结果是,个体是可以证明人心的。只是一般自带社会秩序这个前提预设,所以不完全是由个体实现的。从另一个角度讲,一群人也就意味着存在社会秩序,进而个体的自我阐释是和社会秩序互相纠缠的,也就必然只能通过一群人才可以证明。我们甚至可以把社会秩序中的人去掉,变成某种存在秩序。比如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自己的地方,身边只有植物、动物和机器。他的意识依然是和这个地方的秩序有关的。只是只能证明给自己看,动物也不一定能够“理解”而已。)

              ---

              这其实也可以回答之前编号兄说的“比”。

              问题在于,有些人的方向是比出来的。比只是意向的比,具体的比,并不是方向的比。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只能追求意向,只会在意那些具体形式。

              如果这种意向对应的是某种次级概念,就会变成纯粹的逻辑游戏。比如吃的是评价和星级、挑战性的组合、异域的厨师、非传统的食材。和好吃有直接关系吗?

              如果比的是方向,结果只能是选择一个方向,而不是意向。因为会有属于自己的意向,或者说具体形式。换句话说,比而不周,不是因为概念上是对立的。而是因为比必然要忽略其他,只看到什么。

              上面胡扯那么多,其实就只是一句话:意向不能和方向混同,观念不能和实在混淆。

              换成编号兄的说法,意向就是人心不可测。因为是无穷的,就算有限也是统合的,除非是他本人,否则很难清楚。方向就是人心可测,因为方向不对应任何实在,只是指出一个方向,有许多意向可以说是这个方向,有这个方向可以发展出许多意向。好吃只是一个小例子,换成正义,就是大例子了。

              原本和上和回复的后半段一起写了很多,但怎么写都觉得废话太多,因为就只是几个概念,几句话的事情而已。但语文能力不足,勉强缩略成现在的样子,还是很扯,勿怪。

    • 家园 细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我女儿问我:“钱,你不是说过了吗?是你有他无的东西,要这么来说,那喜欢钱,就成了一种罪?”

      我说:“你班上有一名美女,要比其它美女美出一大截,然后她跟张三好上了。张三会怎么样?”

      女儿答:“这还用想吗?失道寡助。”

      说完之后,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说:“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年在小学乐团时,那个女生那么恨我了,因为上XX附的指标有限,而我水平要比她略高一些。”

      我回答道:“你想错了,不是她一个,是很多人恨你。”

      我又补充道:“那个女生的母亲跟我聊过很多次,我很直接的告诉她,我们对XX附不感兴趣。但是你知道 的,这话他们不会信的。”

      女儿问:“那钱的事呢?”

      我答:“钱,比较特殊,它会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本质上是我们人类会不断的从外界获取能源和资源。所以,尽管富人遭人恨,但多数时候,不至于出现穷人拿着枪干死富人的情况。”

      我继续说:“有人说,中国之所以不能发展出工业革命,是因为商品经济不发达,而商品经济不发达,是我们的货币紧缩。这个观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被 炮制出来。在古代中国,金银铜,只是货币的一种。大米和布帛,也是货币,在有些地区,像木材之类,也其实有货币功能的。另外,兵役、劳役是第三种货币。

      什么时候开始出乱子呢?就是有人用金银铜这样的货币,来抵充粮食、布帛和兵役、劳役——这在今天就叫“货币化”。所以有钱人(这里指的是狭义的钱)就省事了,穷人当然就要多干活了。时间久了,就一定要出乱子的。那么,到了这个阶段,实际上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劳动量的问题。张三干的活太少,李四干的活太多,张三这一方人少,李四这一方人多,最后李四这一方就会操家伙弄死张三这一方。”

      我女儿不学无术,基础太差,我只能给她讲到这里。实际情况要比我说的更加复杂。

      比如,为什么中国古代出现了好几次杀佛事件?这是因为“货币化”了之后,农民、手工生产者之类,会更加劳累。我以前也曾提到,古代不像今天,混个肚圆成本是很高的。在这种情况下,稍增加一点劳动(这时要考虑到穷人人口基数大,均摊下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夸张的多),其实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把自己搞成“黑户口”——中国古代的户籍管理制度跟税赋是紧紧扣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出路,就是“遁入空门”。这样一来,和尚庙自然就“不干净”了。它有两个“不干净”:一个是清规戒律被破坏,这个容易理解;另一个是它本质在跟国家争夺劳动力。所以皇帝当然要杀佛。这里我们要注意一点,逃户的增加,会让“老实人”过得更苦。

