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汉书所谓西海有三,水皆西流注的西海是咸海 -- 苍野
大胆的想象(这个可以有)
扭曲的逻辑和证据
偏执的态度和精神
受不了民科的主要是后两条
卡莱假说及其后续论证的可取之处在于可以据此构架一个充斥克隆机 + 暴风军团 + 任意门 + 时光机 + 橡皮泥版图的机器猫银河帝国位面,但和本地球位面的历史没有关系
发现的佛经少并不意味着当时的佛经就少,显得世俗的东西多,和发现地点有关。
佛教的发展是很有意思的,在它东传的时候也是在它本土逐渐没落的时候,当它在东方逐渐昌盛的时候,却在它本土消失了。这个现象是可以找到历史根据的。
我的猜想只备个参考,是否如此,还需要多找考古证据吧。
我倒觉得你可能接受不了的是其大胆想象,而不是你说的后面两条。
因为其逻辑方面并非扭曲,而是严谨的(逻辑混乱的东西你认为大家没有分辨能力就你有分辨能力么?),只是证据很可能是扭曲的(这是民科物质条件缺乏的必然)。
偏执态度和精神,如果人家不是因为大胆假设,导致你受不了,恐怕你不会把这个毛病往人家身上扣吧?因为所有专业人士在外人眼里,也是这个毛病。
卡莱假说如果可取之处是你所说的那样,那说明的确实是你自己水平和眼界有限的问题,而不是提出者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还是奉劝楼上和楼下诸位专家或者票友,还是多多奉行相互学习借鉴、没有门户之见、没有专业业余之成见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和他人。
相互借鉴、兼收并蓄才是王道。
ps:中国近几十年发展,导致了很多杯具,比如有些本来是学术的好苗子被迫转战商场,或者是好苗子被迫改到不擅长但热门的专业里面去了变成了不好苗子,但他们对其感兴趣的学科,其基本功底还是有的,其水平也可能是顶尖的,这种错位,导致的结果可能就是现在从事专业工作的专家,水平可能往往还真的不如他们。
另外,在西西河我看过有几堆人喜欢相互吹捧,这很不好,水平不是相互吹捧出来的,而是自己实实在在表现出来的。这里就不点名了,就我观察,那几堆人的水平平均最多算中等,但他们却相互吹捧得自己成了神了。相互吹捧会导致某些人产生自我认同错位,自以为自己水平有多顶尖,然后容不下异己。但大家一定要清楚明白,无论你自己多么肯定自己,或者周围人多么肯定你自己,强中更有强中手,一个论坛里面的大牛,可能在别的论坛里会被别的大牛轻易击溃,这是很可能的,所以还是谦虚点。
林梅村的文章里说最早的佉卢文出现在钱币上和佛经上。问题就在这里:能在钱币上出现说明佉卢文已经用作官方语言了,佉卢文就应该在于阗流行早于176年,而出土的使用佉卢文的佛经的年代应该不早于176年(存疑,但从林梅村文章的排序上是这个意思)。
林梅村的文章又说了一个佉卢文在贵霜的使用历史(根据出土的碑铭):佉卢文的鼎盛时期是第二代贵霜王时期,时间是78?-130?,而从迦腻色迦时代(144-167)佉卢文用在碑铭上就逐渐减小,逐渐改用婆罗谜语了。而长泽和俊的说法是贵霜贵族进入西域晚于176年,如果还有佉卢文的话就和出土资料不符。
还有,林梅村的文章还说,在于阗和鄯善出土的佉卢文文物显示他们的佉卢文夹杂着大量外来语言,包括汉语。这就有意思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佉卢文的形成需要很长时间。
这个不可能,因为他明确说明是迦腻色迦时代。
就西域文化研究来说,没有人比中国人更有优势。这个长泽和俊的问题就在这里,当然,也可能有翻译的问题。欧洲国家问题更大,但至少对贵霜的研究不错。
可惜了,那么多西域出土文物都被盗挖到国外了。
要是不需要证据的话,“大胆的想象”要多少有多少,这玩意是最廉价的。爱拿“大胆的想象”来说事的,其实是在证据方面没有实货的表现。
所谓的“没有条条框框,思路开阔”,那是因为不需要拿出证据来,没有了要证据这条条框框,信口开河,思路当然就“开阔”了。严肃地必须有根有据说事的,于是到反而是受了“条条框框”的约束,脑子没有开阔到从脑袋里掉出来,思路当然就不够“开阔”了。
我只知道,很多难题无法解答,往往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严谨,有多少知识,而是往往因为自己缺乏想像力。
如果你所说的大胆想象=没证据,没论证,那你和我说的不是一件事情,你是把我说的极端化了,你爱这么极端化是你的问题。
既然“很多”,就举几个看看,再来说说那些难题被解决,靠的是想象力呢,还是证据。
你不要弄错了,我并没有说“大胆想象=没证据,没论证”,我只是说“大胆想象”并不是证据和论证;无需证据和论证的大胆想象,是廉价的。而如果是有证据和有论证的,那么只需检查证据和论证,我管你大胆小胆呢。
出土的这批佉卢文不一定是最早的一批,也只是整个历史中的一小批而已,因为环境的问题,得以保存下来了,但不能就拿这些东西表示佉卢文在于阗的整个历史,还需要资料的补充吧。
迦腻色迦有好几个呢,即使最著名的那个迦腻色迦,对他的研究,包括年代都不确定,差好几十年呢,贵霜历史到底如何,也不算确切吧。
长泽何俊我不清楚这个人懂不懂的死语言,不过看他引用的材料,我没发觉有他解读的佉卢文资料,所以我说他的观点存疑,因为他引用的佉卢文解读是否有错误还不好评价。
于阗用两种语言很正常,这放在过去就是国际化的大城市了,用国际通用语言加自己语言,同时吸收一些周边地区的方言,组成自己的语言,很正常,就和我们现在说汉语时不时夹杂一些英语一样,说不定这样的语言还是当年的时髦语言呢。
这不是你说的么?你这么说不就相当于说大胆想象=没证据、没论证了么?
