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谍海孤舟—法国情报部门一个负责人的自述》 -- 以一敌七
一洛佩斯,他是在法航工作的一位督察。”
“他住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他已了解了情况的活,就会带着挖苦的口气反驳他,“你只要问一下你的部下苏雄和瓦托就行了。与其说洛佩斯是我们的人,倒不如说他是你们的人。”
“洛佩斯吗?”我说,“他住在奥穆瓦,离奥利机场很近。”
我还讲了他的电话号码,并补充说:“现在这个时候,你肯定可以在奥利机场值班处找到他。”
卡伊在那儿默不作声,表面上看去并不关心此事,可是,当我说到这里,他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猛地冒出一句话:“如果我向你证明洛佩斯参与了绑架事件呢?”
“这使我很难相信,”我说,“我刚才还见过洛佩斯,他向我发誓说,他和这个事件毫无牵连。”
卡伊满意地又坐了下来。今后,人们就可以说,我在一次重要的谈话中包庇了罪犯洛佩斯。
但是,如果卡伊完全相信洛佩斯犯了罪,那他为什么当时不立即去奥利机场或奥穆瓦捉拿罪犯呢?为什么警察不用电话通知奥利机场派出所的所长,让他就地审问洛佩斯或者把他带到巴黎警察局来呢?
那次谈话是在11月2日下午进行的,乌弗基尔将乘坐来自日内瓦的航班飞机于当晚六时三十分返回巴黎。如果精心安排,还可以设法使洛佩斯和乌弗基尔对质,以便弄清事情的真相。
然而,警察局“最优秀的警官”卡伊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既然洛佩斯所能提供的一切,他已从另一个难得的证人——菲贡的嘴里得到了,那又何必急于审问洛佩斯呢?!
第二天(11月3日)上午,警察苏雄向司法警察局局长马克斯费尔内和副局长安德烈森比伊详细地供出了事件的真相。
他揭发了洛佩斯在绑架事件中所起的策划作用,检举了曾在丰特内勒维孔特等待验收“邮包”的流氓们,并且控告了乌弗基尔和德利米。
苏雄交待的秘密情况在警察局和内政部都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费尔内心急火燎地跑到莫里斯帕蓬那里,向他报告苏雄招供的情况。帕蓬又跑到罗歇弗雷那里,向他汇报。弗雷则立即去马提翁大厦,向蓬皮杜暗示。这些密战的结果是:当务之急是要等待,如果眼下就把警察苏雄和瓦托与绑架本巴尔卡的事件有所牵连一事公布于众,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样,既然不触动警察,当然也就不会触动那些肇事的流氓无赖。尽管如此,歹徒帕利斯和迪巴伊仍然感觉到事态已开始严重起来,他们于这一天乘飞机跑到西德的杜塞尔多夫躲藏起来。
他们把朱利安勒尼仍留在巴黎,以便就地察看动静。直到真正该溜的时候,勒尼才能最后一个撤走。
奇怪的是:警察局似乎并不急于逮捕洛佩斯,因此,我在11月3日又继续进行调查。
我刚刚从一些可信赖的朋友那里得知,洛佩斯似乎并不象他发誓和声明的那样清白无辜,于是我再一次把他召来,并对他说:“我要求你到警察局去坦白自首!”
“可是,除了对你讲过的以外,别的我是一无所知啊!”