      逃户除了出家这条路,还有“遁入豪门”。一些大地主原本就是官员,他们要在户籍册上造假,那自然是有许多“便利”的。但是大地主就比较厉害,不像和尚那么容易对付了。这种情况下,皇帝往往会推出一些怀柔政策,比如减免税赋,也同时会提拔“酷吏”搞“人口普查”。这里要单独讲一下“酷吏”的问题。这些人,多数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人口普查”会有多大的阻力,自己要冒多大的风险,但是不干哪里有可能升迁呢?除了参加科考,这其实是古代中国另一条“隐形”升迁之路。

      这个“头”就很容易找出来,“货币化”。二品官张三的儿子张小虎本是要去服兵役的,结果他用钱摆平了。可是朝廷还是需要那么多士兵,所以农民李四原本只需要送一个儿子去当兵,现在要送去两个,李四家的劳动力就少了。

      那么,为什么,每个王朝,总是会出现“货币化”呢?这,还需要解释么?不想干活呗。

      所以,只要税赋“货币化”,基本就没有救了。穷人的总体劳动量增加,穷人的个体劳动力减少,就自然会出现逃户。逃户就自然会逃到大地主家干活。皇帝,就一定会跟大地主反复的互撕。撕到一定程度,加一个天灾什么的,外敌就要入侵了。这里面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明朝的覆灭,内有农民起义,外有满族铁骑。

      所以大家看,是不是死于安乐?懒惰可怕不可怕?

      看今天,其实差不多的,北上广深富裕,懒人成群。

      这个事其实在家庭内部也是一样的。比如一个三口之家,老婆孩子都超级懒惰,丈夫还要上班,但又挣不了几个钱,不足以雇帮工,会怎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反正把各种费用扣掉之后,所剩无几,还不如其中一个不上班,就在家干活,至少还能运转。否则,必定崩裂。不是丈夫干死,就是“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民!”

      另外,我们还需要注意到一个问题:懒人他不光是不干活,他还“创造”出劳动量。闲不住,他不就无事生非?比如,闲得没事做,要吃零食,吃完就不管了。

      大家看,现如今,北上广深这些地方就是如此。懒人扎堆,又闲不住,自然就需要各种娱乐。谁来生产呢?不就只能是穷人?我楼下倒垃圾的,一天要来三趟,每趟都满满一车。这都是这帮懒人吃喝玩乐出来的垃圾。然后这些垃圾又倒到哪里去呢?不就只好往农民家里倒?

      我问大家 一句啊,是不是一定有外星人混到人类社会来?要不然,为什么这个懒癌,它就好不了呢?

      在古代中国,只要开始“货币化”,懒癌就上身了,然后就挂了。

      那么我们今天 的躺平族,相当于什么呢?不就相当于过去的逃户吗?所以还是“老实人”累死。税收呢?一样,富人的税缴得少,还经常偷漏税,穷人呢?每一笔税都跑不掉。

      我女儿就笨得跟猪一样,她看她的长辈躺平,她也跟着躺平。她是什么年龄段?是学本事 的年龄段。长大了,屁本事 都没有。不过呢,她还不是最猪的。谁最猪?

      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说,有的人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又从石头缝里蹦回去。他就只顾自己享乐。至于会不会祸害后代,与他何干呢?