如果你不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和我有分歧么?没有啊,那你为何表述得和我分歧很大的样子?
你要我举例,你可以自己去翻翻物理史。
你引的这段话里有“大胆想象”四个字没有?
我说这段话是有前后文的,针对的是强调什么“没有条条框框,思路开阔”却对证据方面“扭曲的”轻描淡写的说法。另外,不要说什么“如果你不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和我有分歧么?没有啊”这种话,我说的很清楚:
我对“大胆的想象”根本不重视,重视的是证据,对于证据扯淡的所谓“大胆的想象”则嗤之以鼻。和你分歧小么?
至于物理史,我早翻过,还没看见“扭曲的证据”下的“大胆的想象”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所以我叫你说说你翻过的什么史啊。
物理理论建立起来的前提是什么?理想状态,理想状态是什么?就是胡扯。
关于大胆想象部分,我实在是看糊涂了,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对于没有论证的观点,我们都是持嗤之以鼻的态度的,我想这我们还是有共识的。
但至于我说的,稍微放松下论证的大胆想象,估计你是没理解的。
你说的观点我都同意,但你明显带有不可知论的味道。
资料少,出土的资料又只是古代历史的一小部分。这些都是事实,但我们的工作就是基于这些有限的资料,最大可能的推测出事实真相。
佉卢文是了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极好切入点,关键是要把各方面的资料综合起来进行解读,特别是中文藏文的有关记录。可惜现在懂佉卢文的人太少,同时懂佉卢文,中文,藏文估计就没有,而且多数佉卢文资料都躺在大英博物馆等地方。希望像林梅村这样的人多一些。
理工科里讲究系统工程,这份工作其实也可以当作系统工程来做。我看了一些有关佉卢文的研究,都是自成体系的,很有必要把它们系统起来。
长泽和俊关于贵霜的谱系还是有价值的,他也区分了几个迦腻色迦,比如迦腻色迦二世。不过最好有个懂吐蕃语的能够验证一下。
我只是说现在资料少,那么复原历史的时候猜测的就会多,等新材料出来,就会发觉错误也不少。现在有资料,就把现在的资料做好,以其在那瞎下结论,还不如去寻找新资料呢。
一个需要靠死文字来讲述的国家历史,文字解读的结果会对历史研究有很大影响的,对于不懂得这部分,我们也只能希望懂得人水平高些再高些了。
历史研究和理科研究还是不太一样的,搞控制论会很有问题,因为这不像理科的东西可以通过计算预知与预防,历史研究不行,不可预测的太多,人的因素完全不可控,有时候连逻辑都不能用,因为那就那么发生了,不可更改了,有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其实我也不想没事就不可知一下,多说两句猜测的话有什么不好呢,但我很清楚,做历史研究,尤其是没有文字的历史研究,猜测的越多错的也更多,以其让错误掩盖我研究的方法,不如少说少犯错。
长泽关于贵霜的谱系不一定是他的,你应该顺着他给出的引用材料去追寻最初的原始研究才行。
就是把历史研究和计算机技术结合起来,比如编译一套佉卢文的翻译软件,比如建立一个西域文化的资料库等等。
我发现搞历史研究的往往各自为政自成体系,就像日本的研究文章多半引用日本的研究成果,连我这个外行都可以找出他们的问题。如果用上计算机这个技术工具,研究的范围会极大扩展。
地下的东西可能不多了,文物大半都被西方国家盗走了,放在博物馆里等待人去研究。就我看的研究资料,西域文化日本人研究得比中国人深,西方国家守着大量盗来的西域文物没有出什么活(当然这跟他们不懂中文有关)。所以指望挖地下的文物去搞研究,不如开发大英博物馆和斯德哥尔摩博物馆的馆藏。
长泽关于贵霜的谱系是他对西方研究成果的整理,毕竟贵霜的出土文物绝大多数在西方国家(可能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