“撒谎,你是一些事情的目击者,你本人就参与了……”
“不,我没有参与,那时我害怕了,因为这牵扯到一些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现在,”我对洛佩斯说,“你到警察局去解决你的问题好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对我来说,事情就到此为止。”
洛佩斯到警察局自首来了,他心里盘算着要让国外情报和反间谍局、警察局,密探、摩洛哥的要人搅在一起,自己可以乘机蒙混过关。
11月3日晚上,摩洛哥大使馆举行宴会,罗歇弗雷预料在那里会碰到摩洛哥内政大臣乌弗基尔。他担心出现尴尬局面,所以他让国家保安总局局长莫里斯格里莫代表他出席摩洛哥使馆的晚宴。至于乌弗基尔将军,他原定第二天(11月4日)乘九时五十五分的快帆式飞机离开巴黎,现在他也准备提前动身。晚宴一结束,他就同德利米赶乘当晚的最后一班飞机离开法国。向他们提问的可能性也随之消失。
卡伊的耳目菲贡在巴黎四处游逛。尽管已于11月6日下令将他逮捕归案,但奇怪的是,追捕他的警察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其实,他已得到了“免罪”的默许,这是用他提供的情报换来的。
1966年1月初,留在巴黎的最后一个歹徒勒尼也动身前往西德,与他那个集团的其他伙伴会合。菲贡开始不安起来。他被人骗了。与菲贡合伙的强盗们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在瑞士银行帐户上领到了“奖金”。至于菲贡,他还在傻等。有些地位很高的朋友答应给他钱和一张去南美的飞机票。可是菲贡却不放心,担心别人会在途中想法把他干掉。
1月11日,警察局第一次发出了通缉令。第二天,即1月12日星期三,对本巴尔卡事件大为震惊的内阁会议做出了逮捕菲贡的决定。然而,内政部长罗默弗雷却反对采取这一措施,因为他认为这种作法会再次引起论战。
“我担心在事件发展的过程中反对派会从政治的角度来加以利用。”他说。
可是,弗雷的意见没有得到戴高乐将军的赏识,戴高乐将军冷淡地表示,他根本不把对手的反应放在眼里①。
那天晚上七点钟,菲贡同勒马尔尚通了电话:“我并不是向你提什么要求,而是命令你在今后四十八个小时内给我一千万法郎和一本护照。否则,我会让你勒马尔尚和卡伊代替菲维尔,让你们跟我一起去坐牢……”
这些话对我的触动特别大,可惜,我是在几个月后才听说的。
直到1月14日(星期五)上午,菲贡前往指定的地方,但什么也没有拿到。因此,他又打电话给勒马尔尚,宣布了最后通牒的期限:“最迟不得超过今晚七点三十分。”
勒马尔尚律师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这时,菲贡感到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去“放一把火”,必要的话,还要让整个巴黎都烧起来,毁掉这个政权。但是,在此之前,他想先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风头,因为在勒诺德街那个单间公寓里,他觉得,别人对他的严密监视使他感到透不过气来。
①参阅达尼埃尔盖兰:《杀害本巴尔卡的凶手》,居奥蒂埃出版社1975年版。
1月17日下午六时四十分,他通知他的女朋友、喜剧演员安娜-玛丽科菲内,他决定当晚就搬家。她为他的安全担心,因此恳求他不要再回勒诺德街了,并且要他立即离开。
“不,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菲贡说,“另外,今晚九点钟,也就是在我出发之前,还有一个小伙子要来对我的搬迁进行摄影采访。十点钟,我的一个伙伴开车来帮我把行李拉走……”
“我看你是在做傻事,”安娜-玛丽坚持说,“那位摄影记者是什么人,你了解吗?”
“当然喽,”菲贡说,“我向他要了五百万,他可能给不了这么多,不过,他答应给我带点钱来。我得赶紧走,我怕警察会盯上我。”
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卡伊在帕蓬局长家里吃晚饭时接到了他所期待的电话:“菲贡刚回勒诺德街十四号,他要在那里呆到十点钟……”
采取行动的信号发出了。大批警察从两辆大轿车上跳下来,包围了勒诺德街,街的两头也被武装警察封锁起来。巴黎第十七区警察分局奉命把全部人马开赴现场。增派的人员源源而来,有些警察手持冲锋枪,准备发动一场名符其实的冲锋。人们以为这是在捉拿一伙望而生畏、装备精良的匪徒。
一个警察大队接受了不让菲贡逃遁的任务。当这个大队包围菲贡的单间公寓时,突然听到从屋里传出一声枪响。于是,他们便破门而入,可惜为时已晚。菲贡头戴新帽,身着新大衣,躺在浴室门旁的血泊之中,身边有一支手枪。行李都已准备停当,看来他正准备动身。
当天夜间,不等案情调查结论,也不等尸体剖验报告,夏瓦农检察官即断言这是一起自杀案。
《鸭鸣报》周刊又采用了斯塔维菠基事件①时采用过的那种醒
①斯塔维茨基是一位有名的诈骗犯,1931年,他在一些法国议员的支持下,建立
了一家信贷银行,1932年,警察在逮捕他的时候,发现他已在一间小木房里自杀,怛舆论再却盛传说是有人为了灭口而把他杀死的。——译者
目的标题,它报道说:“有人朝菲贡头部射出了一颗子弹,他就这样‘自杀’了。”
我确信,揭露本巴尔卡事件真相的一切可能性都在那天晚上消失了,菲贡可以证明,所谓我同这个悲剧有关的说法,不过是几个十恶不赦的坏蛋编造出来的,其目的在于使人怀疑特工部门,从而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但是,我当时还不知遭,菲贡的死意味着同时失去了这样的一个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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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当道 2 以一敌七 字16036 2010-04-12 08:01:28