      但是吧,我也经常说,人家骗你,还得你自己肯上当啊。长辈他只顾自己,晚辈你不是自己去学坏不学好么?你能怪谁呢?所以我发明创新了一个理论:有外星人,外星人在地球上放了一无形的巨石,这巨石会裂开一条缝,放一批人形生物出来,然后又收回去。

      所以,该怎么办?弄死外星人。对,就这么办,把外星人弄死,懒癌就被彻底治好了。

      事情其实是非常清晰的。上梁,有教好的,也有教坏的,坏的多,好的少;下梁一样,有学好的,也有学坏的,还是坏的多,好的少。当然,下梁要吃亏些,毕竟下梁弱小,禁不住上梁威逼利诱。二来,人类难道等着灭绝?所以,只有可能弄死上梁。

      但是,像我这样的超级杠精,我就恰好是一个教坏的上梁,我当然就要炮制出一套外星人理论,无懈可击。为什么无懈可击呢?因为我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啊,你去击谁?

      我虽然知道上梁最终要被 干死的,但由于我只活这么多年,我管他们呐。所以我会全力去推销我这个外星人理论。由于我本来是上梁,我有的是影响力,我这个外星人理论,不就风靡全球了?

      • 家园 那些坏透了的人炮制出来的坏透了的理论

        下具体说说,有多少坏透的了上梁炮制出来的坏理论。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理论

        你是一个拳击比赛的老板,你总是安排不同、但都是20岁的普通人去跟另一个叫赵虎的20岁的世界冠军级(注意,是冠军级,他没有金腰带)比赛。

        另有一个你的同伙,叫李四,他的头衔是人类社会学家。他假装来研究比赛结果,结果,他“惊讶”的发现,这个赵虎,从来没有输过。细他反复的思考,与同僚的反复讨论,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是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

        那么,这个李四为什么要炮制出这样一个理论呢?你想想看吧,“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被 他描述成了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而你是个弱者,你见到强者该怎么做呢?第一、你不可能 成强者,第二、你当跪拜。

        中国没有搞出工业革命,是货币紧缩造成的

        这个理论,我前面刚刚提过。那么,这个理论,显然主张货币扩张。可是,为什么要主张货币扩张呢?这是因为人类社会内部 分配,总是六四开、七三开、八二开,老板拿大头,员工拿小头。比如说,老板拿60%,员工拿40%,是不是差距是20%?那如果货币总量是1亿,20%是多少?可是,货币总量是10亿呢?20%又是多少?要注意,在消费端,是按绝对值算的,不是按相对 值。

        所以,这些走狗专家,用曲线攻击中国没有发展出工业革命的方式来主张货币扩张。

        这里还要注意一点,货币和商品,是两个概念,我们说,市场当中商品增加,是有益于人民群众改善生活的,这基本是对的。可是,他们说的是货币啊。所以,货币扩张的结果,就是富人大量掠夺商品和服务。

        中国为什么没有在自然学科取得长足进展呢?在前面,我已经告诉大家正确答案了:因为“人学”成本非常高。

        其实,中医就是人学当中的一个分支领域,我们很容易理解这一点:过去的读书人,多少都懂一点医术。比如在《三侠五义》中,包公的师爷公孙策,他就懂一点医,他还时常假扮医生去打听消息,调查案情。

        我们从扁鹊的故事,也能看出来,中医医生也是同时懂人学的,这个故事其实是在告诉国君,有些真正的人才,默默无名,同时,也在告诉国君,防、治需兼顾,这都是治理国家的良策。

        这里也顺带说说我本人自学“人学”的情况。我的自学,就跟古人比不了,我没有老师,没有教材,没有同学可以讨论,没有“学术氛围”。此外,我还是成年之后自学的。那么,可以试推想,古人是自幼进行专业学习,他们学成之后,能力会高到什么程度呢?这就是为什么在中国古代,一个地方官,能管理那么多社会事务的原因,又是法官,又是民政局长,又是工程总监,又是教育部长……自己还是个书法家、大文豪。

        学中医,天资尚可的,也至少要学到四十岁,而人学要比医学更为综合,那么学人学的成本,是不是要比今天的猪学要高出很多呢?如果再考虑古代那样的生产生活条件,我们搞不出自然学科,也就不奇怪了。简单说,古代中国人,在人学的学习上,投入是非常高的。

        这些情况,为什么“专家”们不给大家介绍呢?如果介绍了,“猪学”还会有市场吗?

        所以现在为什么有的人会狂妄到不假掩饰呢?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一个人类,去玩小蚂蚁的时候,是不是“随意蹂躏”?

        孝——古代中国经典理论

        不是今天才有这样坏透的人的。古代中国,照样有。“孝”这个东西,大致可以说,是被一些古代读书人故意 歪曲,用来绑架皇帝的理论。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今天有许多人对“孝”的理解就是歪曲的,它实际上在讲父子人伦。为什么要谈父子人伦呢?这就是我反复提到的“晋献公计杀群公子”、“晋献公逼死太子,赶走两个小儿子”。晋献公很清楚,如果他不把这些人杀掉,他自己的“屁股就不干净”,就一定会被他的卿大夫们拿来勒索,正人需先正己。

        后来的皇帝们有没有读到晋献公的故事呢?自然是有的。他们是不是一定会觉得像晋献公这样做,才能平天下呢?那是一定的。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这样做呢?做不了,一个“孝”字,就把皇帝给锁住了。

        皇帝敢杀儿子,士大夫就用“孝”来讨伐皇帝。皇帝不敢杀自己的儿子,还要给儿子们好吃好喝,皇帝的屁股就不干净了。既然皇帝的屁股不干净了,士大夫就可以主张“货币化”了,士大夫的子子孙孙,就不必去服兵役了。

        这些坏透的读书人,还把晋献公“从坟里挖出来鞭尸”,后人对晋献公的评价,一向不好,并且专门针对他杀群公子、杀太子。都是什么人在评价晋献公呢?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学过人学的士大夫,行起骗来,更是一套一套的。

        以上,只是其中三例。

        所以说,学习风险大。我自学“人学”虽然进度很慢,但也同时拣了个“宝”:我干脆,直接找祖师爷学习。这也让我后来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根本的重要性。我直接从“本”开始学,或者说,从距离“本”比较近的地方开始学,假货就少得多了。

        这里单独讲讲“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个理论有多可怕,他能直接毁掉一个人。要知道,你首先是孩子,那么你首先是弱者,对吗?要知道,女性一向自认为弱者,对吗?

        一众所谓的专家发毒誓般的告诉你,“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是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会出现什么情况?

        为什么如今有这么多女性不堪呢?你能想象 出来甚至有个女人宣称“粉丝被 明星睡是福利”吗?为什么如今年轻人就这么容易放弃了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物极必反,还有人信吗?遏强扶弱,还有人听吗?威武不屈,贫贱不移,还有人当回事吗?

        所以,在今天社会中,出现了大量的“跪”族,也就不奇怪了。

        坏啊,坏透了啊,这是毁天灭地的坏啊。

        但是不要怕,人在做,天在看,公平正义,从来就不会缺席,该来的,都会来的。邪,不可能胜正。

        现在,大伙还有话说吗?古今中外,上梁教坏的多,教好的少;下梁学坏的多,学好的少。这就是地狱般的人间。

        还谈什么环境问题吗?一向如此。好时光少得可怜。对于个体而言,如果你要走正道,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你。如果你要走邪路,你的“小伙伴”、“老司机”也不会少。

        要走正道,必然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 家园 为反抗而反抗的问题

          不只是反抗。而是由于基础虚浮,为了维持结构和力度,必须更进一步。简单的说,就是虚构。为了表现所谓的好,制造出一个简单粗暴的恶(不是形态上简单),甚至可以和现实毫无关系。这已经不再是对实在的漠视,而是无视。

          早期的叙事是有基础的,而现在的近乎没有,甚至需要假说和定义来制造。不只是政治正确,看看现在大众文化流行的是什么?这就和之前评判当前作品的三大问题女频种田文的问题一样,为了立场的正确,为了灵知的优越,必须制造对立,而无需在意现实。

          不是说对立不存在,而是不再从现实出发,观念先行——先虚构一个对立(坏),然后生搬硬套。

          进而,大家都是先天正确的。哪怕是同态(甚至过分)复仇也有了足够的理由。因为我是对的啊。

          同时也是极为省力的,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想。

          其实这和之前说「历史是……对自身意识过程的展开」时候的情况一样。用某种应然,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代替了实然。用来维持自我意识的稳定。

          他们不是双标,也不是说谎,只是表达他们自我意识的真实。

          这还没说故事类型和逻辑演进(形态上的微创新,高频)的情况呢。不过也没有必要。因为不管哪一种,都无法处理现实的复杂,甚至无法面对。狗听完就死了。

          因为最基本的能力,不管是穷尽意向性(外在对象),还是把握启明性(内在精神),他们都没有。最擅长的,不过是玩一场发泄与消耗的游戏而已。比如,吃瓜。

          当然,这是所谓现代性的问题,不只是个体的问题,尽管他们会意识到这一点。

          徐皓峰曾经有一篇文章,举出了现在常见的总结:

            

          我们现在最爱总结的是“活着真好”、“我们都被骗了”、“你毁我,我就毁你”、“放弃智商,回归家庭”

          他们其实是一回事。现实生活……没有必要。

          为什么天地间只一个诚字?

          因为太难了。

            

          上面说的复杂,其实就一句话:

          为了保持正确,必须对立;为了进行对立,必须编造。

          对立就是反抗,或者说压迫。编造就是欺骗,也就是真相。不管是反抗谁,不管是谁骗谁。

          • 家园 尚和去同,执两用中。

            然而中国的传统是:不执一端,两极转换,双遣而无极。

            就像

            不是通过辩证地处理两个对立项之间的关系,找到能使它们统一起来的更高一级的范畴,从而解决矛盾。而是不纠缠于其中的任何一个论断,以便能够在两者之间自由地变化,不受制于其中的任何一方。——《圣人无意》

            这不是说不搞对立,也不是说加阶陈述,而是……把问题推进到使它们得以成立的前提预设上去。

            因为对立是一种观念。先有了对立的看法,再去找对立当然容易,但那也就忽略了现实的全部可能性,陷入「比而不周」的境地。

            或者说,对立不是既成事实,只是理念上的预设。(作为工具)用来规范现实也许问题不大,但那毕竟不是现实,终究会导致「观念的灾害」。

            简单的说就是:尚和去同,执两用中。

              

            _

            可以把对立换成任何一种理念工具,这和之前常说的认识本体其实是一回事。

            下面继续胡说

            “更高一级的范畴”就像

            Kant's basic conviction and presupposition consist rather of this, that there is a universal and essential form of knowledge, and that philosophy is called upon and qualified to discover this form and establish it with certainty.——《The Problem of Knowledge Philosophy, Science, and History Since Hegel》

            实际上假定了一个终极本体。

            当我们把作为工具的理念,从认识本体(超验逻辑)倒置为终极实在(传统本体)的时候,「绝对」也就不可避免了。

            对错、善恶、好坏、是非,是永恒的对立。也就是非此即彼。这是古代哲学的常见思路。甚至为了反对实在论本体,不得不建立一个形而上本体。

            其实即便不从这点讨论也可以,换用之前引用过的说法

            普遍意义上的人在神之下的此世生存重负,是由身为被选民族的以色列,作为代表来承载的……神的这一选择使以色列与处在宇宙论形式中的周边各文明相分离神的这一选择使以色列与处在宇宙论形式中的周边各文明相分离。

            这句话反过来讲就是:「冲突是永恒的」。其逻辑结果就是:「分清敌我是必要的,进行斗争是必然的」。

            也因如此,才会使人觉得,两千多年了,人类的境遇竟然没有多少改变。

            _

            更进一步魔改,就是这样的说法:

            欧美英雄往往是军事领袖,民族神话建立在对另一个民族的杀戮驱逐上。而华夏立国,凭的是知识产权和官制,武力征服不是重点,征服了,也是“天大地大,一块活吧”。——《武人琴音》

            关键就是和而不同。而不同,或者说差异,不一定对立。

            而现在喜欢搞对立的实际上都是出于某种形而上自然主义的立场,首先把观念当作是事实本身,不经分析的作为讨论基础,进而建构出非此即彼的永恒结构,甚至这种结构本身也会参与下一个建构。比如把理论建立在对过去理论的反对之上。当然这个过程中可以探索、展现出更多的事实,进而对事物有更深的了解,但是对立本身是没有变化的。总会是陷入必须站队的境地。进而产生了代表,代表别人进行站队。再加上前文说的,为了维持建构,已经逐渐脱离现实……那么这种对立还有必要吗?从结果上讲,为了反对这种建构,也必将从现实出发——恢复现实。也许是有所谓意义的,但是中间那些无所谓的消耗就不重要了吗?更关键的是,这往往会成为人们现实行动的基础,造成更为恶劣的影响。

            好吧,这里的胡说确实有针对西方的意思,但现实就是如此。现在流行的那些理论,的确都是西方来的。

            • 家园 换个温和的说法

              换个温和的说法,旧的人类社会正在老化,正在死去,随时可见老态龙钟、老气横秋,这必然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我不是在说服谁,该死的都会死的,求死得死;该活一定能活,求活得活。

            • 家园 世界联通的同时……

              世界联通的同时,困守于地球的人类中的大部分,也就放弃了生命,主动甚至兴奋地朝着灭绝迈进。

              依人类习惯的说法,这既是绝望,也是希望,事情总是同时到来。我想,只能也必然走向太空。人类的未来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生命无需解释。我的意思是,人类中的大多数,在主动找死,并且自认为一定能“成功”,这叫“想多了”。

          • 家园 生命无需解释

            懒惰是什么?懒惰是不干活吗?不是。懒惰是死亡吗?也不准确。懒惰是灭绝,是生命的对立面。

            和今天主流叙述方向相反,我更喜欢朝着根本,我把一切归结到两个字上面来,人心。懒惰就是无心,勤奋就是有心。

            他们则喜欢展开,展开出无穷无尽个概念。所以我一度犯了很多错误。比如,我以前认为懒惰是有程度之别的,比较懒,非常懒。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差不多就行了”、一蹴而就、一劳永逸,都是懒惰的具体表现,显得程度不一,是因为还有其它要素影响。比如有人因有某种条件,他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一生,为子孙“谋福”,令他们可以饱食终日而不必劳动。

            后来我又发现懒惰与种族无关、与性别无关、与穷富无关、与学识无关。我以前总认为教育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后来才意识到,对于有的人而言,他的知识越多他便越是反动。

            那么,懒惰究竟和什么有关呢?从这个角度来看,“外星人理论”毫无疑问是一种“解脱”——如今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并且从人类过往的历史进程来看,这似乎并不是问题,因而并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解决。

            人类社会中,既存在懒惰,也存在勤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富人得势之后,批评人穷就是懒惰所致;穷人造反时,指责富人又懒又坏,这是另一种存在,一种长久存在于人类社会的“神话”。相关的“神话”,还有用“过去的日子真苦”来“暗示”自己勤奋——类似的、将两个毫不相干的概念进行捆绑的叙述手法层出不穷。

            生命,无需解释。

            • 家园 为什么需要解释

              其实之前有一段没写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支持理学的重建,因为的确需要在理论上击败那些胡说八道,为存在与生活奠定新的基础。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智识和精力。(迫于生计,主要是没有那种精力。)

              虽然也许会掉进游戏、僵化和滥用的境地,但总比胡说八道占据主流好得多,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

              实际上这也有一个理论作为基础:

              对于中国人,社会政治秩序作为观念的支配性原则,是一切秩序的基础。

              简而言之,就是「道」。

              作为根本秩序的「道」确立之后,下一个事实就浮出水面了,必须有道理。或者说道是一切的基础,那么必须讲道理。

              讲道理,就是解释。是指导一切行动的基础。也就是价值本身。

              换句话说,对于至高善的认识已经成为生存最基本的认识。尽管也会有怀疑和否定,但是秩序观念本身是不会有所变化的。问题只是僭越和混淆。所以才需要解释。

              尽管生命是不需要解释的。

              简单地说就是,因为需要反击才需要解释。

              或者说,正是因为凡事都要讲道理,如果有人在理论体系上更有说服力,不管是否无视现实,那么它就会成为主要认同。类似的,对于人文的认识,也会陷入对知识本身的崇拜,或者说对灵知的追寻。而忽略了文化,从来都不是知识(解释)。

              文明是什么?文明就是安居乐业,合于人道。生活有价值、生存有保障。不是语言,层出不穷的解释。而是实践,我们要如何生活?

              生活朝什么方向走?这也许是需要“解释”的,但不是上文说的那种意向,而是统摄或者指导意向的基础。看上去可能是平淡无奇的,但却可以沟通生命经验。比如论语的开篇。不需要规定一个所谓的意义出来,学而的意义,是由自己奠基的。

              ---

              解释最大的问题不是表面的形式,而是内在的前提预设。就像之前的语言问题。因为那些胡说八道的问题是,先验确定了一种预设作为一切的基础,接受说法,实际上是在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预设。哪怕形式上,那些说法看起来有多么相似。也就是说,根本的意义是不同的,只是表面类似。

              日常中最典型的就是对于老人和婚姻的态度,实际上根本没有理解认识的基础,所能建立起来的不过是自以为是和观念的灌输。就像前文说的,观念先行——要先有一个观念,已经成为一切的根本。

              比如“老了怎么办呢?”通常的回答是:“一个人也能活”,其背后的预设是“不需要别人也能活着(事实)”,其前提是“不依附他人的自由(价值)”。可是现实中,孤寡难道不是普遍现实吗?后者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要知道,“观念”是一种明确的意向。可能遇到也可能不遇到,可能是重点也可能是末节,关键是意向是无法穷尽的。这种经验总是会过时的。进而,只会使人先入为主。这种所谓经验或者说实在的描述,实际上是摆权威或者吓唬人,甚至只是某种理性思辨,而无关现实。

              总的来说,就是那些理由,其实根本不成立。甚至是先有事实再找借口。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要说,还是要炮制理论。进而成为许多人现实行动的基础。没有实在的真正认识,却建立了对应的价值判断。

              这些甚至不是错误的,因为的确是“历史事实”。只是(叙事)有意让你造成错误的判断而已。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也像所谓看不见的宣传,让你自以为是明智的选择(自己的选择)并沿着这种方向前进。

              为了和“理论”发生联系,再次借用一段话:

                

              韦伯并未考虑到以下可能,即一个人的决定,可能背后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即使一定有,也不一定要诉诸普世原则。价值、信念和文化的历史多样性,是任何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不会否认的基本事实。但如果他们把这一事实绝对化,就不可能继续对这种多样性进行研究了。——《Max Weber and Modern Social Sciences》

              反而言之,人成了“理性”的人——任何决定,任何行动背后,必须有“理由”。而这种理由成为了生活的基础,而不是生活本身。

              这不是说行为背后无法发现某种理由,而是这种理由和“理性的观念”产生了混淆,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人是需要吃饭的,难道我需要知道这样一个观念,并以此作为行动的基础,才会能吃饭,才可以吃饭,才需要吃饭吗?

              当然,知道了吃饭的那些具体意向,比如吃什么、怎么吃,确实会指导吃饭这一行动。但这里是说,吃饭本身,并不是由观念建立并主导的。虽然我们可以解释成他是由本能建立的观念,但这就意味这观念本身需要“基础”。

              这实际上又是一种现象与本体的倒置,一种古代哲学的思路。就像“因缘际会”作为行为的本体一样。

              普遍主义的无耻之处也在这里,要求人丢掉所有的差异,将一切都诉诸于普世原则。实际上是要求丢掉背后的意识体系,换成他们的意识。

              比如之前批判国内的部分史学研究不负责任,别人是这样来的,我们也是这样来的。于是舞蹈、神庙和国外一样都是某种“性起源”,完全不考虑祭祀和神圣空间免绝污秽这样的基本事实。就算有,也是更为原始的情况,而不是文明中——其基本预设,社会形态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的礼仪建筑和娱神实践。更何况还完全忽略了背后的意识基础。这已是多重意义上的混淆,或者说,通过抹平差异,失去自身的主体性。

              类似的事情多的是,编号兄知道的更多,不再赘述。

              简单地说就是,倒因为果,原因成为了目的。

              甚至方法成为目的,对“生活”的追求,变成了对“生活方式”的追求。

              用古代的术语表达,就是“弃道任术”。不再“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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